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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信白】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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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05
△△黄昏将落,天幕渐渐地冷下来。院子里燃起了灯柱子,在夜来春风中微微摇曳。
△△李白已然完全醉倒了,一张俊俏脸儿红透且烫。韩信隔着一层衣料抚摸,只觉得那绸子是越摸越薄,最后直将那热意传来,惹得自己也有些发烫。
△△不应当。堂堂龙族怎会如此没有骨气?韩信都要怀疑自己是否也着了道。
△△李白气息微显不稳,似是有些发晕了,又直把一张小脸向韩信怀里藏。韩信奈何不了他,也只得哭笑不得地将他搂好,生怕微一松手他便趴倒下去。
△△或许情况也没那么糟糕,但韩信始终没法松手。
△△此时桌上一众宾客都看起笑事来。李白纵然晕眩也难以忍受那般目光,只低声道:“让我回房。”
△△韩信挑眉,“现在这酒会行得正盛,你让我如何带你回房?”
△△话音落尽,李白本就通红的脸皮似又红了几分。李白已经没了再攒眉发作的力气,只道:“..大可叫楼里媵人带我下去。”
△△“若是我不愿意,你又如何?”韩信笑道。李白已经颤抖起来,清瘦的双手在韩信的衣襟上抓得极紧,仿如一个崩溃的落水者。
△△“那便是要我死在这堂上。”李白不住低喘,听得韩信也有些心猿意马。韩信本也只想稍稍地戏弄他,劲头过了也就罢了心思,于是抬手唤了侍儿过来。
△△“带你们主子回我厢房,我稍待一阵就来。”韩信把李白扶起,又替他理了理发丝。两个侍儿低着眉眼应诺一声,双双挟着花魁向后廊走去。
△△做东的与韩信一同目送了李白离开,眼睛里似乎浮了些难以分辨的颜色来:“韩大人可还满意?”
△△韩信勾唇笑笑,“甚好。”
△△做东的也笑,又站起身来敬酒。韩信接了一道便不再喝,自推了几回酒便下席了。
△△做东人丝毫不愠。韩信看出他神色间几分可疑,却也只当他是打着算盘而已。然而暗中早有棋子落定,只是无人能见幕后罢了。
△△做东的笑道:“既然韩大人也已退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18-01-31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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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ᐛ 」∠)_本文有食用,可能链接不少,吞了告诉我诶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8-01-31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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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昨天忘记了更新
      《花魁》06
      △△宴席何时散的,韩信全不在意。只知道这廊道越走越寂静,月夜下如深潭一般,满地藻荇交横。沿廊有美人与凤绘像的灯笼,晚风中如临波浪,暖黄光色无章地摇晃。
      △△看来这整一层的都归那花魁。韩信心里显出些莫名的兴奋,于是脚步又提快了些。柔风吹动绛紫的廊幕,丝绸鼓动之声悦耳至极。
      △△那一袭白衣发出的声音应当与这无甚上下。想至如此,韩信不禁悸动起来
      △△“小姑娘怀春一样。”韩信摇头笑笑。
      △△全层只这一条廊道。据悉这廊道沿途的房间都陈置着花魁出道以来所收的献礼。或许不些日子后自己也将成为这些“进贡者”中的一员,又或是说成为一抹清影的俘虏。
      △△他过分风雅,苍白,耀眼而摇摇欲坠,令韩信联想至龙栖之地堪堪依挂在松涛间的雾凇。但正因他过分风雅,才又令韩信无法不想将他溺进红尘里最最香艳甜腻、混沌缱绻的事情中。
      △△可这实在太难。李白确实在风月间流连,身姿也确实潇洒。然而他的衣袂却从未沾染一粟尘子,就算是那潋滟月光也从未能够贴附于他。
      △△言他绰约便过于媚俗,言他清冷便过于淡然。韩信一时间寻不出适用于李白的言语,硬要再寻或许也只得“天仙”二字来勉强言意了。
      △△俗气,俗气。韩信有些羞愧。
      △△总算是到了这馨香房室。说夸张些,千年之久也许能够形容这漫漫路程。房里燃着灯,似乎是被帘幕映成了胭脂般的色彩。韩信还未走近便闻着纸窗格幕里沁出的醉人香气。
