じ☆龙ひ游ざ‖【20230321】错位同归

你有没有遇见这样一种情况，想杀的人杀不掉，想和好却根本不可能。
是命运将我们推到了对立面，我们是否逆天而行。
"我就喜欢看你一副看不惯我又杀不掉我的样子。"
"叶粼，我此生最后一个心愿，帮我做好楚国的国主，照顾好楚国的臣民，我死后，将我的骨灰撒到楚国边界。"

序 章
一盆冷水从他身上浇下，天佑缓缓醒来，视野慢慢聚焦，昏暗的光照亮了他眼前的世界，这是哪里？我居然没死？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她身着蛋黄色宫装，容貌姣好，唯独一张脸，满是欲望冷酷之色，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下的天佑，嘴角沁着一抹冷笑，“好啊，叶粼，你居然帮着司马玉龙逃跑，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早嘛”
天佑并未答话，实际上，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现在所在的这具身体上，伤痕遍布，左肩头还有一道贯穿伤，因为未曾止血，伤口已经化脓，他那怕轻轻动一下，都能感受到钻心的痛楚，这个痛恨不得他立即死去。
“不说话”女子似乎也不在意，似笑非笑，“等着他来救你”女子自问自答，“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司马玉龙现在可是自身难保呢”
天佑疑惑的看向她。
见天佑终于感兴趣，她继续说道：“这个国主之位，他怕是坐不久了”
在天佑诧异的目光中，她缓缓蹲下，右手抬起叶粼的脸，目光如炬。
“玉玺，是在你这里吧！”

惊堂木一拍，故事纷沓来。
“有谁知道，人生四大喜事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三岁小孩子抓着糖葫芦笑的天真，从人群的缝隙里钻出来，吐词不太清晰：“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还有......恩，是金榜题名时。”
“然”说书人晃晃脑袋：“大喜之外必有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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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亮，总是又大又圆。
赵侯爷办完事回来复命的时候，御书房的灯还亮着。
临近子时，整个皇宫安静异常，除了巡逻的士兵的步伐声，也就是更夫敲锣的声响了。
于是叩门的声音就显得十分突兀。
“进。”屋里的人惜字如金，赵羽熟练的自己开了门后关上。
屋里的炭火烧得很足，昏暗灯光下，一个男子在软榻旁的身形若影若现。
起初赵羽以为天佑是在看奏折，走近了才知道他家公子明显心不在焉，视线定在手里的折子上，半响都没有动过。
“公子，白姑娘已经安全护送至南海了。”赵羽如实禀告，因为大婚在即的原因，白珊珊在十日前就被赵羽一路送回了家待嫁。
毕竟，民间的习俗还是要遵守的，成婚之前的两人最好不要见面。
“嗯。”天佑似乎是刚刚才回神，含糊间应了一声。
“公子是想到了什么，可否跟臣商量？”赵羽突然有点好奇，他家公子做事一向果断，从不拖泥带水，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公子到底是在为什么苦恼呢？
天佑合上手里的折子，灿若星辰的明眸突然聚焦，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小羽，屠龙会我已经留了三年，是时候该铲除了。”
“公子，既然已经留了三年，为何不...”赵羽下意识的开口，话语间却已经充分暴露他的所想。
天佑终于抬眼看他，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询问：“你最近，见了什么人?”
