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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始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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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写的怪玩意,恋爱,冒险,哪一个成分更重我也不知道。因为没有写大纲之类的所以尽量每周更一章节,想不出来就两周,故事顺完了就完结。风格看心情,因为没练过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4-18 03:12回复
    审核楼,感谢各位审核大佬,谢谢谢谢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4-18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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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5 18:5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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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文笔不好,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因为就这点水平。故事和逻辑方面的错误可以帮忙指出就太棒了,谢谢各位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4-18 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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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一个孩子随着他的父亲从集市里穿过,他们看见两个人为苹果好不好吃的事情争吵,谁也说服不了谁。
          孩子很好奇,就问他的父亲:“他们谁是正确的呢?”
          “没有人,”父亲说,“或者都是。”
          孩子更奇怪了:“但他们都讲出了一些道理,哪些又是属于真正的苹果的呢?”
          “都是,他们说的都是苹果的特点,只是因为他们确定了自己的正确,那么自以为的错误就看不到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争吵呢?是为了证明另一个人的错误吗?”
          父亲想了想,缓缓地说:“不,他们是想证明自己是正常的。追寻正义的人证明别人的错误,追寻真理的人证明自己没有错误,而证明自己是正常人的人才是最多的,这就和对错无关了。”
          “那真理和正义是真的存在吗?”
          “我不知道,孩子,也许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理解,因为对错并不是我们可以定义的,甚至是不存在的。”
          “那什么是正常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那也只是个定义而已。”
          孩子不再问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父子俩就这么走了过去。
          更多的人走过,那两个人依然在争吵。事物更替迭代,他们依然在争吵。
          至于答案,苹果会知道这个答案吗?
          也许知道,但也没有人可以理解吧。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4-18 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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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轨迹
            我从坚实的硬木板床上醒来,裹着单薄的被单,一如既往地望着墙灰受潮而成的斑驳痕迹,感受着初升阳光照射在背上的温润,但我最在意的是映在我面前的阴影。
            阴影不是随着光产生的,而是随着遮挡光的存在而产生的,比如人,或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住在这城里为数不多向阳的半地下室里,和我的父母,我父亲的父亲在同一屋檐下起居,和我的两个妹妹分享一个房间,作为这简单小城的最底层居民,与虫和啮齿类动物为伍。
            这座建在山上的小城,作为向东的半侧,最低处修起的围墙,外围的旅店,半地下室,作坊,半地下室,集市,半地下室,矮楼,半地下室,宅院,再到最高的地方修起的最高的钟塔,划规时间的准则。
