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为黑暗？何为光明？如何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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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昏又醒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她的花房，有她的队友，有她的敌手，还有……
玛丽苏·梦蝶。
按理来说艾玛应该去恨她。
但是她没有一丝想恨起来的意思。
她微微低了头，褐色的发丝顺着头颅柔顺地垂下来，像是一片残败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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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就醒了。
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片茫茫的白色，……
以及那张熟悉的面庞。
他显然地眼前一亮，令她一瞬有些失神。
“伍兹小姐，醒了啊。”
她已经近乎无法说话。
劫后余生的喜悦已经充斥了她的大脑，她的五脏六腑甚至她的四肢百骸，使她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突然毫无预兆地抬手，触碰了一下那只似欲伸出的带着老茧的手。
那是真正的血肉与真正的声音，独属于他的，带有一丝沙哑而沉静的声线。
耳边的负重感不知何时已悄悄散去。
“你……奈布…萨贝达……”
取而代之的成了艾玛微微的抽泣声。
哭声很浅，她把自己整张脸都埋在了盖着绣有精美花纹枕布的软枕里，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年轻的雇佣兵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默默地站在床边，一言不发。
然后，她终于抬起了头。
“抱歉……我太激动了。”
她的嗓音因为哭过，显得有些软绵，完全没有一点戒备。
怎么说呢……她现在就好像是一只被拔掉利齿、剪掉韧爪
的猫，完全只剩下了柔顺与平静。
他不知道这两天来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但她的唇仍红润着，小腹也并不平瘪，只是双眸下多了两道青黑的纹。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
“这两天你怎么样？”
然后他看见她的眼神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又黯淡了下来，什么话都不说，露出一副类似生无可恋的表情。
令人难以捉摸。
“好吧，伍兹小姐。”
“你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等等……”
她忽然扯住了奈布的衣角，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重新面向她。
“……萨贝达先生……”
她似乎一次次地欲言又止，咬紧着牙，却还是死死抓着那一片微浅草绿的衣角。
“……”
他显然很有耐心。
【她突然就有了变化。究竟是什么东西用什么方法两天半就把她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
奈布闻声望向面前少女的掌心。
五枚闪着金光的拼图静静地躺在她手掌中央，边缘没有一丝磨损，繁复精致的纹路也完好得让人吃惊。
他有些吃惊地带着赞赏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曾经笑容阳光的少女。
此刻她那张本该溢满笑容的脸上却似乎失去了生机，表情变得麻木而无趣，像极了现在不知所踪的特蕾西·列兹尼克那没有表情的傀儡。
“线索。”
她机械地吐出这两个字。
“萨贝达先生……”
“请你帮帮我，去把这线索拼好。”
“我向你保证……”
她颓然靠上床板，碧眸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那限制了某些东西。
她的【自由】、她的【亲情】、她的【能力】……
泪腺不知为何又开始活跃起来，打湿了她的脸庞。
“………………我向你保证……”
她带着郑重不顾腿伤有些匆忙地下了床，双手紧扣正对着眼前隐约皱着眉的雇佣兵。
“……我告诉你，一旦你们找到了梦蝶，谁都不要去冒这个危险，马上告诉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我是污秽不堪的存在。”
“所以即使和那个怪物同归于尽，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然后他终于什么都没说，拿起泛着金光的拼图，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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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褐发的少女微微弯腰，双手撑住了电脑桌。
“水烟。他们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水烟』闻声微笑，稍稍拢了一下披到肩上的发。
“雪儿，怕了的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哦。”
“啧。我没怕……”
少女显然有些不满，索性一下子坐到了电脑桌上。
“你还有什么伟大的发明吗？”
『水烟』微微笑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装着按钮的简单装置。
指示灯持续亮着，令人有些不安。
“之前废掉的【第二人格】，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哦……”
“……嗯？”
“……哈。沈水烟，你真是好样的。”
『雪儿』露出以往一样诡谲的笑容，翻身下了电脑桌。
“至于那些条子和机关还有那些可爱的工作人员……”
“就交给我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