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昏睡了一整天,终于在这天傍晚醒来了。我呆愣愣的坐在病床旁边,他瞧我这样勾唇笑了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按铃叫医生。
医生来量了血压嘱咐了几句就走了,示意我跟他来。
我看了看床上的人儿,他露出一个没关系的笑容让我不用担心。
见他这样心中的无名火“腾”一下冒了出来,紧紧的握住拳头,却又慢慢冷静下来。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先推开他的人,又有什么理由去怪他。
医生一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表情,一边翻着病历一边对我说,“他这情况好好养着应该还能撑过半年吧,千万别出去倒腾,你们做家属的最好让他心情保持愉悦。”
医院里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和白炽的灯光照射在每一块瓷砖上,走到病房门前,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房门,脸上忽然有点湿湿的,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我终究是忍不住了。
这样温柔而善良的人啊。老天总是如此的不公平,那个照亮我生命的人啊,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个我爱的深沉的人呐。
给孟哥买了粥,一勺一勺的给他喂粥的时候我想起那年的小剧场,一个月工资也不高,他总会带我出去吃饭,很多人说孟鹤堂像老父亲一样,又想起那时两人胡子拉碴的模样,微微的笑出声来。
“怎么啦?”那人开口问,我看着他又愣了愣,“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老发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好久没见你笑了呢。”
我眼泪差点又要掉出来。
成全他似的裂开嘴笑了笑,说道:“没事,不累,你倒是好好休息。”
“休息好了有什么奖励吗?”他狡黠一笑,仿佛他还是那年那个爱闹的孟鹤堂,我放下碗“有机会去花园里走走。”
“唉。”他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叹给我听,看向窗外。其实医生跟我讲明了情况后,我们竟然默契的谁都没提起他这病是有多严重,我只是按部就班的把当年他照顾我时的样子表演了一遍。
我渐渐不再规划未来,不知从何时起,我就觉得我没有未来。
“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去做。”我望着他的眼,似是望进了一泓湖水,人情冷暖,他亦父亦友亦是爱人,我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整整十年,七年之痒,我们早就挠破了。
“去听一场师父的相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