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剧情
*与出世那篇文联动，含前世今生梗
*只凭X、阿飞、阿龙和狼苏似乎撑不起整个剧情orz于是随时可能新增战四里的其他角色

关于文中出现的地点、阵营
*战龙、魔蝠、飞鹰等等暂定为门派一类（？）
*新州、长华、明珠这些地名都是从战四里随便找的关键字（请不要在意新州的州没有三点水这样的细节orz）
*战龙和魔蝠在虚线以北，因为按剧情来看不需要指出它们的具体位置，于是就只在图上乱标了一下（咦）

第一章 初遇
『一』
白日里，茶摊。黑衣青年稳稳端起茶碗，却瞧见碗里的茶水猛地晃了两下。
之后一切又重归于平静。他望向身后，街上人来人往，一切如常。
这天本该是平静无风的。刚刚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是有人经过。
听声音，是两个人。
正如石子沉到湖底，最初还泛起圈圈涟漪，之后便縠纹不起。两个人走远了，风自然也就停了。
黑衣青年没急着马上去追。他不徐不疾喝完手里端着的那碗茶，这才起身离开。

两个人一个逃，一个追。
逃在前头的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正是衙门重金悬赏的逃犯；紧追在后头的那一位，蓝发白衣，较之年轻许多。
只是这一路跑过来，白衣上沾得不少尘土，很难瞧出风度翩翩的感觉了。
终于逃得不耐烦，男子停了下来，打算正面交锋。怕又引来其他人，于是特意挑的无人小巷。
之前追得太久，青年额头上已经覆了一层细汗。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就算你今天从我这里逃了，仍然有不少人盯着那笔赏金等着抓你。长痛不如短痛，你还不如现在就跟我去衙门，一解漫长逃亡之苦。”
――一本正经地灌毒鸡汤。
男子听罢怒极反笑：
“这就新鲜了。既然那么多人都想抓我，我凭什么非要栽在你这里？”

黑衣青年名为X，轻功了得，最擅长追踪――他自信怎么都能寻得到刚刚的那两人，所以他在茶摊察觉到两人经过时，并没急着去追他们。
如今X循着二人的踪迹来到小巷，正赶上两人交手。
他看过悬赏的告示，对男子已经足够眼熟；而与男子交手的那一位，他之前从未见过，只是可巧，对方的容貌竟与他极为相似。
这样的两个人一起出现，实在有趣。本来打算看看就离开的X，现在倒不那么想走了。
两人一时并未分出胜负。从X这里看过去，比起招招凌厉的逃犯，蓝发青年更偏向于防，似乎在寻找时机回击。
他想，若这位逃犯能被摆平，他也就不必在二人眼前露面；但若不能――
蓝发青年终于予以回击，却被逃犯发现了破绽。
不好。
X抓住青年的白衣将他向后一拽，两人险险躲过逃犯挥来的刀。
接着，他用剑迎了上去。叮的一声，刀剑相撞。
――但若不能，他自当出手相助。
身边好像有什么极细的东西在阳光下一闪而过，X再一眨眼，它们就消失不见。
·
蓝发青年眼里映着X的长发。是银白色，由灰色淡出的白。
他微微皱眉：
银发黑衣的这位，究竟何许人也？
……不妙，怕是来抢钱的。

他常替衙门抓犯人赚赏金，自然知道在盯着赏金的这群人里，总有些是盼着投机取巧的。那些在他出手时躲在一旁偷眼观瞧，在他正要押犯人去衙门的时候，又冒出来抢生意的人，他也经常遇到。
只是那些人低估了他的实力。他们本以为，经过一番缠斗，他就算没有受伤，起码也该筋疲力竭，从他手里抢人应该不是难事；最终他们却发现，他就算状态再差，也总能打败他们。
可当疑似抢钱的X出现的时候，他却没自信能像以往一样见一个打赢一个。他想，如今他半点优势都没，逞强不得。
罢了，把赏金让出去吧。免得被对方找上麻烦。
·
或许因为逃犯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X竟轻而易举打落逃犯的刀。他抢在逃犯做出下个反应之前，移至逃犯身后，一记手刀将其击晕。
X转身，蓝发青年随即从容地行了个礼，道：“多谢少侠相助。”接着拿出一捆绳子扔给X，“把他带到衙门去领赏吧。……告辞。”
说罢正要开溜，却被X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
“为何要走？”
“……”
他抓逃犯抓得那么辛苦，甚至刚刚还险些被其伤到，如今逃犯终于被抓获，他怎会抛开赏金，就这样离开？
“是怕我为了独占赏金，对你不利？”
“……”
捕捉到对方微小的神情变化，X明白了：的确如此。他无奈地笑了笑。
“你误会了，我并不想独占。你我不妨同去，让衙门里的官吏给个公平的分法。”

