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跑进去，血翼跟在后面，而此时瑞伯的人马已经出现在视野中。达芙妮双手同时开枪——尽管击中了对方，但是流窜犯们厚实的护盾避免他们受到伤害。末底改又丢出一个手雷。
“后退！是手雷！”瑞伯大喊，而他的手下们争先恐后地后退回拐角。
手雷丢出去的空档，达芙妮猛地拉开右侧的门，带着末底改和血翼跑了进去——里面是石阶。
“我没记错的话，”末底改气喘吁吁地开口，脚下三步并作一步沿着台阶向上跑，“这上面就是秃鹰直升机的停机坪——希望咱们运气好点儿。”
他们经过了两段楼梯，从地下那一层出来。而下一层的门口站着两个掠夺者，一边咒骂着一边朝着楼梯开枪。末底改一把拉住向前跑去的达芙妮——掠夺者的子弹就这么擦着他而过。
血翼已经飞到掠夺者跟前，替末底改打掩护。而末底改的子弹击中了其中一个掠夺者的膝盖——他跪倒在地，然后被达芙妮一刀解决。另一个则想要打血翼。尽管他有个护盾，但是末底改已经离他很近了——那个护盾基本没什么作用。末底改瞄准了掠夺者的下巴扣动了扳机——一声响过后，掠夺者的头被打的不见踪影。
喘了口气，末底改的心脏跳得剧烈，“快点儿！”接着朝着一条更狭窄的楼梯跑去。
血翼紧随其后，达芙妮殿后。楼下有枪响，似乎还有瑞伯的命令声。
楼梯很快到头了——尽头就是停机坪。那里有一架双人的直升机，旁边只有一个掠夺者看守。
血翼冲过去啄那人的眼——他痛苦地后退几步，然后跌下了停机坪。
“好姑娘！”末底改冲血翼喊了一句，紧接着向直升机跑去。
“你是说我还是你那会飞的小女朋友？”达芙妮跟着他跑着。
“我的逃跑计划，”末底改开口，无视了她的嘲弄，“的前提是你会开这玩意儿！你会吧？”他丢掉了手里的天蝎——直升机里面太狭小了。
达芙妮爬进直升机，耸了耸肩，“嗯……或许会吧。这有点儿像Surikkian的飞行器，我感觉……差不多吧。”
他们俩坐进了这个双旋翼的直升机驾驶室，同时座位上的安全带自动的扣好。末底改注意到它还有个护盾，直升机发动的时候，那层护盾形成了一个透明的气泡，不过看起来很脆弱。座位中间有一个机枪控制器，末底改很快就搞明白了怎么用。与此同时，达芙妮发动了引擎，螺旋翼开始旋转——末底改能感受到机体带来的风。血翼在他们上空盘旋着，发出尖利的叫声。达芙妮控制着直升机朝着前方的街道飞去。
在他们要穿过街道时，一颗火箭弹划过，落在刚刚起飞的停机坪上。守卫们在下方大声咒骂着，一时间子弹和外星科技枪的闪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达芙妮——？”末底改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达芙妮很快地掌握了驾驶技巧。尽管直升机还是摇摇晃晃地打了个旋，但是他们顺利上升到足够的高度，开始向营地外围飞去。

末底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他们真的做到了？全靠运气！’
然而又一颗火箭弹擦着他们而过——末底改看着它下落到半空，又朝着他们飞过来……应该是装备着热度跟踪器的火箭弹。
“末底改——！”
“我看到了，达芙！”末底改紧紧握住机关枪的控制器，沿着他的视线用红外激光准线辅助瞄准。他迅速地调整好准星，对着袭来的火箭弹扣动了扳机——那颗火箭弹被打个正着，在足够远的距离就爆炸了，不足以将他们击落。但是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却足以击破他们的护盾。没了护盾，更多的子弹从他们下方射来——好在他们正位于Gunsight的高空，正向北而去，这样那些强盗们就很难拦住他们了。
“咱们从Skagzilla那里走——我们之前清过那片地方了！”末底改说。
“我们现在怎么能安然回家！”达芙妮的声音盖过了引擎的噪声，她的头发因为气流乱飘。“我们又能去哪里？不能回家。他肯定会跟在咱们后边过来的！等一下…什么情况……？”
直升机慢慢减速……最后悬停在了半空。
“我们失去动力了吗？”末底改口干舌燥地开口。
他向下看去——是Gunsight的外围，有不少移动炮台正朝着他们过来。
“不是的，没有，”达芙妮回答。他们同时看向仪表盘，“可能只是方向传感器被外来的……影响到了？哦不……”
直升机盘旋了一会儿，自动调头沿着他们来时的路飞去。达芙妮想要控制方向，但是直升机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依旧往回飞。
“哦，不会吧……”末底改轻声嘀咕。
“它被远程遥控了！”达芙妮喊出声，“他们对这个直升机有了控制！他们肯定有个超驰控制装置！该死的！”
“我们得找到信号是哪里来的！如果能破坏接收器，或许咱们就能拿回控制权了！”