            半地下室混杂在各个阶层中,像是潮虫混杂在各类生物中一样,所以总的来说,生活还算惬意。
          这小城的夕阳是至美的,我会在黄昏时走到钟塔下,赤脚感受被艳阳晒得炽热的石板地渐渐冷却的余韵,看钟塔阴影的变换,看围墙外漫漫荒漠,商队的挪移,游人们的雀跃,看红艳的日轮沉下,感受光对自己的映照,我总在这时忽略自己身后的阴影。
            然后,我会坐下,静待,星辰在深空中显现,生物在周身行进,时间过去。
            然后,厚重的巨钟敲响,浑厚的钟声从头顶淌下,交杂着银铃的轻薄脆声。我默数八下,起身,转身,半边小城在黑暗中燃起灯火,拨弦乐蒸腾上来,点点星火在街巷间流动,牵起全城的欢愉。
            我感受到,厌恶感从下而上,顶进脑中。
            我是想逃离的,我厌恶这一成不变的生活,厌恶外乡人的新奇,厌恶从繁华中溢出的虚假和浅薄,我想出城去,城门不为我而开。
          僧侣们从身后诵圣而来,围在钟塔旁进行晚祷,我向前,向家走去。
            我远望见小妹在坡上向我招手,我们回到家,同家人进食我的晚餐,看着他们从门口鱼贯而出,融在愉悦里,为明日的生计奔走。
            我也出去,前往闹市深处的一家酒馆。
          四十五岁的父母在木工店做搬运工作,接触没有受潮也没有虫蛀的清新木香味。
            祖父七十三,给人摆摊算命,看人脸色的随和工作。
            二妹十四了,在剧团演出,只演过一次超过十句台词的角色。
            小妹更小几岁,只是跟着姐姐玩闹,机巧而充满活力。
            我是这家中近乎隐形的存在。
            他们并非忽视我,更不是厌恶,只是习惯了而已,表意的亲情也是淡漠的。
            只有小妹看重我,我想。
            我也想看重她。
          我穿过人流,低着头,看着人们手里提的小灯,不抬头去看他们的面容和眼神,也排斥掉声音。
            吊着白色蜡烛的铁皮灯罩受男士和年轻女性喜爱,缕空的图案,照明好像不是主要目的了。
            提纸灯笼的多是情侣或成熟且具风韵的妇人,尽兴了周围城市的热情,在这则放出一种朦胧含蓄的姿态来。
            说到底都是给外来的游人用的,为了意境和情调,本地人熟悉这里的巷弄,清楚石板上的裂痕,习惯于隐晦的黑暗。
            我来到了挂着温暖橘灯的酒馆。
          在这酒馆里,人的步伐是散乱的。
            客人们瘫坐在椅子上,鞋底在木地板上无规律地摩擦,不时整顿一下,以响应话题的重点,迎合众人的节奏,再放声大笑,双腿又瘫软下去。
            酒馆里的乐手吹奏他的短笛,旋转着徘徊于每一桌客人跟前。店员们也踏着一样的脚步,沉浸在这令人迷醉的环境里,仿佛也不那么清醒了,只是延续这现实的梦幻。
            酒馆本就是模糊理智和情感,调和现实和幻想的地方。
            我走进柜台,她也在,往常一样窝在最角落摆弄各种瓶罐,用来源于世界各种醇酿调配复合的快感。
            我擦拭玻璃杯,依次列成一排,倒小半杯蜂蜜酒,她接过,一番操弄,成为一杯散发着香甜气味的品红液体。
            她半蹲下来,歪着头,透过杯子看向圆木房梁,深棕色的头发映上一种浅薄的淡紫色。
            她看向我,视线扫过我手上凝滞的动作,眉头颤动一下。
            “看什么?做你的。”她以含糊不清的咬字命令道,听得出冷静的威严。
            我道歉,回身清洗一叠油腻的木碗,擦去上面残留的汤水。
            “今天不寻常啊,”她掂起一瓶麦酒,“你看角落那一桌。”
            我探出身去,望向那边,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中年人站着,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泛着银光的眼镜架,向着几位梳着背头的人咆哮。那些人应该是本城的政要吧。他猛拍一下桌子,一气喝完杯里的酒,反扣在桌上,大踏步出了门,留下几人小声交谈着。
            “你看,他的脚步很强硬,走出去的时候却又避让着店员和其它客人,他很清醒啊。”她把两杯烈酒递给店员。
            “估计是中心城的巡查官吧,来查财政了。”我应和道,“那些人都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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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4-18 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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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长袍就学者才穿的,银边眼镜,那可能是学院里的高官。”她撩了一下头发,“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也许是战争?要做研究的来巡查。”
