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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招不来,偃蹇谁怜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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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12-23 13:34回复
    http://tieba.baidu.com/p/5853923661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12-23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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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来雪停,打云幕中泻出三点疏星,两缕绸缎似的落照,风也歇去阵脚。萧瑟之余,还见些微难察的绮丽色。】
      【恰此时应隶山邀,往城北的戏馆听上一曲。先说不准拎他那笼鹦哥,省的爷听来句句的乌西哈扫兴,它惯是个不通人情的夯物。】
      【池座人满,遂往东厢,欲揪出那先来之人。只步去时,忽而仰头愣愣看那台上唱:试问禅关,参求无数,往往到头…,到头何来着?一扭头时,仍不见隶山影,反是瞅见家仆搁一张四方桌后垂手长立,几上描青花的茶盏才掀了一半。拧眉问他】
      你家三爷呢?请了我来,自个倒是跑没影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12-23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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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里郁结了一股难抒之情,家仆支吾讷言的作态经我看来辄愈显嫌恶,台上的唱词听不真切,淹没在一干看客的哄闹里。他于我默不动声的诘问下,声量却越见低小,乃至遮不住未知何处而来的悉索声。这样的动静我并不陌生,茶余饭后,妯娌扎堆之际最是常见,乃至时断时续,或紧或慢,要得闲人大家在此,非要为之讨一章瓜子行以称颂。】
        【目也如炬,还顾探寻,怎奈源头未究,先是一袋瓜子仁扑簌簌奔袭面门。幸得家奴口拙手快,挺身出时为我拦此无妄之灾。我也借机看清身后那——系公子王孙,非寻常乌衣。】
        【于是一干恶气强行下咽,我也无脸学个街头莽夫冲他囔囔不休,只恨恨择座其次,打发人去寻隶三。半晌,才是平心静气,招来自携小僮】
        把这叠豌豆黄给后头那位爷送去。还有这盏六安瓜片。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12-23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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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三才去,自个身陷于交椅之中,手捧的是盏半温的雨前茶,也不俯首去就。游思紊乱,或是在直愣愣看那台上花旦,水袖一抛一荡,翻转间也不知衍出哪种故事。只半掀了眼,品咂此等人间闲事。三才归时,我也未尝多询。总不消问——盖因禁宫所出之人,脾性总比旁人大,姑且也算理所应当。】
          【如是清净了那末不到半晌。半晌之后锣鼓铿镪,不及拍掌叫好,金银之物纷纷跌落身侧方几。倒像是——我半侧身来,回望去,又是满打满地瞧见那咧嘴拊掌之人。就像是,娱此嘉宾的并非台上优伶,反是苟安于斯的不才鄙某。这也值得教他快意?】
          【不着痕迹收回安枕于侧的臂,也同那些金灿的恩赏避而甚远。我骤然察觉,心怀之内并无半分愠怒之意,更膺于胸的,反是哭笑皆非的荒谬。仍是直面台上咿呀,也不鼓掌称绝,于一众欢客之间,成了有无皆可的过路人。倏地,退下枚翡翠班指,非是甚名贵种料,只於其表以仿王友军的行押字迹,篆上一句“青山招不来,偃蹇谁怜汝”。】
          【班指退去,再塞到三才掌中,笑着说】告诉他。用这个砸,金银瓜子算不得什麽,这个才叫痛快。


          7楼2018-12-29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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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指系旧岁一位亲友所赠,彼时他因公干身在江淮。某风雨潇潇的商秋日,我点了盏不明未灭的烛盏,就着窗下芭蕉哆哆之声鬼画桃符。写的甚么我业已忘却了,总归是惨痛的、不愿提及的苦学旧忆。倏地奚奴便持盏而来,捎云月,捎文笺。说是归期无定,江淮风物好,问我要什么。】
            【我不谈江淮灯影,问他昆曲评弹,但以小狼毫,沾了两撇作画的群青。我说旁的都不缺,惟少旧人物。隔旬日,一枚方正的盒便摆在了案头,并以崭新的青绿班指。眼下,又遭我,也非弃如敝屣,更是无谓痛痒罢,转手摘去,同那骄矜贵胄的玩意儿摆在一处。】
            【未尝着意去追寻三才的踪迹,也未长考待他看尽统共一十字会有何复言,我本无心夜入青溪,听读离骚,也对着赐食的觉罗子诺诺长揖。却在此当口,莫名增生了九死未悔的气性。】
            【三才辗转其间,他也算是灞桥下的新柳,坚韧如斯,往后同旁的说起,当可自吹算得见过场面。只听三才在那叭叭不休,我合该再逞了青山气度,不多赊一眼於下尘,实则确是抚掌压下一干唏嘘】行罢,你引路。
            【话完辄去,总归是渐迫那唤我过去坐的尊客,也不坐,单躬身咨】
            敢请尊驾赐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1-01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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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总是不吝溢美之词赞颂秋筠之空心、有节,甚者还要饰芳草、备容臭以自修。然则一旦它们当真成了鲜活的生物,袭上人的皮裘,与其混为族类,那末先前巨笔如椽的骚客也不乏大数衍成叶公。】
              【愈是孤标超绝,愈要折其脊骨,乃至贬还下尘,同堕九幽。而云螭尚可同凶徒缠斗,虚竹经风能再起否?这确乎又是另一种悲哀了。我这一揖极尽礼数,欲图餍足此一凶兽,于是俯仰之间也把面上神色悉数暗藏在天光难窥的翳里。倏地,我战颤,我何以能知如此之深?】
              【像是忘了我尚有甚物什落在他掌中,也无谓乎落,毕竟本就是我将之奉送。尔后应喏,复泰然直身而起。稍侧身来,览尽台上起合。一哂】
              是这一堂?怕是看不成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1-03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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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诘问落在耳中,未曾浮上心怀,我尚且沉湎於对己身通达泥淖的惊骇,嘴上寥寥数语撇去一干嘲哳呕哑。直待他自座上起身,步近,难喻的逼迫之感扑将而来。他步得极缓,像是要宣誓自己的淡定从容,我目也直直地与他狭径相逢。如斯境地里,很难不想到我同阿布凯初见时,他也自恃甚高、自诩权柄在握,乃至于居高欺下的骄矜作态,但是此二者毕竟不同。】
                【台上戏唱的好,此人也不差,着意张扬的气焰几欲在他颅顶生成具象。我也不吱声,任暗流奔涌此二人间,也供以他的态度直成摄人之势。却到底,还得收场。彼时我的脾性尚不成纯粹,要说谦卑,偏生在长揖之下愈见倨傲;要说清介,逢人我皆可拱手逢迎。姑且以见心聊做宽解。】
                【步也未退,未尝驰目,只闻人声】这戏唱的好?可惜了,我不这么觉得。不敢说,是怕声量大了底下票友不让我走。至于旁的——
                【他掷去的手极快,容不得我说甚央求之辞,他也未必能听。至于这屈辱的摔玉一击,要说哀与愤怒,我也未必肯承认。我甚是称颂他】
                枢贝勒,我敬您是个君子。【我端详他的面目,说些近乎荒唐的话,我并非刀笔吏,何以於此高唱皮里阳秋。】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才是比而不周。不过态度相左,拂逆?还远谈不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9-01-04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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