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缓慢地踱步在满地落叶的密林中,黄昏的残阳铺红了天涯,空气静得只剩下踩着落叶的沙沙声。以其境过清,我企图活跃一下气氛,信口说道:“这里到我们的林子的路,你熟的很吧,要不我们比比?看谁跑得快?”
没有人回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说实话,我有点担心他,他可能真的被伤害了,对此,坐视不理不是我的风格。
作为一只史莱姆,我有天生的优势,自然也有劣势,跑得过狼人才怪,他们都是好猎手,速度自然是没得说。不过,这可以让他发泄一下这被关了好几天的郁闷,毕竟奔跑使人放松,我自作聪明地想道。
我狡诈地笑了,数了一个“3”后直接冲了出去。
我液化成了一团流体,快速的向前滑去。按照我的设想,约瑟夫在发现被我摆了一道后,会很快追上我,留给我一堆类似“你看你作弊都赢不过我”的眼神后加速扬长而去。我凝神屏息,注意着身后的动向,但愿一切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反正我也不怕输得多惨。
但除了我滑过树叶的沙沙声,什么都没有。我疑惑了,渐渐地慢了下来,警惕地回过头去看他,同时提防着这家伙的偷袭。
但愿他是在搞偷袭。
约瑟夫不知何时又换回了人的形态,在我后面慢慢地走着,手拂过一棵棵的树,好像根本就没听到我说话。我不爽地翻了个白眼,好了,气氛白活跃了。
我聚集为人形,一边有节奏地用鞋跟敲击着地面,一边瞪着他一步步悠哉游哉的走来的身影。破碎的阳光斑斑驳驳地洒落在他的身上,同样映照出血一般的红色。我盯着他一点点靠近,在红色的对比下,他苍白的面容在我的眼中愈加清晰——等等,苍白?
我蓦地一惊,顾不得对他不满了,细细看去,看似随意的拂过树干的手实际上是在撑着自己前行;松松的握在手中的文明杖划过的泥土上留下一条深深地凹槽;散着蓝光的眼睛中眼神明显又开始涣散;脸上多出一道划痕,明显是刚刚弄上的;领口脖颈下隐约有着几道伤痕,不知道在这件莫名显得单薄的外衣下隐藏了多少伤……心脏一下收紧了,像被哈斯塔捏了一把,很不是滋味。
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可能被关了那么多天还毫发无伤,但真看到他这样,我还是感到心里很压抑。
正走着神,他已走到我的身边,随意地坐到一节凸起的树根上,说话的声音似乎是随意,但我听出了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杰克,你先走吧。”
“嗯?”怎么回事?我杰克开始不明白了。
“我……有点事,你先走,我绕个圈子。”他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我几乎有点听不清。
我沉默了,他一定瞒着我什么,我知道他或许有什么秘密不想说,但身为他的朋友,我不应该追问太多,只能无奈地叮嘱:“好吧,你给我动作快点,不要又给老子玩失踪!”
我转身往前走去,忽然一拍脑袋。坏了!我怎么可能放任一个伤员不管呢!万一他……
我急匆匆地跑了回去,但那个地方已经空无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