              “有那严重?我觉得你也挺清醒的。”
              她看向我,嘟囔着:“那是因为清醒对我并不重要啊。”
              她转过身来,垂至下巴的短发在空中飘舞,拍拍黑色围裙上的灰尘,用正经而清晰的语调说:“总之小心点,照顾好你那两个妹妹。”
              “唔,”我打趣道,“她们需要我照顾吗,我才是最需要照顾的吧。”
              她用力拍打在我的背上,木碗从我手上脱落,滑进水槽。
              “做你的。”
              在十二下连绵的钟声漫入酒馆暖融的橙光之中时,最后几个烂醉的客人搀扶着离去。
              酒馆恢复到一种杂乱的宁静,银白色的猫伸展细长的尾巴,以优雅的姿态品尝撒在地板上的残羹冷炙。
              我领到自己的酬劳,与老板告别。她跟我到门口,转身又返回酒馆的后厨,去做结算的工作。
              老板是她的养父,在商队的旅途中收养下她,将曾属于自己早夭女儿的名字安里赐予这被人遗弃的婴孩。商队进了城,老板带着她安顿下来,又接下这间酒馆,过上了安闲的日子。
              这是她讲述的故事,我也没有兴致去思虑它的真假。
            下起雨来了,在这沙漠中的城市有些许罕见,我看到妹妹们在街对面的屋檐下向我招手,我们向家走去,走上那条宽阔的上坡路。
              这城里有雨水会带来好运的传说,可以在下雨时听见僧侣的圣歌,祈求赐福一类的。这说法看似是有点道理的经验主义,但并不是这样的,无论好事坏事都总在发生,只是雨水让它们变得特殊了。
              小妹在前面欢快地行进,刻意从每一个积水的坑洼上越过,小手在空中挥舞着。雨下得更大了些。
              二妹扯了扯我的衣袖,以轻盈的语调说:“你过几天给安里送个什么礼物吧,她生日要到了。”
              安里的生日,写在那张纸条上,与被遗弃的她一同在襁褓中发现,她唯一的所有物。
              我回避了这个话题,打趣道:“你们这么熟了,背着我搞间谍活动。”
              “她新年时来送了些果酒,偶尔遇到几次,就熟了。”妹妹的语调严肃几分,“你需要背着吗?你是有你自己的轨迹,但有些关系是应该认真去维系的,你还是重视点。他们一家对你挺好的,安姐也是很温柔的人吧。”
              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想我并不在乎这些。
              “她就叫安里,不姓安,也没有什么姓氏。”我又回避了。
              “这不重要。”二妹不再说话,雨更大了,她上前牵起小妹的手。
              这很重要,是含有一种归属感的,但也许对于安里并不重要。
              她大概是清楚自己的归属的,也许是酒馆的老板,也许是这座城,或是那个狭窄且温暖的柜台深处。
              我不清楚我的归属,也许在钟塔,也许是更高的地方,也许不在这沙漠中。
            我们就这么走回家,我跟在她们的后面,试着闭眼去走,听小妹嬉闹的声音,去顺着前行。
              我感觉周围被隔绝开了。
              我感到无法追上她们,只能再睁开眼睛。
              二妹和查宵禁的警官寒暄,我也不认识那张蓄着大胡子的脸,只是见他带着不明晰的笑意从我身旁跨过了。
              我还没想好交谈的措辞,令我有些许反胃。
              他只是向我点了点头,走的很快,也许带着些别的意思。
              我想着这些事情,又想到了别的人,大多是模糊的身形一类。直到躺在了硬木板床上,直到闻着那腐朽的气味合眼时,我还在想。
              耳边还有妹妹们睡前的轻语,分辨不出,也想不了什么,也许就在那时沉眠过去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4-18 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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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灰石板与大理石·上
                在我们这里,这座城里,有一个故事。
                据说那些拒绝和他人交好而将自己分隔开的人,会在某一个夜晚陷入介于现实和幻境之间的隔间。
                在那里,他可以看到和听到周围的一切事物,他熟悉的乡人的音容,世间一切的和煦与美好,但他无法去触及。
                那世界,已然是灰蒙的,像是笼罩在一层轻纱之下。没有色彩,没有温度,所谓美好的只是源于回忆。在那里的人可以感受周围绵延不绝的震颤,却无法回复任一一刻。
                享受永恒轮回的孤寂。
                只同自己交谈。
                有幸从那里回来的人也会陷入疯癫,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在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他们会忽略自己的影响,只受欲望的驱动。
