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耀领着我认识了一些人,就那会认识的多多、月月、黑仔他们几个。
那天他们在yy里聊天,我一进去就听到一个男声好笑地打趣,“九耀你怎么又找了个小姑娘。”
小耀更正他的话,“什么叫又,你可别乱说。”然后跟我介绍,“这是多多。”
他应着,“以后我们一起玩呀。”
我说,“好。”
就这样开始进入他们的圈子,我是个极其慢热的人,最开始玩这个游戏时,我就总是一个人,虽然后来陆陆续续认识了很多朋友,交友能力不似从前停滞了,可我对这个游戏莫名其妙会带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或许是我天生不爱麻烦别人的性格,而这游戏,想跟大部队一起玩,就要功力跟得上阶梯,其次是手法好,操作灵性,可惜我是一个打起本来连三段跳都跳不起来的饮血怪,前面提及的要求样样都不达标,为了少给别人制造麻烦,我就索性咸鱼到底,玩了三年天刀,也就只会看看风景,截截图什么的。
至于他们说的以后大家一起玩,我觉得按我这古怪又孤僻的性格,肯定只是单纯地凑一块刷金兰,见面打个招呼,偶尔聊聊天,有事也不会说的那种一起玩。
直至那天我在盟会区做势力任务,被打了一下,他们问我,怎么掉血了。
我说,没事,就被人碰了一下而已。
结果他们就传送过来了,替我把那些人杀了回去,我跟在他们身后望了很久,仿佛是记忆里最长远的那段时光,点滴都凝结在屋瓦的缝隙上,我透过罅空,就能看到那些人。
我曾将过去这些日子记为,希望凝汇的前夕。
世间正历劫动荡。
于是,有人挺身而出,有人扶危救困,有人挡去所有生死,有人说的话都炸成花,有人漏了一袖子的光,宛如流畅千尺的川流,引弱水,淹没痴梦。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小小天香,在那个大部队只有两万上下的版本里,我每天顶着几千功力简直薄弱得可怜,打本被嫌弃,押镖被劫,就连在野外闲着没事做个缉拿都能被人堵复活点一直杀。理由呢,无非你是小号,你没有还手之力。
后来阴差阳错认识了妖叔叔,他收了我做徒弟,替我将那些开红过我的人都一一的打了回去,他还担心我那时做荡寇会被人报复,偷偷在我号上备好了牌子。他跟我说,“没事的,师傅在。”
于是我一直跟着他,认识了青丝,暖暖。
大伙对我也很好,做什么都带上我,大到当时最难打的副本,小到一个缉拿、押镖,他们都把我捎在身边。按他们的说法,如果玩这游戏不带上我,就我那点功力,干啥啥不行,挨打第一名。
我偶尔还会想起跟他们每天在yy聊天的日子,想起青丝的念叨,她总是叫我,梨子梨子,她那会日日都要说上几遍,“妖叔叔我可真是太稀罕你这个徒弟了,你要不赶紧A了吧,把她留给我。”
师傅插着旗也抽空回她,“你想都别想。”
暖暖便在一旁笑,“我也不答应,我们梨子这么可爱。”
我想,那时因为有他们在,我的底气是满满当当的,以至于后来有人问起,我还能挺直腰板地对他们说,我咸鱼,又不代表我身边的人也咸鱼。
似乎我这前半生,或曾锋利,却未曾漂泊。而这一切,我全都归功于,他们的功劳。
再后来,我再次回来这个游戏,他们已经离开了,号转了一手又一手,我偶尔会打开排行榜点那些高功力的大号,看着他们的初始名,仿佛在这纷纷扰扰的江湖里,他们又从记忆尽头前来相伴。
而我最近一个特想念他们的瞬间,是那天小耀他们几个替我打完架,多多站在那里问我,“你这个功力怎么往盟会区里乱逛。”
我说,我这不是想着捡点东西做做势力任务嘛。
他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答我,“现在就别做任务了,人多了起来,别等会又挨打了,你去磕牌子吧。”
我回他,“好。”
然后第二天我上线清理邮件的时候,发现他送了十几个牌子给我。
于是,那些过往又排山倒海地袭来,像昔年师傅偷偷在我背包里塞了牌子,他跟我说,“没事的,师傅在。”又像青丝和暖暖拉着我去看风景,在东越恶蛟岛的小木桥上,她们开心的跟我分享着有趣的事,直至日光落满人的一身。
将我也笼没。
你说这个江湖最怕什么,怕别离,怕动情,怕从此身后空无一人。
即便这些点滴最终只会落在纸上,落在秦川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落在海边的潮起潮落里。
可实际上,我还是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