      △△隐约有喘息之声,布料摩挲之声。韩信在门口咽了咽唾沫,一心全不敢想象那屋里的光景。伫了一阵子,韩信还是推门进了。
      △△房间有些深,又隔了或薄或厚的几道帘子,便越发地显得这气氛暧昧。韩信一路拨着那些帘布走,像是个披荆斩棘的探险者。
      △△混杂的香气争相扑鼻,韩信不禁皱眉。
      △△不一阵子便面临了最后一道帘幕。那幕帐不疏不密,雾气氤氲般,帘后的景色勉强有个模样,却又实在看不真切,于是便更有撩拨意味。
      △△韩信已经瞧见幕后白亮的一个轮廓,也不清楚那是衣物还是皮肤。总之韩信是无法再忍,也不好意思让那中了药人的再等。
      △△而走进帘子的一霎,韩信险些被冲进口鼻的酒香灌醉。李白脑内一片糊涂,这方真切感受到了文章里说的满脑浆糊是何等难受。
      △△李白想起,初来这楼里亦不过十来日前的事情。那时自己是手脚都被绑了的,就如现今这般动弹不得。妲己在新月暗淡的光下摇着尾巴,翘头履的鞋底狠狠碾过肩侧的伤口,用疼痛异常的长吻给自己种入了魔种的力量。李白以为自己再没有自由,只能忧心忡忡地度过余生的每一日。
      △△事实却不如他想的糟糕。只是李白没有料到,本可以堂正男人的形象解决这任务,如今却被逼委身与人。李白想不清妲己的计划,也奈何不了她,便就只能任她鱼肉。
      △△李白侧目,模糊里看见韩信到了,即使再镇定也不免有几分紧张。韩信看着那香汗淋漓的胴体,心里蓦地复杂起来。就算是年轻风流,也顶多是对了女人,男妓是从未接触过。
      △△但现下韩信却动了心思。韩信自己都想不到,竟然会对男人起这二心。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2楼2018-02-02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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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08有r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3楼2018-02-03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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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花魁》09
          △△李白梦见了很多。故乡的族人和他们翩跹的羽翼,绿眼睛的公主,以及花与圆月。噩梦或是好梦也不记得了,只是醒来就忘却了大半。
          △△韩信已经起了。他一身衣服已经穿着周正,冷白的发丝却还披散着。李白擦擦眼泪支撑着坐起,望向重重帘幕外斑斓的春景。
          △△韩信轻笑一声,瞧着他半梦半醒的模样。尽管他生得极为清冷,韩信仍觉得甚是娇憨可爱。李白凝眉,又垂下眼来,看着露在被衾外的淡红膝盖。
          △△太过了。李白从里到外都难受至极。也不知道下几层的倌儿是怎么做下来的。风被幕帐挡了个完全,待吹到李白身前时已经所剩无几了。于是房里一股暧昧而不知名的味道便迟迟不能散去。李白扯着被子闷红了脸。
          △△韩信起身走近,坐下了便伸手搂住李白赤裸的肩头。李白转目看了看他,却也只能瞧见一抹笑意。
          △△韩信的手指轻拍了拍那肩上细滑的皮肤,李白于是倾身去靠上了韩信的胸膛。
          △△“大人晨安。”李白张了张口,却喑哑着没能说出话来。待又敛声清了清嗓子,才道出一句稍显虚弱的问安。
          △△韩信点头,手臂一收将他拥得更紧,道:“你受累了。”皮肤还是滑嫩的,跟昨夜一样的好摸。
          △△李白垂首一笑,“大人待我这般好,何来受累一说?”实际上韩信说得一点没错。是很累的。李白自个儿都觉得对不起良心和身子。
          △△韩信沉默,扯过李白的中衣替他披上,又伸手为他顺发。日光逐渐亮了些,很是温柔地洒在了门口的木阶上,将一片落花罩进暖黄中。
          △△李白望着它们出神。自己或许也是落花,但又不如落花。若是能够那样静静躺在光影中,实在是太好不过。
          △△李白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如今站在死与生的灰色地带中,也早已没什么好动容的了。
          △△花窗外传进一段漂亮的音乐,也不清楚是鸟鸣还是笛声。总之是十分干净好听,李白很喜欢。他想以前在故乡时也有笛声。阿姐的横笛吹得很好,她总是站在丘上为自己吹曲子。不知道阿姐如今是否也在那丘上呢?
