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序章.试探】
眨眼间,近一年过去了。新年伊始,天界照例要举办隆重的宴会,而润玉要求她一同出席。
算算这还是她到润玉身边后,第一次与他出席天界的重要场合。为了不显眼,她并没穿平时那件青色宫装,而是换上了白色调为主的侍女服装,上面绣着简单的花纹。
“晴儿,冷静,你能行的……”
她是个喜静的人,所以在现代社会也很少出席人多的场合,所以这回……难免会紧张。不知道天帝天后、旭凤、穗禾和众仙看见她,会有何反应?怯场啊怯场~~~于是哪怕如今对礼法已经了然于心了,在宴会前她还是排练了好久,还被害妄想症爆发地脑补了各种意外状况。
九霄云殿。
于是就到了宴会的那天。和剧里演的一样,先是天帝和天后入场,然后是夜神和火神殿下。燎原君跟在旭凤身后,而她跟在润玉身后。对面的燎原君和旭凤,见到她时眼里有一丝惊讶,却转瞬即逝。天帝、天后和穗禾看见她跟着润玉,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但可能心里有些猜测吧!好在,众仙看见於晴,也就小声议论了一番,然后只当夜神一时兴起收了个新的侍女罢了。果然长得不漂亮,是有好处的!她自嘲地笑笑。
于是宴会就这么无惊又无险地结束了,唯一让於晴不满的是——坐的地方太显眼了,而且靠天帝天后很近,于是不仅得时刻检查自己衣着乱没有、举止合不合礼仪,还不能敞开肚皮好好吃东西——真是可惜了!(虽然天界没什么好吃的,但至少糕点和茶会有……)
紫方云宫。
宴会结束后,天后还是穿着那一身金色盛装,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呢,就宣了暗卫过来。
“看样子,夜神身边新来了个女侍从,而本座对她没印象。你给我好生查查,这女子什么来历。”
“是。”
暗卫离去后,穗禾公主一身红装,持着羽毛扇款款入室。看荼姚的眼色,她猜到了几分。
“姨母是否在思索……今日宴会上夜神殿下身边的那女子?”
荼姚见她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只道润玉一直独来独往,又不近女色……为何会收了那女子当下属,她十分好奇。
听此,穗禾微笑,答:“不如,让穗禾来帮姨母试探一番?”
见她如此懂事,荼姚欣慰,只说那女子姿色平平、又毫无背景,不足为惧;只让穗禾留意,看能否把她当作棋子用。
傍晚,璇玑宫。
润玉去上值之后,於晴也干完了今天的活。于是她好不容易偷了个懒,吹着凉凉习风,在花园里独坐品茗、吃着糕点。或许是看她宴会上没吃几口东西,归来后润玉便让膳房送了些吃的过来——对此,於晴很感激。
此时的凡间,该是冬雪绵绵,但天界还是毫无四季变化,终日终年都是那云雾环绕的样子——这景致看得久了,难免会腻。这么说,她真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凡间啊!不知道是否对应哪个朝代,抑或只是架空?还有那凡间的食物……她也甚是想念。
待天色朦胧之时,有侍女来报,说有人求见於晴仙子。
“果然来了。”於晴放下那凉透的茶,嘴角微微上扬,然后理理衣裳,起身往宫门走去。
只见一红白宫装的高贵女子前来,而她身边跟着一身银铠的女侍从——巾帼不让须眉。
“参见穗禾公主,参见雀灵仙上。”於晴低头,微微施礼,声调中听不出感情。
穗禾用余光打量眼前的人:那一身青衣,倒是和这璇玑宫冷冷清清的调子很搭,而那眉宇之间似乎也结着寒霜,或许这女子生性薄凉罢。
穗禾开门见山:“仙子是否有考虑过,为天后娘娘效力?”
“在下不才,公主莫要抬举了。”於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只将余光看向地面:“况且在下一说谎就紧张……若是这么做,很容易就穿帮。”
听此,穗禾话锋一转,道:“那仙子是否是……对夜神有意?”