                实际上这故事是最近二十多年兴起的,从沙洲城水源污染,我们这城沦为新兴旅游城市开始,是骗那些可悲的外乡人融入所谓本地人的“热情”之中的。原生的基础也很可能只是个模糊的意向,和其它骗孩子的故事没什么不同。
                但我会梦见它,仿佛置身于那个灰暗的境地。
                在梦里,我会惊恐,我会试图去造成些影响,即使是我深知是徒劳的,我还是会试图撕破那层轻纱,然后我会深陷于悲伤和慌乱之中,醒来,有一种难以呼吸的压抑感。
                但当我真正清醒的时候,我又会渴望在那里面的感觉,这让我觉得恶心。
              我醒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也许是中午。没有阳光,昨夜大雨过后也依然有云在,霉味裹着湿气游荡。
                我感到困倦,今天大概是周日,没有上午在书店的杂活。我想起十七岁以前下午的学校,记不清到底学了什么,有用处的已经融进了生活,其余的则化为一种感觉,他们印刻在某个地方,找不到,却又同我不断牵连。
                我现在可能十八了吧,记不清,也许十九,也许二妹知道,但是我不提可能也就不会发生的。
                乏力,但感觉到温暖,我侧过身,小妹蜷缩在旁边,抢占了我大半的被子,用另一种感受代替掉了。我慢慢地从剩下的被子里滑出,避免压到她细柔的黑发,贴着墙面下床。
              凉气从地面渗进脚底,脚踝一阵酸痛,我走出房间,坐在客厅的木桌旁,一把硬实的木椅,面对向外、向上的阶梯和大门,冷冽的光照进来,桌子上有一粒面包的碎屑。
                我爬在桌上,嗅着那酸涩的木香味,昨夜的面包,一丝麦香,更早以前的烤饼,焦黄色的煤炭气息,更早的,腐朽的味道。
                我想到酒馆的大提琴,想到了松油,乐手带着老茧的指腹。我想到了条锯。
                我嗅到一丝更为浓烈的腐朽,掺杂着钱币的金属味和油汗味,我猛的挺起,椅子发出陈年的呜咽,一只黝黑干枯的手抚在桌上。
                祖父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倾倒而下:“你就在这干待着,还不如出去走走。”
                我听不出他是在嘲讽或是挖苦我,我不知道去哪,不知道做什么,外面人很多。
                “找你的朋友去,天气要更热了。”他继续说,感觉不像是在对我说一样。
                我又想起学校,毕业时同学之间的空谈和承诺,到现在偶然撞见时不知该不该说的问候语,这期间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只是时间过去了,也没多久。
                于是我回答:“我忘了。”
                我起身,避过他,踩进鞋里,向外走去。
              阴天的游客大都聚集在西半面,在图书馆和钟塔修道院附近,去阅览那些新制的古文典籍,去挨个排列在光滑鲜亮的大理石神像下,向上投去敬重的目光,也不带有一丝虔诚。
                他们向毫不相关的神祈求毫不相关的愿,他们赞颂冥神的圣洁,嘲讽爱神的放浪,他们同周围的有人交谈,讲那些被“旅行家”们宣传出去的美好神话。
                他们并不是想了解什么,只是凭着对外表浅显的认知,以世俗和物欲的思想去揣测神性。正如他们沐浴在听不懂的圣诵之下,便觉得自己也神圣了。
                只是那些神像也只是二十年前塑起的,这沙漠绿洲里也从没开采过任何一块大理石。
              我顺着坡道向下,面对东城门的方向。
                这座砂岩小山下,浅层地下水被树木的根须汲出,蕴养一片不大的绿洲。这片沙漠有人涉足以后,被沙暴驱赶的商队在这停留,打下水井,成了一座驿站。
                后来与邻国的战争爆发,军队行进到这里,便筑起围墙。前线再推进,后方的部队开凿砂岩山,形成四层平地,在面向敌军的西侧修筑兵营和防御工事。路过的游商则在东侧落户,市井和院落也排列起来。
                战争结束后,中心城“思想复苏”的浪潮冲进城门,曾经的军事建筑成了修道院、图书馆和学校。化荒运动招安附近流窜的沙匪进城,在每一层的地基上挖出半地下室。后来,修士和学者又在山顶修起钟塔。
                一座城市建成了。
              ————————————————————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4-26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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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座山,作为曾经只有砂岩的存在 ,一代代人迁移到这里,它并不是任何一个族群的始源地,也留不住任何一个人。一座注视各色人物来来往往上百年的城市,接纳一切来自四方的文化和习俗,大概并不会有人把他当做故乡。
