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喂……papa!你再这么说,我可要告诉妈妈了哦。”佐良娜佯装生气,忍不住要为妈妈打抱不平了。
“嘛,毕竟是事实。”佐助毫不在意的样子,却让佐良娜有点哭笑不得。
“为什么要这样说?”
佐助沉默了一会儿。
“我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那家伙对我却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
“妈妈为什么要这样执着……”
“所以我说,她是个傻瓜啊。”
“爸爸,你爱妈妈吗?”
“……”
佐助没有回答。他转过身,在佐良娜露在睡袋外面的额头上轻轻地戳了一下。
“这种事情,以后再告诉你。”
顿了顿,佐助又想起来什么。
“你妈妈曾经说过,如果没有她,恐怕我至今还是孤身一人吧。”
“我想,她说的大概是对的。”
佐良娜愣愣地摸了摸额头,有点害羞、又有点埋怨地对爸爸说:
“又来这个,真是的,太狡猾了呀。”
佐助轻笑一声,没有理会女儿的嗔怪,侧过身去把脸朝向火堆。
他没有正面回答佐良娜的问题。
一路走来,我任自己冷酷无情,伤害了很多人;被我伤害过的人里,她总是受伤最深的一个。但是,即使无数次的遍体鳞伤,她依然没有离开过,依然站在那里,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的背影。
等到我真正迷途知返的那天,我想:她肯定已经放弃了。然而回头却发现,她竟然还在那里等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拥有这份爱的温度。我只能说出苍白的道歉,她流着泪,却立刻原谅了我;直到最后我还在犹豫和逃避,仅仅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承诺,她却像看到了雪融春暖一样,露出了那样的惊喜、害羞的表情。
她就像春日原野的樱花,温暖、明亮,执着地要落在我的世界里,为永恒的暗夜点缀了色彩,为冰封的内心注入阳光。
还有,还有……
还有很多很多的情感,在佐助的内心涌动。但是这很多很多的情感,并没有化作言语从他口中说出来。或许有一天,这些被埋藏心底的话语能够亲口由他传达出来,告诉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心底,其实是多么地,多么地……
然而从佐良娜的角度看过去,爸爸只是依然沉默地坐在那里。那双黑色的眸子,在暗夜中映出炯炯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