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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鬼为魄|181119|b站剪辑同人文】南方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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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雨潇霄
  • 她有我呢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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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cp了解一下,题目出自《诗经·陈风·东门之枌》
戳这里看《传说》出自 sodeno
https://m.bilibili.com/video/av35237105.html?share_medium=android&share_source=copy_link&bbid=bV04Wm9YbQ9rXzteIl4iinfoc&ts=1541763938163
佛了很久的我终于回来了
一直很想写南方cp
看到这位太太的剪辑特别喜欢
真的很想写好
ooc是我的,与太太无关,太太真的很棒哦


  • 风雨潇霄
  • 她有我呢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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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衣不爱说话,也不爱听别人说话,说多了便懒得听,管家如何苦口婆心的同他讲礼数规矩他虽然不打人也不将管家扔出去,却实实在在的一点儿也没记住。
除了方可可。
她说话时总软软的尾调带了一点上扬,如每一天的晴光,好像日子都好过了许多,也总是教人听了无法抗拒,比如现在。
“南衣,来嘛吃点胡桃,你最喜欢的。”她拿着剥好的胡桃送到他眼前,讨好道,“尝尝嘛,这回比上回的好吃多了!”
不理人。
方可可换了一只碗捧着,又道,“南衣你看,八块肉,我亲自炖的,保证十分入味糜而不烂,你尝尝?”
顾南衣微微偏了头,“你炖的?”
理人就好,总比不说话强,方可可丝毫不脸红,“我亲自看着厨子炖的!炖了好久我都累了。”
顾南衣看了她一眼,不想说什么。
方可可只好放下碗惨兮兮道,“好嘛我知道错了,下次不在街市上骑马了。”她今日兴致来了上街骑马,谁知街道上的菜贩惊了马,那马发了狂直直将她甩了下来,若非顾南衣救的快,怕是连退都要摔断。
顾南衣气不打一出来。“纵马疾行危害路人。”
挨了说教的方可可态度良好的点头。
顾南衣叹气,又道,“那些也罢了,还伤了脚。”
方可可的眼睛一下亮起来,笑嘻嘻的凑上来瞧他,“担心我就直说嘛,还非要扯那些有的没的。”
她的脚不方便还非要爬过来,顾南衣一直扶着她,她离得那样近,看得到她扑闪扑闪的睫毛,仿佛扇起一点微风直扑进他心里。
顾南衣的耳垂不知怎么的红了起来,像极了她今日的红衣。


