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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二）
这片干草原并不像在空中看到的那般平坦——地上有着深深浅浅的小沟壑。末底改把车子停在了一处离图梅萨外墙大概四分之一公里的沟壑里。他做了一个延续了数千年的行为——用木炭把自己的脸涂黑，这样就可以很好地融于夜色。末底改祈祷他的自动伪装服可以完成剩下的伪装。
“该行动了，小姑娘，”他和血翼说着，“安静地潜入……你明白的。”
血翼贴着末底改的耳朵发出了轻声的呃呃声，示意她明白了。他下了车，从后座里拿出一把Dahl厂的恐怖展(Terror)狙击和一条挂着手雷的腰带，其中包括两个烟雾弹。除此之外，他的右胯上别着一把自动手枪，肩上的背包里装着弹药、泽德医生的血包、两根食物棒和电子望远镜。当然，腰间还别着几把飞刀。末底改有点儿遗憾自己没法带着火箭筒和外星科技步枪以防行动发生变故。要是布里克的话肯定能带着这些东西，但是对于末底改来说就太累赘了。
他迈出了完成任务的第一步，而血翼则全身戒备地伏在他的肩头。
月色透过天上的云洒落在大地，但好在末底改有着自动伪装服。这身服装能自动让他融于四周的环境，通过纳米数字化技术，眨眼间就可以与四周融为一体，甚至比变色龙还要快。所以即便有着明亮的月光，他依旧很好地伪装着，朝着图梅萨出发。
末底改很快就接近了图梅萨，几乎毫不费力地就达成了他的第一个目标——一处距离图梅萨城墙大概十五米左右的冰脊，可以看到图梅萨的大门口了。正门有不少碎骨者在巡逻，不过要是他从侧翼行动的话，或许不用和他们正面交锋。
末底改趴在冰脊之后，血翼则巧妙地在他动作时跳了下来。慢慢地沿着冰脊匍匐而上，他开始琢磨之后的行动。末底改依稀可以辨别出铁丝网内的一个类似脚手架的设施和它周围的巡逻者的身影。难道这地方四周真的都是铁丝网？还有酸液护城河，也真的存在吗？这似乎是一种规划建筑时的强迫症。
看起来没人注意到他。不过末底改听到了头顶上方传来的机器发出的蜂鸣声，离他们非常近。血翼又一次发出了呃呃声。“只是架无人机，”末底改轻声说。他悄悄转身，就看到了一架三角形的无人机，大小和一只巨型拉克差不多——它正处于一片被月光映成亮银色的云中。那无人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它停顿了下就飞走了，也没有在这里盘旋逗留——看起来在执行日常的巡逻任务。末底改等着它彻底远离他们的视线，然后说道，“血翼，飞到那个栅栏口上空。要是有人攻击你，你就躲开——假装你是野生的。”
血翼一个猛冲，飞得越来越高，然后拉开与末底改的距离——这样就算她被发现也不会波及到末底改。
末底改观察着哨兵们的行动，挑了个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转移的时候，全力地朝着铁丝网的方向跑去。他右手端着狙击枪，左手则举过肩膀从背包里摸出来切割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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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了围栏前，看到巡逻的强盗们正踩着木制脚手架，位置高于铁丝网。末底改站着的地方比较隐蔽，又加上自动伪装服，他们很难察觉到。他快速地用切割器割开铁丝网，用戴着手套的手把碎片挪开，先把狙击枪放进去，接着自己也静且快速地穿过，随手把切割器收起来。
末底改屏息侧耳去听，注意到有脚步声经过。他们听上去不紧不慢的，很显然还没注意到他。他还听到了他们互相抱怨的声音。
“这破地方就和死在路上的变异犬一样冷。”
“至少你的巡逻时间结束了，罗迪。我还得在外面冻俩小时。格罗姆斯特又给我多安排了巡逻，从来都不说为啥。”
“行了，他就是个人渣。”
“你可别让他听到。”
“这已经是对他最好的形容了……”
另一个人大笑，然后踏着步子离开了。末底改从脚手架往图梅萨上方看去，但是他并不能很清楚地观察到那个呈矩形的山丘。不过他注意到仅仅有一条砂石铺就的路通向那里，周围是守卫的站岗点和要塞的峭壁。
那是一段灯火通亮的通向图梅萨的陡峭斜坡，路面被灯光映得发亮。路灯上方是一排排由镀锡钢材和合成纤维构建的建筑，有些看起来就像个障碍物，有些则像是圆顶小屋似的——典型的潘多拉房屋。