但是他们没找到。不过一分钟左右，他们就又穿过了街道，回到了那座城墙，朝着停机坪缓缓下降。末底改尝试着使用机枪——但是它也被锁住了。没有攻击力。连护盾都没了。
末底改对着血翼发出了远离这里的信号，同时他们已经开始降落。
而那里，瑞伯和贾斯帕带着三个手下正笑嘻嘻地等着他们。
过了一小会，直升机在停机坪上停稳了，安全带也自动解开。看到五个枪口对准着他们，达芙妮丢掉了自己的手枪，双手举过头顶。
“嘿——！又见面了呀！”她开心地打着招呼。
末底改瞥了她一眼，但是他也想不出来应该说什么了。

第五章
“现在呢，”贾斯帕沾沾自喜地说，“让我们给你看看给女士准备的真正的住处吧。”
一边说着，贾斯帕一边带着他们穿过一扇厚重的门，通向要塞顶层的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
末底改和达芙妮的双手都被捆在身后。
“你确定他那只尖嘴的秃鹫不在这儿？”瑞伯对着跟在末底改和达芙妮身后的流窜犯问道。
那个流窜犯脸上带疤，还少了个眼珠子，听到瑞伯的问话就点了点头，“飞走了。”
他们来到那个房间，贾斯帕转过身子对着他们挥手，“你看，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个房间等着她呢！”声音里充满了快乐。
乍一看去，这个房间舒适无比——房间中间有一张巨大的圆床，金属墙上有通风口送来暖风。窗户间隔的墙上，挂着不少电子画——展示着潘多拉和其他的星球的画面。偶尔还会有太空轨道上拍摄的潘多拉的照片。床的一旁有桌子和椅子，还配着一盏台灯。上面摆放着红酒开瓶器，红酒杯和刀叉。“往这边走是浴室。”贾斯帕指着唯一的一扇门说道，“有淋浴。当然，如果地面上的警报器被摘掉了的话……你们也知道为什么会被摘掉，总之是无处可逃的。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们就要撤走这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了。不过你们也看到了，这里非常舒适。我们会提供很好的食物，也不会捆着她，甚至还有投影的电影和书可以享受——”
“我想知道你可不可以退回一点儿，”达芙妮开口，“就是你提到地面上警报器的地方……那是什么？”
“哦，那个啊……”贾斯帕露出友好的笑容和金光闪闪的牙齿。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旧的遥控器一样的东西，不过上面嵌着结晶状的碎屑。“这个就是，我用来控制你们偷走的那个直升机的东西。它的用处可不止这一个，看……”
他对着地面按了个按钮，那片灰暗的地面就变成了一块结实的透明玻璃地板，还可以看到楼下的房间。
那个房间里关着一个怪物。离它那赤裸且变形的双脚不远，是一堆骨头、粪便和头骨组成的垃圾。
达芙妮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地看了那个怪物一眼，“这就是大嘴！之前沃尔托…那个死掉的沃尔托，和我说过！”
“噢……没错！这就是，亲爱的大嘴！”贾斯帕自豪地回答，“它是我可爱的小宠物！”
末底改打量着那个生物——除了腰间的布条，那家伙全身赤裸。他看起来还有人的模样，但是足足有三米高——远远高过末底改，而且身上肌肉紧实分明。大嘴的头骨看起来很小，但是他的下颌却和胸膛那么宽。这个变异的脑袋，基本上被这张巨大的嘴占了大部分。末底改勉强可以看到被他的两只小眼睛和裂缝状的鼻孔。大嘴的脖子就像树干那般粗壮，上面布满了青筋。
大嘴看到了他们，接着他伸出那一双巨爪想要抓住他们——张张合合的爪子几乎就要碰到这透明的天花板。这变异的家伙张开了那硕大的嘴——足以活吞一个男人。他无唇的下颚骨上有两排扭曲且泛黄的牙齿——看起来像是某种远古蜥蜴。而他的舌头沾满口水泛着白色，正贪婪地舔着天花板上他们站着的位置。那黏糊糊的口水又滴滴答答地落到大嘴的头上。他徒劳地怒吼着，整个地板都因此剧烈震动。
他愤怒地跳起来，正好撞到他们的位置，连贾斯帕都吓得后退了一步。“嘿！这就是给你们的警告！这家话以前算是个人吧，就是隧道鼠人——食人的那种！我当时抓住它不过为了取乐，然后把它变异成了这幅模样。对于威慑我的手下们很管用——他们都知道每一个违背我想法的人的下场！”
“那现在他看到我们了，”末底改问，“但是他……能上来吗？”

“不会的，完全没可能！”贾斯帕轻笑，“不过呢，他上面的东西可能会掉下去。我只要很简单地按下三个按钮，这个地板就会打开——就这么掉下去！只要你在这屋子里，都会跟着掉下去的。通常来说，这上面是没有这么好的设施的，床啊什么的。但是我们这次的客人可是位女士，而且她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阵子呢……”
末底改盯着贾斯帕的眼睛，“你早就想好了这么一出？”
