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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滋蔓匝清池(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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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被我弄脏的衣服,往后退了两步。
“那是赵亦理的家,不是我的家。”
她有些无奈,轻声问我,“你不跟我回去,你还能去哪啊。”
我摇了摇头,现在的我和那只流浪狗没什么区别,我可能睡在桥洞里,可能睡在大街上。
反正我是一个没人要的人,睡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
周如兰看我不大情愿,也并没有强求,“我出嫁前还有处房子,你找到新的住处之前,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我使劲点了点头,心里瞬间升起了希望,总算我还有一个容身的地方。
我恨不得跪下给周如兰磕几个响头。
她带着我来到了她口中的那处房子,不大,但是对于无家可归的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里长久没人住了,衣食日用都缺,她给我留了些银票让我简单置办一点,后日再来看我。
房内的家具长久不用已经落了灰,我一个人收拾了一下午,累的汗流浃背。
晚上周如兰传信给我,说花姨和陈虎已经被qian(必)了。
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听到的时候还是心里一滞。
赵亦理的手脚还真是够快的。
我倒了杯茶水,浇在门口的地面上,就当为他们送行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紧紧盯着天花板。
我好累呀。
曾经一无所有的来,是花姨给了我第一口饭吃。现在她/si/了,我也一无所有的走了。
或许曾经我的心里还有一个奋斗的目标,这段日子就像突如其来的一把大火,把一切都烧的干干净净。
只留下一地的灰尘和泪流满面的我。
周如兰来了,她很担忧我的状态。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94楼2022-05-09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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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我发//烧。了,说我应该去医院。
    我病了吗?
    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昏昏沉沉中,我听到耳边有很多人说话,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再醒来,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她把手放在我的头上问我还难不难受。
    我不难受呀。
    我一点也不难受。
    她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多怕你这一睡就睡过去了。”
    我轻声安慰她,“你放心,赵亦理都没(si),我怎么会(si)呢?”
    她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试探道,“那天你走了,亦理流了很多(xue),现在正在医院保胎呢。我昨日去看了,脸色白的吓人,你要过去看看吗?”
    赵亦理被我气//流(xue)了?
    不知为什么我很想去看看他,只是这个念头被我强硬的压了下来。
    顾蔓蔓,你别忘记花姨是怎么/si的。
    我闭上了眼,理智还是战胜了心里的那个小念头,“不必了,他si/了我心里才痛快。”
    “你就那么恨他吗?”
    “是,他(沙)了我最亲的人。”
    周如兰深吸了口气,探究的注视着我,良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张了张口,缓缓道,“如果我能帮你报//chou呢?”
    她同我讲了许久,原来她丈夫(si)时她就加入了共(铲)dang,一心要与她父亲和赵亦理作对。
    她说如果我愿意加入他们,从赵亦理手中qie//取//当今政/府//的//机//密,他们就能撕开一道口子,伸张真正的正义,届时我也可以为花姨//报//仇/。
    我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伟大的/革//命//理想,我只是想要一个//报/chou的机会。
    他(沙)hai//了无辜的人,他应该)遭//到报//应/。
    周如兰帮我制订了一个详密的计划,第一步就是虚与委/蛇,重获赵亦理的信任。
    其实我对这件事并没有几分把握,周如兰却很相信我,她说赵亦理对我的感情很深,只要我服软他一定会回心转意。
    我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如果赵亦理真的那么喜欢我,他就不会不顾我的感受(sha)hai/花姨了。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22-05-09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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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退烧,我起身回去收拾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已经没有了往日光彩靓丽的神色。我往脸颊上涂了点淡粉色的胭脂,勉强能遮掩住不堪的面色。
      再等一等,我一定会让赵亦理付出代价的。
      踌躇着回到医院,我站在病房门口措了一会儿词,推门进去了。
      病床上的人脸色白的吓人,俊秀的脸因为疼痛都染上了愁绪,他见我来了,挣扎着抱着沉重的肚子起身。