          △△父亲是族长,也精通占卜,他应该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阿姐是长女,又同自己最要好,族长或许会告诉阿姐关于自己的事情。也不晓得阿姐会如何想。
          △△韩信也不打算知道李白脑袋里的事情,只侧身吻他一口,起身走到小香几旁坐下。
          △△“白,”韩信唤他,“替我束发吧。”
          △△李白这方回了神,应了一声就探着腿踩到地上,这时才发觉下身都空荡荡的。韩信又盯着他,于是惹得那脸颊上一阵发烫。
          △△那档子事情都做了,还怕他看这两眼吗?李白一咬牙,赤着脚走出两步。韩信赶忙起身把他搂着,同他相拥着走过去,又把他安顿在一旁的软垫上。
          △△李白跪坐好了,就拈起桃木梳子去理韩信的头发。韩信早起熏过香了,此时身上残留的酒气和檀香交织着,莫名的令人喜欢。李白抿着嘴嗅这香气,可唇瓣越抿,倒越觉得那里边还滑着一条舌头,像是仍然阴魂不散地在搅自己的嘴。
          △△韩信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趁机去摸一摸李白纤巧的手。那手白细且润,却不如别的伎子柔软,又带着些薄茧,大概是握剑磨成的。李白被他扰得烦了,干脆伸手在韩信肩颈上搂着,正好也歇一歇腰力。
          △△“大人,当真要摸,还是一道儿摸够了吧。”李白面上笑着,声音却一点没有笑意。
          △△韩信这下明白自己惹恼他了,赶忙推他的手:“先束发。你也好尽快洗漱打扮。”
          △△李白听着“打扮”从他嘴里说出,只觉得怪异十分,却又不失道理,于是自己撤回身去,取了韩信的小冠为他束上。
          △△李白说一声好了,韩信就扶着他站起来。后厢的房门响了响,李白看看韩信,叫人进来。
          △△门一开,走进几个侍儿。都是白净漂亮的孩子,额上颊上贴了彩钿,一个个身着女罗裙,还略富贵地穿戴几件小首饰,走起来铃铃地响。
          △△几个孩子围着李白忙活开了。韩信抱臂站在一旁看着,望见李白时不时瞟来一眼,心里就欢喜得不得了。但他没法说,只能板着脸,摆出自己将军的威风来。
          △△李白挑眉,腿脚却有些站不住了 。待更了衣,就勉强支撑着仪态坐到镜前。他不能在小辈面前失了好模样。
          △△只看他手指一抬,取出一个镂花银冠反手递去。梳妆的孩子接过来就愣了。韩大人今儿也束的银冠,花魁这是犯了大忌呀。李白微一侧头,那孩子也不敢怠慢,只得赶紧给李白束上了,想了想又拈起一只小珠花:“近来春色好看,再给哥儿钗只花怎样?”
          △△李白不甚喜欢花饰,韩信却替他点了头。看那小侍儿两头为难,李白也只得应允。于是一朵白银花钿就开在了李白的髻脚,更衬得那一副漂亮面容白如新雪。
          △△韩信看得有些痴了,等李白画了红,转过来挑着赤色的眼角瞧他,这才把神回过来。几个孩子拾掇了东西,个个福了身子退下了。韩信于是去搭李白的手,腕子一动就将他往怀里拉。
          △△李白拿他没法,也只得起来靠住了他。韩信嗅着他身上一阵阵的香气,觉得嗅不够了又钻进他颈窝去。李白认命地搂住韩信作乱的脑袋,一面又轻声讲:“园子里花儿开得好,你们官人几个不去瞧瞧?”