贾斯帕得意地搓了搓手，“你尽管打赌好了，末底改，我确实考虑了。我得看看你身手怎么样…还得看看你有多想带你的小女朋友走。我猜到你会选择直升机作为逃生工具……而所有的直升机都可以被我的遥控器控制。所以……我允许你去见她，尽管有守卫跟着，但他们不是我最好的手下……而你也没让我觉得看走眼！你帮我处理了几个**，也让我看到了你所能做到的一部分！”他的语气变得严肃，“现在你看到了我能做到的东西了……所以你没得逃，除非我允许。”
他转身对瑞伯说，“该给我的宠物喂食了。”
瑞伯点头，然后对着手腕的通讯器说了几句话——接着，楼下的墙壁上打开了一个小口子。几具还没凉透的尸体从那里送了进去——末底改认出来那些是他们之前杀掉的人，包括沃尔托。
大嘴嚎叫着冲向那些尸体，跪下来去啃上面的骨和肉，就像是一只饿疯了的狗。末底改看着他用力啃咬他们的头骨和骨头——那张大嘴用力地撕扯着，血四处飞溅，连天花板上都是。
末底改觉得自己有点儿反胃。
“我能看出来他有点儿失望，”贾斯帕打了个哈欠，“因为他们已经死了。他很喜欢亲手杀死猎物。要是我打开了你小女朋友呆着的地面呢，他一定很享受和她的时光吧。”
这次轮到末底改低吼出声了，他愤怒地冲向贾斯帕，想要用头撞倒他。
然而这时，脚下传来的一股力量击中了他，末底改摔了个狗啃屎，正好脸对着贾斯帕的双脚。
贾斯帕用靴子踩着末底改的脖子，“我们料到了……所以我让瑞伯在你腿上按了个足够击昏你的装置——你看到了我考虑事情是多么周全了吧？那么你觉得到头来你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是什么呢？”
头紧贴着地，末底改眼前的事物仿佛变慢了——他透过沾满血的玻璃看到楼下的大嘴正咬着沃尔托的一半尸体。
“你也看到了，末底改。你只能做我要求你做的事情，”贾斯帕继续说着，“潜入图梅萨，找到雷姆斯的秘密，还要杀掉雷姆斯。如果你没能按计划完成的话，汇报给我，我会给你后续的指令。只要你听从我的命令，你的女朋友就安然无恙……还会给你足够装满这屋子的钱。你成功完成任务的时候，你就可以带着这笔巨款和你的达芙妮离开。因为我除了逼迫，还懂得奖赏，末底改！我给那些按我命令做事的人丰厚的奖励！我说的对吗，指挥官瑞伯？”
“嗯，”瑞伯不假思索地回答，“就像我说的，老板很有手段。你只需要服从命令。”
末底改看向达芙妮——她坐在床边，看起来已经准备在这屋子里待下去了。
贾斯帕又按了下遥控器，地面恢复了原状，隔开了大嘴。“现在你看不到大嘴了。这里隔音很好，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你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他一直在楼下。当然，你的达芙妮在上面会过的很好……除非你背叛我，末底改。如果她还不够让你安心执行我的任务的话，那就想想钱！要是钱也不足以驱使你的话……那就想得简单点儿：你可以逃走，但是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找得到你，然后把你带回来。最后你的尸骨就在这楼下，和你女朋友的一期……”贾斯帕停了一会儿，观察末底改的反应。但是他得到的是无声的回应，于是他加了句，“你明白了吗？”
末底改干涩地轻笑，他的腿还在轻微抽搐，“没人能明白你，贾斯帕。但是我听到了。我会做到你说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些。”
他刚刚想到，或许是时候让雷姆斯和贾斯帕鹤蚌相争，他从中得利了。

感谢T大@T611AM 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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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非常感谢尽量不跳票

第六章（一）
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达芙妮手腕上的锁链也自动解开。他们带走了末底改，所以达芙妮现在独自待在这个圆形的房间里。
她伸展了下胳膊，有些害怕地看着地面——她很高兴那地方不再是透明的了。她可一点儿不想再看到大嘴的血盆大口——这可太影响食欲了。
达芙妮站起身走向桌子，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她估摸着这酒里没被下药，不过就算是有药在里面，她也需要喝点儿什么了。
“大嘴，”她不屑地轻哼，摇晃着酒杯摇了摇头。她盯着地面，“我可有点儿东西要送给你，大家伙。”
她脑海里已经有了个初步的计划，以备末底改真的没能回来。不过，她的计划里包括掉落到大嘴的房间里这一步，所以她真心不希望去实施它。