也不怪他怀疑，这些年来，叶粼一直上蹿下跳，惹了不少麻烦，但因为抓不到把柄的原因，一直也没有机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但赵羽却从复国开始就担心起他的安危，一直暗中查探屠龙会的动向，就在半月前，他还口口声声要歼灭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臣只是觉得，叶粼这些年来虽说惹了不少麻烦，但是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毕竟也是叶相之子，不如给他一条活路？”
“说的有理有据，我差点就相信了。”天佑注意到赵羽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看他，这些年来他那次有隐瞒不是如今的情形。
连低头的习惯都是一模一样。
“臣，臣有难言之隐。”言下之意，就是我不能说。
“好啊，那本王就再考虑考虑，你看如何？”
这句话说的极轻，看似软和的语气却带着阵阵寒意，贵为一国之主，除非必要情形，天佑都很少跟人商量，因就是怕***扰，进而做出同当年一般错误的决定。
赵羽这一年来能够感觉到自家公子在对人态度上微乎其微的改变，看似与之前毫无分别，在交谈时却会习惯性的套话，显而易见的事实心里也会存疑，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大体是不大相信人了。
以前对他还好，可如今刻意隐瞒，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他尝试的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话。
“罢了，你下去吧。”天佑起身，明黄色的衣袍从赵羽脚边擦着过去，赵羽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公子跟他的距离，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远。
“臣...”赵羽终于下定决定，打算告诉天佑。
一回头，整个屋里只余他一人。
无相大师座下被人称作“精才绝艳”的小徒弟除剑法外，最令人称道的便是轻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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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金銮殿，早朝。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宫中最有资历的高公公站在天佑身旁，对着群臣朗声道。
吏部尚书像是再也按捺不住般，第一个向前，双手相扣行礼：“禀报国主，今年秋闱前三名已出，老臣认为这三篇文章立意扣题，题材新颖，文笔不相上下，请国主品鉴。”
居于高座的君王眉心一跳，视线从吏部尚书此人转到他手中的宣纸上。
向来有眼力见的高公公快步接过圈起的宣纸，和两位小太监一块将宣纸铺平，一张张递给天佑。
天佑做事一向认真谨慎，此等大事一般都是和几位重臣商量后才决定，但今天貌似...有些不对。
“阮天泽、关瀚墨、谢琳琅。”三位学子的名字依次在大殿响起，各个背后有势力的大臣早已想好了要推荐的人选，殷切的目光死死盯着君王，仿佛下一刻他询问的那个名字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本王心中已有心选，此次春闱第一名就谢琳琅吧”天佑一锤定音，连给他们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只得在心中默默感叹国主今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半响，年老的礼部尚书从呆愣的人群中踏出进言：“禀国主，不知臣奏折中提起之事，国主看法如何？”
众人的视线立刻被吸引了过来，有几人小声言语，好奇问的是什么事情，怎么不当众说出来。
天佑知道董信会问，早就做好了准备：“本王认为提议甚好，此事会交由大理寺卿前去办理，董卿费心了。”
已年过六十，胡须鬓白的董信顿时瞎了眼，这话一听就是在堵他的嘴，什么实际方案都都没有，更何况，现任的大理寺卿貌似是忠义侯兼任。
想通了关窍的董信连忙跪下再次谏言：“臣...”
一片阴影落了下来，直接挡住了他面前所有的光，董信抬头，高公公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董卿接旨，本王正好有一件事吩咐给你去做。”
直觉告诉董信，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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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再醒来的时候，总觉得世界好像变黑了，不是天昏暗的哪一种黑，而是彻底的黑，一丝光亮都没有。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眼被覆上了一层黑布。