在那之上的一层也有着守卫，还有个闪着粉色蓝色霓虹灯的酒吧。末底改可以辨别出那些观测塔上的侍卫的身影——他们巡逻的灯光就照射在那条连接着他和图梅萨陡坡的路上。他们如果注意到了他，那肯定整个基地都会响起来警报。
末底改静静地侧耳听着，一直等到脚步声近了——正值守卫们的交接班时刻，他隐隐约约听得到他们的对话。紧接着，末底改掏出消音的自动手枪，站到路上，正对着两个站在一起的守卫面前——其中一个看到了他。“对不起，罗迪，”末底改轻声说着，轻轻地扣动了扳机四次——手枪无声地解决了他们。离他近的那一个，子弹从下颌穿过，打爆了他的脑袋然后飞出；另一个看到末底改的时候吃了一惊，而子弹恰好从他张开的嘴里穿过，穿透了他的脑袋。
两个侍卫倒下的身体就像是从脚踝砍掉的人体模特。
末底改把手枪放进了腰间的皮套，又紧了紧右肩的狙击枪，然后迅速地爬上了梯子。他动作敏捷的隐藏在脚手架的暗处。
没时间去搜刮那两个守卫身上的东西——尽管他经常这么做，末底改把他们直接挪到了围栏外。他观察了下两侧的路，尽管现在还没有任何人来，但是时间久了一定会招来人的。
末底改想起来了刚刚的无人机——它或许可以辨别守卫的热信号，或者检测他们身上携带的远程摄像头。除此之外，那个无人机还可以更改监测程序……通常是红外检测器，而他的作战服并不能避开这种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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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直接解决掉无人机的话也有一定的危险——如果被人发现了，基地的警报肯定会响。不过确实有个法子。
末底改用他的牙齿前端吹出一阵清晰且高音调的口哨，血翼收到信号后很快就静悄悄地落在他的面前。“好姑娘。听着，那个无人机……就是飞着的那个，”他指了指无人机的飞行路线——血翼很清楚末底改说的是什么，因为她对于天空中的一切事物都保持着警戒。“看看你能不能把它解决掉，伪装成一只易怒的拉克——从它的上方用爪子解决它。”
血翼发出一声轻柔的咯咯声然后挥着翅膀飞走了。
末底改再次思考着血翼到底能多明白他的话——这可不是心电感应能解释的。
他离开了那一片血液和脑浆的混合物，从脚手架的木质平台上爬下来，打算寻找一条更好的进入图梅萨的路。末底改走到了一个角落然后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注意到路上还有两个守卫在交谈着，于是他后退了一点儿，斟酌着目前的情形。
就在这时，末底改听到了一声破碎的声响，接着是物体坠落的声音——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闪着火花的三角形物体向下旋转着，掉落在围栏外面三十米左右处。他架好了狙，瞄准着十米开外的两个人。
“那是啥情况？”其中一个厉声说道，“有东西被击落了。”
他的同伴指了指，“那里——看到了吗？那是监视用的无人机。有只鸟或者别的什么会飞的玩意儿从上面打落了它，看起来像是只拉克。或许我可以一枪击落他……”
“你看到了吗？”
“没，他不见了……该死，或许我们得上报，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人为的……”
那个守卫的话音戛然而止。末底改一发射穿他的脑袋，而另一个人在反应过来之前也被同样的手法解决掉了。这把狙的声音稍微有点儿大，不过他让瑞伯给他改装了一下，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安静的声音了。除此之外，他的子弹也是特制的单头弹药。潘多拉上很多子弹都是爆炸属性的，而且子弹会自动分裂成小弹片以处理更多敌人。末底改之前用过这种子弹，但是他并不喜欢——他很守旧——一直觉得一发子弹一个敌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在潘多拉这种大部分人都带着护盾的地方，这种想法并不是很好实现。不过，现在这些守卫还没装备护盾，而且末底改可以随时换成爆炸子弹。
末底改走到尸/体边把他们推下坡，滚出了围栏，然后自己朝着脚手架底下走过去。
走了大概三十步的距离，末底改来到了一座跨过壕沟和公路的桥，直通斜坡的顶端。这可比走在大道上暴露自己来得强多了——他快速地横穿桥面，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接着听到振翅声。