但是末底改脑子里在计划着什么呢？她明白他——他永远不会按着贾斯帕的想法来，起码不会规规矩矩地做到最后。末底改有自己的打算。
‘不过到那时候……’
她的这杯酒喝了很久……‘还不是最坏的时候’。

第六章（二）
灰暗的天空上，Hyperion的H型空间站掩盖在在黄昏的薄雾中。
秃鹰直升机在离地面四十米的高度上飞行着，穿过崎岖的干草原。指挥官瑞伯负责驾驶，而末底改被皮带捆绑住坐在一边，露出不满的笑容。直升机里很冷，但是他穿着一身全自动迷彩服，很好地抵御了寒冷——除了面部，身体其他地方都温暖得很。时不时地，末底改想要在天空中找到血翼的影子，但是毫无结果。或许她在Gunsight被击落了；又或许是觉得他抛弃了她而独自飞走了——就像他抛开达芙妮一样，开着车就走，导致她被贾斯帕捉住。或许……
或许达芙妮最后也会成为大嘴房间里尸骨山里的一员。
“有问题？”瑞伯开口问道——他的音量由于直升机开始降落的噪音而不得不提高。
“‘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末底改回答，看着他们朝着一片停着漫游者的空地降落，“他知道自己会惹来多少麻烦。”
“我只能告诉你，老板他做了很多调查。”瑞伯挂了空档，“罗兰现在和赤红抵抗军在一起，功成身退；布里克不擅长潜入……这地方找不到更适合这个任务的人选了，因为你有独特的狙击技术。贾斯帕考虑到必须要用点儿手段才能让你接受这任务，当然，老板很擅长做这种事情。”
瑞伯的最后这句话似乎带着点儿个人的悲伤。末底改等着他的下文，可是他并没有展开。
看起来，贾斯帕也拿捏着瑞伯的把柄——末底改默默记下，以备日后之需。
他解开安全带，跳下直升机，朝着那辆漫游者大步走去。它有着典型的斯库特设计外观，但是车身是黑色的，里面还有着足够的食物储备。这些都是末底改要求的，除了一台装备了天蝎的炮塔。车里有着两把市面上最好的步枪，配着一大堆弹药。除此之外，还有火箭发射器、火箭弹、全自动手枪、飞刀、手雷、外星科技的爆破武器、一些切割工具，以及一个结实的青色护盾。
末底改想过用手枪一枪爆了瑞伯的头，然后操控着直升机飞回去救达芙妮——或许直接炸掉那个城墙？不过考虑到贾斯帕或许在控制着这个直升机，或者瑞伯要和贾斯帕说个暗号——比如“货物已送达”，末底改并没有行动。

就算末底改成功抢到了直升机，他又有多大的把握在贾斯帕把达芙妮丢到大嘴的房间里之前把她救出来呢？
他叹了口气，“真是变异犬养的混/蛋。”
“你有个腕部通讯器，和你车上的那个ECHO一样，”瑞伯叫住他，“有时间就汇报。执行任务的时候使出你浑身解数，但是……别想玩什么花样。”
末底改转身面向直升机，想告诉瑞伯他根本不需要这狗/屁建议——但是他已经起飞了，而达芙妮还呆在那个房间里等着他。
他注视着直升机飞走，然后环顾四周。这地方寸草不生，空荡荡的，只有几处小山丘和崎岖不平的路。天上正下着小雪，一阵轻风携卷着数片雪花在空中起舞。没有任何危险，也没有血翼的身影。
在漫游者旁边反反复复地踱步了好一会儿，末底改对着自己发誓，嘴里用不同星球的方式咒骂着，直到他自己冷静了一点儿。他发动了车子，打算在去图梅萨之前先解决一件事儿。
末底改把车子开到最近的一个山丘顶上，从那里观察着四周，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尽管能隐约看到东南方的烟雾——那里就是图梅萨。那里的营火和烟囱冒出的烟交织在一起，而他必须抵达那个肮脏的地方，只为了取悦贾斯帕。
把车子熄了火，末底改拿起一旁的外星科技枪，爬到漫游者的后座，对着天空开了四枪——外星能量直冲云霄。他等了一会儿，又快速地开了三枪。这看起来像是某种信号。
时间在流逝，末底改在冷风中等待着。一阵阵小旋风在荒野上刮过，然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他懊恼地低吼，又重复了一边信号，接着又是一次。
末底改一直在等，直到太阳一点点儿落下，燃尽了最后一丝余晖，月亮也慢慢从云中探出……帅哥杰克或许正从那里看着他。
再次咒骂了一句，末底改回到车上，朝着东南开去，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一切。
很简单。他只需要想出如何潜入一个由全副武装的守卫、怪物和防御系统组成的要塞，然后解决掉一个臭名昭著的、强悍的杀人犯——当然，只靠他自己。
完全没问题。

第六章（三）
门被打开的时候，达芙妮正坐在椅子上盯着墙上的屏幕发呆。
“那么……你住的怎么样呢，年轻的女士？”开口的是贾斯帕，后面还跟着刀疤脸流窜犯和三个戴着面具的掠夺者。贾斯帕脸上堆着笑意，而其他人则面无表情。
达芙妮迅速地站起身撤退到椅子后面，开始思考她可以利用的武器——台灯、醒酒的瓶子和桌子。但是贾斯帕的护卫们手里拿着她没见过的霰弹枪指着她。