      “蔓蔓...”两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
      我踱步到他身边,他脸上挂了期待的神色,我淡淡开口,“那天的事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
      “是我不好,你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
      我没想到从赵亦理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从前他从来不会主动向我低头。
      原来为了孩子,他也能到如斯地步。
      “花姨的事情我想明白了,我不怪你。”
      “蔓蔓...”他用苍白修长的手指拉住了我,我强忍心里的厌恶没有躲开,他接着说,“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我有苦衷,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我敷衍的笑了笑,“我知道了。”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假装关心他一下,复又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他安慰似的朝我笑了一下,“孩子没事。”随即拉起我的手放在他高隆的肚子上,目光缱绻的凝视着我,“即便当日孩子没了,我也不怪你。”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花姨都死了,他还在这跟我假装深情。
      我呸,两面三刀的小人。
      我故作深情的回报他的眼神,用手指拨开了他额前的碎发,轻声道,“对不起啊,你受苦了。”
      他似是有些感动的样子,深邃的双眼不住溢出晶莹的泪水,“蔓蔓,我只盼你能明了我的心意,我多痛都不算什么。”
      他把头微微靠在我的肩膀上,心满意足的抚着身前那抹高隆,轻声说,“别离开我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
      好好的?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想好好的,我不会让他如愿。
      在医院修养了半个多月,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不知怎么我总感觉这次回来,他依赖我许多,总是怕我走,还时常拉着我默默的不说话。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22-05-10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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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我爱不爱他,我说爱,他每次听到我肯定的答案才满意的笑,让我抚摸他的肚子,让我跟宝宝说话。
        可他不知道,我对他的心已(si),他肚子里的孩子更像一颗钉子狠狠扎在我的心上,让我忍不住想拔除。
        医生让他不要成日躺着,多下地活动活动,他就开始捧着肚腹小心翼翼的在医院花园里散步,我有时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样子想,他要是脚下一滑摔个一//尸//两/命(si)了,岂不痛快。
        身子养的差不多了,赵亦理也出院了,刚一回来就钻进书房处理公务,周如兰找到我,神秘兮兮的交代我。
        接下来只消我悄悄偷出来他书房里的那份机//密//文/件,拿到她面前,她就能破//译他们半个月后的行动,以传达给组///织想出应对之策。
        周如兰的身份赵亦理防备着,整个家里除了我,没有人能靠近他的书房。
        进入他的书房不难,只是那份文件在书房的保险柜里,我不知道密码,直接问赵亦理,他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思索了一番,我去厨房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碗银耳粥。
        其实我很想在粥里给他下(独)的,(独)的他肠//穿//肚//烂,可是这样(si),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粥熬好了,我端到他的书房,他正在埋头批公文。
        我把粥放在他的面前,推开眼前那堆文件故意对他撒娇道,“歇会吧,别累坏了。”
        他轻笑了一下,无奈的开口,“我在工作,一会儿再喝吧。”
        “蔓蔓亲手做的哦,赵司令就给个面子嘛。”我虚靠在他身上,用头发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
        赵亦理果然受用,放下手里的笔一口一口的喝起粥来。
        我两只手搭在他的桌子上,不动声色的开口,“昨日沈老板来找我,说我存在银号的那笔(前),恐怕得退回来了。”
        他俊眉皱了皱,“你又同他见面了?”
        我有些无语,这人怎么听话听不到重点。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22-05-11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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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忙安抚他道,“没有,是他打电话同我讲的,说是接了北平的两个大单子,我们这些散户的单子银号接不了了,那可是我攒了十几年的(前),放在我手里丢了可怎么是好。”
          “那有何难,我明天同汇丰的人说一声,把你的(前)存到他们银号。”
          我连忙摆手,“不必这么麻烦的,(银)票现在就在我房里,你这不是正好有个保险柜嘛,我放在你的柜子里不就好了。”
          “可是....”他似乎想拒绝我的样子,我佯装委屈连忙道,“我还不是担心你大着肚子,还跑到银号去,出了意外可怎么好呢?”
