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诘问落在耳中,未曾浮上心怀,我尚且沉湎於对己身通达泥淖的惊骇,嘴上寥寥数语撇去一干嘲哳呕哑。直待他自座上起身,步近,难喻的逼迫之感扑将而来。他步得极缓,像是要宣誓自己的淡定从容,我目也直直地与他狭径相逢。如斯境地里,很难不想到我同阿布凯初见时,他也自恃甚高、自诩权柄在握,乃至于居高欺下的骄矜作态,但是此二者毕竟不同。】
【台上戏唱的好,此人也不差,着意张扬的气焰几欲在他颅顶生成具象。我也不吱声,任暗流奔涌此二人间,也供以他的态度直成摄人之势。却到底,还得收场。彼时我的脾性尚不成纯粹,要说谦卑,偏生在长揖之下愈见倨傲;要说清介,逢人我皆可拱手逢迎。姑且以见心聊做宽解。】
【步也未退,未尝驰目,只闻人声】这戏唱的好?可惜了,我不这么觉得。不敢说,是怕声量大了底下票友不让我走。至于旁的——
【他掷去的手极快,容不得我说甚央求之辞,他也未必能听。至于这屈辱的摔玉一击,要说哀与愤怒,我也未必肯承认。我甚是称颂他】
枢贝勒,我敬您是个君子。【我端详他的面目,说些近乎荒唐的话,我并非刀笔吏,何以於此高唱皮里阳秋。】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才是比而不周。不过态度相左,拂逆?还远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