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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2-04 01:28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2-06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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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天,是晴朗的天,兰陵的人民好喜欢。如何能不喜欢?喜欢到想留在这里,去看四季的云起,想看朝暮的风涌,于是我赴了一场约。】
      【如果科制是长安华筵的起始,那么这个约,正如此时怀里的酒,可以佐上一道道珍馐,或许那是一盅的开胃,也可以是倾坛的不醉不归。】
      【卫拂,会是哪一种?】
      【我如此期待,连步伐也轻快许多。这种期待可以很好的“心有灵犀”,就像许多赴考的学子,期待着与老友的相逢——】
      小净净!
      【有的是为情谊,有的是为名利。】
      我来迟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2-06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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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的人与我相识多年,自初识起,他便是这般模样,累月经年,变的唯有他从唤我之名,更替为换我之字罢。我在燕殊庭的“先声夺人”中安然自若,眼未抬,身未动,只掩上香炉,适才不疾不徐地朝着这“庐山真面”开了口。
        :坐罢。
        我停了停,接来一句算不得客套的话,敷衍地尽了尽“地主之谊”。
        :吃茶或是饮水,自己斟。
        我出身卫氏,京中卫宅自有我一方栖处,本不必宿于此。只我年少失怙,后又远走异乡,行于四海,少有归乡,是以与亲族多生疏,而今欲与科制,故而归旧宅,见族亲,那些个家长里短,寒暄问暖只令我不适难安。
        :做个绿林草莽或比以武入仕来得畅快。
        未曾委婉兜转,单刀直入与他言——今上重文而抑武,他以武入仕,若要搏功名利禄,怕是前路艰难,若欲名垂青史,怕更是难于上青天。毕竟,我先时尝闻,今岁四月,安东都护府破高丽馀叛于瓠芦河西,残寇皆奔新罗,新罗王俱纳之,安东都护府欲发兵击慑,而今上不以为意,未允,只诏责新罗,令还高丽叛众。只此一事,已足以彰今上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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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2-06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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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2-06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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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道长安少年,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但也有他这样的,是锦绣中养出的公子郎君,爱的是风雅,行的是矜贵。于是撇撇嘴,将泥封未去的酒坛往二人案前一摆。】
            喝那些软趴趴的东西作甚?来,尝尝我自己酿的酒,我可护了一路,半分未破的。
            【应了一声,撩了衣摆坐下,就是他一针见血,不由扬了眉头。】
            我就说,你我说话,不必配那些温吞的。人前不能行差踏错,人后还不自在些。
            【随意的一坐,我没有鲜衣,也没有怒马,或许兰陵的时候有,但是那些在长安,都算不得什么了。】
            绿林草莽的生意不好做啊,小净净。再过两年,我怕武林盟主是选谁招式名字有文化。何况侠以武犯禁,选个差事,月月有俸禄,过日子嘛,就是图的安稳。
            【翻找出大些的盏来,为人放一只,再给自己一只。】
            楚王好细腰,我本非婀娜,又受不住饿,何必去那美人堆里受罪?倒是你,自有小蛮,可要一搏?