X突然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与他相识的人，大都觉得他天生一头白发，与众不同，别有风度，还真没有这样拿它当病来治的。
他沉默良久，终于还算淡定地说道：“……谢谢，不必了。”
阿飞颇觉意外地眨了眨眼，将那瓶药放了回去。而后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
“果然，你们行走于江湖，还是喜欢更实用的。”
于是阿飞拿出他所说的“更为实用”的伤药来，送给X。这一次X终于没有推拒。
阿龙端着热腾腾的饭再次从厨房里钻出来的时候，X已经离开了。
·
午后，阿龙要求阿飞好好休息。于是阿飞从善如流靠坐在床上，还象征性地给自己盖了层被子。
从阿飞这里，仍然能透过窗子看到外面。
他扬着嘴角，饶有兴味地看窗外的草木与细流，说：“阿龙，我大概知道师父留下白本医书，是怎么一回事了。”
“……阿龙？”阿飞等了一会，却不见阿龙回应。阿龙坐在床边，低着头，目光始终没离开地面，像是在很专注地思考什么事情。
阿飞清清嗓子，又叫了一声阿龙，这才让阿龙回过神来。他看着这样的阿龙，觉得有趣，于是他笑问道：“想什么呢？”
阿龙叹了一声，自顾自地说：“我本该早就想起来的。我遇到过从西南一带来到这里做生意的人，尝过他们从家乡带来的酒。那种味道，和……师父酿的酒，很像。”
“你是说……”
“师父曾说过他的家乡在南方。但‘南方’所指的范围未免太广，我们当初去找了，但并没有找到。哥哥，我想，这一次我们可以去西南看一看。”
“我明白了。”阿飞听罢把被子一掀，麻利地从床上下来，“我们现在就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然而阿飞马上又被阿龙摁了回去。阿龙给他重新盖好被子，说：“等你伤好了再走。”
“我好了。”
“好什么好。”阿龙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好歇着。”
“……”阿飞盯着屋顶，装作十分沉痛地说道：“阿龙，你变了。你曾经那么乖巧可爱。”
·
X走在街上，心里想着，他此行的目的地就快到了。出新州，折西南，再走过几个镇子，就是长华――他这次要去的地方。
他在纸条上记下自己的位置，和他所见新州的概况，系在信鸽足上。放走信鸽后，他离开新州，继续向西南走。
（第一章·初遇 完）

最后更了一点儿
艾特@海边咖啡雨

是被吞的第九楼的内容
『二』

第二章 再遇
侠客们的钱从哪来？
答案似乎有很多。不过，除去劫掠，除去做门客，除去诸如卖艺等等需要抛头露面的方式，剩下的，又好像没有多少了。
而且，不同于定居在某处的人，比如阿飞；对旅居在外的侠客，比如X，悬赏总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大概也是X一直都很贫穷的原因之一吧。
『一』
这是新州西南的一个小镇。自从上次与阿飞分别后，X继续往西南走，途径这个小镇。
他刚刚用钓来的鱼换得一串铜钱。
“多谢。”他边将铜钱装入钱袋，边问贩鱼的老伯，“对了，您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老伯摆摆手：“嗨呀，和往年差不多，不算好也不算差，将就着糊口吧。”
“既然和往年差不多，那生意一定不错。”
接着，X斟酌着词句，半虚半实地介绍自己的情况，
“我是从外地来的。在我们那里，各个门派摩擦不断，混乱不堪，我们这些游离在各门派之外的人也受到波及。
“我看这里，倒比我们那里安稳得多。想必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风调雨顺，人人安居乐业，让人羡慕。”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老伯乐滋滋的，“我们这里是没有什么门派啊，争斗之类的。都过惯安稳日子啦。不过我记得，再往西南走，有一个大帮派来着……我忘了名字了……唉，管他呢！”
原来如此……一向没有门派争斗吗。
X又和老伯闲聊了几句，刚要离开，那位老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叫住X。
“如果你是第一次来，可以去那边的酒馆，尝尝里面的酒。镇子里的酒，就数那家的最香啦。”老伯指着前面的一个小巷，“顺着这个巷子走到头就是了。”
X会意地笑笑，朝老伯道过谢，离开了。
在X已经走出很远的时候，老伯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到那家酒馆，要带够钱，忘了提醒人家了……哎哟，瞧我这记性。”老伯拍拍脑袋，自言自语，“不过，二十文，那小伙子应该也拿得出来吧。”
X走远后，把钱袋拿在手上掂了掂。
应该够付住店的定金了，不过，付完定金以后……就不剩几枚铜板了。
他觉得无所谓：算了，明天再接着赚吧。
与此同时，恰巧也来到这个小镇的阿飞，提着药箱，刚从一户人家里走出来。
他今天问诊的收入本来还算可以。只是碰巧赶上最后这一家人十分贫苦，买不起药。
他不忍心再收他们的钱，又专门去药铺一趟，帮他们买好药回来。药钱当然也是他替这家人垫付，没有要求他们还的。
――就这样，他把郎中这个行当做成了倒贴钱的亏本生意。
他捏了捏干瘪的钱袋，在心底长叹一声：算了，今天只能看阿龙的了。

