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池的病荷草草迎来娇客,又很快被忘却于脑后。臻臻现已不甚在意那些荷花,满腔的注意都叫面前人吸引了。听她揭过了前话,正觉自个儿辨赢了她,心下得意呢。又听问及府里事,她一挺胸,面上很是骄傲地答】
我是京里头乌努家的,你呢?
【臻臻以尚浅的阅历打量着她的衣着打扮,摸摸下巴,试探地问】
你也是满洲旗的格格吗?
【好嘛,前话刚过,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劈头盖脸地砸来。她听得稀里糊涂,脑子里理来理去半晌才算半懂了这话里头的意思。虽说今日叫荷花败了兴致,可就荷败一事儿便草草下了世间万物并不美好这样的定论,臻臻却并不认同,说来这世上却不止荷花才经赏,未见着荷花确实令人懊恼,然而何必就此灰心呢?想到这一茬,她出声辩道】
这话可不对,今儿荷花是扫了兴,可我大不了不看就是了。九月里秋菊也开了,难道秋菊就不美好了么?我不愿傻等这荷花,可我还有别的选择呢!再不济嘛……
【她蹲下一指,荷叶掩映之下正有几尾小鱼儿】
就是今儿不去旁的地方,这里可还有小鱼看呢。
【此人虽见着并不大她几岁,说话却有些老气横秋的,倒叫臻臻想起家里头的先生们。她以如今的岁数还未正式有先生授课,不过平日也在府中接触过几回,只觉他们虽有一身文气,却失了意气与精神头,谁料这股子老人身上的消极气儿于今日却能在妙龄女娥身上窥见。臻臻并不能厘清这二者间的关系与区别,只隐隐觉得自己与她兴许并非同路人,今日之遇也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她站起身来,小大人似的叹口气】
唉,还不是家里头的奴才们,什么也不懂,非说九月的荷花正好着呢!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叫买来的,兴许旁的地儿还开着,可这京里的荷花是没什么看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