“这里！”他发出嘘嘘声示意。
血翼重新回到他身边，从后面低飞过来落在末底改肩头，脑袋友好地转过来看着他。
“好姑娘！安静一些…”
“呃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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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底改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冒泡声——紧接着就问到了壕沟中酸液的味道——就在桥的正下方，让他忍不住地咳嗽。
在他进一步行动之前，末底改需要情报和信息。他可不能直接找个人问问，要不然他估计都活不过一个小营地的范围。末底改注意到这些守卫看起来都是掠夺者。这里大部分的雇佣兵和暴徒都是掠夺者，而非火石镇附近的疯子和强盗。但是离雷姆斯越近的地方，他注意到那些掠夺者看起来更难对付，连机关都更让人头疼。**掠夺者们都带着护甲和护盾。
溜到这座桥的另一侧，末底改有点儿惊讶——他看到了个体型健硕的掠夺者手里拿着把霰弹，灰色的作战服外面套了件有点儿破旧的护甲。此刻，掠夺者正盯着他的位置，不过并没有辨认出穿着伪装服的末底改——他可能看到了一张朝着他移动的黑脸。掠夺者握紧了手里的枪，然而血翼在下一刻已经扑过去啄瞎了他的眼。很显然他的头上没有任何的防护——他嘶吼着，捂着已经失明的眼睛。在图梅萨的暴徒们发现之前，末底改提着狙击枪，一下子把枪口戳到对方的护甲上——尽管护甲起到了防御作用，但是枪口还是在一点儿火星中戳透了他的身体，接着末底改开了枪。子弹把掠夺者的脸崩了个稀巴烂，然后穿透了他的后脑壳。他的尸体缓缓倒下，手里的霰弹落在一旁。
“该死的。”末底改低声咒骂。
他得弄走这具尸体。
末底改拽着他的胳膊，费力地把他的尸体拖到桥边，放到斜坡的边缘。他把尸体推下去，看着它滚落，最终落在桥下的连接处。“这就行了。”他对着血翼说道。起码末底改希望如此。要是有人在公路上走也看不到那里。他又捡起那把霰弹枪，也照样子丢了下去。不过麻烦的是桥面上的血迹，这很有可能引起注意。不过，在这种地方，血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快速地溜到上坡路上的一处高大的结构后面藏好——这地方很适合末底改，大小刚好适合他一个人躲藏，而且又位于黑暗之中，很好地避开了公路和塔上的守卫。
离他大概五个房子的距离，末底改捕捉到了熟悉的喧闹声——酒吧里男人们喝酒狂欢的声音。不需要值班的图梅萨的工人和佣兵们在大声地谩骂、发泄着不满，还时不时地喝着酒。他可以看得到那屋顶透过的霓虹灯光。屋后面很黑，直到一扇门打开，才透过些灯光。一个高大的、大腹便便的男人步伐不稳地走了出来，狠狠地把门摔上，然后走到护城河的斜坡边开始小便，嘴里还哼着调子。
末底改的两根手指放在血翼的喙上，示意她保持安静。
那人很快就解决完了，拉上拉链，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作弊——连末底改用手枪枪托从他后脑勺袭击过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这醉醺醺的家伙几乎就要顺势滚落斜坡，末底改连忙拽着他退回到建筑物中间的黑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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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一）
天上正下着冰雹，一粒粒地击打在它身上，周围一片湿冷。好在它是个机器人，所以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它的感应器却察觉到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氛。
勇敢的小吵闹，正穿越一片废弃的E矿开采区的铁轨。合成木材搭建的简陋小屋还屹立着，被高地的强风吹得严重倾斜。机械的传动轴半沉在采石场……或许这个小机器人可以在这里躲一下。它的电池不多了，而且还有一些水渗入它的一些零件上。在这种环境下，水可以冰冻住，然后膨胀，最终有可能破坏它最重要的电路。它需要找个地方让自己干燥一些。
