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离开印度前问欧阳景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回国看看?”欧阳景说“前程往事,好梦如旧,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许诺在心里大喊,要是让司徒难知道你这么欺负我,他一定会狠狠揍你。
许诺,别怕。我来帮你,我知道你舍不得司徒难难过,可我舍不得你难过,我们许诺本就应该获得最好的幸福。所以,我要帮你,替司徒难好好打一顿欧阳景。
番外?欧阳景
送走陈小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口痛了一下,我把这奇怪的情绪看作是他乡遇故人的分离不舍。回到家,阿曼达正在浇花,我走过去,轻轻抱着她,“累吗,休息会吧”她笑了笑,靠着我,“不累。陈小姐呢?”我看到她提到陈小姐时眼中一晃而过的惊慌不安,我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了她,“她走了,刚送她去机场,估计现在已经起飞了吧。”她点点头,“我刚做了些酸奶,你去送点给麦坡太太吧”。我扶她进去休息,阿曼达有两个月身孕了,我不敢大意,每天就想一步不离地守着她。
我拿着酸奶往外走,“呀,飞机失事了!”客栈的员工看到新闻,惊呼一声,“这里插播一条新闻,就在刚刚一架飞曼谷的A407客机在印度洋上空遭遇洋流,一共80人,无一幸免……”新闻里转播的现场画面,那些痛失亲人,爱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我好像被他们传染了似的,手里的酸奶一时没拿稳,泼得满地都是,胸口沉闷得让我喘不过气,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听到“无一幸免”的时候,心像是被密密针扎一样戳得我泛酸。“老板,你怎么了?”店员看到满地的酸奶连忙过来帮我一起打扫,我回过神, 摇了摇头,“没事,刚一时没拿稳,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店员听到我的问题之后,叹了口气,“刚刚新闻说今天飞曼谷的客机遭遇洋流,发生了意外,我们说到前几天在这借住的陈小姐好像就在那架飞机上,看来也遭遇不测了,哎,年纪轻轻的,实在可惜……”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满脑子就是“无一生还”。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情绪,明明认识不久,可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仿佛有一种我失去了特别特别重要的东西的感觉,我恍惚地走回家,阿曼达正在准备晚饭,看到我微微一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刚不小心把酸奶洒了,回来重新装点。”阿曼达听闻笑了,“你啊,真是的,笨死了”,还是转身去帮我重新装酸奶,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却突然与另一道影子重合,突然有一种错觉,以前是否也有个人在厨房手忙脚乱,后来那道影子转过身,是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陈许诺。
我今天好像一直在想到她,我把这些奇怪的感觉归功于新闻实在过于震撼,明明几个小时前我们还互道告别,她还在恭喜我要当爸爸了。
“景,你怎么了?”阿曼达担忧地看着我,我回过神,接过她手里的酸奶,安慰她,“没事,别担心,只是看到了一个新闻,有些感慨,好了,我去给麦坡太太送酸奶了。”
