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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中山介遥都没有再携花前来,这让月咏松了一口气。日轮倒是经常念叨着怎么万事屋和中山介遥都不见踪影。
这种情况持续没几天,周三傍晚月咏就收到中山介遥的邀请,次日他想约月咏去烛轩坐坐。
烛轩,近来风头正盛,明明是一家新店,却引无数客人趋之若鹜。
也许外人不足以道出,但是吉原的一切事,月咏怎么会不知道。
这家“烛轩”的头牌,是一名中国女子,才貌堪比历任太夫。
月咏并没有马上拒绝,借口要安排一下百华日程。巧就巧在,中山介遥前脚刚走,银时神乐和新八就踏进了茶屋的门。
只不过这次,神乐和新八先拉着日轮离开了,留下银时和月咏。
银时舒服地坐在凳子上,眼神直白地看向月咏:“诶,今天没有玫瑰花了?我怕花粉过敏特意带了好多纸来啊。”
月咏心头一颤,慢慢走过来坐在他对面,吐出口烟,语气拔高了一度:“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怎么会有花粉过敏?”
银时望着她,突然勾起唇角,却没有回答。
华灯初上,穿堂风撕扯着烟雾,熙熙攘攘的声音一轮又一轮。
月咏低下头,觉得脸有些烫。
她想起身回二楼去,但又想抬头看银时的脸。直到鞋尖处投来一片阴影,才发觉烟管被人抽走。
银时走向门帘,掀开的时候顿了顿,就消失在楼梯处。
月咏深深呼出一口气,跟了过去。
并非藕断丝连,而是风雪相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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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轩的上等客房。
中山介遥跪坐在下首位置,侧方是上次与之同行的人,幸田鹤一郎。而上首则坐着那名矮胖的中年男人,同时也是幕府权力的中心人员,德川定定。
幸田鹤一郎斜睨着中山介遥,手中是空了的酒杯,神色懒散地问:“小介,还有多久才能开始?”
中山介遥挺直上身,神情严肃声音低沉:“幸田大人,已经开始了。”
“我就说嘛,小介向来可靠,不会让定定大人失望的。”
幸田鹤一郎可能还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德川定定脸色有些不耐烦,于是朝中山介遥示意了一下。
中山介遥伏身拜了一拜,便起身离开了。
德川定定今晚饮酒过度,垂垂老矣的眼皮耷拉着,半遮住他死气沉沉的眼睛,但是模糊的目光精准地射向幸田鹤一郎的方向,嘴里偶尔发出吞咽的声音。
幸田鹤一郎明白他的意思。
随即,他起身走去,用怀中的手帕温柔地擦去德川定定嘴脸的口水,眼梢吊起此刻所有的意兴阑珊,仿佛繁星初上。
“将军大人。”他俯身在德川定定耳边,声音低成一阵夏夜罂粟田的风,宽松的衣裤像是一种邀请。
德川定定浑浊的双目似乎一瞬清明,浮肿的手顺着深色裤脚抚上去,目光再次深沉。
“告诉过你多少次,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
“是,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