双手被粗绳反绑在背后的椅子上，身上被下了化功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这年头被绑的次数多了，天佑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忍不住低低的苦笑，这绑架的人是个老手啊，考虑的还挺齐全。
正站在门口望风的小厮察觉到人醒了，恶狠狠的道：“老实点，别想跑，不然有你好受的。”
天佑顿时来了兴趣，在心里默算了算时日，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嚣张的话了啊，习惯性的开口套话：“你们主子是谁？抓我来做什么”
“少废话，耐心等着，主子马上就来了。”小厮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哦，我渴了。”
“等着，主子马上就来了。”
“可是我好久没喝水了，真的很渴了”
小厮丝毫不为所动。
“要是我不幸缺水而死。你说你能有什么好下场？”天佑改了画风，循循善诱：“就只是给我喝口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小厮愣了一下，天佑的话直击他的痛点，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厮，主子心情好赏口饭吃，主子心情不好便任人打骂，要是这人出些什么事情，恐怕他的小命也跟着没了。
最终，小厮只好认命的端来水，但他的脾气仍然不好，喂给天佑的水一半都洒在了衣袍上，在水将尽之时直接移开了碗。
“真是麻烦，早知道就换一个任务了。”小厮随手将碗放到一边，回头再看了一眼天佑，眼前的场景却让他震惊的难以言表。
面前的被反绑的人一脸扭曲痛苦，唇边溢出鲜红色的血，看起来十分瘆人。
“这水，有毒。”天佑说完脑袋一歪，就这么晕了过去。
小厮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连忙凑上天佑跟前，有些不太确定的晃了晃眼前人，“哎，你醒一醒啊。”
没有人回答他。
小厮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颤抖的伸出手去探天佑的鼻息，他此刻小心脏止不住的狂跳，跟他想的一样，面前这个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小厮面上焦急之色尽显，仅仅一瞬间，心中的诸般念头急转如电，他强迫自己看清现在的局势：
他看守的要犯死了，老大一定会杀了他的，现在老大还没来，先跑才是最好的。
做好了决定，小厮拔腿就跑，飞快的离开了现场。
整个小院里又恢复了平静，天佑确定附近已经没有人，随手扯开了绳索，揭下来了碍眼的黑布，手扶着座椅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或许是许久没有看见光，睁开眼的那一刻他还是用衣袍挡了一下，却不料扯到了肩上的伤口，
“咳、咳”天佑难得皱了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下药的缘故，他总觉得自己这具身体有些不对劲，举手投足之间，过于虚弱了些。
等他好不容易走出了这个小院，回头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思想的向前倒下。
于是人们在热闹的大街上，目睹了一个衣衫杂乱的公子摇摇晃晃的朝前走，却因为气血两虚的缘故，脑袋直直的朝地上倒去，跟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拥抱。
这世上，最不缺吃瓜观众，特别是清晨前来买菜的妇女们，她们的生活以此为乐。
“这小哥长的挺不错啊”
“自古红颜多祸水，蓝颜也不为过。”
“别光顾着看脸，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能在这晕倒”
“啧啧，活生生的长了一副好脸蛋。”
“这就是晚上瞎折腾的后果。”
如果天佑能够听到这些话，可能也会感到不解，他力竭晕倒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是城中著名的妓院--醉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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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天佑醒了。
正值清晨，天佑揉揉眼，仍然觉得十分困倦，翻了个身，就想继续睡，却在闭眼的那一瞬间迅速睁开了眼，直接翻开被子坐了起来，左右看了一圈后，再次揉了揉眼睛，遂倒头继续睡。
他一定是看错了，黑白无常怎么会在他床边守着他呢？
这肯定是做梦，睡一觉就好了。天佑如此想。
人在有心事的时候一般是睡不着的，装睡除外。
因此，哪怕天佑眼睛闭的再紧，意识仍然是清晰的。
他终于明白了身体不对劲的地方，哪里是不对劲，这分明就不是他的身体。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具身体的主人恐怕是-
“少主他还好吗？是不是被人下毒了，他怎么还不醒啊？”是了，整个大楚能够被黑无常称作少主的只有他了。