2025-09-22 07:4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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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雨潇霄
  • 她有我呢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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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安稳的时日总是飞驰。
那场刺杀来的出乎意料,却大约也不能算是突如其来,因招招式式皆是冲着顾南衣去的,偏又精准的选在了偏僻寂静的小巷里,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顾南衣看起来并不惊讶,每一剑都对准了那些刺客的要害,还不忘提醒方可可躲远一点。
方家虽然明里暗里树敌颇多,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可多半是朝堂上的暗流汹涌,这样明目张胆的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方可可从未经历过。
好在她出府闲逛的次数并不少,这些街巷都熟记于心,哪里肯乖乖躲起来,两鞭子卷走几个人破出个缺口来,拉着顾南衣就跑。
刺客穷追不舍,渐渐逼近身来,眼看躲闪不及,方可可抢在顾南衣之前硬挨了一掌,手中软鞭也同时挥出缠住那刺客,顾南衣没想到她用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要拉回她时已来不及,只能飞快的补上一剑结果了为首的刺客。
剩下的人皆以不足为惧,被顾南衣一一解决,方可可此时才领教到方才为首刺客那一掌的厉害,失去意识之前,只模糊看到顾南衣明晦难辨的一双眼。
昏迷时方可可做了很长的梦,梦里皆是与顾南衣相识之后。一会儿是爹爹苦口婆心的同她道,“我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细,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倒是干净,只是可儿,那么多公子王孙你都看不上眼,为何对顾南衣如此上心?”
“爹爹既查到他自幼伶仃,可想从小他的日子过得孤苦难捱,但仍然能保持一份真性情,难道不可贵吗?爹爹说的那些富贵名门,或圆滑深沉或纨绔不恭,人人一副假嘴脸,我看了便不欢喜。”
梦境变化错综复杂,一瞬又换成南衣抱着剑倚在窗边,听着管家絮絮叨叨的同他讲应有的礼数应守的规矩,方可可忍不住笑,每每寻个由头拉着顾南衣远离管家,气的管家在后面吹胡子瞪眼。方国公不许家里下人喊顾南衣姑爷,方可可又不许直呼其名,大家只好都唤他“顾公子”。顾公子来了之后满府都被大小姐安排的团团转,顾公子向来只着一身天水之青,每次吃肉只吃八块,胡桃也只吃八个——这些都是小事。顾公子初初来时板着一张脸谁也不肯理,他越板着脸,方可可越觉得他有趣,越发事事由着他对他好,一日复一日的,他竟偶尔也会笑一笑,只不过仅限于对着大小姐。如此行径,简直让人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比武招亲是什么意思。
后来他果然问方可可,“比武招亲,是什么?”
方可可笑的直不起腰,“你不知是何意,为什么要上擂台?”
“打架。”顾南衣比划两下。
“比武招亲就是,”方可可觉得无论她怎样解释顾南衣大约都是不明白的,只笑道,“就是打架!你赢了,所以我请你吃肉。”
顾南衣点点头。
暖意和光仿佛被猛地击碎一般,梦中片刻换做如墨漆黑的夜,方可可那一日夕食用的少了些,夜里想去膳房寻些吃的,正遇上顾南衣悄悄的放出去一只信鸽。
明明是饿了才出来的,方可可却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生怕被人发现,一路小跑着回去了。
后来她再也不愿去想那件事,仿佛这样渐渐的就可以当做什么没有发生过。直到今日的刺客,才将那些事一并都引出来,胸口剧烈的疼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才慢慢醒过来。
顾南衣就守在她身边,极难见的慌乱地去给她擦拭嘴角的鲜血,又顾着手里端着的药碗,险些将药给撒了。
方天豪听闻消息急急忙忙的赶来,还没进门就听见他责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好跟着吗?!”
方可可连忙装作没事儿似的爬起来,出门去迎他,“爹爹我没事儿,就是碰上新来的小混混,有眼不识泰山,我一不留神被他们给偷袭了,还好南衣反应的快,不然今天可算老马失前蹄了!”
方国公何许人也,这样看起来天衣无缝的说辞也只使他半信半疑,上上下下打量了方可可一番,见她无事,也懒得追究,目光在顾南衣身上逡巡几许,便心事重重的走了。


  • 风雨潇霄
  • 她有我呢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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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方可可捂住胸口连连咳了几声,顾南衣扶着她坐下,把药递给她看她喝完,才低声道,“为什么?”
“我若说实话,爹爹生气起来,这些人岂不是都要挨骂?而且我以后都别想出去玩了。”
顾南衣不知道方家大小姐从前是怎样一个惹祸精,自小连累了多少下人,谈之变色,闻风丧胆。
但她今次百般维护却没有说出来的人,他却知道了。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次,声调没什么变化,只是越发清冷。
“啊?”这回连方可可都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他又道,“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试图了解他,事事为他着想,细致体贴的对他好,走进他心里。
方可可笑一笑,脸颊的美人痣随之跳跃,“对一个人好,需要为什么吗?”
葱白的指尖围着白瓷的碗沿慢慢摩挲了一圈,“他们说你脾气古怪,性情莫名,若不是装出来的,便是另有所图。南衣,其实一开始我也很疑惑,你这样的高手,江湖上必定早已威名赫赫,可你隐姓埋名甘心跟着我整日胡闹,”她顿了顿,道,“就好像真的是别有计划一样。”
顾南衣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但我愿意相信你,不为别的,只为了你能随自己的心意而活,你知道,那是多么可贵的一件事。”
若外人看来,这些话绝不该从方家大小姐的口中说出,她自幼千娇万宠,胡闹任性惯了,哪里还会把这样的事放在心上,觉得可贵。
然而方可可是明白的,她能这样逍遥度日,都是父兄爱护,方家得势的缘故,可世间从无定数,哪怕只得一刻欢愉,她也愿意将这样的善意分享给其他人。
“我知道你有些秘密,你若不愿说我也不会问,我只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有我了。”
你有我了,你不再是孤身一人,无人陪伴,无人爱护,无人关心,无人牵挂了。
窗外的木芙蓉凌霜绽放,在微凉的空气中开的轰轰烈烈,仿佛为了迎接即将摧残这一切灿烂的寒冬耗尽最后的生命。
顾南衣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什么。