          △△“也好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1楼2018-02-04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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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叹气:“自然是要去的。”
            △△韩信这方高兴了,拉着他要走。李白却皱了眉头,红面靥儿一动:“出去让人瞧见了,还是不好的。”
            △△“嗯。”韩信想起来,李白平日里是极清冷的,对外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确实不好因为自己而毁了形象。于是韩信松了手,同李白一前一后地走出重重帘幕。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2楼2018-02-04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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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魁》10
              △△几个权贵一同出了门。做东的一个劲贴着韩信说话,韩信却故意与他们拉出些距离。二人又像在房里拨帘幕那么地拨着花枝前行。日光从花叶间堪堪撒下来,凝成金箔似的光斑,染在李白的衣料,雪发和面容上。韩信只顾着回头去看他,而几回都险些被枝桠掸了脸。
              △△那双眼睛在花影中顾盼着,同他冠上的珠花一色,莹莹地散着幽凉的气息。韩信有点儿走神,又有些昏头涨脑的,总之是十分难言,或许是被花迷了眼。
              △△一群权贵都不见影子了,或许都是知趣的,不好意思叨扰这郎情妾意的光景。待到院子深处了,就有些围栏玉柱,还置了石桌石凳。此时有三四个倌儿在那片笑闹,一枝残梅下坐着一个男琴师。
              △△李白远远地认得,那是楼里较出名的一位。这阵子他正盘腿,膝上陈了一张桐木琴,泛紫的发梢拂在弦上。看上去不是在弹的模样,只偶尔像玩耍似地拨一拨琴弦。
              △△“高先生,”戴芍药的倌儿撷下一枝花,颇有情趣地簪到琴师的鬓边,“那哥儿不是端得清高,不卖身的?”
              △△韩信二人虽离得尚远,却也听懂,这是在说李白的小话了。韩信于是侧身来瞧瞧李白,李白便摇头,示意停步。
              △△“他倒不是端得清高,”琴师笑着抬手摸摸那花儿,“是被药了,苏姑姑叫人绑了去的。”
              △△李白神色一黯,一双手在袖子里攥得生紧。韩信皱眉,转过来将李白拥着:“你自身清正,莫怕他们背后传言。”
              △△李白咬碎了一口银牙:“他们凭什么...”自己身为凤族嫡裔,如今竟在这花柳之地受这般折辱。李白心里一阵炙烧。
              △△“小倌罢了,何必同他计较。”韩信毫无亵渎意思地抚抚李白的后背。李白这方松了眉头,心里却仍不甚好过。
              △△还确是个有风骨的。韩信叹气。
              △△李白靠着树沉默了半晌,拉了拉韩信的指头:“过去看看花儿吧?”
              △△韩信当然高兴:“好好、那我们就绕去后面,我看那儿有水光...”
              △△“嗯。”李白眼睫一垂,春风就徐徐地荡来,从花林窄狭的枝桠间挤出,衣袍下挟着些香甜的雨丝。雨间飞卷的花瓣子丝绒一样,打个旋儿就落到李白的眼上唇上。
              △△韩信咽了口吐沫,抬手去拂掉他唇上的花瓣。李白却蓦地烧红了脸,凝眉急急地扯他:“走了,走了。”
              △△“好。”韩信的眼神左右忽了忽,牵着他缓缓悠悠地向林后走。那指尖是越捏越热,直直地也将热意传到韩信的心上。韩信认定了,自己是真实地在发疯。
              △△本不是一道儿的,此刻却是两厢情愿地走在花里,戏水鸳鸯似地接踵并行。倌儿在弹瑟,歌声和着风吹过来,像是用冰凌子在暧昧温柔地挑筋剐皮。韩信明白,自己是要死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0楼2018-02-05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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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敏感字眼『。』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7楼2018-02-06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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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好的,我回来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8-02-06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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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魁》12
                    “呀,”花林里一个来人,隔着枝子阴阳怪气地惊道,“切实碰巧!”
                    两人赶忙将唇舌撤开,略带着一丝慌乱。李白扯出一块巾子来揩嘴,呼吸有些不成节奏。
                    “刘邦!”韩信的语气复杂,而其中更多是责怪。李白抬袖掩住半张脸,悠悠地瞥去一眼。
                    “哟,白龙将军好,花魁公子好哇。”花林里头的人拨开枝桠出来,不甚清爽,七分风流,手心里还玩一把紫边折扇,“有缘,有缘。”
                    李白从来是在家乡成长的,到人界来也只是十天半月的事情,因此对人间事并不清楚,只能说是偶有听闻。他虽然消息知道的少,人却是伶俐的。一经打量,只是瞧他这双龙纹皂靴,就可大致摸出他的身份了。
                    此楼的恩客里不缺贵胄,少的是君。一缺君子,二缺君王。此人绝非前者,而又定是后者。李白眉眼一沉,认定这人并不简单。
                    但紧接着,他那细腻的心头就生出一种不该有的好奇——
                    韩信同这人,是怎样的关系?