          他认真的凝视着我,良久没有说话,我心虚的想这样蹩脚的理由他恐怕不会相信,还是得另寻他法,他却轻声道,“也好,那就放在我那吧。”
          我屁颠颠的跑回卧室翻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他,他撑着腰缓缓起身,走到保险柜前蹲下来,肚子压的有些变了形像没有察觉似的,我站在他身后,他手指在箱子上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我尽收眼底。
          “蔓蔓,这个箱子很重要。”他费力的起身,轻轻吐息了几口,“千万不要动里面的东西,用(前)就找我来拿,明白了吗?”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不让我动,我偏偏要动。
          他喝完粥,我收起碗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紧紧抱着赵亦理,每天晚上他都很难受,肚子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总是跟我哭诉肋骨疼。
          他把头缩在被子里疼的轻轻的_(申)/吟,纵使我心里十分厌恶却还是不得不努力挂着笑,轻声安抚他。
          他说顾蔓蔓,我这么辛苦的给你怀孩子,你可千万不许再丢下我了。
          我笑吟吟的说好,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他执拗的不让我拍,非要我先睡,他才肯睡。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不见他的人影了,我打了个哈欠,下床洗漱上楼下吃早餐。
          周如兰看我疲惫的样子,关切的问我,“昨晚又没睡好吗?”
          我摇摇头,“昨天赵亦理表现挺好的,我先睡着了。”
          她很不赞同的注视着我,叮嘱道,“蔓蔓,你可千万别动什么恻隐之心...”
          “放心吧,我不会。”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07楼2022-05-13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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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日走时吩咐了,晚上不回来吃饭,叫你不用等他了。”
            我正在涂果酱的手顿了一下,自然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赵亦理白日不在,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去偷他的文件。
            吃过早饭我坐在楼下看了会儿书,家里的佣人都在忙碌着,我撇了一眼院子里,零零星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动手了。
            我叫了书房门口的几个人跟他们说我的房间有些脏,叫他们过去打扫一下,此刻四下无人,我轻车熟路的走到书房的保险柜前。
            那日赵亦理拨密码的动作被我看的一清二楚,我蹑手蹑脚的往保险柜上输入了密码,按下绿色的按钮听见了细微的咔哒一声,柜门果然开了。
            我事先找了一个空文件夹,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把空的替换进去,这样即便赵亦理发觉了也能稍稍抵挡一阵,只要他不查看文件夹里面的内容就不会起疑心。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09楼2022-05-14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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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取出文件给周如兰送过去,她穿上大衣行色匆匆的就离开了。
              没过几日,我就听到赵亦理行动失败的消息,上面追责下来,对他有所怀疑但又没有什么证据,直接安排了十几个军官来到司令府里盯梢。
              周如兰劝我不要担心,事情真正掩盖不住的那一刻,组织会将我们接出去。
              赵亦理气的动了胎气,我赶忙扶他到卧室里休息,他脸色难看的紧,我看着他颤抖的抱着肚子跟那些军官对峙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丝不忍来。
              他怕我害怕,轻轻揽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会揪出来那个陷害我的人,让他脑袋搬家。”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我知道赵亦理的手段,只是那天我自认做的很隐秘,应该不会让他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赵亦理在书房待了一会儿,随即风风火火的去了趟保密局,下午家里的官兵就都撤走了。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事情似乎要被遮掩过去了。
              他披着夜色回到府里,一双眉目微闭,像是累极。
              我迫不及待的跑到他身边,试探道,“是没事了吗,那些人怎么都走了?”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10楼2022-05-15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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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视着我,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探究萦绕,他把头微微靠在我的肩头,攥着我的手紧紧压在他的肚子上。
                我惊呼一声,“你做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执拗的按住我的手,严肃的问我,“你不会对不起我和宝宝的,对吧?”
