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笑了笑，斟上两杯茶各自一盏，片刻又是一笑）我记得小时候，你头一回喝酒，辣得上蹿下跳，这一晃眼儿，你也能讲出「才三杯」这话儿了。
（新婚大喜，虽不是没见过的主儿，但也自当算得上正事，他所言甚是有理）
行，你们这做兄弟的现在都体贴的不得了。你姐夫今日有公务，说赶得及来，赶不及便不来，也不知他爱不爱凑这热闹，我就不烦他了，叫了小姑子一道儿
（扭头想给他指一指，又实在见不着人。）方才不晓得上哪儿叙话，我正等她呢。

哦？（眉眼顿时一弯，笑地像坏事得逞的孩子。）你忘了我小时候所有的事么？那敢情好，我准你别想起来，一件都别！
（没好气瞪他，反驳道）什么叫开脱，我说真的呢，才多大点儿，没你讲得那么吓人。
你呀，休得唬我！以前你只能欺负我便罢了，现在弟妹可在呢，要唬人找她去，我是断断不会上你的当了~
（一遇上居懋，总要斗两句嘴才觉得舒坦，从小就是这般。）
（玩笑一番临到了了，收起面上嬉皮笑脸之色，转添几分人妇的肃容；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幼时的姐弟俩，欢笑飞跑着躲去各处，最后，两只身影都徐徐散去，隐在一扇朱红大门后，遍寻不再。）

（心里若说没几分感动那是假的，却又不好表现，只从面儿上敷衍道）
谁知道你唬她干嘛，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来问我么？那你不唬她又为什么要唬我，我的好弟弟，你可知这一点儿都不公平。
（旋即，指一指他跟前那杯茶，意有所指地催道）
行了行了，有空跟我在这儿贫嘴，还是快些把你的茶喝了吧。里头我加的东西可多了，看你能不能尝出来。

（都明白告诉他加了东西了，能做什么？不过是加了几分感恩、几分知足、几分庆幸。）
（小时候，我一度极喜欢和这个弟弟争斗，从斗嘴再到干架，几乎一样不落；纵是后来长大了，也免不了相互挤兑，直至那些事发生，才算好些。）
你喝不喝？（不同他多话，眼儿一眯，拿出姐姐的架势，佯怒道）你若不喝，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啊——

（不得不说，从皇阿玛和额娘那儿传承的基因还是聪明的，譬如眼下，我头一回发现我这弟弟的脑瓜儿真是灵光——）
（他猜得实在是太准了，我当真准备拿有身子来做幌，就逼他喝下去。诚然，这茶里什么要命的东西都不曾有，可我也不能告诉他我那话是什么意思，多害羞呀。）
什么叫胡作非为？我是你姐姐，让你喝杯茶罢了，有这么难吗？

……谁当真问你这词的意思了？我看你这么些日子不挨打，皮痒了吧！
（我就说居懋现在的样子怎么如此眼熟，可不就是同他姐夫一个模样出来的，对什么事儿都这么较真，明明真假心里有数的人，怎么偏这么固执上当，真是气得我牙痒痒。）
行了，我逗你玩儿你怎么就听不出来？我能给你加什么呀。
（小臂搭在桌子上，送他一个白眼儿。明明什么也没做，竟觉得累得慌。）

那你怎么娶了媳妇，也还跟以前一样啊，没大没小，连声姐姐也不叫。改明儿在弟妹跟前若敢这样，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眯一眯眼，恐吓他一番，倒也没想非要有什么效果。不耐摆手）
你说说，就一杯茶而已，我能怎么骗你啊——（等他喝完）如何，觉得有什么在里头吗？

你——（抄起一只空杯子作势要打他，自然，也不可能真的丢出去。）你就贫吧，改明儿我的小侄子小侄女跟在你身后叫阿玛，可他们的阿玛只能教他们贫嘴，看你丢人不！
我在那里头加的东西可天上人间独此一份儿，你若尝得出来，我啊，便白比你多吃这些年的饭了。
（那些过于掺杂感情的话，我实在有些说不出口，索性一直同他绕着弯子、打着趣儿，临了又想起来多问一句）弟妹可有好消息了？

（听着听着觉出不对来。）你怎么就知道是小子？我喜欢闺女，甭跟我说浑的，要改明儿真是个小子，我就上你家砸你的瓷器宝贝去。
（我没见过那位博尔君姑娘，只是听居懋的意思，倒确是个十分之好的大家闺秀。）
哪里是往外跑，辅檠人生大事，不来参与参与，往后想起来你不觉得遗憾么？等你家娃娃出生、满月，我也是要去的，跟他讲讲他阿玛小时候有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