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罗狄咬了咬牙,终于走上前来。
“我要你。”阿不罗狄略微颤抖的声音。
“什么?”撒加几乎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道。
“我爱你,撒加。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我求你陪伴我,不需要每天,只要偶然、偶然地陪伴我……”大滴的眼泪从阿不罗狄绝美的面容上落下,他双膝跪倒在教皇椅下,乞求。
撒加茫然地坐在那里,想拒绝,不忍,想同意,又做不到。恍然之间,他看到加隆犀利的目光,如刀锋一样紧盯着他。
想得到,就要有牺牲。
撒加狠狠咬了咬牙——今天晚上,等我。
“我等您,教皇大人。”阿不罗狄从地上站起,并不掩饰自己如雨的眼泪,还有,那心碎的表情。
望着阿不罗狄徜徉的背影从教皇殿消失,撒加忽然感到有些支持不住的疲惫。
“你呢?穆。”撒加只想快点结束这让自己厌烦的一天。
“撒加!”穆是唯一一个在撒加说出“不要叫我撒加”之后,还有勇气直呼他名字的人。穆那温柔和煦的笑容下,掩藏着永远压不倒的勇气和坚定的意志。
撒加忽然觉得这个称呼是那么动听,他从高高的宝座上走下来,走到穆的面前,看着那双纯净的眼睛,发自内心地道:“穆,谢谢你。”
穆也笑了,一如既往和煦温柔的笑。
“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什么,但未来的路,我会陪你一起走。记着!你欠我一个承诺。”穆优雅地转身,飘逸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欠你一个承诺。”撒加从回忆的思绪里挣脱出来,认真地重复着。
“你想要什么?”撒加问,心中却涌上深深的绝望。
“如果我说,我要沙加呢?”穆看着撒加的眼睛,说出了撒加最害怕的话。
“我……”撒加想说话,眼前却浮现出刚刚沙加那快乐的笑容。爱一个人,不就是想要他快乐吗?
“只要你能让他幸福,我,退出……”撒加低声说着,他不敢高声说话,他怕稍一用力就会吐出血来。
穆凝视着撒加,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沉默,良久的沉默。
“撒加,”穆再次开口,唤醒了痛得快要失去知觉的撒加。
“撒加,沙加爱的人,是你啊……”穆转过身去,仿佛不愿撒加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穆,你在说什么?”撒加怔怔地道。
“你看不到沙加心底的血泪吗?看不到他注视你时,又欢愉又痛苦的神情吗?能让沙加幸福的,只有你啊,撒加。”穆轻柔的声音,仿佛是在替沙加表白一样。
“可是……可是,我带给他的,只有厌恶和痛苦……”撒加茫然。
“要统一诺瑟亚大陆,不是要先流血吗?要幸福,也要经历痛苦,不去争取的话,就永远只有痛苦。你忍心看他一直痛苦下去吗,撒加?”
撒加如同困在沙漠中终于找到清泉的饥渴的旅人一般,飞一般地奔出了白羊宫。风中传来他几乎是嘶吼的声音:“谢谢你,穆!”
白羊宫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和宁谧。穆斜倚在墙壁上,对着沙加的方向,轻柔的低语道:“沙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