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云尧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恍惚中像是看见了一丝小池的影子,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时候云尧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醉了,于是想站起来告辞,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云尧站定,对急忙上前来扶自己的侍卫摆了摆手。
“皇叔,你这就醉啦?”
云尧笑了笑,拱手道:“世子殿下,真是不好意思,不胜酒力,先失陪了。”
说罢云尧就打算走,这时候外面的雪下得很大,酒楼的小厮说马车顶积雪过多,怕会渗水,正在派人清理中,请各位宾客稍坐片刻。
于是云尧去了客房休息,但他始终感觉身上很像着火一样,很热,很热。
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冲外喊道:“来人,打桶冷水来。”
浴桶很快搬来,小厮把屏风摆好后退出去了,还仔细的把房门掩好,云尧一身酒气,慢慢脱着衣服。
常年在外征战,云尧身上布上了几道刀兵剑刀戟的伤疤,在精壮的脊背上显得格外明显,云尧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心里想着,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能抚平一切,将心里好的或是坏的疤痕,一刀刀刮去,只留下一个面目模糊的疤痕.....
他脚步有些踉跄,跌跌撞撞,一路上碰翻了好几个名贵的花瓶,像是发泄,又像是无意,他的眼睛充血,脚步蹒跚,像是变回那个随心所欲的小孩,手上的动作很轻、很随意,价值连城的宝物在他手里顷刻间便化为了一地的碎片,一直走到屏风前站定,云尧闭了闭眼,狠狠一脚踹上去。
云尧完美的体魄在烛光下完全勾勒,健硕的胸膛,蜜色的肌肤,青色的血管清晰而刚硬,落在浴桶里的人眼里,只剩下恐惧,水里的人瑟瑟发着抖,脸色青白,眼睛里满是瑟缩和恐惧。
水波潋滟,精致的木质屏风被云尧带着内力的一脚踹的七零八碎,一些细小的碎屑四散,划过二人的皮肤,水中的小孩皮肤娇嫩,当下便觉眼下有些微痛。
云尧眼眸血红,不怒自威,眯眼看着眼前的小东西。
水中的人仓皇低下头去,抖着手从水中抽出来去摸眼下的痛楚,看着那指尖血被水晕染,变的很淡,很淡,四散而去。
“谁让你来的?”
语调冰凉,像淬着窗外的霜雪,激起一身的痛楚。
水中受惊的小兽貌似缩的更紧了些,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冰水,凉意渗到了骨血,嘴唇青紫,漆黑无神的眼睛也甚是迟缓,最终定格在墙角的一处废墟。
沉默。
云尧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要烧着了,发出咔哧的声响,他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他素来好酒,但有原则,行军打仗一滴不沾,这是回京后第一次喝酒是有些贪杯,但身体不适的迹象无不彰示着这一切的种种疑点。
水里的人未着寸缕,被冰水泡着,全身的皮肤更加瓷白,云尧呼吸加重,竭力隐忍着内心的欲念。
直到一只细软的手慢慢攀到他的腰间,将他的腰带拉下去,云尧呼吸急促,难以拒绝这样冰凉的触感,久旱甘霖般喉结轻轻滚动。
情不自禁的将那只手狠狠按下去.......
......
等意识重新回笼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已不知过去几时几刻。
“ 云观。”
门外的人立刻推门而入,看清床上的狼藉后立刻侧过头去,“ 将军......”
云尧一边穿衣服一边瞪了他一眼,恶狠狠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云观一板一眼的回复,“是。属下甘愿领罚,但将军已中药,眼下唯有先解了药性,为了将军万金之体,属下只有出此之策。”
云尧也明白,这也是早晚的问题,只是药是人家下的,人也是人家送来的,若对此有什么说辞,只怕不好推托,云尧出门的时候皱着眉头回头看了眼。
床单上有些许血迹,那人还在昏迷着,从这个角度看不清脸,厌恶谈不上,但云尧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果然他不出所料,云尧一行人刚跨出客房拐过弯,就看见李昭笑容可掬的走过来。
李昭满面春风,摇着折扇,唰一下打开凑到云尧耳边说:“ 表叔,先托付给你了,帮我先养着,过些日子再接回来。”
皇帝要给李昭指婚,那个姑娘乃是朝中重臣国公府家的独女,李昭生性浪荡,府中养的数个禁脔,慕容小姐身份贵重,怎可怠慢,于是被皇帝私下责骂,惩责他五日之内将人都散干净。
云尧心头冷笑一声,这么急着往自己身边安插眼线,真以为只凭这么个小东西能成事?
更何况,还是李昭玩过的,云尧泛起一阵恶心,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云观先开口了。
“ 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要成亲,就把人往我家主子这边塞,我家将军不娶妻吗,我家将军的名声也是要的啊。”
云尧闻言笑着抬手在他头上狠敲了一下,云观捂着脑袋往边上挪了挪,嘴巴里还小声嘟囔着:“而且还是个妓......恶心。”
云尧拱手对李昭笑了笑,“殿下,这小子从小跟着本王在边关野惯了,若言语上有什么冒犯,还请见谅。”
他顿了顿,慢慢说:“ 但这人,本王恐怕是不能收。”
“ 哦?”李昭一贯保持着嘴角的微笑。
“ 若说此人不重要吧,殿下用了托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