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念着与沈姐姐提起过一回的大计划，眼下已经利用宝济家小少爷的事情暂时满足了额涅的心思，我才能有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做打算，留在京城和祖父求情这两件事，我都要做。从前总是托二妹妹替我写信回去，如今这信的内容却是不好叫人知晓，本以为一得阁买来的即用墨水还剩了一半，谁知这一封长信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之多，墨水竟是不大够用了，外头天气依旧阴沉沉的，也不知何时就要落雪，我披上那一年他曾夸过好看的——一件墨绿色海棠花样儿的大氅，还给自己领口系了个精致无比的蝴蝶结。〕
〔照例沿着小楼旁边儿的曲径往假山方向走去，一出门仍是被冻得哆嗦了几回，深深吸气又裹了裹衣裳，呼出的白色雾气往上方飘着，略微湿了点眼睫。走至拐角处的时候，身后那人不知是身体碰到了何处，发出再明显不过的声响，不能再装不知道了。其实一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是最熟悉又陌生的步调，我缓缓停下了步伐，一双素色带金线镶边暗纹的绣花鞋整齐并在一起，侧着头压住肩处的毛领，开口仍是带着淡淡白雾。〕
“你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