这看起来可不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亲爱的女士，”贾斯帕的声音非常柔和，“我只是来向你打听点儿事情。没人会伤到你的，除非……你先动手什么的。当然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耸耸肩，达芙妮回答他，“你要再次演示你怎么喂你的宠物吗？我可一点儿不想看到。你之前的示范已经达到目的了。”
“不是的，这次不是喂食。虽然我们偶尔也要从这里拿水管给他冲冲，不过这不是我来的原因。我想说……咱们俩得达成点儿共识，相互理解。你知道的，你很有魅力，也有很多优点……我或许正缺一个性感的贴身护卫？哈哈。”
她无动于衷。
贾斯帕清了清嗓子，“好了，无论如何——”
“什么样的‘共识’？”达芙妮打断他。
“呃，我们假设你的小末底改没能活着回来？这毕竟是个非常难的任务。虽然我希望他活着回来，但是如果他没能做到……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得把你喂给大嘴。我是说……如果你很，很配合的话……愿意——”
“愿意做什么？”
“就是愿意做点儿快乐的事儿。”
“你是说——和你？”达芙妮指了指他，“和你，上/床？你是这个意思吧？”
“那我也直说了——对。如果你愿意和我做这事儿的话，我估计就不想把你喂给楼下的小宠物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有点儿等不及了，”他看起来非常抱歉，“我不想拖很久。”
这对她来说有点儿太快了，前一刻她还想着怎么拖延这家伙，然后找机会杀了他。
不过这似乎提供了另一种机会——一个男人在她的床上，非常容易下手。就像是她之前对克里尔做过的一样。
达芙妮嘟起了嘴，抬头看着天花板呈思考状。“所以……就你和我？在这里？没有别人？因为我不觉得我喜欢在那种时候被人偷窥。”她朝着贾斯帕的守卫们点头示意。
“哦……我很抱歉，小甜心。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别人看到——会有人监视着。如果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举动……我最信任的手下都会知道。当然，不用介意那个监控在哪里。然后……”
“然后我们一起掉下去？”
“自然不是。我的手下们会很愤怒地冲进来，护卫着我离开……而你，就要下去喂大嘴了。”
“所以我现在不得不做了——没有反抗的余地，就今晚……？”
“完全正确。或许还有明天早上和晚上。”
“直到你满意，就像……你的宠物一样？”
贾斯帕看向她，“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成拒绝……？”
达芙妮啧啧两声，有点儿愧疚地摇摇头，“恐怕我已经有约了……大概四五十年排好了，贾斯帕。”
她注意到那个流窜犯脸上露出很细微的笑容。
贾斯帕看着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冷酷，“如果你想着拖延我，想要不择手段……”
“我可不觉得你想陪我耍什么手段，贾斯帕。现在，杀了我，要么滚蛋。”
“我明白了！”他毫无感情的笑出声，“很好。”贾斯帕一点儿也不习惯被拒绝的感觉。
他皱着眉看向地面。达芙妮猜测他打算把自己丢下去喂大嘴——她还没准备好。
“我没记错的话，”她快速地说道，“末底改说他要用ECHO随时和我保持联络。如果我死了，他肯定不会给你做这个破事儿。”
达芙妮希望自己说对了。
贾斯帕嘀咕了几句，耸了耸肩，“或许。我会等，之后会知道的。如果你之后改变主意了……”
他转身踏着步子离开了，护卫们都跟着他。这几个人除了那个流窜犯，没人回头看她一眼。那扇厚重的门安全地隔开了他们和达芙妮。
这是没错的。

第六章（四）
末底改在离图梅萨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坐在车里看着起伏的山丘，以及图梅萨那带有雉堞的城墙。所有的一切都传递着一个信息——别想着来这里惹事儿。
外面很冷，但是他需要让自己内心也冷却一点儿。末底改的内心因为贾斯帕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对于这种反应很是恼火。
‘怒气，呵——这可一点儿不利于你完成任务，一点儿也不。你需要保持冷静，或许和几个敌人正面肉搏可以发泄这种怒火。’
‘想要靠着狙击快速且安静的击杀敌人，你得非常冷静，别让你扣动扳机的手指有任何一丝颤抖。’
看着图梅萨，末底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先用火箭弹炸掉营地外围的守卫，然后开着车加速冲进要塞，一路杀到雷姆斯的房间，然后把他打成筛子，砍下他的头，带给贾斯帕看——完成任务。