            【拍开陈封,霎时酒香四溢,几欲盖住香炉中的好香。】
            再说,兰陵的酒能莽过长安的香,但你看看这长安的文章,大的很,我这样的小门小户可——
            不好做啊。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2-06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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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与你说,我这儿没有好东西,你可以不打算盘了。
              屈指一弹剑身,有青锋铮铮长鸣,我未置一词,只敛眸握剑,与银刃上落下的影四目相对,他若是有心做那人后暗箭,伤我一遭,我亦不会多言。毕竟识人不善,招祸取咎,无不自己也。利落送剑归鞘,将那无名的锋锐置于一侧。
              :我不好诗,不爱美,争不过京中贵胄。
              我接来他替我满上的酒盏,走个过场般抬手一敬,便自顾自地饮尽盏中清液。我不爱香,不过是阿耶说我杀性太重,要常焚檀香安性。更不挑酒,几钱的烧刀子能喝,千金的葡萄酒会饮,燕殊庭酿的酒是我最常吃的酒。
              :确实该谢你的酒。
              :若真如此,你也确实白瞎了你的好名字。
              搁下酒盏,微微笑了笑,他虽不曾直言,却也说尽今时之风,今上重文好诗,科制又新开词藻宏丽科,虽底下目的不尽然为弘诗词歌赋,然世之风气却多追今上之喜好。
              :若你有你名字的三分诗兴,来日的武林盟主必然非你莫属。
              :不过你若有这般诗文本事,兰陵的酒香便该替下长安的檀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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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2-06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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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2-06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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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爱“经营”,算盘委实费脑子。成本几何,获利几何,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审时度势,我可不想时时惦记着这个东西。没有算盘打才好,你省心,我省力。
                  【为自己倒了一盏,兰陵美酒,色复金黄,喝多了也不至头痛,叙旧是最好的,笑着接了一句。】
                  可你姓卫,便有一席之地,这便要胜过许多人了。
                  【剑鸣一声,锋芒湛湛,像极了他的风骨,而后剑回鞘中,也像极了他的桎梏。那是一个姓氏成就的宝剑,也是一个姓氏困住的杀伐。福祸相依,不就是这个道理?】
                  那你要怎么谢?
                  【并不为他答什么,只信口玩笑的一问,痛快的饮下家乡土酿。】
                  名字是耶娘所赐,但性情不同,有时籍籍无名之辈,反而身在江湖,身可由己。
                  【一盏尽了,又缓缓续上。】
                  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若要诗兴大发,自然夹在这新词旧曲之间,不新不旧四不像,没得难受,竹篮打水。可效仿了哪一边都是豪赌,更是难受。所以这样通透的文章,我做不来。这样大的局,我盘不来,我只能跟住了庄家,先做一做看客。
                  【抬手指了指他手上的剑,嘿嘿一笑。】
                  这个位置最好,看着凶,却不用见血,这分明是庄家留的好地方,看着无用,却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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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2-06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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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不爱经营,也无所欲求,只我恰有好东西,愿与你分享,正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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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正与我分享你之所有。
                    一壁随口一挡他那语,一壁慷慨地递去一梯,大方地愿借他一乘名为卫氏的东风,只看他如何“乘风”而行,扶摇直上。我未觉此有何不妥,攀龙附凤不过世间常态,我不过时运正好,生于卫氏的东风之上,是以无需再依草附木。
                    吃尽余下半盏,便停了杯,我与他知交多载,深谙其性,自知他此一番话,既有野心,又无野心——他确少有执着,但亦有意借势攀上。他无谓自由,却也无谓束缚。是难得的有趣人。
                    :我倒好奇,你为何入仕。
                    我只一叙,未求其答,下一刻已将话头揭过,与他闲谈其他。且他一指而低眼望去,是一掌按于剑,拇指推开剑柄寸长,将银刃雪光再现于世。
                    :你不过是想躲懒看戏,还想白吃俸禄罢。
                    收指抖腕,倏地将青锋收回,我抬眼,难得的笑了起来。
                    :旧时王谢堂前燕,是时该向旁处飞了。何况,孰能知,王谢堂下可是只有燕?又可是只愿飞向新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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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2-06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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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中的树藤被长风一振,落下几枚碧叶,坠进自己的杯中,像是金汤玉舟,却少不得滔天的波浪,和此刻旋出风波的手。】
                      求还是要求的,总要衣食无忧,长命百岁。只不过不必烧香拜佛,如今这地方不好寻,好在这尊者却有。
                      【新帝继位,一推神佛之说。人的欲望,终于不必再寄托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论,就像寒门子弟,有了科制的机缘。谁说世无尊者?长安城内,九五之尊,便是了。】
                      这就是不用算盘的好处,只要的是所有,也不论差几颗珠子,毕竟还有来日方长,生意人才着急钱货两讫。
                      【我愿扶摇而上,却并不急于扶摇,就像酿酒,总要窖藏些岁月,才能出来好酒。我愿意与他交好,但并不想汲汲营营,用在这些不大的小事上。】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是俗人,俸禄这东西,自然越多越好,而且是有命赚,还有命花那种。他们都说长安的水好,养了无数鱼,又说长安的水不好,碰不碰就能出了泥沙不见了底。所以我来看看,能捞出个什么鱼,可以让我日进斗金。好逸恶劳,人之常情不是?