我把酸奶送给麦坡太太的时候,她正在串珠子,看到我来,很开心地和我道谢。准备走的时候,麦坡太太突然叫住了我,“欧阳先生,我想问一下前几天住在你们客栈的小姐,前几天她来问我打听一个人,当时我和她说想起来了一定告诉她,这几天收拾房子,突然看到了一张照片,像是她向我打听的人,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把照片给她,你能帮我和她说下吗?”“您能把照片给我看看吗?”麦坡太太点点头,回屋拿了张照片给我,照片上是麦坡太太和一个中国男生的合照,男生长得很漂亮,对着镜头笑得飞扬,照片背后是一行字,“许诺,这个太太做的酸奶很棒,下次带你来吃,你一定喜欢,等我回来。”我想,这照片上的男生应该就是陈小姐心心念念的那位阿难了。“欧阳先生,拜托你把这照片转交给陈小姐吧,我也是最近收拾房子看到这张照片才想起来的,这个小伙当时说等照片洗出来了再寄回去,后来一直没来拿,那场海啸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我看着照片半天没说话,照片上的男生似曾相识,“你这么笨,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哇,陈许诺你是不是女的啊,那么粗鲁,谁娶了你谁倒霉啊!”一个个断断续续的画面从我脑袋闪过,就是抓不住,麦坡太太看我脸色不太好,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告诉她,陈小姐已经走了,今天上午的飞机。麦坡太太表示很遗憾,只能下次给她了。我把照片带回家,想着或许有一天她的阿难也许也会找过来。
阿曼达最近睡眠不怎么好,总是晚上做噩梦,梦里总是哭着说对不起,每次醒过来都紧紧抱着我,说不要离开她。每个妈妈怀孕期间大概都会这么患得患失吧,我陪她去医院做产检,医生说宝宝很健康,阿曼达很开心地和我说希望是个儿子,外貌像我,脾气像她,我笑着说,“还是生女儿吧,儿子像妈,如果生的儿子,像你一样笨,连老婆都娶不到。”阿曼达听闻嗔着要打我,我却觉得这些话很熟稔,好像什么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最近总是会想到一些陌生的画面,我隐隐猜测这会不会是我丢失的一些记忆。
飞机失事的后续每天都在电视台循环播放,客栈的生意又像以前一样冷清,我回到客栈的时候,员工都围着电视机,我走过去正好看到电视里机场一对中国夫妇,年纪四五十岁的样子,一位女士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陈许诺”脸上满是悲怆,憋着眼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出舱口,身旁的男人仿佛一夜老了十岁的样子,扶着女士,劝她离开,那么嘈杂的环境,我就听到女士说,“再等等,我们女儿就要回来了,我们走了,等下许诺出来看不见我们,这丫头又要说我们不爱她了,这还是许诺第一次走这么远呢,我们要接她回家,不然要迷路的。”旁边的男人听着妻子的话,眉头更紧了紧,力气也更大了,拉着女士就要走,“走吧,许诺不在了,我们回去吧。”男人稍稍用力,拉着妻子就要离开,我就看着电视里转来的实时报道,只听得到女士一边走,一边呢喃说着,“我女儿还没回来啊,我的许诺,我的许诺”到后来女士就晕了过去。我想我应该是病了,不然为什么看到这些会透不过气来,那对夫妻明明从未见过,可我看到他们的悲伤,听到他们口中的“许诺”,心也跟着痛,我不知道悲伤从何而来,哪怕是以前对于那些遭遇不幸的人,我也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疼。“老板,”店员们看到我来了都回到工作岗位生怕我扣他们工资,我回过神,朝他们笑了笑,往柜台走,“老板”一个店员叫住了我,我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老板,今天整理房间,在陈小姐之前住的房间枕头下看到了一张纸条,”说着他把纸条递过来给我,我看到纸条上有两种字迹,一个行云流水,一个娟秀,上面写着“想念许诺做的饭了,这里的不好吃。”下面一行写着,“笨蛋,我还是找到你了。”这应该是阿难留的字条吧。“找到了”是什么意思,陈小姐找到了司徒难?“陈小姐之前有向你们打听一个中国男人吗?”店员点点头,“那后来找到了吗?”店员想了想,“没有,她给我们看的那个人,我们都没见过。”那字条上的“找到了”是什么意思呢?
最近我总是做到一个梦。梦里我在等一个女生,可是她总是迟到,我凶巴巴地对她说,你再迟到,小心我揍你。她却一脸嘚瑟得说“得了吧,你又揍不过我”,后来我载着她上学,她抱着我,我内心其实很开心,但只能用凶巴巴的语气掩藏内心的小欣喜,“谁让你抱我,你给我放开。”因为这个梦实在太真了,每次醒过来我都差点以为是真实发生过的。“欧阳,最近你怎么了,我感觉你很不开心。”阿曼达握着我的手,担忧地看着我,“没事,最近总是做一些梦,实在太逼真,逼真到我差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什么时候去看下医生吧,别想太多了,嗯?”为了让阿曼达放心,我答应她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