但是很显然，如果他这么做了，估计根本没机会见到雷姆斯就死在半路了。如果他死了，达芙妮也难逃一死。
“冷静一点儿，你个笨蛋！”他对着自己小声嘀咕。
末底改距离图梅萨最近的一个入口大概一公里。图梅萨坐落在一个巨大的菱形山丘上，基底呈矩形——看起来有点儿畸形。这看起来很可疑，他这么想着。这一定是人造的结构，或许是外星科技？又或者是雷姆斯的想法？
他能看到大门口的警戒塔。如果他解决了塔上的守卫，估计会有警报——整个基地都会知道。
或许他应该假装来投奔雷姆斯？但是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他得快点儿做完这个任务，保证达芙妮安然无恙。
除此之外，如果他要给雷姆斯干活儿，就算是为了获取情报，贾斯帕也不会信他的话。贾斯帕希望他用别的方法来完成任务。
不过也有个办法。末底改听说雷姆斯有一些手下曾经为葛妮拉干过活，所以认得他。如果他们有机会见到末底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要杀了他。
不行，他必须想出来别的法子。他有着全自动伪装服和趁手的武器——那些守卫绝对想不到他会这样子溜进基地，毕竟他们的武装是为了击退多个敌人的。
但是这一点儿都不简单。末底改甚至不能带护盾——这会影响他的伪装。
太阳一点点落下，消失在灰白的地平线之下。图梅萨所在的山丘也渐渐亮起了灯火。夜晚的风在平原上刮起，发出飒飒的声音。
末底改说不出话，想着他应该尝试着离图梅萨再近一点儿——他僵住，感受到后颈一片凉意。
有东西接近了……来自空中，可能是直升机或者无人机。
他抓过一旁的步枪，举起来转身朝着天空寻找着目标。
只见血翼落在了他的枪口上，就像是一只鹦鹉落在树枝上似的。
她竖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为什么。
末底改哼了一声，“所以你看到我的信号了。”回应他的是血翼“咯咯”的叫声，然后他看着她从枪上跳到他的肩膀，用头部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头。“好姑娘！你能出现我可太高兴了！你要是放我鸽子我也不会怪你。”
血翼在他肩膀上选好了位置，末底改也收起了枪，发动车子驶向西南方——他随便挑了个图梅萨的入口。
有血翼在他肩上，末底改感觉好多了，起码他不是孤军奋战。
而她也一定能在任务里帮上忙——血翼非常擅长在黑夜里奇袭，通常是安静而又致命的。
而且现在，末底改需要利用他有的一切优势来完成任务。

第七章（二）
这片干草原并不像在空中看到的那般平坦——地上有着深深浅浅的小沟壑。末底改把车子停在了一处离图梅萨外墙大概四分之一公里的沟壑里。他做了一个延续了数千年的行为——用木炭把自己的脸涂黑，这样就可以很好地融于夜色。末底改祈祷他的自动伪装服可以完成剩下的伪装。
“该行动了，小姑娘，”他和血翼说着，“安静地潜入……你明白的。”
血翼贴着末底改的耳朵发出了轻声的呃呃声，示意她明白了。他下了车，从后座里拿出一把Dahl厂的恐怖展(Terror)狙击和一条挂着手雷的腰带，其中包括两个烟雾弹。除此之外，他的右胯上别着一把自动手枪，肩上的背包里装着弹药、泽德医生的血包、两根食物棒和电子望远镜。当然，腰间还别着几把飞刀。末底改有点儿遗憾自己没法带着火箭筒和外星科技步枪以防行动发生变故。要是布里克的话肯定能带着这些东西，但是对于末底改来说就太累赘了。
他迈出了完成任务的第一步，而血翼则全身戒备地伏在他的肩头。
月色透过天上的云洒落在大地，但好在末底改有着自动伪装服。这身服装能自动让他融于四周的环境，通过纳米数字化技术，眨眼间就可以与四周融为一体，甚至比变色龙还要快。所以即便有着明亮的月光，他依旧很好地伪装着，朝着图梅萨出发。
末底改很快就接近了图梅萨，几乎毫不费力地就达成了他的第一个目标——一处距离图梅萨城墙大概十五米左右的冰脊，可以看到图梅萨的大门口了。正门有不少碎骨者在巡逻，不过要是他从侧翼行动的话，或许不用和他们正面交锋。
末底改趴在冰脊之后，血翼则巧妙地在他动作时跳了下来。慢慢地沿着冰脊匍匐而上，他开始琢磨之后的行动。末底改依稀可以辨别出铁丝网内的一个类似脚手架的设施和它周围的巡逻者的身影。难道这地方四周真的都是铁丝网？还有酸液护城河，也真的存在吗？这似乎是一种规划建筑时的强迫症。
看起来没人注意到他。不过末底改听到了头顶上方传来的机器发出的蜂鸣声，离他们非常近。血翼又一次发出了呃呃声。“只是架无人机，”末底改轻声说。他悄悄转身，就看到了一架三角形的无人机，大小和一只巨型拉克差不多——它正处于一片被月光映成亮银色的云中。那无人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它停顿了下就飞走了，也没有在这里盘旋逗留——看起来在执行日常的巡逻任务。末底改等着它彻底远离他们的视线，然后说道，“血翼，飞到那个栅栏口上空。要是有人攻击你，你就躲开——假装你是野生的。”