“叶粼，别装睡了，我刚刚把脉了，你是醒着的。”这声音冷冰冰的，白无常没跑了。
果真，是叶粼。料是经历过无数场战役和破过数不清的疑难杂案的天佑此刻也懵了。
他急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面前的黑白无常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额，咳...咳...。”天佑睡眼惺忪，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伴随着阵阵咳嗽声，他在黑无常担忧的目光中艰难的坐了起来，背靠着软和的蒲团，他才真正看清眼前的景象。
面露担忧之色的黑无常最先进入他的视线，看着他眼中闪着的光，天佑想都不用想这个人肯定是叶粼忠实的手下，就是这张脸，天佑仔细回想了一下坊间传的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暗暗得了结论。
不过是右脸上有一道划痕罢了。
“少主，有没有哪里还疼，有的话一定要跟炭头说啊。”瞧着黑无常傻里傻气的问话，他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阿弟，注意分寸。”坐在桌前饮茶的白无常面无表情的提醒道，跟黑无常的一样，他们的衣着都很简单，前者黑色劲装，后者宽松的白色锦袍，长发环扣披肩，微长的衣袍尾端拖在地上，两人腕间却都用布条绑紧，像是为了跟人动起手来更方便，要不是早听说过他的身份，就这一身装扮，多少世家子弟能够比得上。
许是天佑的注视让白无常有所察觉，后者眉目泛冷，“少主带了一身伤回来，可是又去了醉今宵？”
醉今宵，那是什么地方？
天佑一个头两个大，但这并不妨碍什么，他适时的表现了迟疑和惊慌，眼神闪烁不定，一副做了亏心事的被发现的样子，果然接踵而来的是白无常无情的嘲讽：“少主果然好雅致，事情都留给我们做，当真好本事！”
直觉告诉天佑，白无常绝对不是善茬，作为一个属下，居然敢这么嘲讽自家主子的，他是第一次见。
“本少主的事情不用你管！”天佑眼咕噜一转，将叶粼的身份代入，琢磨着此时叶粼会说什么，自由发挥起来。
“好啊，我早就不想管了，要不是我们苏州总坛被毁，你看我会不会回来。”白无常冷笑出声，左手出手如电，随意抓起圆桌前的几本账本，朝着天佑的所在的方向直接扔了过去。
白无常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哗啦啦的书页从头顶上方砸下来，天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身体本能的前倾躲开。
然而，这具身体只是稍微移动位置，胸口就传来隐隐的钝痛，他只能停下来，仍由那些账本砸在身上。
幸好白无常只是存着教训的心思，所用力气根本不大，不然天佑绝对要再被砸伤一次。
至此，天佑发誓，这辈子，除了白珊珊外，白无常的大名刷刷的进入了他不敢惹的第二名，一骑绝尘，无人能敌。
“哥这是做什么啊。”黑无常骂骂咧咧，老妈子样的赶紧凑上来，查看了天佑肩头绷带的崩裂情况，又给天佑背后顺了两口气，才放下心来，又开始安慰起天佑来，“哥这次是太生气了，毕竟少主你这次确实太过分了！”
天佑听到后面脑袋一偏，定定的望着他，思考他到底过分在哪里。
“平常你还会带我一块的，怎么这次都忘记我了。”黑无常眼神哀怨，幽幽的又补上一句：“少主肯定是外面有人了!”
“！”
天佑眼前一黑，恨不得再晕过去一次。
叶粼身边的人都是些什么奇葩。天佑在心里默默吐槽。
紧接着他只听到了“哐当”一声，白无常摔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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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国主亲封的“忠义侯”，赵侯爷在朝中一直是受人敬仰的，是个平时早朝都是想来就来，不来就罢的人物。
但自从赵羽此次返京之后，竟是一次早朝都没有来过，连打个招呼都懒得打，向来对赵羽这个武将有意见的几位文官马不停歇的开始弹劾之路：
“臣私以为侯爷是个忠君爱国之人，然侯爷回京数日，仍未来拜见，是否有些不妥。”
“胡说八道些什么，赵侯爷是病了，听说一连几日连府邸都未出。”
“咦，前日在城中酒楼在下还偶遇了候爷，啊，肯定是在下认错了。”
“总之，侯爷在京却未参加朝会，实属不妥。”
“......”
叶粼支着下巴看大臣们你来我往，吵闹的十分有趣。
但再有趣也是要及时制止的，毕竟“他”的形象摆在哪里。
清了清嗓子，叶粼坐直身子，右手握拳往案板上重重一叩，整座殿内闻声立刻鸦默雀静，仿佛刚刚的争吵只是假象而已。
“各位爱卿的提议甚好，本王已着人专门记录”叶粼换上一副气色不佳的神态，高公公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关键意思，手里拂尘一挥：“今日朝会到此结束，各位大人请回罢。”
“恭送国主。”众大臣跪地目送叶粼离开。
“我就说国主到底不舍得对忠义侯做些什么”文官甲一脸不忿。
“我早就知道了，你以后别跟着弹劾了，白惹一身骚”文官乙劝说同僚。
“我就是看不惯忠义侯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就是从小跟国主一块长大嘛。”
......