                  我的母亲是中心城商队的后代,父亲和祖父是源自远东的沙匪。我的故乡在几千里之外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在这城里也只觉得虚软。
                  我找不到自己的始源地,我没有归属。
                我最近总是想到这些,并不代表他们对于我有多重要,我只是不断对自己提及。
                  也许是因为更多前来的游客,我对他们的浮躁和虚伪进行唾弃,而迎合这种虚伪的本地人更令人厌恶,他们只是把这座城、这里的文化作为满足欲望的工具了。
                  但是我并不明白我自己,所以我反复思考根源和归宿的问题,或许它们可以有一些意义。
                石板地有些滑,隔着云的冷光在深灰石块上未干的一层薄水中折射,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从中晕开,总觉得有种冷硬的感觉,在温湿的空气中显得很突兀。
                  也许换成白色好一些,干脆也铺成大理石的,和那些新神像一样。
                  我用大拇指按住食指,骨节处干响一声,再去按中指,没响。
                  也许那青灰色只是我的错觉,平时风尘大,空中总飘着些淡黄色,这里的建筑外墙也多是米白色的,现在下了雨,也许是我有些不习惯。
                  胃部涌上一阵酸痛,感觉有点饿了。
                “你在这干什么,又出来乱走?”熟悉的含混语调,是她的声音,不快,但像是省去了一些音节,“很闲吗,没睡醒?”
                  我抬起头,已经走到了东城门附近。她走到我面前,对我的左臂猛拍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支吾着后退一小步。
                  她举起左手,提着一个小布包,手腕上用绳套挂着两瓶金色的液体。她摇了摇那个布包:“吃不?饼干,椰枣蓉的。”
                  “算了,吃不下。”我生硬地作出一个微笑,又后退了一小步。
                  她也笑了,轻声地,风铃似的。
                  她把一缕头发拨到耳后,缓声道:“送酒去不?在药店那边。”
                  “嗯,行。”我轻点头,看向旁边,又环视一圈。她把绳套取下来,塞给我,向坡上走去,我跟着她。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4-26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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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5 18:4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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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锕锗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4-26 17:01
                  回复
                    我想到了一段超棒的段子,但是我今晚不想写了
                    明天写,就很棒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5-01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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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灰石板和大理石·下
                        我们走得很慢,她和平时一样,很少交谈,也许是省去了多余的言语,享受沉默的惬意。
                        路边摆出一些小摊贩,大多是卖提灯的。有一家,在碳火上铺一层砂石,用埋在中央的铁罐煮咖啡,深褐色的香气盘绕在空中。听说是外国的习俗,可以把岩石和碳的气息也融进去,中和咖啡原本的柔软。摊主也是大胡子,令我想起昨晚的警官,只是更柔软一些,带着点明晰的倦意。
                        云散去了些,阳光刺入湿重的空气,削薄了灰石板上的水渍。
                        她在外面也穿着店里的制服,深棕色的粗布围裙,随着她轻盈的步调鼓动。制服衣领上有用以收束的系带,绑得很松,有时能看到微显的锁骨。她浅埋着头,目及鞋尖前的位置,也许在数着自己的步子,阳光在后颈细碎的发梢上淡出金黄的慵懒。
                        绳套在手上摩擦着,两个酒瓶偶尔相碰,混合着液体逐圈散开的涟漪,像沙漠中缓行的驼铃,沉稳而清脆。我轻压绳套,想令碰撞规律一些,这时,钟塔的钟声也传来了。
                        不同于晚上八点的形式,正午的钟声是由银铃和中等大小的铜钟开始的。铜钟敲四下,再由最大的铸铁钟敲至十二下,由散漫到沉重的层次,将人的节奏也放缓了。