                      【剑锋晃了眼,不由眨一眨。】
                      飞往哪处,都不会是寻常百姓家,百姓家养不起这些金雀玉燕的。兴许那下面是一只——
                      【低头衔出叶来,叼在唇间。】
                      鹤。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02-07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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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上践祚不过二载,已有横刀阔斧改制之势,先修《氏族志》,再开新科,以为庶族之起,开辟新途,寒门虽不成气候,可有志之士如他者,却也借新旧二辞争“美”之势,得一条聆圣听,上进谏之路。
                        我只微颔首,却未有多言,今上予寒门新机缘,是以燕殊庭不信神佛,而崇今上,而我于两者皆无意,一是今上与庶族乃是利益交换,二是细究而来,我有目的却无欲求。
                        :生意人总需随行就市,若不及时钱货两讫,只怕来日情势变更,成了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眼中无波,静似幽湖,目光相触,亦是平和,我只将话平铺直叙,未多有深意。
                        :你我尚算不得生意人。
                        七尺长剑横于膝头,掌压其上,剑鞘之上只刻简纹,未多缀饰,寡淡无味,一如白水。他之言无错,我确不多在意个人之钱财,无意于日进斗金,身家万贯。
                        :长安风大,当心潮浪。
                        掌慢拢,虚圈住鞘,一人之财太少,既要敛财,只做斗金万两的买卖无甚意思,自要以天下为棋盘,与各方之势斡旋磋商,才有趣。且今之新旧之争,灭佛之趋,追根溯源皆是为财——一份食只有盘大,孰都欲多占一二。
                        :你眼下不正要分养一只么。喂养得当,没什么不能活的。
                        我撩眼望他,缄默不言,只将于他之定论的疑问写在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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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1-02-07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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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1-02-07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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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说从龙之功,最该福泽千百,但《氏族志》久久才动笔,可见所谓从龙的富贵并不尽然。旧族也好,新贵也罢,有人觉得这是蠢蠢欲动的机缘,而细细想来也是一句:并不尽然。指点江山,是要根基稳固,站高立稳才能挥斥方遒。但对于没有根基的年轻人,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是了,因为他们赔不起。
                            【这一碟豆腐,需要一碗米饭来配,一壶热酒来衬,一双筷子来借。这样吃热豆腐,才能安安稳稳的等来后面的肉。这并非崇尚于谁,而是在我,我需要怎样的米饭、怎样的酒、怎样的碗筷。】
                            你的路应当比生意人宽阔多了。
                            【口中衔住的叶,新嫩之间,亦苦亦甘,便当做鲜菜入腹。】
                            所以不敢太早下水,淹死的都是会凫水的。
                            【伸了伸懒腰,舒展开来的仰靠着,笑呵呵道。】
                            小净净听过先秦的水禽之戏么?一只鹤七年丰羽,再七年飞天,还要七年去习会如何应律。鹤与驭鹤的人,都要等二十一年才有一个结果。何况一直,若是要几只,需将一盘散沙回笼完整,可要耗极了功夫的。
                            【眉目一扬,含笑向人举起了盏。】
                            不如先为我们而后的二十一年?
                            【仰首先尽,与人又笑说了半日的酒话,才摇摇晃晃的告辞离去。】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1-02-07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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