“慎言，慎言啊。”
下朝路上自然又是一番争吵，不多时在御书房的叶粼就得知了全部谈话。
唯一在叶粼意料之外的是--面前站着回话的影卫。
司马玉龙啊，本少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皇宫内居然暗探密布，这可真不像你的作风。
“公子”，影一抱拳施礼，“侯爷那边的情况需要查探嘛？”
“不用，下去吧。”影卫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面前。
屋子里的炭火仍然很足，火炉子上还温着一壶热酒。
不多时，酒渐渐煮沸，壶口冒出一丝丝白气笼罩着叶粼，如玉的脸庞在火光中印得闪闪发光。
“尔等凡夫俗子怎么会明白”叶粼浅饮一口酒，漆黑的墨瞳里沾染上嗜血的杀意，“杀人不如诛心啊”
“赵羽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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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选秀
“京中最近有大事发生”
“哪门子大事啊？”
“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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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对于很多人来是件趣事，不仅可以尝到美味的食物，而且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对于下地干活的百姓来说尤其如此，但对于现在的天佑来说...不提也罢。
一张圆桌，三个人，八个菜。
黑无常支着个二郎腿，一边夹菜一边不忘关心他的伤势，小嘴叭叭的一直说，白无常倒是安静，但气氛中的威压实在太可怕了，完全让他没有吃饭的心情。
“少主，这道烧鸡还不错，你尝尝。”黑无常笑的开心，直接一筷子送进了他的碗里。
天佑眉心一跳，白无常的白眼紧跟着到达了现场，随即而来的还有一盘清炒白菜。
“少主伤势刚好，不能吃过于油腻的食物。”
“哦哦，哥说的对。”黑无常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把刚刚夹给他的肉飞速捡了回来。
天佑感觉脸上的假笑快要维持不住了。
“哎少主，攻击总坛的人我们有头绪了。”黑无常扒拉一口饭，接着说：“果然是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败类！”
“哼，连我们大名鼎鼎的屠龙会都敢惹，怕是不想要命了。”
“谁啊？？？”天佑的头上冒出了三个问号。
“就咱们的死对头啊，少主你忘了？”黑无常赶紧提醒，连饭都顾不上吃，言辞激动的开始比划：“就那个道貌岸然，表面正直内心虚伪的小人”
天佑内心一脸迷惑，总觉得按照叶粼的性子形容人，这大概就是自己了，因此他装的云淡风轻：“哦，就是司马...”
“当然是河东巡抚家的小儿子啊！”黑无常咂咂嘴，直接打断了天佑的话语，片刻后意识到不对，偏头又问：
“少主你刚刚说谁？”
天佑立刻换上一脸无辜的神情，给憨憨的黑无常倒了杯茶递给他：“我说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听力极好的白无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少主给他倒茶，黑无常竟然觉得这茶叶格外清香扑鼻，一口饮尽后将此事娓娓道来：
原来这次苏州总坛被毁的导火索在于一个舞姬，据说长的是娇媚可人，梁巡抚家的小公子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娶其为妾，在竞拍初夜的那天晚上，梁小公子带着不少现银准备为美人赎身后，就迎娶过府，结果叶粼那天带了大批人马突然现身，不仅把带来的三十万两白银全数劫走，更是独拥美人一夜，梁小公子那气的啊，回家后去黑市进了一批军火，趁着月圆之夜防守较弱，直接把苏州湖底给炸了。
天佑听完事情原委后，发自内心对叶粼的行为进行了评价：^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想必上次绑架他的人就是这位梁公子了吧，只是有一点天佑捉摸不透，既然恨之入骨，为何只派一个小兵看守呢？
难道当时那位梁公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佑磨挲着袖口的布料，一瞬间思绪飘远，万千设想浮现在脑中。
片刻后，他微定了神，吩咐道：“查查他的火药哪里来的，背后可有什么人在帮他。”
“是”白无常应声，喝尽了碗里的一口汤，率先走了出去。
一顿饭堪堪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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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街上最近很热闹，大街小巷上商铺林立，