                        我望向钟塔,两条指针重合在十二点处,太阳浮上塔顶,表盘上斑驳的铜锈也清亮几分,一种和年代感不符的翠绿。我大概已经在外面走了几个小时了,没在意时间,或是灰石板上光线的变化,大概是思考的缘故。有一点不自然的感觉,说不出来。
                        她说了。
                        “人好少啊,游客太少了。”她转身面向我,倒退着行走,手背在身后,视线越过我投向更远处。
                        我注意到她光脚穿着同样深棕色的皮鞋,消去了皮革原有的拘束感。
                        我回复着:“大概都在西面吧,图书馆那里应该有很多人的。”
                        “还是太少了,”她又转过身去,手依然背在身后,拇指和食指捏着装饼干的橙色布包,“明天还是岩山节,还有庆典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人少点没什么不好。
                        “也挺好的,不至于像往年那么拥挤。”她自己回答着,含混而轻缓,夹杂着气声。
                        “嗯,也挺好的。”我们继续着沉默的行进。
                      在第三层右转,下几阶楼梯,诊所和药店集中在这里。
                        虽然酒馆有帮忙送酒的服务,但很少有人要求,大概只有那些年老而不得志的学者,研究没人想碰的东西。但也听说有个老修士,研究古代宗教的,按理说修士不该喝酒,人们就把这当做笑料来讲,他也知道,不在意罢了。
                        诊所和药店多是在街边的,有阳光照着的手机号看着也温暖一些。
                        在街沿处有向下深挖的沟壑,上面遮着黑棚,入口处日夜点着油灯。走下去,两边是更向下的地下室,有些老学者就住在这里,可以少受点管束。
                        这里的地砖看着更加青黑,常年阴湿的环境催生出地衣和苔藓。细微的阳光从头顶黑棚的间隙处滑入,更多的光亮来自两旁的油灯,灯罩意外地干净,不像这里的木门那样腐朽且沾满油污。
                        她在每扇门上搜寻着门牌号,木门比一般地下室的更高大,她踮起脚,尽力瞪着眼睛,同样深棕色的瞳孔。
                        她的脚步变得细碎,对这里也不熟悉。门牌的序号不按常规,我们在接近尽头处找到了那一户。
                        “你应该帮我看的。”她对我埋怨道。
                        “什么。”我不经意忽略她的意思。
                        “门牌号。”她瞪我一下,把那两瓶酒从我手上抢过,“明明是地下室,门修得这么大,门牌还挂这么高。”
                        实际上也不算高,不到一米六,但在这只有两米高的通道里确实很怪异,我没说出来。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围裙,呼出一口气,再作出一个微笑,轻敲三下门。
                        无人应答,也听不到走动的声音。
                        她又敲了三下,更用力一些。从门后的深远处传来沉重的步伐,不像是正常的行走,混合着某种拖拽的声音,近了些,有什么东西被碰翻了,玻璃瓶一类的,碎在地上。那步伐加快了,她深吸一口气,微弱的气声从咽喉窜出。拖拽声越来越大,什么东西猛地撞在了门上,便不再有声音。
                        她后退半步,我伸手把她扶住,那撞击声在通道里回荡,墙上的灰飘散下来。
                        “把酒放在门口,走吧。”我轻拍她的肩。
                        她点点头,取下绳套,两瓶酒放在了门边。我侧身让她先走,再跟着她,我们逃出了那条通道。
                        “大概是喝醉了,那人。”走到街上,我虚望一下头顶的艳阳,抻了抻僵硬的胳膊。
                        “嗯。”她嘟囔着,把布包打开,取出饼干来吃,有节奏的脆声。吃了几块,把剩下的递给我,我也将一块放进嘴里,很甜,硬脆的外壳包裹着酥烂的椰枣蓉。
                        “跟我回酒馆吧。”我们走上来时的大路,她看向我,又转身往酒馆的方向走去,我跟上她。
                        到了酒馆,下午四时的钟声传来,铜钟重敲四下,留足间隔,令夹杂其中的银铃声更加明显。她走进后厨去换衣服,我趴在柜台后面,细嗅醇厚的酒香,视线逐渐模糊而昏黑,便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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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0-05-0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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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橘灯已挂上了房檐,天色很暗,我坐直,酒馆里人比昨天少很多,也安静很多。