它停在了采石场的边缘，用视力和其他感应设备扫描了下这个地方，想要找到末底改的踪迹。不过这里显然没有任何人，看起来已经完全被废弃了。Extra的算法系统收集到的资料引导它来到这里——那份资料Gunsight发送的误导/性/信息显示末底改不久前离开了那里，然后朝这边赶来。
但是Extra的任务显示器上没有任何关于目标的信号。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就像是你的零件儿辜负了你一样。”它脑中的那个声音开口了。这声音来自附属智能芯片——Extra尝试了很多次去关掉它，都没有成功。它属于一个女性的声音，也就是艾伦诺拉·达芙蒂教授，技术和人工智能部的负责人。
Extra叹了口气，然后沿着崎岖不平的石路滚到采石场的底部。它在那里停下来，开始听她说话。前方的采矿隧道里面有未知的回声。那些是失真的人类的呼喊声吗？或许仅仅是疾风呼啸而过的声音罢了。
小吵闹感觉自己听到了电火花的声音，还伴随着内部线路冒起的烟雾——它开始怕了。它被设计成具有“害怕”这一情感的样子，艾伦诺拉·达芙蒂教授很肯定这一点。
“这不是真的，”她读取到他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开口，“找到他——末底改！他的不确定、恐惧和后悔，都得开始了……之后很快就……”
小吵闹向前倾了下身子，转着轮子开始向上跑——在崎岖的路面上不停地颠簸，接着划过光滑的冰面，直到他来到一处最近的矿井入口。又一次停了下来，他继续听。但是除了周围的风声，他没听到任何的声音…所以他慢慢地进了隧道。Extra打开了声呐系统以方便自己在黑暗中前行。它绕开了一些滚落的石头，最终来到了一处足够干燥的地方，然后打开了内部的加热器——希望它的电池还足以烘干零件并且坚持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
“你干燥之后就调成睡眠模式，”达芙蒂尖利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是的，”Extra回答，“我会的。我需要安静……一会儿。”
“当你完成任务的时候，你就可以安静地休息了！”她回应。
但是那一晚，达芙蒂没再开口。不过Extra似乎听到了几声微弱的口哨声，来自矿井的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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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二）
格尔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对着一张脸——长着肉垂的极具攻击性的脸，以及尖利的喙和鸟类的一双圆眼——这张脸属于一只巨大的鸟状生物，在他想要移动的时候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它正蹲在他胸口上。
他的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应该是他出来小便然后被人用钝器砸伤的。
“乖乖躺着，”耳边传来低沉却清晰的声音，“要不然她就把你的眼珠子揪出来。她一般喜欢在这种时候来点儿点心。”
格尔勒不敢动了。
此刻他正躺在酒吧和隔壁的车库之间，周围充斥着腥臭和落在他胸前的生物身上的一股奇异的皮革味儿。格尔勒颤抖着，试图不哆嗦——他一点儿都不想招惹这只鸟。这东西是拉克吗？不像。它的翅膀看起来很像秃鹫，有着发白的脸、红眼和巨大的、看起来非常锋利的黄色鸟喙。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双利爪已经嵌入他的胸膛。
“那么，你叫什么呢，朋友？”陌生人开口。
“格尔勒。”
“听着，格尔勒，我需要点儿信息。这只鸟呢，能感应出来你是撒谎还是有所隐瞒。你要是做了其中任何一个行为，它就会把你的眼珠子给啄出来。听明白了吗……格尔勒？”
