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个鸽王

我今晚必可

储秀宫
1
（这日晴好，赴和亭邀约，共饮桃花酿。）
（是前几日定省时候偶遇和亭，闻言得知她昔日埋在储秀树下的桃花酿，想着此刻当取出来了。因而感慨她曾如此雅兴之余，倒少不了感兴趣想一并去取，索性提了几句不乏个中意味，她欣然应下，方有此番赴约。）
（也是幸运，是这样天清日晏，不似前几日阴雨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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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储秀宫，见阿昭过了来——是和亭最信得过的那一位教导姑姑，从前也没少打照面，是识得的。闻听和亭有事耽误，要再等片刻，点了点头，答她知晓，且吩咐她莫要着急，自己则在一侧等候。）
（莺飞草长，万物复苏。此刻春光明媚，着实叫人流连。恰是此时，偏过首去，入目一人，依规矩福身，勾唇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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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规矩矩回答，眉眼仍是含了几分笑。）是同温献公主约在此的。
（光蹭着和亭的桃花酿总觉得对不住，故而今早在小厨房还没少忙活，就为了给她做份小点心拿着吃。当然并非生分方才礼尚往来，左不过许久不曾亲自做，倒觉寻时候再试试手才不生疏，故而挑此机会，做了桂花糕和千层糕来。）还顺带给她做了份糕点。
7
非心灵手巧，到底希望她莫嫌弃了。
（原本要宫娥替我拿着拿食盒，是做工精致的那一个。我再了解和亭不过，惯是会使小性子的，若是盛小食的器物不够精美，也不愿提性子尝一尝。看她夸我，急忙抬臂摆手，言辞恳切，也非谦辞。扬了笑意于面，实则二人道来去，皆车轱辘话，却也你来我往，尚未至话题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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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桂花糕千层糕，除却成型要费上些许力气，但总归一回生，二回熟，而后干脆拿了模板来。其实做来也不算辛劳，何况若说疲惫，便马上撂挑子给身侧宫娥去做，实则我也没费多少力气。）
（这边二人闲着叙话，心里头还犯着嘀咕，想和亭那丫头因为什么事儿耽误了，到现在还不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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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继续说笑，谈及进来看的戏曲，又聊了聊储秀花开的也盛，一时间倒也有些淡忘过来的目的。直到得她提醒，说是温献公主姗姗来迟呢。抬了眼，果真和亭那丫头来寻我了，手里头也不知道提着什么东西，左右听见还喊着献娘娘，点头应了一声。又侧回身子同她道别，便转身同和亭往长顾那一侧走了。）

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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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生辰，和亭送了我一支簪子作礼，宝蓝的点缀。拿来收好，倒一直没戴过试试，毕竟日常用惯了原先的。今晨忽的想起来，便决定戴上定省，却在将将回宫的时候发觉，这簪子不知什么时候，不小心掉了。）
（于是急匆匆返回，面上尽然是急切神色，忆起来早上行至甬道耽搁了少许时日，便先至此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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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亭那小妮子虽是好说话的，但真若叫她得知她送我那簪子被我弄丢了，必然还是要低落一阵，怨我几分的。况且我错在先，着实有些对不住，便于此做尽可能补救。）
（今朝最憾便是这天气不佳，真做寻找也实在难了些，雾气蒙蒙，凡事都看不真切。尽管如此，总要快些寻找，不若，怕是就被谁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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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些什么呢？）
（正弯了身，四顾寻那渺小如沧海一粟的簪，听得熟悉声音，顺声望过去，堪堪起身，站定她面前。福过身答道。）不小心弄丢了一支簪子，记得路过此地，故来寻找一番。
（宫娥还在一侧找寻，雾气更重了些，不如我料想的那般守得云开。看来，找到的机会更渺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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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自然，如我们这般人，必然不会缺了簪钗，不过别人送的，与自己本身有的，总存着差别。故而她问起是否重要的时候，坚定的点了点头。）毕竟是温献公主曾赠与我的。
宝蓝色的，还有……（同她描述起那簪子的模样来，连带着比划。听她愿意帮我，笑意更深，赶忙道。）那先谢过啦。
9
（我记起便是这偏东南的拐角，我曾站着望了会天，且因由雾气，要谨慎点前行，方才停留。）
（故而按照记忆，往了那侧走，低了身子四处打量，碍于雾重，着实看着费力。喊了一侧宫娥在这代我找寻，自己则站于一侧，想着今早还往了哪里去。只是觉得，若此处找不到，旁的更难找了些，到底宫殿错落，各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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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娥突然来报，说是找到了一支，喜不自胜，上前一瞧，确实是我那支。）
（看她还在替我寻找，赶紧走了过去，拿着这支簪子给她瞧。）幸而我宫里宫女寻到了，也劳你帮我找这一遭。（成色上好，不过终归落了灰，还要回去好生擦拭。既然已经找到，便不多逗留，与她高别离开。）