                    “你怎了,不陪你的词曲师傅,跑来坏我的好...”话说一半,韩信意识到不对了,赶忙又收嘴道:“来煞风景!”
                    那人捧心道:“呀呀,当真是无情极的。好将军,我们是什么关系了,还与我这样生疏呢。”
                    李白眉尖轻抽,眼波一垂一转,恍如一个大耳光般落在韩信的脸上。
                    韩信一怔,紧接着暴怒:“信口雌黄,我同你能有何事!”
                    李白不易察觉地哼出一声。韩信正慌,生怕他生了气,那人却把扇子一打,笑道:“哎,将军急甚。俗语云,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韩信简直想冲去呸他一脸的唾沫。可他必须忍住——倒不是怕失了将军的威风。只是想到,李白定是见不得这些事的。
                    “大人,下人可暂且退下了。”这不是询问,仅是提示。李白向他一欠身,只等他为难地点过头,自行曳着衣摆走入花林子。韩信心道不好,可即使是硬着头皮也得由他去了。
                    “只一宿,就叫他迷成这样?”那人啧啧,与韩信一同目送起李白。韩信气腾腾地一逮绑袖,仿佛随地就要同他决斗一般。他于是才赔了笑去,撇着眉头问他:“摸清楚了没有,是不是个该睡的。这草率的,可不像你。”
                    韩信沉默。确实,这一次太反常了。昨晚一连串的事件太过顺理成章,韩信根本没有多做考虑。现在想来,似乎切实有些奇怪。
                    那老鸨为何无端呈上来合欢酒?他是宴会主宾,既然花魁已然指给了他,又何必像逼雏儿一般设计李白?韩信眉头一皱——
                    做东人的脸在脑海中划过。
                    “哎哟哟,韩重言!可别告诉我你真被算计了。”刘邦一晃,绕在韩信身前来。汉地同龙族联手歼灭魔种的时日已经不短了,而龙族骁勇,于战场上占尤为重要的一角。若是韩信出甚差错,与魔种的战斗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你这样,我老刘可得多替你费心喽。”刘邦哎呀一声,摇着扇子晃到池子边,看了会儿那蓝色的水,又转过来瞧韩信。“你怎么打算?”
                    “敌不动,我不动。”韩信垂着脑袋,话音一落便抬起来,眉宇微扬,眼色里没有一丝的胆怯。
                    “李公子安好。”李白兀自走在花间,那琴师的声音却蓦地在背后响起。李白回身,向他点一点头。
                    琴师持两张琴。抱一张,负一张。李白不认得他臂弯里那似琴非琴的东西,却瞧见他背上的好琴。
                    那似乎是一张黑漆的桐木琴,琴面上苫了一块玉色云锦。他走近来,将负着的琴取下递出。李白懂他的意思,伸手去接了,抱着它寻个地方坐下。
                    高渐离。外头曾小有名气的琴师,由头牌舞女荆小娘子举荐,这方入了楼。那女人会舞剑器,又善胡旋舞,身姿灵敏,且与高渐离私情不浅。
                    那女人的胡旋有多好,李白是见识过的,一旋起来衣带翩转,仙子似的好看。可他分明看见那裤腿里有削薄的一环东西,被轻纱印出来,显然的一圈绑腿刀刃。
                    李白极为好奇,但经的事少,不敢多言语。
                    高渐离手抬竹尺,只击一二就是漫弦的肃清之意。李白亦抬指,接进一段泠泠的泛音。
                    广陵散。二人皆会心一笑。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8-02-07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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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先不更啦,还没睡的可爱早点睡啦,明天*1314连着一起发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18-02-08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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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魁》13-14