                我看着他的神情总感觉他已经知道了,没有做声,他又提高声音问我,“你不会的吧,顾蔓蔓。”
                “我...我不会。”
                他眉头微蹩,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摸了下我的盘发极认真的开口,“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我敷衍了他两句,把他扶到床上,悄悄退了出去溜到周如兰的卧室。
                她正在泡茶,忙招呼我坐下,“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我感觉赵亦理好像发现我了。”我把刚才赵亦理对我说的话讲给她听,她劝慰道,“应该没事的,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发作起来了,怎还好心平气和的同你讲话呢?”
                说着拉开抽屉,稍用力往下压了一下,抽屉的底里面松了个空隙,露出一个暗格来,她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交给了我,嘱咐道,“现在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做,你瞧瞧这个。”
                我把信打开来,上面写着调查科代号夜寐的同志行动暴露,现在已经被保密局抓捕,需要我们配合救出他。
                “我该怎么做?”
                “接应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前保密局长被我们控制,赵亦理很快就要顶替过去。”她四周环视了一圈,凑近我轻声说,“五日后赵亦理有一场重要的抓捕行动,你只要在行动文件上按照我给你的暗/码/替换掉,届时敌人内部出错,无暇分心,我们就可以救出夜寐同志。”
                我听懂了,这是让我陷害赵亦理,给他们制造机会。
                我没有做声,半晌开口道,“如果保密局真的查到他的问题,他会怎么样?”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11楼2022-05-15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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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担心他吗?”
                  我摇了摇头,他(沙)了我的亲人,我是不会心软的。
                  只是他还怀着孩子,那孩子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出生了....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左右现在云畅楼倒了,我是个自由的人,以后离开赵亦理改名换姓,有了新的生活,我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至于他的孩子,要怪就怪它托生再了赵亦理的肚子里。
                  明确了任务,我把那份信放在烛台上烧掉,雄雄的火光有些晃眼。
                  周如兰把暗码本交给我,我拿了本子回到房里,在灯下细细查看起来。
                  管家突然来敲门,说赵亦理有些不舒服,请我过去看看。我连忙把本子藏在梳妆镜后面,理了一下旗袍过去了。
                  他躺在床上,冷汗涔涔,一只手死死抓着被角,另一只手难耐的按着腹底。
                  他像一条搁浅的鱼儿大口大口的的喘息,失声道,“蔓蔓...我疼...疼得厉害....”
                  我深知下次的行动很重要,一旦成功赵亦理能不能活命还是未知数。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帮他按摩的手又收了回去。
                  既然事情都快结束了,我也没心思在他面前做戏了。
                  我已经等不及看他惨败的样子了。
                  我皱了皱眉,忽略了他痛苦的神情,不动声色的开口,“肚子疼就吃药,我困了,先回了。”
                  他忽一挺身死死抓着我的手,肚子里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浑身颤抖了一下,“陪陪我吧....呃——我好疼...”
                  我没有理会他,掰开了他的手,提起裙摆转身欲走,他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着急的朝我呼喊,“顾蔓蔓!你...呃...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和....宝宝...”
                  他的话音还没落,我已经使劲的关上了门,站在门外能听到他痛苦不堪的叫喊,可是我没有停留,还是坚定的走了。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12楼2022-05-17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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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第二天赵亦理疼得没能起床工作,这也正是我想要的,这次没有提心吊胆,我很快的去他书房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找到了那份行动计划书。
                    我心里默背着昨天背下来的暗码,模仿着赵亦理的笔迹写了上去。
                    从前在云畅楼,赵亦理每次出差都会跟我写信通讯,他的字迹我模仿起来,十分的得心应手。
                    写完了我拿起来吹了吹墨迹,粗粗端详了一下,若非本人,旁人瞧了应是分辨不出的。
                    把计划书仔细的封好,我跟周如兰说事情已经办好,她了然,立刻催促我收拾行李。
                    赵亦理马上要倒了,届时这司令府是一定会收回的,我们也要抓紧收拾行囊离开这儿了。
                    我悄悄上了楼回到房间,简单整理了一下,我的东西不多,一个包袱就可以装的下。
                    衣柜里是赵亦理送我的洋装,那时他送了我不少,为着照顾他方便买来也没有穿过几次。
                    我没有带走它们。
                    以后我自己挣钱可以给自己买,他送的东西我全数留在了这里。
                    路过赵亦理的房间,他的房门掩着,我没有进去看他。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报仇,那就不要有丝毫留恋了。
                    只是可怜他,家马上就要没了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同周如兰急匆匆的离开了司令府,我安顿在一处小屋理,周如兰先去给组织传递消息。
                    日暮西斜,周如兰扭着腰肢回来了,她欣喜的开口,“成了。”
                    我知道,我们的卧底已经想办法把那份伪造的计划书,送给了赵亦理的上级。
                    他要完了。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18楼2022-05-20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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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亦理被捕的消息我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彼时我正在吃饭,拿筷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保密局的手段我是知道的,进去人不(si),半条命也留在那里了。
                      这是赵亦理应得的,我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我打心底里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只是他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必须想办法处理掉...