                          她还是坐在最深处,穿着酒馆的制服,只是换了一条墨绿色的围裙。她抱着腿缩在椅子上,埋着头,手指敲击着酒馆乐队的节奏。
                          “几点了,我睡了很久吗?”我撑起身子,酸痛充满全身。
                          她抬起头,眯着眼看着我,声音同气息一样模糊和微弱:“醒了?人不多,就没叫你,快十一点了。”
                          我环视了周围,看到昨天那个学院的官员,今天只是一个人在喝酒,眼神虚散,也许并没有在看着什么,纤细银边的眼镜随意放在桌上,围着一圈酒瓶。
                          “醒了就把碗洗了吧。帮个忙,就不付你工钱了。”她指着后面盆里堆放的木碗和被子,语调带着些俏皮的起伏,旁边的桌子上也有一个小杯子,大概也喝了点。
                          我转身去清洗,冷水使我清醒一些,喉咙很涩,我干咳两声。
                          我把最后一个碗擦干,叠在一旁,她也趴在桌子上,也许也快睡着了。店里不剩几位客人,那个学者也走了。今天的乐队是大提琴和小提琴,大幅地挥舞着手臂,奏出的却是悠扬温蕴的波动,高低音分立且相融。我想到了条锯和细密的松木。
                          我向外走去,放轻了步伐,不想打扰她,但她还是察觉了我,小跑着跟上来。
                          “老板呢?今天没看到他。”我问她,闻着街上的拂过的凉意。
                          她摇摇晃晃的,双手捏着围裙:“他今天在石山广场的,图书馆那附近。要给庆典做准备,可以宣传一下我们的店。”她轻轻笑着,她一直很喜欢庆典。
                        我独自向家走去,空气干燥而温暖。快到家的附近,我在街边看到那只银白色的猫,看来不是店里的,只是受着欢迎。它似是而非的舔着爪子,我站在它的旁边,它没有像风一样隐去也没有靠过来,只是动了下耳朵。站了一会,我伸手去摸,它也没有躲闪,修长的尾巴在风中柔软地摆动。到我离去时,它还是在那里,湛蓝的眼眸中泛着柔光。
                          到了家,父亲坐在餐桌后的木椅上,把钱散开来算账。他抬头看我一眼,又埋下去,安静而威严地说:“怎么这么晚?你去酒馆了吗?今晚也有打工?”
                          “没有,只是出去转悠,和几个朋友在一起的。”我向房间走去,里面飘散出妹妹们的欢愉。
                          “你应该早点回来。”硬币在桌上碰撞着。
                          “只是想出去转转而已。”我回避他锐利的语气。
                          他只是放慢语速,更沉重的复述:“你应该早点回来。”
                          我拿上干净的衣物,转进厕所,舀起木桶中冰凉的清水从头浇下。换好了,我瘫倒在床上,沾满油汗的脏衣服搭在床头。小妹跑过来和我道晚安,我轻抚她的头发,也像是一只黑猫,她笑着回到姐姐的身边。
                          深夜的寒冷逐渐浓厚,我躺在床上,看不见月光。我想到安里的生日,我忘记问她了,也许就是庆典那天。
                          我自认为生日没有什么可在意的,我想她也不会太在意,但还是有一种微弱的愧疚,让我感觉恶心。
                          想到这里时,意识难以保持稳定,索性任它散去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0-05-04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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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好,我更了
                          由于懒和能力缺陷写得很慢,我谢罪,以后也不会更快的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0-05-04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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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钟塔下
                              实际上,钟塔是浅蓝色的,同这里的任意一物都不同。
                              真是一座钟塔。
                              同任意一座钟塔都不尽相同,不如说没有一分毫是相似的。
                              柱形的塔身,不同于钟塔惯常的方形。为什么钟塔总是方形,或者总是有棱角的,我实际上觉得很奇怪,时间就总是条框一般的存在吗?