                        高渐离手抬竹尺,只击一二就是漫弦的肃清之意。李白亦抬指,接进一段泠泠的泛音。
                        广陵散。二人皆会心一笑。
                        李白思索——高渐离怀里的原是一把筑。他曾经在古书上瞥见过。那是圆肩儿的十三弦琴,以竹尺击弦发声的。
                        而自己手下的,也切实是一张好琴。抚弦有风声,音冽且稳,弹则意气尽现。筑声略有鼓击之意,琴声又如流水。二人一轻一重,旋律并如一琴所奏,春风里悠悠地荡漾,有如燕尾剪碧水,新柳游绿波。
                        此刻两人都在心里赞叹。兴致是愈来愈舒朗,指下的音乐却是越发激昂,急而不慌,快中有稳。
                        而两声乱处,竟有满溢的杀伐之气,正如锋芒毕现,刺破了春日温和柔软的表面。
                        高渐离抬眼时,一曲正好罢了。李白沉吟了阵,半阖着眼睛去打量他——从淡紫的发梢起,缓缓地看到腰上的铜香囊,再去瞧这身紫布襕衫袍的领子,最后就看见他的小靴,
                        人界的时世装扮当真是古怪。虽然也见得多了,可每次再看到,都免不了要稀奇一番。那袍子这样利落,袖子也窄小,再将革带一束上,切实要比那宽袍大袖英武几分。
                        倒是哪阵子空闲了,叫韩信替自己送些来穿穿——
                        韩信?李白登时就烧热了耳朵。怎么要想起他,这会儿他怕是跟那紫头发的人......
                        就不该想。这一想他,心里就空洞洞的,仿佛漏风一样抽动起来,令人难过。于是就迫切地想要知道他,要晓得他在做的,曾做的,将做的...
                        “公子?”花雨又吹过来。高渐离轻轻侧头,挑着眉叫他。于是他这便回了神,道一声歉,再起身去把琴送回。
                        高渐离把琴苫上:“公子当真好琴技。今后再同公子合奏时,我再叫上阿轲来跳上一曲。”
                        李白微微颔首,脸颊上飞起一片粉红:“那自然好。我且返回去,将军还在林子里。”
                        高渐离点头,向李白行了一个小礼,便带着琴隐进了花间。
                        李白揪着袖口,心头显出点奇怪的悸动。从前在家乡的时候,极少有与其他小辈交结的机会,因此朋友寥寥可数。而仅有的几个也只停步于相识,可供交心说话的也只有阿姐了。
                        这大概就是到人间来识得的第一位友人了。李白再次抑不住地心跳起来。
                        ————————————
                        “那...我可就寻张师傅去啦?”
                        “好。”这是韩信的声音。李白在枝子后等了一刻,此时终于走了出来。韩信大概是早瞧见他了,嘴角含着笑走近:“你久等了?我刚刚听见琴声,是不是你...”
                        李白点点头,垂着脑袋去望自己的指尖。“回去用早餐吧。”他捏捏袖口,又把头抬起来望着韩信。
                        “方才...”韩信微微皱着眉头,牛头不对马嘴地开口道,“让他打搅了。我总觉得,还差一些。”
                        李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脸上一阵局促,最后闷闷地道:“好。补回来。”
                        韩信就搂住他,轻车熟路地。那舌头时进时退,伴随着蛮横不留情的含吮。这一来二去便弄得李白乱了呼吸,两段藕似的胳臂就挂到韩信的脖子上。他想着,自己该是极不甘心的。
                        瞧他这般,该是同多少个别人做过这事,自己却是清清白白的头一回,莫不太亏了些。可再转念想想,这又是十分怪异的。自己最终可是要害他的,这阵子为何还要因他而难过呢?