  • 风雨潇霄
  • 她有我呢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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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朝堂风云变幻莫测,方可可都被隔得远远的,方天豪从不使她接触一星半点,但那些诸如太子囚禁,以方家为首的太子党首当其冲这样的事情,仍然难免寻着空隙,钻进她耳朵里。
顾南衣却在这时忽然不见了,偏偏是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候。他失踪半月后,方可可被方天豪锁在了郊外一座私宅里,派了许多人看着她,不许她出来。
方可可整日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些侍卫并不屈服于她从前将下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各种手段,无论如何也不许她出去。
方可可泄气的想,果然从前他们都是让着她的。在这里也果然什么消息都听不到了,可越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越是没来由的恐慌。
霜浓露重,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方可可点了灯,百无聊赖的挑着灯花,时不时有灯花爆开,漫开些轻烟,使她眼前都飘渺了起来。
窗外一声轻响,紧接着门被敲了一下,方可可猛地站起来。
只敲一下,她知道是谁。
“南衣,你怎么在这里?”开了门果然见到了顾南衣,方可可又惊又喜,可太多未知的迷雾笼罩着她,又使她不敢盲目欣喜。
顾南衣拉下覆面的黑巾,见着她亮亮的眼睛,要说的话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打了几个转到嘴边最终变成了,“来看看你。”
“外面很乱是不是?”最初的惊喜过去,方可可才注意到他的夜行衣上落了几道口子,明显是利器留下的。
她不是不想问,这些日子他去哪了,为什么毫无预兆毫无交代的就离开了,又为什么能找到这里。
可她又很怕,怕他说,也怕他不说。
烛光摇曳,显得顾南衣的侧脸越发棱角明,“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出去。外面的事,自有我们解决。”
“连你也不肯告诉我。”方可可心里堵得慌,这样的安静几乎使她喘不过气来,“难道你们在刀光剑影里劳碌奔波,我在这里什么都帮不上忙,就能好过吗?”
顾南衣沉默良久,才慢慢道,“太子举兵反叛,行谋逆之举,方家首当其冲遭牵连,如今陛下指了楚王殿下调查此事,想来待查清楚,也就没事了。”
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几乎要将她淹没,方可可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哑声道,“真能如此吗?”
真能,如此轻巧么。
没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清者自清。”顾南衣道。
方可可却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盛极而衰的先例多的数不清,盛时踩着多少人的鲜血铺筑的路走上来,衰时便都要用自己的血来还。”
“我不知道方家都做了些什么,幼时撞破过一次爹爹和姑姑议事,”方可可不愿回忆那些拿着别人的命做筹码当儿戏的事,她始终无法理解彼时还大闹了一场,“自那以后,爹爹便再也不许我沾染这些事。”
方可可叹了口气,哀戚道,“但我知道,方家并不干净。”
顾南衣只以为她受尽宠爱不经世事,从不知道她竟想的这般明白,他不愿意告诉她,是希望她不要多想,能一直无忧无虑的,但如今无论如何,始终是回不去了。
“我不求能保住富贵权势,只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安居一隅,青萝拂衣,长歌吟松。”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里也渐渐有了晶莹闪烁,“我真的,很讨厌这些争斗。”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你呢?想过将来去哪里,做什么吗?”她问这话时,一滴泪落在顾南衣手上,仿佛烫到心尖上,顾南衣不自觉的一颤,半分犹豫也无,道,“你去哪,我去哪。”
说完才自觉这句话的分量和艰难,原来难过是这样的,自心底深处涌上的无力直将人没顶,方可可靠在他肩上,顾南衣忍不住伸手搂住她,纵使她就在怀里,却仍然觉得两个人离得那样遥远。
“你去哪,我去哪。”他重复道,也不知在说服谁,或者使谁相信。
方可可渐渐睡着,顾南衣将她轻轻抱去床上,仔细盖了丝被掖好被角,才慢慢合上门,在她房外坐了许久。
月光清冷,顾南衣眼见着一轮圆月慢慢升起来,映着地上结的霜,折出几分疏寒之意。
月上中天,他将手里的剑鞘推开一段,如泓剑光映在脸上,慢慢复又归鞘,低低叹了一声,站起身来。