於晴忙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答曰:“公主莫要说笑了。夜神殿下何等高贵,又有婚约在身,小仙岂敢窥视。”
看她如是表现,穗禾只轻笑,将话说一半:“这正妃人选早就定下了,但没说不让纳侧妃呀,你若有意……”
“小仙不敢!”於晴假装自己惊慌失措,道:“在下无父无母,又身份卑微,哪怕一个妃位,也不敢痴心妄想……只求此生守着一份闲职,安稳度日便好。”
而一边的雀灵,看她这样子,嗤笑道:“真是胆小怕事呀,要是为天后娘娘效力,还怕没有好处拿吗?”
穗禾却打断了她的话,只说既然她无意,那也罢了;若是哪天回心转意,可随时过来相告。於晴谢过她俩,便行礼告退。
(与此同时,布星台的润玉打了个喷嚏。或许是天冷了,该加衣服了吧?待会就让於晴去置办。他如是想。)
回过头,穗禾就向荼姚汇报成果,并说她看人的眼光并没错——那女子姿色平平,又胆小怕事,还没半点野心,难以成大事。天后听说了,便也随她去了。不像梓芬和簌离,她无靠山无才又无貌,怎么地也乱不了天界。
“呼……演戏真累。”
於晴回到宫中,就直接倒在了chuang上,然后看着魇兽吐的梦,吹散了玩儿。剧里,天后派穗禾去试探邝露,而如今却也来试探她了——看来如同传闻一般,天后不喜润玉,且忌惮他,所以一直往他身边安插眼线。恐怕如他自己所说那般,那些禁不住诱惑的人都被赶走了,所以现在璇玑宫人手并不多。于是,这一年地处下来,她已念熟了这儿宫人的名字。或许是看她虽然沉默寡言,却温吞随和,那些侍女与侍从们都和於晴处得好,时不时聚在一块聊天八卦——当然,於晴一般只默默倾听而不言语。对她来说,这不仅是娱乐,还是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
作为一个工作过的现代人,她当然知道和同事保持好关系,是多么重要的啦!况且这天界,“同事”之间可能得相处个上百年呢,何必自己给自己使绊子?
这一夜无梦,所以,她也没在梦中回到那现代社会。
第二天一早,於晴刚做完些杂事,回来就看到润玉已归来,在宫中执卷起来。她会了意,便去膳房端了早点回来。将吃食放在桌上,刚准备行礼离去,未曾想润玉却叫住了她。
“我听宫里的人说了,天后那边来试探你。於晴你没有想过,改为效忠天后?”
“属下未曾有过此意。”
“跟着我无事可做,也不如天后那有丰厚的俸禄。”
“正好,我更喜欢清闲、可以经常发呆听八卦的日子呢。”於晴打趣,而润玉竟被她逗乐了。“至于俸禄。於晴曾为凡人,且非大富大贵的出身,时常为那三斗米折腰……这天界的日子不愁吃穿,宫里住得也好——已是属下曾遥不可及的。”
“你不怕天后吗?”润玉将书放下,一副有准备认真倾听的样子。听到她主动提起来天界前的事,他对她又多了几分好奇。
“作为默默无名的小仙,天后应该不会浪费精力来折腾我吧。”她挠挠头,顿了顿后,突然正色道:“虽然於晴最终会离开天界……但若是属下在天界一日,便会对殿下效忠一日,绝不背叛——此乃上神之誓。还请殿下放心。”
见她起如此重的誓,润玉楞了一下。在他生命中,可从未有人对他起誓、并说要效忠的。心里的那根弦,被挑拨了一下,却意味不明。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还是那平静的语调,於晴却能听出其中隐隐的欢喜。
“你之前说过回去的办法。那若是……润玉无法帮你达成,你会如何?”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於晴依然会效忠殿下,然后自己去找别的方法。”
当天晚上,梦中她又回到了自己现代的房间,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一查:润玉的好感度和信任度都加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