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韩庚赶回宿舍时,果然只有希澈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忍受痛苦。
“希澈,希澈……”
韩庚轻唤着希澈的名字掀起被子的一角,希澈原本只是躲在被子里满脸汗水忍受痛苦的表情,在看到韩庚的一刻竟止不住地流起了眼泪。
“希澈……”
韩庚此刻的心就好像被人像抹布一样狠狠地拧了一下,疼得喘不过气。
“你怎么……回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人承受这一切的……”
韩庚握着希澈冰凉的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正紧紧按着自己的小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整条胳膊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
“疼多久了?我送你去泰京哥那里好吗?”韩庚说着就去掀希澈的被子,却被他扯住了,“别……好痛……真的好痛……别动我,就这样躺着好了……”
“好好好,我不动你,你等一下我冲点糖水给你喝!”
韩庚奔向厨房用最快的时间冲好了一杯热糖水,回屋的路上遇到刚睡醒的赫在,看到韩庚突然出现在宿舍的身影,还不待他从迷茫和不解中恢复过来跟他寒暄两句,便又迅速地奔回了希澈的房间反锁上了房门。
热糖水希澈喝了两口便喝不下去了,这东西也并没有对他的疼痛起到太大的缓解作用,躺在床上的希澈依旧是脸色煞白面无血色,唯一让他安心的就是被韩庚握在手心的那只手传来的温度。
“越来越难受了吗?要不我打电话让泰京哥来好不好?”
“不要……”
“你都痛成这样了,也许他能帮帮你……”
“他帮不了我……”
希澈说着,竟然又流起了眼泪。韩庚从未见过希澈如此脆弱的时候,即使是当初出了车祸每天经受腿伤的折磨,也不曾见他这样在自己面前流泪。韩庚满眼心疼地帮希澈擦掉泪水,又不断有新的泪水涌出。
“你抱抱我好吗……我好难过……韩庚,抱抱我……”
韩庚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脸上也挂满了泪痕,他一言不发地脱掉外套和鞋子,小心翼翼地躺进希澈的被子里,将他整个抱在怀里。
希澈蜷缩在韩庚的怀中,一只手紧紧地环着韩庚的腰,脸深深地埋在韩庚胸口。
韩庚感到希澈愈加颤抖的身体以及胸口迅速被阴湿的大片泪水,希澈就这样躲在韩庚的怀里隐忍地、痛哭流涕,韩庚颤抖着将手缓缓放在希澈紧按的腹部上……这是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后第一次感受他的存在,感受他在希澈的身体里一点点消失……
韩庚也不清楚希澈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自己怀里疼晕过去的,可他还是有点庆幸在希澈晕过去的这段时间不必再接受疼痛的折磨。
泰京到他们宿舍时,韩庚就是一副浑身上下不知是被希澈还是自己的汗水湿透的样子,狼狈地站在宿舍门口为泰京开门。
“他好点了吗?”
“痛得晕过去了……”
泰京跟着韩庚来到希澈的房间,掀开被子一看,下面已经一片血水。韩庚吓得叫出了声。
“他有事吗?!”
“你回避一下吧,我需要检查一下他是不是流干净了。”
在确定希澈只是痛晕过去没有别的危险后,韩庚才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地冲了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回到希澈床前时,他已经开始渐渐恢复意识。
“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
希澈想要开口回答,却因为一个轻微的动作而紧紧皱眉。
“还会痛吗?我抱你去卫生间清洗一下再睡好吗?”
韩庚无视了希澈虚弱的摇头,帮他掀起被子,轻轻抱起床上的人朝客厅的大卫生间走去。
希澈被先前的疼痛折磨的没了一丝力气,连坐在马桶上配合韩庚给他脱掉睡衣都成问题。韩庚小心翼翼地扶着希澈,泰京在一旁帮他退尽衣衫,然后抱韩庚坐进了满池温水的浴缸中。
围绕在三人之间的沉寂,也许可以理解为默契。
靠在池子里的希澈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让韩庚帮他洗头发,洗脸,洗身体,泰京坐在一旁的马桶上静静地抽烟,抽完第三根的时候回到希澈房间帮他换掉了床单被罩,然后帮着韩庚一起再把希澈抱回床上。
自始至终,希澈都表现得像个人偶娃娃一样听话,任人摆布。
“想吃点东西么?”
希澈微弱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泰京先走出了房门,剩下韩庚帮他又拉了拉枕边的被角。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客厅,有事儿就叫我。”
希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一直到韩庚的脚步声从床前移至门边,希澈才又缓缓地开口,
“这不是你的错。”
“希澈……”
“忘了这些吧,以后……我们还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