畅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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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了和亭一并到畅音阁听戏，她呀，原本是个不喜欢听的，不过后来往了宫外走一遭，回来以后，不知道怎么就愿意凑上这份热闹了。闻听她往了都善家的惊鸿影去过，也不知在那碰上了何许人也，方才叫她对戏曲感上兴趣。）
（不过这种种，演化为我们二人一并于今日，共去听一场畅音阁的新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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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到的，刚落座，那宫娥递过来了曲目册子，选了几个没怎么听闻过的名字。毕竟《白蛇传》《杨家将》这类故事已经耳熟能详，着实对我不大有吸引力。）
（刚点了后，看阿昭跑了过来，这是和亭身侧的管事姑姑，故而是面熟的。她道和亭有事故不能赴约，心下了然，不多言，点了点头吩咐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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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戏已经点了，兴致尚浓，也没立马散场的道理。和亭虽然不能来此，便留我独看，也未尝不可。）
（便在我决定做这场戏的唯一观众时，听见唤我的声音，转过头去，不掩诧异同惊喜，各自福身行过礼。）原是你，也一并过来看戏吗？
（因她的到来，我想，这回大抵有人共我一观这新曲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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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同她一番话后，二人寻了位置坐到一起。此刻台上正热闹，咿咿呀呀开了头，戏一开场，我们便收了声音，只顾着看台上春秋。）
（戏曲最吸引人的一点，便是化一个故事为简，角色为缩影，片刻间演绎了人生。来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演着许许多多人，或多或少能感同身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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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你从前可看过？
（我不是精通戏曲之人，来此不过是和和亭一并的心血来潮，而非久久钻研过的，每一幕都有自己的见解。看她，却也不知道是常客，还是同我一样，在起了兴致后的欣然而往。）
（左右，这场我之前不曾看过，故而堆积了不少话想要一吐而快，此刻，已经蓄势待发，要说道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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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已落幕，这场戏结束的也快，或者说算是我已经看进去了，甚至搭的台子外头早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我都不清楚。因由来的早，伞也没有带，望了一眼身侧人，笑了笑。）怕是要麻烦，一并回去了。
（到底她宫娥体贴，备了伞来，且回宫方向相近，二人一同离开，这才免了我此番被雨淋成落汤鸡。）

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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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着实不大尽如人意，往日的晴空万里搁如今换做乌云密布，低压压地叫人心情也黯淡缺了光彩。至御花园，属实是因由答应过的一件事，方才于这分明更适合在宫中小憩的天气里出了趟门。）
（和亭提及过一个浪漫的说法，昔日不以为意的，偶尔兴起，倒还当了真，往心上放了。那便是她讲的，画紫禁城的每一时刻的天空，都当回忆留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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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平日里，哪怕宫城偌大，各处都少不了人，到了今朝，稀疏了些。我都遣人扛着画架，到了御花园寻位置放好，亦没瞧来多少人。）
（微微抬了头，是仰面朝天状，端详了一会，倒还无从起笔，从不是画中高手，凡落笔多踌躇。叫我忆起来刚认识和亭那会，她老画个没完，又着实，品味独特……想来熟能生巧，深谙此理。）
5
（我沉浸于此，身侧何时多了人都不曾知道，直到要换一支笔，且手方才也端麻了之时，才将将侧过身去，同在一侧不知何时来的眼前人，打了个照面。）
（堪堪起身做虚礼，又归置原位，同她解释。）从前人皆喜欢画晴日，雪景，彩虹……虽说丰富却未包罗万象，这阴天便看起来被遗忘，到底许多人都不愿瞧的。（略顿，补。）我倒心血来潮，想画一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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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憾我并非练家子，昔日也无师从，左不过凭借着自己摸索，加之画过也不少了。故而现在那画出来的，也还算说的过，不至于如最初那么叫人看不上眼了。）
其实画技拙劣，还需打磨。您瞧着，也好多帮帮我做改动。
（光乌云密布，其实有些单调，于此犯了难。）你看着，哪里还要加些东西，这般看着还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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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做了些许指点，我听来颇为受用，连连记住。且又看她是推荐了如意馆来，也入了考虑范围。我自然知道如意馆中，请了许多大家来，且和亭当初也师从俞师傅，偷学来不少技巧。可惜她惯是个贪玩的，学到的也不精，应用不灵巧，她颇为遗憾。）
好，择日我去如意馆问一问，求个指点。（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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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多少功夫，我这画也算画完了，没有画龙点睛之笔，幸而也没有画蛇添足。天气仍没有守得云开，转了晴日的意思，估摸着还要再过一阵方能瞧见天气好些，露出来太阳。）
（和她便在此刻道别，这画收好，只想着下一回去寻人伴我一并找位师傅请教，应当能做得更好些。天色不好，各自告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