  • 风雨潇霄
  • 她有我呢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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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迈出去几步,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果然方可可问,“你要走了,是吗?”
“是。”顾南衣没有回头,他怕回头就走不了了。
“要去哪?”
“家里,有些事。”
他说家里,方可可听到这两个字有些恍然,原来他从不曾当这里是家。
只是,大概也没有比这个更拙劣的谎言了吧,他不会不知道方家一早就查出他是孤儿的消息,还要用这样的说辞来搪塞她。
不知该说什么,拆穿以后竭斯底里的吵架,或者痛哭流涕的求一个真相,方可可都觉得心疼,半晌才道,“做什么要夜里走啊,如今天寒,夜里更是冷,你的行李可都带够了吗?得多带几件外衣御寒。”
“哎呀你不早一点告诉我,我之前给你装胡桃的小袋子没剩几个了,”她从精致的雕花木箱里扒拉出几个小袋子,每个里面都装了八个胡桃,一面道,“家离这里远不远,还是要走官道,莫要心急就走些小道,知道你顾大侠武功盖世,可也要小心才是。“
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关于顾南衣,就只知道这三个字。仿佛他一去不回,便真的就无处可寻,无处可见了。
“我去找点吃的给你带着吧,火折子可带了吗,夜里赶路少不了这个,你一定不记得,算了,我去寻了给你吧。”方可可低着头手忙脚乱的往外走,被顾南衣一把拉住,“什么都不用。”
“都不用啊……”方可可慢慢重复着,没征兆的住了声,落下泪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没有敢问他还会不会回来。
顾南衣说不出话,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怕是她已经不再盼着了。
他的沉默使方可可心里沉沉的像压了千斤重物,须得用力提气才勉强笑得出来,“我知道我知道,棘手的事情总是不好说的,那么,你快去快回。”
顾南衣默默点头。
后来方可可想,那时候但凡他说一句,再说一句什么都好,她都能义无反顾的跟他走,或者每一日都能殷殷期盼,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望。


  • 阳光彩虹糖
  • 千缕万丝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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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文笔超赞的


  • ftt啊
  • 千缕万丝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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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加油