出门迎客的老板都面露喜色，特别是京城有名的“红袖鸾”更是挤破了门，这几天赶着来做新衣的人比比皆是。
丁五味端着圆滚滚的身子，护着头顶上的小红帽，拼命的朝着人群里挤，人潮涌动，你争我抢，好不混乱。
一阵骚乱过后，红衣战士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呼，呼，呼”丁五味终于凭借自己的矮胖的身材进入了店铺中心，此刻却因为太久不运动的原因，喘着粗气，撑着面前的木板，艰难的开口：“掌，掌柜的，衣服做，做好了吗”
站在柜台前算账的老板抬头只看了一眼，冷漠的神情立刻活络了起来，笑吟吟的端了一杯茶递给丁五味，又从一旁的衣柜上取出大红的礼服来，客气道：“丁大爷的生意小的怎么敢耽误，一早就做好了。”
红色的礼服一看就格外精致的样子，就是样式有些大，腰身尤其，如此改动该有数次。
丁五味从看见礼服眼睛就开始发光，根本顾不上老板的吹捧和外面挤进来的姑凉们，一不小心就被狠狠撞了一下，还好及时扶了一下椅子，身形才略略站稳。
“哪里来的胖子，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敢挡本小姐的路，不想活了嘛？”
丁五味一时愣在当场，他从没见过如此泼辣的人，明明被撞到的是他好不好，差点受伤的也是他。
天理难容！丁五味气的直接怼了回去：“第一，我不是胖子，第二，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叫丁五味，第三，是你撞的我。”
桃红色衣裙的娇纵女子被这大嗓门一下子震在了当场，好一会儿才转过神来，不紧不慢的挑起秀眉，挑衅的瞅了一眼，气势逼人：“我当是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医”
丁五味眨了眨眼，心想自己还挺出名。
“不妨告诉你，本小姐是温太傅之女，不久便是国主的七妃之一”桃红色宽大衣袖一摆，温小姐高扬着下巴，老板赶紧迎了上来，将人请到了阁楼中选料裁衣。
丁五味还站在原地，一时间脑袋好像打了结一般，好半天才意识到人已经走远，他转了转圆脑袋，耳边回响起刚刚温小姐的最后一句话：
“日后见到我，可是要尊称一声娘娘的”
丁五味的脑子在遇到珊珊时总是转的格外的快。
她的意思是国主目前选妃了？
不可能，徒弟不久就要迎娶珊珊，怎么会在此时选妃，这不是赤裸裸的打珊珊的脸。
信息量太大了，不行，得回去找石头脑袋商量商量。丁五味心想，扔下碎银，飞快的抓起礼服往侯府跑去。
然而，他万万想不到，他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见不到赵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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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屠龙会，京都分部。
这不是一栋普通的楼，这也是一栋普通的楼。
毕竟，在京城，除了宫殿外，没有人会将一间酒楼建的这么高，站在九楼的楼顶上，俯身看去，整个帝都尽在眼中。
世间繁华景象，七分在京都。
因此没有人会想到，叶粼会将屠龙会的分舵建在这里。
正所谓灯下黑，怕也就是如此了。
“九凤阁”分为九层，每一层的玩乐的设施有所不同，有美人，也有美酒，赌场，古玩更是不胜其数，老百姓各个阶层的人都可以前来，该阁楼的老板体谅富豪们爬楼的艰辛，还特别设置了一人专座的椅子，将椅子两段加长，直接由小伙计将贵客抬到楼上，连路都不需要行走。
而在这第九层，更是富丽堂皇到不行，四间客房由“春、夏、秋、冬”四景命名，装饰也是跟四季风景来，分为“阳春，夏日，弄秋，白雪”
丁五味被迫推开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副景象。
金黄色的色调伴随着夕阳落下，红叶随风而来，一棵略显精致的桂花树霎时出现在面前。
“愣着干嘛”黑无常拽了一把丁五味，将人快速的拖到了床前。
纱帘间，丁五味看得其实不大清楚，只能隐约瞅见两个身影的轮廓，大概是一个人在给另外一个人传功。
原来是有病人啊，丁御医眼珠一转，霎时不在发抖，趾高气扬的开始同黑无常讲起价来，“五百两，少一个子都不救”
“你！”
“大不了杀了我，还能有人给我陪葬”丁五味有恃无恐，刚刚从大街上被抓来的恐慌感顿时消失。
“废话什么，进来治病”一道清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丝毫没有给人余地。
黑无常刚挥下去的菜刀险险卡在空中。
“算你狠”黑无常装模作样的收了菜刀，咬牙切齿的砸给面前人一张银票，而后自觉的到门口把风。
五百两的银票砸到了丁五味的怀里。
得到了满意的东西，丁五味小碎步的跑到昏迷不醒的病人前，四指忙搭上了对方手腕。
人在神情专注的时候，往往一瞬千年。
给天佑输内力的白无常可以清晰的看见丁五味的眉头越来越紧，不自主的咬了下嘴唇。
难道少主这次真的熬不过去了嘛？