                        李白把细细的剑眉蹙起来,脑袋里愈想就愈是迷糊。
                        韩信吃够了,撤开嘴餍足地将他抱着。李白仿佛是刚脱险的溺水者,红着脸猛然抽进一口气,紧接着就不住地喘,抽了骨头样地依着他。
                        “我们,我们走吧。”韩信似乎有些后悔,伸手去摸摸他的脸。李白轻轻咳嗽两声,低着头应允。
                        若是今天走了,何时又能见着他,又何时能走到他身边去呢?李白细细地思忖,惧怕着下一个新月的升起。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8-02-09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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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说下,下一章邦良预警
                          ヽ(゚∀゚)ノ!就顺便发啦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8-02-09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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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魁》15(本章基本邦良)
                            “您瞧见了?”他头也不抬,只顾着看手下的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一片蝇头小楷,刘邦一望,就暂且打消了去读它们的念头。
                            “我瞧见了,亲眼。就今儿早上,林子里,正那儿抱着啃呐。”刘邦顿了顿,哎呀地一声叹,紧接着就把他搂着:“子房...”
                            “要事当前,还请...”张良话方说一半,便生生地让刘邦堵回了嗓子里。他相信刘邦是懂得分寸的人,也就由着他来,只闭着嘴将那张纸盯着。
                            刘邦从背后拥着他,手就伸在他敞乱的衣襟里,十个指头滑溜溜地乱窜,直摸得他皱起眉头。
                            他却也不动,就那般端端地坐着,只半支香的工夫就看罢了。刘邦看他搁了这纸,知道是读完了,于是便一晃身子,整一个躺倒在张良的腿上。
                            “什么呀,信么。”他半阖着一双眼睛,懒懒散散地揪一揪张良的袖口。
                            张良极轻地应他一道,将那信纸递在刘邦手边:“长城关隘上来的。您细瞧。”
                            刘邦“哦”一声,一手拿过这纸张,另手就握住他军师的指尖儿,边摸边读,慢慢悠悠地看过半晌。最后读罢了,一捻一折就抛进铜盆子里。
                            “这番便棘手了。”张良垂着眼帘,挑些灯火倒在那盆子里。刘邦半边的面孔就让火光照亮了,盈亮亮的,衬出来一双眼睛的冰冷。
                            “长安要变天啦。”刘邦哼哼地笑两声,把张良的手牵到脸边蹭着,“但愿韩信自个儿清楚吧!”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张良把身子低下来,像同情人私语,又像是严肃的提示,“您清楚。这里住的,能有几个是人。”
                            他动动指尖,也去摸一摸刘邦的面颊:“也许外面的情况会好些。但可以确定,它们已经渗在长安里了。”
                            “呀...不急。慢慢儿来。”刘邦闭上眼睛,翻个身,脸就藏在张良的腹下——那里温热且软,是刘邦最喜欢的点心。
                            刘邦的鼻息在那片柔软的布里涌动,热意如潮水般进退起来。张良平日里爱熏一种花草香,主要一股兰草气,幽幽的。但同时又伴着别样的香味,微微泛着蜜气,显得有些莫测——正像他本人。
                            他喜欢这味道,刘邦也喜欢。或许是中意这香气,又或许是中意这个人。有时候与张良待得久些,他的香就与刘邦的混在一起,最后缠在两人的衣服上。等到二人分开了,半夜里嗅来这香,就觉得是被抱在了对方怀里。这便总能为某个静夜添上些暖意。
                            张良的手搁在刘邦的耳边,指尖上捏着几寸衣摆。刘邦越是蹭,那指头捏得便越是紧。最后刘邦就侧过面笑着,鼻梁抵在一个柱形的轮廓后面。
                            “张师傅。什么时候也写一段‘谢女思檀郎’给我?”刘邦坐起来,弓着背,把张良按在怀里。
                            “你天天替姑娘家写词写曲。倒是不知道,张师傅自己有没有一点儿情思呢。”他在张良耳边沉沉地笑,哑着嗓子说些不入流的话,一面又探手去,隔着衣料摸张良的东西。他眼瞧着,看见一滴汗水滑进张良的后腰。
                            “子房,我真真想念你了。”刘邦再次闭上眼,黏黏糊糊地亲在了张良的脖颈上。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楼2018-02-09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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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魁》16
                              李白捧了盏牛乳,坐在韩信身侧心不在焉地喝着。他想想,若是没有韩信,也许自己就能做个普通的伎子,等到一个好时机,就脱身回到故乡去。
                              可偏偏就来了这样一个韩信!于是自己就必须同那些可怜的魔种一样,赔上好几年,最后违着良心,把那魔种的东西栽进他们的身体里。这下好了,别人拿真情待你,最后却让你作弄个家破人亡。任谁懂仁义的都不愿做这事——尽管能救下自己的命。
                              他想不明白。被抓来的无辜者多如牛毛,魔种的数量更是不用多言。可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
                              或许只是造化弄人罢。李白越想越不是滋味,干脆一仰头喝干了杯子。韩信转过来将他瞧着,引得他也侧面看回去。
                              “等到今日我走时,就同鸨子说。”韩信皱着眉,理了理胡服领子,“你的牌子我压着了。”
                              李白半惊半喜道:“大人何时。何时再回来?”