2025-09-22 07:4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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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雨潇霄
  • 她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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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顾南衣走后,便只有方天豪来过一次,头一回同他最心爱的女儿发了天大的脾气,“顾南衣这算什么!毫无交代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顾南衣当我方家是路边客栈是不是!”
客栈两个字刺得方可可忍不住皱眉,“他只是率性而为,并不是……”
方天豪分毫不留情面地打断她,“不是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替他辩解!盛时汲汲而来,倾时避之不及,你还看不明白吗?!”
“南衣不是这样的人,他从前什么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我,也只有我一个,我绝不弃他。”方可可轻轻道,语调平平听不出起伏,方天豪却比任何时候清楚她的决心。
“罢了,顾南衣暂且不论,”方天豪重重叹气,“可儿,你走吧,好不好?”
走。方可可知道,她此时稍一点头,便能被送去一个安稳周全的地方,远离纷争,此后的长风万里都再也没有这些烦扰了。可她只问,“非走不可?”
方天豪别开眼不去看她,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到了如此地步,方可可心下悲凉,伏在方天豪膝上,哀求道,“爹爹,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一起走吧,好吗?”
方天豪眸色深沉,他明白可可的意思,此时壮士断腕犹未晚矣,至少能保住性命,从此远离朝堂纷争,做一介布衣粗茶淡饭度此生。
如何不好?
如何都好。
只是,他伸手摸摸方可可的头,“可儿,从前你说的我没有听,如今想听却为时已晚了,事到临头身不由己,我必须要赌一把。”
“赌一把?”方可可抬头盯着他,“爹爹这场豪赌,用方家的百年荣辱,和上上上下几百口的性命来做赌注,却单单要将我送走?”
“你是无辜的。”方天豪语声低沉,含了多少无奈。
方可可缓缓起身,“难道只是我无辜吗?这场不见刀剑的斗争会将多少无辜的性命搭进去,爹爹比我更清楚百倍。既想到要护我一人,何不一并护了无辜众人,也护一护自己呢?”
寒风吹落了树上摇摇欲坠的最后一片枯叶,无边的寂静吞没了一切声响。
“来人,”良久,方天豪一字一字道,“将大小姐送走。”
即可便有侍卫上来要带走她,方可可挣扎道,“爹爹!”
方天豪挥挥手,“够了!多说无益,快走吧。”
“爹爹就算什么都不顾,难道连娘亲临终说过的话也都一并忘了么!”
方天豪猛地转身看向她,侍卫渐渐松开方可可,由着她向前几步,凄凄道,“富贵弃,权柄释,以求家齐。”
这几句话一出,方天豪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岁月刻下的沧桑越发明显,却仍然狠下心咬牙道,“成王败寇,我认。”
方可可闭了闭眼,泪水在脸上肆虐,“罢了,我知道劝不住爹爹,我只求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求您活着,不要丢下我,可以吗?”
方天豪不再说话,他背对着门,没有让方可可临走前看到他苍老的脸上划过的泪痕。
楚王殿下宁奕,沉寂十数年一朝爆发,动作奇快,以谋反之罪逼死了太子殿下,又借势扳倒了不可一世的景山方家,终于为当年的三皇子一洗冤屈,平反昭雪。
抄家,落狱,斩首或流放,景山方家自后宫贵妃到前线将军无一幸免,却单单逃了方天豪一个,宁奕为绝后患,派出了血浮屠追杀。
当年三皇子宁乔在朝时,以其无双之才颇得圣心民意,群臣拜服,皇子敬佩,血浮屠便是他一手培植,只效忠于皇室,内察朝堂,外监江湖,盛极一时。只可惜一桩莫须有的巫蛊案,泼天之势栽赃嫁祸,宁乔一身傲骨纵然百口莫辩却始终相信清者自清,终于狱中含冤而亡,血浮屠也随之败落,紧接着便遭到了太子党的赶尽杀绝。
宁奕自幼跟随于宁乔身边,事事以三皇兄为楷模,当年事出之后收敛锋芒于宗正寺一待就是十八年。这些方天豪都清楚,他也知道宁奕当年拼死护下了血浮屠部分余众,只是看到来追杀他的人是顾南衣时,仍不免心惊于宁奕的精密算计。面上却连连冷笑,“怎么,计划了这么长时间,如今我就落在你们手里了,还不杀了我么?”
“哦,险些忘了,你主子一定有很多问题让你问,我来告诉你吧,宁乔巫蛊案是我和太子捏造的,血浮屠宗主顾恒也是我杀的,顾衍的背叛也是我逼的,只不过最后他还是帮了宁奕,”提到顾恒顾衍,方天豪突然明白了,“顾南衣,你原来是顾氏之后,怨不得宁奕选了你进方府。”
方天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端正坐着,“如何?还有什么要问的?”
“可可……”
原本还冷笑的方天豪听他提到方可可即刻变了脸色,“你不配提可儿,她如何全心全意对你,你呢?又是怎么对她的?你可曾对她说过一句真心话,你可曾做过哪件对得起她的事么!”
顾南衣无言可答,方天豪也不愿再与他废话,这一剑下来,他顾南衣与方可可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便再无可能了,“不必再说了,动手吧。”
临走前师父的嘱咐还响在顾南衣耳边,“务必杀了方天豪斩草除根,至于方可可,也不能留。”顾南衣的剑抵在方天豪喉间,再进几寸便可要了他的性命,剑尖微微颤抖着划破他的脖颈沾上几缕血痕,却突然收了回来,“你死了,她会伤心。”
方天豪抹了一把脖子上的鲜血,握紧了拳,“你即便不杀我,都到如今这地步了,难道还指望可儿能原谅你再嫁给你吗?”
“我什么也不指望,只是不愿她再伤心。”顾南衣提着剑往外走,又听方天豪在身后道,“你早间在方家往外递了多少消息,那时怎么不想可儿会伤心?”
字字句句都往顾南衣心底最深处刺,他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他顾氏与方家隔了血海深仇是不错,可冤冤相报究竟何时才是个头,想来可可一定不愿见此场景的。因此他宁愿违背师命违抗楚王命令,也不愿杀了方天豪,更遑论去杀方可可。
护她还来不及。


  • 夜殇寒
  • 相互取暖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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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


  • 拉维斯哥斯拉
  • 她有我呢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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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看的


  • 陆雪琪
  • 相互取暖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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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非常的好看!很有画面感!楼主加油!