终于，丁五味移开了手，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迟疑的开口：“是这样，接下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白无常面色偏冷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丁五味不禁打了个哆嗦，心想这人比起赵羽来，更冷了。
“他的身体状况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武功废了，毒解了，剩下问题不大。”丁五味十分识趣的说明，内心感叹武功废了怪可惜的，继而从小布袋里拿出纸笔，边念边写药方。
白无常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仿佛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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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在睡梦中起起伏伏，一直睡的不大安稳。
一面是他质问叶粼选秀的目的，一面又是叶粼语意不明的回答。
“叶粼，时隔多年，你还对珊珊念念不忘？”
“珊珊算什么东西，我要的可是天下美人在怀”
“你现在用着我的身份，很有意思是吗”
“当然有意思，不过有一点，你现在只觉得我占了你的身份有所不快，那你当时占用我的身份去逍遥快活的时候呢，如此区别对待，岂不是有辱你贤德之名。“话语顿了顿，天佑看见那本该属于自己的脸上神色张扬，嗤笑声从远处，甚至更远处传来，他才怔怔初醒。
因为烧炭的缘故整个屋子都很暖和，可天佑的心却如同天边的夕阳一般，一点一点下沉，直至沉入湖底。
叶粼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他们曾经互换过？
这不可能，这明明是他们第一次互换。
门外传来了叩门声，天佑完全没在意，扔了一句“进”后，又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因为那件事之后，他一直很怕冷。
御书房的地暖彻夜的开着，他也仍然觉得手心冰凉。
捂不暖的。
“病秧子，起来喝药了”天佑听到来人唤自己，忽而觉得这个人声音有些莫名的耳熟。
能不耳熟嘛，这不是他亲自册封的太医令嘛？
见到熟人，天佑刚刚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也不过片刻，天佑意识到丁五味不该出现在这里。
“喝药了”丁五味用小肥手朝他眼前晃了晃，把药碗递了过去。
“哦”天佑看着冒着热气的浓黑色药汁，微不可查的皱了眉，接过后叹了口气，还是认命的一口气灌了下去。
实在是太苦了。
“丁御医，给我这种病人看病，很苦恼吧”天佑吃着旁边的蜜饯，状似不经意的问。
“是有些苦恼，但是也还好，我懒得想”丁五味一向没心没肺，心思大半给了珊珊，小半给了医术，那还有这个心思。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天佑装作叶粼的行事作风，试探丁五味。
虽然相信五味应当是被抓来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去怀疑，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真是凡夫俗子的粗鄙之处啊。
“不就是屠龙会的少主，有什么了不起”丁五味哼哼唧唧，话说到后面越发模糊不清：“我徒弟比你厉害多了”
天佑的心彻底沉了下来，结合小羽异常的表现，他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好像自从他回京后，他们四个人之间就开始变得越来越远，巡游天下时的快乐变得屈指可数，就连饭都没有再好好的吃过一顿了。
怪不得他们跟叶粼认识的事情，他竟一丝风声都没有收到。
果然，物是人是事事非。
“叶少主，我还有要紧事，就不多留，你好好保重”丁五味摆了摆小扇子就打算开溜。
他可有要事要回去跟赵羽商量。
“你有听说国主在民间选七妃的事情嘛？”
丁五味脚步不受思想控制的一顿，呆呆的转头：“你怎么知道？”
“那是自然”天佑笑着认领，“不然你以为我武功是怎么全废的”
“拜他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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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追溯到一天前。
屠龙会分舵小院，天佑倚窗而坐，手里捏着影七刚传回来那张信笺，里面是京城内重要消息，薄情的唇角冷冽扬起，视线平静的眺望着天边云彩，红日似火，将他那清秀的容颜衬上一层淡淡的柔和光晕。
指尖伸出窗口，轻轻一扬，手中薄薄的纸张立刻化为灰烬粉末，随着微风飘散。
窗外的高树上鸟儿叽叽喳喳，远处忽飞来另外一只，三只小鸟挤在一起，相互叫唤，也不知道在诉说些什么。
就这样，天佑看了许久，等到叶粼每天下午茶即将送来时，他骤然起身，脚尖一点，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小院中。