“我……明白了！”格尔勒用余光瞥着这个陌生人，但是看不清他的模样——就像是对方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融入夜色一样。不过他的身体还是能看出个大体的轮廓——格尔勒看到*****较瘦，下巴上还有撮胡子。对方似乎还戴着个有跟羽毛的头盔。而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手枪，肩上还背着把狙击。“你是……？”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这只饥饿的鸟听命于我就是了。如果你好好回答问题，或许我们放你条生路，又或许你要永远地长眠了。好了，第一个问题，现在谁掌管着图梅萨？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都是雷姆斯的工厂。他开采镒矿，然后在这里加工，最后卖给Hyperion。”
“这样。那么，工厂在哪儿？”
“雷姆斯之屋的正下方，就在上面！”
“那我去哪里找雷姆斯？你们把图梅萨最高处的屋子叫做雷姆斯之屋？”
“是的！如果他在家的话。我是说，那儿并不怎么像个屋子……更像是个要塞。但是他这么叫。”
“你平时做什么的？”
“大部分时候做食品服务，就在工厂的小餐厅里。”
“大部分时候？那别的时候呢？”
“嗯……就是，你明白的……安全，那种……”
陌生人对着像秃鹫的生物点了点头——然后它就狠狠地啄了下格尔勒，位置离左眼袋很近。它撕下了一块皮然后吞掉，就当着他的面狼吞虎咽。
“啊！”格尔勒哀嚎，“它啄了我的眼睛！”
“别装了，她只叼走了一块皮。别乱动，要不然你下一秒丢掉的就是你的眼睛，格尔勒。也别想着撒谎！她这么做只是因为你有所隐瞒。现在，都说明白。”
“好吧……在我给餐厅干活儿之前，我在雷姆斯之屋负责过一阵子的摄像头安全，检查监视器什么的。但是我打盹儿的时候被组长给抓到了，然后就被开除了。我还算幸运的。要是雷姆斯抓到的我，那我肯定死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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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黏性口水，可以变硬然后束缚住你的身体。”
“那他们有弱点吗？”
“当他们张嘴的时候……攻击上腭。不过你要是离得那么近了的话，他们估计已经黏住你了。我从来不接近那玩意儿！我就呆在餐厅里！你想吃汉堡吗？我可以给你弄个臭虫汉堡！或者变异犬的？”
“不了谢谢。这地方建在什么上面？我是说——这周围都很平坦，只有图梅萨自己高耸着。它的外形看起来像是人工打造的。”
“是的——这下面有东西。他建了什么玩意儿，然后盖起来，之后搭建工厂和房屋。但是我不知道下面有啥。我听说他花了好几年才建起来……那时候他正在变异……”
“巡逻队呢——他们的时间安排和暗号？”
“他们就走着巡逻，我从来没计过时。暗号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陌生人犹豫了下，而格尔勒几乎都觉得自己将要失去一只眼睛了。然后男人对着鸟做了个动作，它就有点儿失望地飞走了。
“你会得到别的家伙的眼睛的。”陌生人对着它说着，“至于你，格尔勒——翻个身把你的手放在背后。”
格尔勒照做了——他很害怕那个长翅膀的恶魔和陌生人的枪。他感觉到手腕上缠了电线，然后陌生人捡起地上的一块布料，把那块带着难以言说的恶臭的布料塞进他的嘴里。
“这应该足够让你安静会儿了。”对方说道。
那只鸟类生物发出粗粝的叫声。男人自然自语，“我不喜欢对着手无寸铁被绑着的人开枪……我知道我应该……但我估计他得这么躺到天亮。我们在那之前就能结束。”
不过他的鸟又叫了一声，带着不满，而格尔勒听出来一种不支持的味道。
“好了好了，不会有问题的，小姑娘。”男人回答。
他是在和那只丑陋的秃鹫在说话吗？还那么喜爱地叫它小姑娘？恶心心。
“唔唔唔。”格尔勒试图含着破布说话。
陌生人弯下腰来，“呆着别动，直到太阳升起。那时候会有人发现你的。你要是敢动，我保证你后悔来过这世上！”
格尔勒点点头，看着秃鹫和男人离开。过了一会儿，他确定他们走了。
他的手腕被绑着，肚子贴着地面很冷，脸上还在流血，而嘴巴里还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难道他一定得乖乖在这儿躺着？
格尔勒觉得自己眼前有个罕见的机会，足够让雷姆斯好好看他一眼，或许还有奖赏。
于是他开始向前挪动，就像是蛞蝓一样，朝着大路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