                      我跟周如兰打了个招呼出了门,去医馆开了一份落胎药。
                      我不知道这落胎药对八个月大的胎儿有没有作用,还特意让郎中加大了剂量。
                      提着沉甸甸的药包,我的心也沉重起来。
                      从前我从未想过,会亲手送走自己的孩子。
                      谁让赵亦理作了孽呢?
                      自我跟他回府那日开始,我的生活就改变了,我不能容忍他杀了我的亲人,我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待在他身边。
                      我不能。
                      提着药回到厨房,我一股脑倒进锅里,熬的浓浓的,把黑黑的药汤装进饭盒里,信步来到保密局。
                      门口的军官拦住了我,我扯谎说是赵亦理的妾,来给他送些吃食,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放我进去了。
                      赵亦理在保密局还是有些威信,跟从信服他的人不少,这次被捕即便沦为阶/下④/囚,在这些小官兵面前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况且他们谁也不相信一个柔弱的女子,能在守卫森严的监牢里做些什么。
                      看守引着我来到赵亦理的牢房,他正坐在里面,微微的抚着肚子。
                      他的脸色好难看,嘴角也干裂发白了。
                      见到我来了,赵亦理激动的站起身来,像以往那样唤我的名字,只是嗓音实在沙哑的厉害。
                      “蔓蔓....”他的眼尾微红,“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你不必担心我的,快走吧....”
                      他嘴上说着快走,却还是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我佯装关切道,“我担心你在这里受苦,想来看看你....”
                      “你放心,我会平安的,就算为了你和宝宝我也会活着出去....”说着疼惜的把我的手放在他高耸的肚腹上,“那日我醒来瞧见你不在,还以为你又偷偷走了....”
                      我强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淡淡道,“我不会丢下你,我心中牵挂着孩子,给你带安胎药来了,你瞧。”
                      说着我打开饭盒,把黑黑的药汤递在他眼前,“快趁热喝了吧。”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20楼2022-05-23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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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是极感动的样子,还落下了两颗假惺惺的眼泪。
                        他捧着药碗轻抿了一口,皱了皱眉,“这药的气味有些刺鼻....”
                        “药都是这样的,良药苦口,喝了对宝宝好,快喝吧。”
                        他眼眸闪烁了一下,还是屏着气把药整碗顺入了喉咙里。
                        我看着他轻笑了一声,嘲弄似的理了理他腹部脏污的囚服。
                        “赵亦理,有时我真觉得你特别傻。”
                        他有些不解,静静等待我的下文。
                        “你说花姨死的时候,疼不疼啊?”我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自然是很疼的,一枪打在头上,怎么会不疼呢?”
                        “蔓蔓,其实....”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啊——”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他已经抱着肚子瘫软在地上了。
                        “呃....你...唔....你给我喝了什么.......”
                        他的下身不断涌出血水,染的地面猩红一片。
                        “自然是落胎药。”
                        他此时大汗淋漓,抱着肚腹痛苦的喘息,眼泪不断滚落下来。
                        “呃...孩子....呃啊....”