他其实什么也没有想，也同样有了新的认知。
既然想知道叶粼到底想做什么，不如会一会他，自然就懂了。
一路上，他都跑的很快，跟平时在路上行走不同，为了赶时间，他都走的房顶，一块砖瓦，一根树枝都是他的借力点。
曾几何时，他都是这么跟小羽在天山你追我赶，嘻嘻闹闹，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就连叶粼也是如此，昔日的太子伴读……
回忆刹那而止，皇宫已近在眼前，天佑赶忙隐了身形，躲在一棵梧桐树里观察暗哨动向。
偌大的皇宫内，光是影卫便有八位，除去影七影八在外，还有六位在京，不仅如此，在各处夹道还有御林军的把守，想要见到叶粼，怕是得想个法子。
天渐渐黑下来，更夫的钟声敲响，又到了吃饭的点，皇宫各处吃饭的人群稀稀拉拉的聚集在一起，一起前去皇宫里固定的大院吃饭。
毕竟，民以食为天嘛，国主大人也很仁慈，平常一天工作时辰并不多，吃饭更是给了大半个时辰，饭菜也不是剩下的，而是由御厨的小徒弟来做，一来练手，二来也能吃上美味的饭菜。
影卫也是如此，天佑默默算了下日子，双日的这个时辰该是影二影四当值，位置大概在御书房斜面的宫殿和屋外的长廊下，影二武功不俗，有些木讷，不可强拼，影四善剑法……
此刻的影二站在流芳殿屋顶上啃包子，眼睛不住的到处转，查看周围的动静，一阵微风吹过，一个果子从旁边树上掉落下来，影二偏头，视线跟那个未成熟的绿果子一起降落，落地，然后回头——
影一蒙面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呵斥道：“明显的敌情还不去追！”
影二非常疑惑不解的挠挠头，一脸迷惑，片刻，碍着不去追必被打的风险，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果子刚刚落地的方向而去。
影四站在对面的屋檐下望着蒙面的影一，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右脚向前上步，双腿屈膝，左手持剑横臂于胸前，右手反握剑柄向下，身影随剑势向右一转，疾步向前，一招“横贯八方”破空而来，空中两道身影相离，相近，相杀，滚烫的血液在胸腔里沸腾，直到“影一”的露出了一个些微的破绽，细剑朝着空心刺去……
影四刹那间觉得脖子有点凉，很奇怪的触感，垂眼只看见对方的兵刃架在他的脖颈间，毫厘入骨，刚刚的动作就想连环画似的重映在眼前……
他的细剑刺下的刹那，那人双手运剑，以破晓之势到达了他的身边……
好快！
“影一”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反手手肘直接敲晕，戏幕落了下来。
天佑暗自给自己顺了一口气，摘下了面罩，耳边就传来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
“真是一出好戏啊”叶粼拍着手笑吟吟的歪在门边，右手举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助兴，葡萄酒滑过喉间时做了点评：“有句话说的好啊，叫自家人就是要打自家人”
“窝里斗才精彩，你说对不对”
天佑的眸里一瞬间蔓延出杀意，按捺自己止不住出手揍人的心情，正视对面吊儿郎当的公子爷：
“叶粼，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叶粼挑了挑眉，径直走进殿内，笑的不怀好意：“好啊，我正打算跟你，好好谈谈”
屋里的陈设跟之前并不多大区别，桌案上堆积着成批的奏折，全都分门别类的整理在一旁。
这奏折，难不成是叶粼看的？
一转眼，天佑注意到半靠在软榻上的叶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龙袍被他穿的十分不像个人，倒像个浪荡公子。
对于一向正经的天佑来说，他的脸上绝不会露出此类表情。
可是现在，他们互换了身体，实属无奈。
“互换的事情容后再谈，我今天是想知道，为何下令遴选七妃？”
“当然是因为很有趣”
“有趣？”天佑重复了关键词。
“封后大典在即，倘若白珊珊知道你要选妃，她还会，嫁给你吗？”
自然不会，白珊珊虽然是武将出身，父母早些年去世，但到底也是南海康家的表小姐，即将贵为一国之后的她，怎能允许七妃并立，并在她之前入宫！
倒不是说她嫉妒，而是楚国民风淳朴，一般都是先娶妻，后纳妾，老百姓尚且能明白，白珊珊又怎会不懂。
这门婚事，黄定了。
了解内情后，天佑很是惊讶，联想到叶粼前些年的所做所为，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有些不太确定的问：“时隔多年，你还对珊珊念念不忘？”
“白珊珊算什么东西，我要的可是天下美人在怀”叶粼笑的猖狂：“祸国昏君，好的很啊”
“你现在用着我的身份做这种事，很有意思是吗？”天佑简直要被这话气笑，他还当叶粼是要做什么，没想到仅仅是要报复他。
“当然有意思，不过，你现在只觉得我占了你的身份有所不快，那你当时占用我的身份去逍遥快活的时候呢，如此区别对待，岂不是有辱你贤德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