  • 咕噜越
  • 掀掀被被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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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看了


  • 风雨潇霄
  • 她有我呢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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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就算你不杀我,难道宁奕会放过我吗?宗宸会放过我吗?你不杀我也不过是寻个借口推脱罢了,可你血浮屠的身份永远也无法摆脱,在可可面前也永远是方家的罪人!”
顾南衣头也没有回的走了,清瘦的背影越发萧条,方天豪说的这些他都明白,可可永远不会原谅他,无论他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他也明白带不回方天豪和方可可的性命,即将面对的是楚王殿下的怒火和等同于叛出血浮屠的惩罚。
他师父宗宸是如今血浮屠宗主,自小养育他,传授他武功,视他如亲子,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愿违背师父。
在接到追杀方天豪的命令之前,顾南衣一直在悄悄寻方可可,一面怕找到她不知如何解释,一面寻不到又怕她落入危险,可最后连她从前送的匕首也不知何时丢了,仿佛同她最后一丝联系也断了一般。可可从前没经过这样颠沛流离的苦,且不说漂泊徙转,便是粗茶淡饭也从未有过,如今尽数天翻地覆,又不知她该如何承受。
方天豪逃至今日,身边只剩了方战方正两个随从,原以为性命会葬送在血浮屠手里,却不想竟能逃过一劫,方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道,“主子,我们快走吧!”
“还走什么,被血浮屠盯上的人,哪能逃得过。”
方战忙道,“主子不是说要去接大小姐么。”
“顾南衣若不是真心放我们走,我们去接可儿,岂不是给他带路,给了他赶尽杀绝的好机会。”方天豪苦笑摇摇头,“罢了,本就该和方家诸众一同上断头台的,只是我妄想,以为能挣得一丝生机,再去见一见可儿,教她好好活下去,如今怕是不能了。”
方正与方战急道,“主子!”
方天豪疲惫的摆摆手,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在信中添了几笔,复又封好交给方正,“你带着这封信往南去景陵华家,他们见到信就会明白的,方战去山城找到大小姐,千万护她周全。”
“主子不能将我二人都派出去啊,血浮屠定会紧追不放的。”
“无碍,我往西去,他们一时还追不上,方正送了信再回头寻我便是。”
方正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方战拉住跪在方天豪面前,“大小姐唯一的心愿就是主子能活着,万望主子保重。”
梦里欢娱觉来悲。
月上中天,光影柔柔的渗进来,方可可自梦中慢慢醒来,明明梦里所见皆是从前的无忧时光,却不知醒来时何以满脸泪水。她自从被送至山城,外界如何便被彻底隔绝开来,连顾南衣也没有找到这里。即便对他有无数种不好的猜测,到底还是忍不住想,顾南衣孤身在外,一定很辛苦。
门忽然被轻轻敲了几下,方可可披上衣服去开门,只见方战一身夜行衣,拉下遮住脸的黑布,飞快的闪进来。
方可可日日牵挂,可真正见到方战了竟不敢问一句,只怕他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方战的脸色并不好,“我们在路上遭到了血浮屠的追杀,主子怕他们寻到这里来,特派属下来保护大小姐。”
“血浮屠?”方可可知道血浮屠意味着什么,当年盛极一时的血浮屠网罗天下能人异士,囊括多少齐英才,纵然是中途败落,可拼死活下来的人才越发会满心仇恨负重前行,遭到血浮屠的追杀,不可能毫发无伤,她几乎颤抖地抓着方战,“你同我说实话,爹爹到底如何了?”
“大小姐宽心,主子无事,只暂时不能来与大小姐相见。”
方可可只当他是不肯说,便故作松口气随口问道,“那就好,方正呢?还在爹爹身边?“
方战果然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坦白道,“方正被主子派去了景陵。”
