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见风声。粗粝,不优雅,横冲直撞的放肆风声。他送出他的掌心,被我一把抓住,紧紧,年轻的荒诞的有一点冷冰冰的手掌。握住他在风里跑,把那些忧切不安的追问都甩在脑后不理,如他所言,这段月色很滑,润润的,刚牵住就会从指缝间滑脱,——啊!一声惊呼,急着去牵他的袖子,太野蛮,以至于一脚踏空,怀抱着一溜从天上摔下去。月是细细的蜘蛛丝,勾结成网,被滚动着撕裂了,——他伏在我身上,把我钉在这里的青草与鲜花之间,一阵似檀非檀、似花非花的香气从月光里爬了出来。
我是很诚实的,我对他强调,稚嫩得字正腔圆,喜欢就是喜欢,不可以偷。小熊的妈妈在......
——在这里!平地火光乍起,谁高声地大喊道。你要被抓走了哦,我推推他,把他从我身上给抱起来,好教他躲到我身后去。他个头一点儿也不矮,我怀疑那双脚根本没离着地,好像是刀削过带肉的骨,藕断丝连的那么着。......大块尖亮的红光闪到我的脸上,有人跑过来了,大步流星,剑拔弩张,呼吸粗重,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继而是一阵嘈杂而慌乱的紧迫。......你叫什么名字?!千钧一发之际,我只来得及这样问他。......小芙!风与月把他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这个英俊,漂亮,潇洒,迷人的男孩子,没有一点恼人的粘腻与脂粉气,像一阵火烧融了一池的冰,像一把剑冲进人的身体,铁意森森,燎在指腹,有一点痒。
疯狂,甚至暴力。阿果人比山高,一只手扛着我,一只手扛着小熊,踏着满地的碎瓦与寒霜走。我深呼吸,感到今晚的空气已然重归冰冷,这座皇宫刚刚经历一场浩劫,那时太热,热得就像个隔水蒸的馒头,暄暄地膨胀了,胀成绵软而香甜的一团梦,啊呜咬住。
我抱着阿果的脖子说,阿果,我抓住了一个秘密。阿果笑呵呵地把我往上掂了掂说,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