                              柱形的,再是浅蓝色,像是灯塔一样了,如同光的柔软。
                              顶上,如树的树冠部分,更宽大的,白色的圆柱空室,覆盖着红色亮瓦铺成的屋顶,其中是钟的部分了。
                              好吧,同这部分一起看的话,更像是路灯柱了。
                              钟塔是不允许人们进入的,只有例行维护的机械师,一位嗜酒到仿佛有烟雾飘在头顶的老修士。
                              实际上,他是不常穿着修士的服装的,而是一件棕色的立领大衣,再埋着朦胧却不失清晰的视线,再带着一顶略大的棕色圆顶礼帽,帽檐松松垮垮。
                              我想着他坐在那乘着钟的洁白空室里,齿轮在周深盘旋,合奏,也许帽子也搭在一旁。他就微抬着手,抚摸爱侣一般地,检视每一寸细腻的灵魂,钟的灵魂,或许是时间吧。
                              也许屋顶上会有一扇天窗,总是清明而透亮的,那就好了,星辰也在盘旋,光也在合奏,也许那才是钟的灵魂。
                              要是他的酒也在身边,也许帽子是搭在狭长的瓶颈上的,而酒精就蒸腾着混在帽子里,像是圣诵。
                              那就好了,他便像个船长一样,钟塔是他的船,酒足够的话,船也就航行起来了。
                              这次航海,去哪里?船长?
                              他会知道吗?
                              倒着航行的船,亮红色的龙骨和底板,由星海承载着吗?
                              钟表盘是铜制的,堆砌着厚重的铜锈,也许曾是紫红色,现在不再是了,而是如水的绿色,又更杂乱一些,没有人清理,也许被当做是原本的面貌了。
                              这也是时间吗?
                              也许不该被清理,因为指针仍是转动的。四个表盘,只有北边的略慢了两分钟,不再准了,像是赋予了时间新的定义,削弱了原有的部分存在。
                              如同钟塔一样,一定要是有棱角的吗?
                              浅蓝色是一种温暖的柔缓,看着会有种完美的错觉。这浅蓝色的表面也与任意一物相同,上面也有石块筑起时灰浆线条的凹痕,也有油漆沥下,余出的凝固液滴。浅蓝之中,也同样是尖刻而原始的,同样充满棱角的,大概是这浅蓝使他更像是一座钟塔了。
                              我从未进过钟室,那里面,大概像个心脏一样。细碎的阳光从齿轮的间隙渗入,亦随齿轮的轮转而变换,也许是齿轮决定了光的映照吧。
                              大概是木的横梁和隔板,擦上薄而均匀的清漆。深夜中,再有一盏油灯,就好了,曼妙的烟缕从天窗缝隙逸出,也许是钟的舞曲。
                              或只是一个暖融的光点,烛火般悬浮在空中。老修士拿帽子盖住它,打开那天窗,探出身去,叼着油腻的烟斗,像一个老船长,眺望他的星海。
                              钟塔下,一个不大的圈,不同于城中其他地方的灰石板,而是更粗糙的白色石块。地面不平整,布满不规则的凸起和凹陷,像树的根部。
                              大概这钟塔也是生长的,一粒灯塔的种子,生长于此,又被后人嵌入了钟的心脏。也许它也是运动的。
                              也许它也想探求天空,也想照亮点什么,也引得塔下的人去朝拜了。
                              实际上,我也从未进入过这钟塔。也许没有天窗,也许没有烛火,也许那屋顶也不是鲜亮的红色,我都没有见过。
                              也许那老修士没有烟斗,也没有那顶松垮的帽子。也许指针早已不再准确,也许不平整的地基不过是鼹鼠的杰作。
                              也许没有那一点火光,也许没有海和那遥远的星辰,也许没有船,也许没有灯塔。
                              我都没见过。
                              什么是真实而永恒的?光和时间,以及我。
                              真的吗?她问。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
                              她也不会问的。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0-05-24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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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5 18:3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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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应该更了,但我找到了一个设定bug,没有解决,就干脆更个番外,看着玩就是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0-05-24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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