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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本:第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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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殷罗-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6-21 15:35回复
    但是杨济生依旧将英带走了。清阴的昆仑只剩下阿白一个人了。她对英的感情十分复杂,因为它带走了母亲,所以很恨她。又因为自己曾经是那么地爱她,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见母亲,梦见血肉模糊的床,还有跌跌撞撞哭泣的女孩。赵阿白,再也不敢待在清阴了。
    小观来找赵阿白,见到了做噩梦的霜,宽慰她,但无用。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06-25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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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的夜是虚晃到,我从庭白里醒来,在一片静寂的黑里,跻着一双鞋,迷迷糊糊地去昆仑,转进被窝里。我半眯着眼,想往一处暖里去寻——冰冷的榻,而榻前的一盏长明灯,亮得分外的清澄。]
      [我从梦里惊醒,恍惚间凝着那一盏灯火。它的光直直地照向窗外,那有一盏清冷的月,冷漠地,拒人于千里。]
      [再也无人同我说,阿白,你看这一盏月亮,它千百年来亮着,始终都会在。我开始害怕黑夜,纷杂的梦,乱七八糟的搅混在一处。]
      [太静了。]
      [我在不知觉中,又沉沉地睡去,这次的梦里,血迹从我的身下蔓延出来,婴孩的啼哭从我的腹中穿出来,我惊慌着,冷汗淋漓,不知所措,在恍惚一看,那不是我,是母亲!我大叫——]
      [睁眼却见观音。我冷冷地看向她,轻轻地喘着气,却一句话也不说。]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7-02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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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灯放在地上, 缓缓溢流出来的光辉,同榻前的那一盏交叠在一起。昆仑是很静的,但暗暗地涌动着浓烈的血腥味,从床褥里——床底下——甚至是瓷枕里。]
        [我将被褥掀开,踹到地上,抓起瓷枕往外头掷去,抱着膝颤颤巍巍地挪到床角。]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淅淅沥沥的春雨,又或者是雪初融的声音——是雪融化吗?我想起来啦,那一日,我策马,在那一日,我踏雪归来——是雪融化。]
        [若是那一日,我不曾踏雪?是不是也许我还来得及?]
        [我发了疯,急急地蹬开被子,抱着枕,退到了床角。瓷枕是冰凉的,贴着我的皮肤,叫我浑身一震,复又抬臂往外掷去!]
        “你不是她!你更不是我!还请你不要,妄加揣测!”
        [没有人能够替代,亦也没有人可以将她的离开,不,她只是安静地睡着,或者是藏起来了,因为我,多看了一场雪。]
        “她一定是藏起来了,我做的不好了,她不愿意见我……”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9-07-02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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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期待着一声清脆的玉碎声,它撞倒了案几——冲散书籍,炸裂开的瓷片一路滑行最后撞到了门槛边上,落下沉闷的一声响。从清脆到厚重的磕碰,叫我的心畅快淋漓地解剖开来,原来,应该是这样的声音。]
          [但是没有的。是沉重的一声闷响,然后哗啦的,落在地上,炸开。一抹淡淡的腥味,还有滚出的红,像是将枯的泉眼,缓慢地渗出血水,而后顺着额角,留过她的下颌线,滴答,掉在碎瓷片上,晕出一朵旖旎的红。]
          [我安静下来了。]
          [我看着血落下,而她丝毫不顾,沉着声音——像是从遥远的飘渺的地方传来,我已经全然无知了。盯着她面上缓缓流下的血,还有晕开的一大块的血花,白瓷与殷热的血。我的头脑躁动起来,疯狂地抗搏着。]
          [她在训斥我,很冷,与殷红的血是不一样的热,是冷的。我想起母亲的手,还有空荡荡冷清的昆仑——都是一样冷。]
          “是该走,但不至于这样早。”
          [生命不是这样的,她要足够低地坚强,至少是,该等着我回来。如果,她没有再当一次母亲,她便不必经受这样的离开。]
          “这不一样,我要她看我活着,我要同他一道活着。她的春花还未来得及赏……她甚至还没有出过汴梁。”
          [眼含着泪,她在我眼里早已分割成了八百瓣,只唯独那红色的血、分外刺人。我都给她一块帕子]
          “你不怕死吗?但我怕。”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07-03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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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浑身同光融合在一起,我藏身在黑暗的一角,怯弱发抖,却又不是恐惧的发抖。我的肌肉无法控制,颤抖起来,生理性的发慌让我无所适从。]
            [我绝望极了,如同三年等不到的那一场夏雨。滴翠的天空变得越来越暗,阴沉地压下来,而我就是烂在泥泞里的一只虫,我无法逃脱,而身上的泥将我捆绑,将我束缚——我甘愿去做一条泥泞里的虫子,不见天日的。]
            “可我,从不信命。”
            [我问佛,问道,他们都不曾给我答案,我凭什么来信命,信理,信佛,信道呢?]
            “他们从来都不曾叫我解脱过。或者说是——从来不曾领会我的苦。”
            [我哽咽哽着喉咙,一字一句,说得戳心。]
            “我以前不知道,苦是如何,为赋新词强说愁,自以为佛解我苦难,但其实——这次,是他将她先带走的,叫她睡着,永不再醒。”
            [闭眼,泪从下颌滑到衣领里,凉透了。]
            “我如何不爱我的母亲?”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9-07-04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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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她都轻飘飘的,朝我退出数步之外,然后对我说,“早点休息”。我早就知道,无人能够救我,昏沉沉的天,还有隐约透过来的风,或许风上还缠绵着月光,甚至是云——云月风霜,汇集在我这里,又各自散开去。]
              [我需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我需要的仅仅只是一根稻草。]
              “呵……”
              [我轻轻地笑,在她离开之后。造物主的温柔和只能够允许我快快乐乐地度过我的童年,它吝啬在多于我分摊一点儿甜的蜜。]
              [我睁着眼,睁着一整夜。我不愿与她再相遇,不论是她,还是啼哭的婴孩。眼眶泛红,干燥的仿佛下一刻许是就会崩裂,但我不愿闭上——直到太阳升起来,从窗纱里照进来,映在我披散的发上,我稍稍的侧脸,看见镜中的自己。]
              [实在是像她,又不像她。我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朝外头奔去,只要不是昆仑,只要不是清阴,或许哪里都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7-06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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