『二』
正值五月。午后刚刚下过一场雨，却还没有下透，这一整个地界的空气湿而暖。
天色昏暗，下一场雨正在酝酿当中。
X往客栈的方向走，在小巷尽头，很巧地遇见了迎面过来的阿飞。
“你怎么来这了？”
X有点意外。他记得很清楚，阿飞是住在新州的。
阿飞看到他，也颇为意外：“我是到西南一带找人的。”
“我也差不多。”X注意到阿飞提着的木箱，“原来你……是郎中么。”
也对，那天X也听到阿飞的弟弟说他们两个是医者。只是第一印象往往先入为主，X反倒更相信他是专职抓逃犯赚赏金的。
阿飞顺着X的目光，提起自己的药箱看了看，笑道：“对，这才是我本行。”
“……嗯？下雨了？”
是阿飞先察觉到有雨点落下来。他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药箱。
他嫌带着伞不方便，就没有带。他面前的人显然也是个随意率性到从不带伞的家伙。
“趁着雨还没下大，我应该还能赶回客栈。那我先失陪――”
大概是在与阿飞说的这番话作对，刚刚沾衣欲湿的细雨瞬间变成瓢泼大雨。
阿飞：“……”
两人无奈钻进附近的一家酒馆避雨。酒馆的酒按坛来卖，带到家里也很方便，因此，虽然小店的生意不错，但特意留在酒馆喝酒的倒是不多。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X记起来了，这就是今早贩鱼老伯提到的那家酒馆。于是他对阿飞说：“据说这家酒馆的酒很不错。”
“是吗？我昨天刚到这个镇子，还没来得及打听。”
一向很喜欢酒的阿飞颇为惊喜。他满心欢喜地朝柜台看去，却马上就看到柜台旁一行醒目的大字：小本生意，二十文一坛，概不赊账。
阿飞的笑容有点僵。
他重新拿出干瘪的钱袋，把里面的铜板倒在手上。
一、二……三。
他抬头看着X：
“冒味问一句……”
“嗯？”X示意他接着说。
“……你带了多少？”
X在中午刚刚交齐住店的定金，现在已经变成穷人一个。他默默地掏出钱袋，把剩下的铜板倒在桌上。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阿飞：“……”
X：“……”
两人非常默契地装作无事发生，各自把钱收了回去。

『三』
阿龙总是能找到阿飞的。他对自家兄长深为了解，猜得出阿飞行至何处。
他收伞踏进酒馆时，X面无波澜，正看着窗外落雨；对面阿飞百无聊赖，在桌上摆弄铜板。
黑衣青年与他相互颔首，作为再度见面的问好。阿飞眼睛一亮，巴巴地望着他。
他看了一眼柜台旁的酒坛，心下了然。同样贫穷的他淡定而诚实地泼以冷水：“……哥哥，你看我也没用。”
沉默，这无尽的沉默。
阿龙无奈地笑笑，在二人旁边坐下。
窗外白雨乱珠跳入街巷，腾起一片朦胧水雾。
X：“你们要找的人是谁？既然同去西南，我也可以沿路帮你们找。”
阿龙有所警惕。只是片刻过后，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担心太过多余，又重新舒展眉头。
他问阿飞：“你告诉他了？”
“他只告诉我，你们要去西南找人，”X微微扬起嘴角，“他还和我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我觉得你会更感兴趣――”
阿飞咳了一声，示意X打住。
阿龙不清楚这两人在他来之前达成了什么协议，总觉得哪里奇怪，却也没有深究。
他率先答了：“是我们的师父。年逾古稀，医术高明。”
点到为止，并没有进一步补充细节。
X以为阿龙是因为有所戒备，才不愿细说，便不再追问，只将阿龙所说的默默记下。

『四』
二人在雨势变小后，与X分别。
走出很远后，阿飞才问起阿龙：“你认为他不可信，所以才没告诉他更多师父的事？”
阿龙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单凭我们自己就可以找得到，不需要再欠下人情。”
“这么自信？”
“不过，我一开始的确有些担心。”
阿龙知道，他们的“师父”性子跳脱，但从不逾矩，应该不会得罪到江湖人。
但那是在有人陪在他身边时。若是没人看着他，那么随心所欲的一个人，会不会有意无意间和人结仇，还真不好说――所以阿龙的第一反应才是向别人隐瞒他的存在。
“后来转念一想，他毕竟是师父，就算遇到什么麻烦事，也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阿飞听罢笑出声来。
阿龙是带着两把伞过来的。阿飞举着其中一把，往身边一瞄，瞄到阿龙拿出钱袋。
“哥哥，我今天赚的够付住店钱，但剩下的凑不够二十文。我们可以明天再来。”
……贴心得简直有点过头儿了。
小时阿飞亦兄亦父陪在阿龙身边，照顾阿龙，引导阿龙。他本以为会一直这样，至少在阿龙成家之前。可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哥哥的架子就开始绷不住了。
……怎么回事。
他说不清是欣慰更多一些，还是对过去阿飞单方面照顾阿龙的怀念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