“爹爹既是血浮屠要杀的人,你和方正竟然都能毫发无伤?你是当我连血浮屠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是你要告诉我血浮屠的人都不堪一击?”
方战一时不慎被她发现端倪,他临走前方天豪并未吩咐是否要将顾南衣效力于血浮屠的事情告诉方可可,只是他本能的便不愿她知道,她若知道了,该是如何伤情。
方可可叹气,“说吧,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血浮屠派来的人,”方战自觉无法开口,连他都觉得无法忍受这样的欺骗和背叛,遑论满腔热望对他好的方可可,艰难开口道,“是顾南衣,也是他放了我们走。”
“你说什么呢……”方可可的面上血色渐渐褪去,因是夜起,青丝未束皆如瀑散落在外衣上,有风吹进卷起鬓边的几缕,衬得她脸色越发雪白。
“他是血浮屠的人,处心积虑进入方府,也是为了探听消息,方便朝中扳倒太子一党罢了。”
仿佛冰冷寒气自心底漫上来却无处抵挡,方可可忍不住打断他,“方战!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大小姐!”方战跪下来,满目恨意闪烁在跳动的烛影里,“是真的,若不是他放我们走,我们如何逃得过血浮屠的追杀,可他此举表面是放我们,实是为了通过我们将你引出来,我来寻你的这一路上,不知杀了多少跟踪我的人,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们啊。”
这一番话仿佛冬日里的漫天冰凌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终于让方可可避无可避。
其实并非毫无端倪可寻,只是事关顾南衣,她不愿深究,更害怕失望,自顾自的缩在保护壳里,以为这样就可以不面对。
如今终于自食其果。
深冬寒气肆虐无度,门窗形同虚设通通灌进来,方可可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冰凉的木凳上,“他……他是……”
血浮屠几个字竟怎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一年多的欢愉时光,都是她自欺欺人得来的。顾南衣只是冷眼看着,看着她一厢情愿陷的越来越深无可自拔。
这样的认知让方可可的最后一点自欺也全盘崩塌,真相如突如其来的利剑,她还毫无准备就已被刺得遍体鳞伤,却一滴泪也哭不出来, 像干枯的井底长满了青苔,只徒然的望着井口被囚住的一点天色。
良久方可可哑声道,“我们去找爹爹吧,他身边不能没有人。”
方战也想回去保护主子,可绝不是将大小姐也拖进这场无休止的追杀中,可她这样哀戚的望着他,他又说不出拒绝她的话来,只暗暗想着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护大小姐周全。
方可可却不曾想到,她再见到爹爹时,竟然只能徒劳的抱着他,看着他身上的匕首自后背插进心脏,嫣红的鲜血沾了她满身,听方天豪用尽力气勉强道,“爹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明明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还嘶哑低吼嘱咐她,“不要…再相信…顾…南衣……”
“可儿,你要……活下去……”方可可不能置信的拼命摇头,她好不容易才求方战带她来见方天豪,到头来还是晚了一步,亲眼看着爹爹倒在血泊里。
“好好……活下去……”
“爹爹!”方可可撕心裂肺的哭喊出声,颤抖着将方天豪背后的匕首拔出来,混着鲜血狠狠握住刀刃,这把匕首她认得。
那是顾南衣初初入府时,她请能工巧匠用天山寒铁费了四十九日才铸成的一把匕首,通体冰寒光鉴不可逼视,污秽不沾鲜血不凝,只此一把。
血顺着匕首流下,方可可只怔怔地看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喃喃道,“为什么……”
为什么使她家破还不够,非要人亡才能满意。
血浮屠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么。
她唯一的心愿都被摧毁,这世上终于还是只剩她一个人了。
外头又响起了方战与血浮屠的厮杀声,想必是发现了她的身份,要来斩草除根了吧。
罢了。既是他要,不过一条性命,给他也罢了。
方可可眼前的景象突然虚晃了起来,渐渐归于漆黑,倒在了方天豪身边。


2025-09-22 07:3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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