                        此时他的肚腹已经发硬,他用手紧紧抵着腹底希望能阻止孩子的下行,我蹲在他身前,冷冷的俯视着他。
                        “觉得疼吗?”
                        “顾蔓蔓....呃...你...你为什么...”
                        我嗤笑一声,“你害惨了花姨,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每次看到你故作深情的那副样子,我都觉得恶心!”他眼神绝望的看着我,我继续说道,“如今看你落得如此下场,当真痛快。”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22楼2022-05-24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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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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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已经痛到极致,没有我预想中的嚣张气焰,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这可是....你...你的孩子....”
                          “它是个(nie)种,”我看着他煎熬的样子只觉畅快至极,冷声道,“左右你死了,它也活不了,我只是提前给它个解脱。”
                          我冷眼瞧着他瘫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样子,转身欲走,他却挣扎着过来拉住我的脚腕。
                          “呃...你别走....救...啊....救救孩子....”
                          “我求求你....”
                          曾经在他家他也演过这么一出,当时我没有犹豫的离开,现在也一样。
                          我努力想把脚抽出来,他只死死拉着我,我心中微动,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痛的松了手,倒在地上不断哀嚎,身下的(xue)水也越来越快的涌出。
                          赵亦理,不要怪我无情,都是你逼的。
                          我决绝的出了牢门,赵亦理绝望的捧着硕大的孕肚,里面还传来连绵不绝的疼痛,肚子沉沉的下坠,他脸上冷汗涔涔,已经痛到快要晕厥。
                          感觉孩子在急速的下行,他努力的抬起身子,想要把孩子分/娩出来。
                          “呃啊——唔——”
                          惨叫声响彻牢房,赵亦理剧烈的喘/息起来,肚腹随着他的呼吸频率一上一下,他把手搭在腹顶,闭上双眼使劲的推了下去。
                          “呃——呜嗯——”
                          卸了力,看见身下出现一块(xue)乎乎的小脑袋,隐约可见的皮肤是紫红色的,他心都要碎了,眼泪不住的从眼角溢出来。喃喃道,“你坚持住好不好....”
                          “爹爹会努力把你生下来的....”
                          赵亦理撑着地面挺直了背脊,浑身都湿透了,他咬进牙关,用颤抖的双手再次向下猛烈的推/挤孕肚。
                          “啊——”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23楼2022-05-25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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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膨隆的肚腹瞬间降了下去,孩子终于从他的体(内)滑出,他用手接住,是个男孩,婴儿已经浑身青紫,没有哭声,手脚也不动。
                            赵亦理的眼泪滴在他身上,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你动一动.....你别吓我....”
                            他不断的拍着孩子的脊背,查看孩子的嗓子有没有异物,可是他就静静躺在赵亦理怀里,赵亦理心乱如麻,抱着他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他摸摸孩子的小脸,怀中的小人终于轻微的活动起来,随即发出几不可查的微弱哭声。
                            悬着的心略微放了下来,赵亦理抱着孩子坐在(肮)脏潮湿的牢房里,父子俩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26楼2022-05-27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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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后。
                              赵亦理出事后,我来了南京,没有了妓女的名头,我逍遥自在的在这里过起了快活日子。
                              我还是退出了组织,周如兰见我去意已决,张了张口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加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今事情办完了,我也该走了。
                              我在这里找了一个钢琴老师的工作,无他,因为我从前在云畅楼为了那些客人学过钢琴,干这个不过是为了糊口。
                              每月的薪水不多,但我一人花已足够了。
                              如今我无爱一身轻,没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东西。
                              只是偶尔在大街上见到小孩子,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
                              如果我和赵亦理的孩子还活着,他现在也该四岁了,爱说爱笑,和别的孩子一样肆意活着。
                              有时眼前还会浮现那个男人的身影,几年过去了,心里倒没那么恨了。
                              终归惋惜那一段错误的感情,怀念那个错误的人。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27楼2022-05-27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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