血翼一个猛冲，飞得越来越高，然后拉开与末底改的距离——这样就算她被发现也不会波及到末底改。
末底改观察着哨兵们的行动，挑了个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转移的时候，全力地朝着铁丝网的方向跑去。他右手端着狙击枪，左手则举过肩膀从背包里摸出来切割工具。

但是直接解决掉无人机的话也有一定的危险——如果被人发现了，基地的警报肯定会响。不过确实有个法子。
末底改用他的牙齿前端吹出一阵清晰且高音调的口哨，血翼收到信号后很快就静悄悄地落在他的面前。“好姑娘。听着，那个无人机……就是飞着的那个，”他指了指无人机的飞行路线——血翼很清楚末底改说的是什么，因为她对于天空中的一切事物都保持着警戒。“看看你能不能把它解决掉，伪装成一只易怒的拉克——从它的上方用爪子解决它。”
血翼发出一声轻柔的咯咯声然后挥着翅膀飞走了。
末底改再次思考着血翼到底能多明白他的话——这可不是心电感应能解释的。
他离开了那一片血液和脑浆的混合物，从脚手架的木质平台上爬下来，打算寻找一条更好的进入图梅萨的路。末底改走到了一个角落然后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注意到路上还有两个守卫在交谈着，于是他后退了一点儿，斟酌着目前的情形。
就在这时，末底改听到了一声破碎的声响，接着是物体坠落的声音——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闪着火花的三角形物体向下旋转着，掉落在围栏外面三十米左右处。他架好了狙，瞄准着十米开外的两个人。
“那是啥情况？”其中一个厉声说道，“有东西被击落了。”
他的同伴指了指，“那里——看到了吗？那是监视用的无人机。有只鸟或者别的什么会飞的玩意儿从上面打落了它，看起来像是只拉克。或许我可以一枪击落他……”
“你看到了吗？”
“没，他不见了……该死，或许我们得上报，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人为的……”
那个守卫的话音戛然而止。末底改一发射穿他的脑袋，而另一个人在反应过来之前也被同样的手法解决掉了。这把狙的声音稍微有点儿大，不过他让瑞伯给他改装了一下，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安静的声音了。除此之外，他的子弹也是特制的单头弹药。潘多拉上很多子弹都是爆炸属性的，而且子弹会自动分裂成小弹片以处理更多敌人。末底改之前用过这种子弹，但是他并不喜欢——他很守旧——一直觉得一发子弹一个敌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在潘多拉这种大部分人都带着护盾的地方，这种想法并不是很好实现。不过，现在这些守卫还没装备护盾，而且末底改可以随时换成爆炸子弹。
末底改走到尸/体边把他们推下坡，滚出了围栏，然后自己朝着脚手架底下走过去。
走了大概三十步的距离，末底改来到了一座跨过壕沟和公路的桥，直通斜坡的顶端。这可比走在大道上暴露自己来得强多了——他快速地横穿桥面，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接着听到振翅声。
“这里！”他发出嘘嘘声示意。
血翼重新回到他身边，从后面低飞过来落在末底改肩头，脑袋友好地转过来看着他。
“好姑娘！安静一些…”
“呃呃呃……”

末底改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冒泡声——紧接着就问到了壕沟中酸液的味道——就在桥的正下方，让他忍不住地咳嗽。
在他进一步行动之前，末底改需要情报和信息。他可不能直接找个人问问，要不然他估计都活不过一个小营地的范围。末底改注意到这些守卫看起来都是掠夺者。这里大部分的雇佣兵和暴徒都是掠夺者，而非火石镇附近的疯子和强盗。但是离雷姆斯越近的地方，他注意到那些掠夺者看起来更难对付，连机关都更让人头疼。**掠夺者们都带着护甲和护盾。
溜到这座桥的另一侧，末底改有点儿惊讶——他看到了个体型健硕的掠夺者手里拿着把霰弹，灰色的作战服外面套了件有点儿破旧的护甲。此刻，掠夺者正盯着他的位置，不过并没有辨认出穿着伪装服的末底改——他可能看到了一张朝着他移动的黑脸。掠夺者握紧了手里的枪，然而血翼在下一刻已经扑过去啄瞎了他的眼。很显然他的头上没有任何的防护——他嘶吼着，捂着已经失明的眼睛。在图梅萨的暴徒们发现之前，末底改提着狙击枪，一下子把枪口戳到对方的护甲上——尽管护甲起到了防御作用，但是枪口还是在一点儿火星中戳透了他的身体，接着末底改开了枪。子弹把掠夺者的脸崩了个稀巴烂，然后穿透了他的后脑壳。他的尸体缓缓倒下，手里的霰弹落在一旁。