                              “我事繁忙,每月瞧你一回。”他伸手来,拈了李白一绺头发绕玩。李白把头一颔,撇着眉尖道:
                              “大人可放心自忙自的。得空时再来也好。”李白垂着眼睫说上半句,转又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柳秀的眼睛瞧他:“白每夜只等着迎大人来。”
                              韩信见他这番光景,心里便也起了两分怜爱:“决不失约。”
                              李白这就做出高兴的脸貌来,再把头低下去。这脸色究竟是真是假,李白自己也分不明白。只知道心里乱糟糟的难受,且绝不能不见他。
                              韩信正开口要再谈些什么,房门上却被轻轻地叩响了。外头两三个孩子,叮叮当当的,其中一个嗓子清脆,此时正叫着门:“早宴开上了,都请大人公子下去瞧哩!”
                              两人相视一眼,不等多言便起了身。“这儿的气味不好。”李白跟在韩信脚后,听见他冷不丁道这么一句:
                              “但人好。”韩信笑着,回身来看看李白。李白想了想这话的意思,只一刻就有粉色爬上耳朵。
                              于是他顿了顿,软声软气道:“将军也很好。”
                              韩信也一怔,紧接着笑说:“今后我再来时,同你尽兴饮上一番。昨夜那样未免太拘束。”
                              李白正点着头,二人便走到了。待他二人落座,身旁人都作起揖来。而李白尚在细细地嚼韩信的话语。
                              此时堂下围坐了四五桌贵人,方度了一夜春宵,个个神采奕奕。其他闲杂人等便安排在廊下的排坐里,都把着酒搂着女人,这阵子也都向这边看来。
                              “昨夜...”李白不高兴看见这等人士,冷下脸,颊上连同耳根却辣辣地烧起来。
                              “诸公晨好!”那做东人在台栏后向韩信一躬身子,“韩大人难得到临人界。此番宴会实属在下一份心意,还望大人、诸位可尽雅兴!”
                              台下于是叫起好来。一个简装妇人就从这片喝彩声里走出,钏声铃铃,惹得众人都看去。
                              李白看她乌黑发丝,穿套黑底坦领半臂,绯红里衫,轻纱胡裤。耳上缀两个镶玛瑙玉珰子,应着头上三簇血玉朵子。
                              她过来,任他人向韩信介绍了自身,最后道了安好,就再同李白点一点头。韩信稍打量她一刻,接着便撤开眼光去拉李白的手。
                              “阿轲姑娘。”李白展出一丝笑貌,也轻悄地抚了抚韩信的指掌。
                              那妇人便再躬一躬身,紧接着脚下一踏,燕鸟似地跃在了台沿,复又倚在朱漆台栏上,向着堂下招一招手。
                              果然是头牌舞女。顿时堂下掌声四起,不时有潇洒的某位喊出一声“庆小娘子!”。李白一侧目,却瞧见韩信直盯着自己的嘴唇,一时尴尬,又不知说些什么,于是突兀地讲上一句:
                              “这娘子跳胡旋舞,也像胡人似的爽朗。”韩信只点点头,却还是一心瞧着他。此时肉贴着肉,手交着手,李白的脸就越发热起来。
                              不知道韩信也是否在发热,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片手心正浸出一层薄汗。他想这手是如何地抚在自己的腰上,如何地掠过了那片肋骨,又是如何地捻揉了胸前...
                              这愈是想,身上就愈是烧热。李白用肩头抵着他的,又拿指尖的薄茧悄悄地磨着他的手背。这姿势足够暧昧了,可心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满足。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6楼2018-02-11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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