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期待着一声清脆的玉碎声,它撞倒了案几——冲散书籍,炸裂开的瓷片一路滑行最后撞到了门槛边上,落下沉闷的一声响。从清脆到厚重的磕碰,叫我的心畅快淋漓地解剖开来,原来,应该是这样的声音。]
[但是没有的。是沉重的一声闷响,然后哗啦的,落在地上,炸开。一抹淡淡的腥味,还有滚出的红,像是将枯的泉眼,缓慢地渗出血水,而后顺着额角,留过她的下颌线,滴答,掉在碎瓷片上,晕出一朵旖旎的红。]
[我安静下来了。]
[我看着血落下,而她丝毫不顾,沉着声音——像是从遥远的飘渺的地方传来,我已经全然无知了。盯着她面上缓缓流下的血,还有晕开的一大块的血花,白瓷与殷热的血。我的头脑躁动起来,疯狂地抗搏着。]
[她在训斥我,很冷,与殷红的血是不一样的热,是冷的。我想起母亲的手,还有空荡荡冷清的昆仑——都是一样冷。]
“是该走,但不至于这样早。”
[生命不是这样的,她要足够低地坚强,至少是,该等着我回来。如果,她没有再当一次母亲,她便不必经受这样的离开。]
“这不一样,我要她看我活着,我要同他一道活着。她的春花还未来得及赏……她甚至还没有出过汴梁。”
[眼含着泪,她在我眼里早已分割成了八百瓣,只唯独那红色的血、分外刺人。我都给她一块帕子]
“你不怕死吗?但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