“该死的。”末底改低声咒骂。
他得弄走这具尸体。
末底改拽着他的胳膊，费力地把他的尸体拖到桥边，放到斜坡的边缘。他把尸体推下去，看着它滚落，最终落在桥下的连接处。“这就行了。”他对着血翼说道。起码末底改希望如此。要是有人在公路上走也看不到那里。他又捡起那把霰弹枪，也照样子丢了下去。不过麻烦的是桥面上的血迹，这很有可能引起注意。不过，在这种地方，血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快速地溜到上坡路上的一处高大的结构后面藏好——这地方很适合末底改，大小刚好适合他一个人躲藏，而且又位于黑暗之中，很好地避开了公路和塔上的守卫。
离他大概五个房子的距离，末底改捕捉到了熟悉的喧闹声——酒吧里男人们喝酒狂欢的声音。不需要值班的图梅萨的工人和佣兵们在大声地谩骂、发泄着不满，还时不时地喝着酒。他可以看得到那屋顶透过的霓虹灯光。屋后面很黑，直到一扇门打开，才透过些灯光。一个高大的、大腹便便的男人步伐不稳地走了出来，狠狠地把门摔上，然后走到护城河的斜坡边开始小便，嘴里还哼着调子。
末底改的两根手指放在血翼的喙上，示意她保持安静。
那人很快就解决完了，拉上拉链，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作弊——连末底改用手枪枪托从他后脑勺袭击过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这醉醺醺的家伙几乎就要顺势滚落斜坡，末底改连忙拽着他退回到建筑物中间的黑暗处。

第八章（一）
天上正下着冰雹，一粒粒地击打在它身上，周围一片湿冷。好在它是个机器人，所以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它的感应器却察觉到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氛。
勇敢的小吵闹，正穿越一片废弃的E矿开采区的铁轨。合成木材搭建的简陋小屋还屹立着，被高地的强风吹得严重倾斜。机械的传动轴半沉在采石场……或许这个小机器人可以在这里躲一下。它的电池不多了，而且还有一些水渗入它的一些零件上。在这种环境下，水可以冰冻住，然后膨胀，最终有可能破坏它最重要的电路。它需要找个地方让自己干燥一些。
它停在了采石场的边缘，用视力和其他感应设备扫描了下这个地方，想要找到末底改的踪迹。不过这里显然没有任何人，看起来已经完全被废弃了。Extra的算法系统收集到的资料引导它来到这里——那份资料Gunsight发送的误导/性/信息显示末底改不久前离开了那里，然后朝这边赶来。
但是Extra的任务显示器上没有任何关于目标的信号。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就像是你的零件儿辜负了你一样。”它脑中的那个声音开口了。这声音来自附属智能芯片——Extra尝试了很多次去关掉它，都没有成功。它属于一个女性的声音，也就是艾伦诺拉·达芙蒂教授，技术和人工智能部的负责人。
Extra叹了口气，然后沿着崎岖不平的石路滚到采石场的底部。它在那里停下来，开始听她说话。前方的采矿隧道里面有未知的回声。那些是失真的人类的呼喊声吗？或许仅仅是疾风呼啸而过的声音罢了。
小吵闹感觉自己听到了电火花的声音，还伴随着内部线路冒起的烟雾——它开始怕了。它被设计成具有“害怕”这一情感的样子，艾伦诺拉·达芙蒂教授很肯定这一点。
“这不是真的，”她读取到他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开口，“找到他——末底改！他的不确定、恐惧和后悔，都得开始了……之后很快就……”
小吵闹向前倾了下身子，转着轮子开始向上跑——在崎岖的路面上不停地颠簸，接着划过光滑的冰面，直到他来到一处最近的矿井入口。又一次停了下来，他继续听。但是除了周围的风声，他没听到任何的声音…所以他慢慢地进了隧道。Extra打开了声呐系统以方便自己在黑暗中前行。它绕开了一些滚落的石头，最终来到了一处足够干燥的地方，然后打开了内部的加热器——希望它的电池还足以烘干零件并且坚持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
“你干燥之后就调成睡眠模式，”达芙蒂尖利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是的，”Extra回答，“我会的。我需要安静……一会儿。”
“当你完成任务的时候，你就可以安静地休息了！”她回应。
但是那一晚，达芙蒂没再开口。不过Extra似乎听到了几声微弱的口哨声，来自矿井的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