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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 bg 《逆旅》柳时镇&姜暮烟 (隐忍系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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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后裔》续
经典军旅剧,双宋定情之作。虽然剧中也有不少柳大尉受伤的内容,但总觉得不够呀……主打虐柳大尉,顺便也虐徐上士。官配无狗血。
深情隐忍的柳大尉与独立自由的姜医生比肩而立、共同战斗的木棉式爱情。双宋已be,但柳和姜的爱情故事仍将继续……..
未看过剧的小伙伴可移步简介
人物剧情简介:
男一:柳时镇 韩国太白特战部队-阿尔法小分队队长 大尉军衔 代号big boss
女一:姜暮烟 韩国海星医院首席全科医师 教授
男二:徐大荣 韩国太白特战部队-阿尔法小分队副队长 上士军衔 代号野狼 曾任多年特战司教官
女二:尹明珠 韩国太白特战部队司令之女 大尉军衔 军医
(此文曾发于老的男主受伤吧,应小伙伴要求在新吧重发,并续写)
谢谢一直惦念和支持的小伙伴们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07-03 12:03回复
    还有记得我的小伙伴吗?来冒个泡吧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3-07-03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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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1)
      除夕 大韩民国太白特种部队首尔营地
      一月的早晨格外冷,枝头上的残雪还没化尽,一夜过来地上又积了一层厚厚的霜,军靴踩上去嚓嚓作响。东方晨曦微露,阿尔法小队的常规50公里负重训练已经结束了。看得出,这是一支刚刚结束任务还在休整期的队伍,疲惫写在脸上,却掩不住眼睛里的兴奋,仿佛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集合收队!”当值官中士徐大荣站在队前。“大家辛苦了!传队长的命令,按照惯例—A级任务完成后,休假一天。早餐后假期开始至明天午餐前结束!祝大家新年快乐!团结!”
      “团结!”大家兴奋不己,难得假期赶上了除夕,这意味着不少队员可以赶回家过年了。大家迫不及待地往餐厅跑去。
      …………
      “砰”地,营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又猛地关上。“柳时镇!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拎着一个保温桶的徐上士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瞪着坐在床边慢条斯理收拾行李的柳大尉。柳时镇嘴角上扬,睨着徐大荣:“你再吼,整个营地的人都听见了。”“都听见正好,都来看看阿尔法的副队长bigboss大人是怎么欺上瞒下的!”徐大荣气鼓鼓地把保温桶砸在床前的桌上,却在看到柳时镇那苍白的不像话的脸时,放软了语气:“喏,我偷偷在伙房给你煮了点粥,加了红枣的!”柳时镇笑出了声:“红枣粥不是给女人坐月子吃的吗?你确定我需要?”“你瞅瞅你的脸比我屁股还要白!你的伤有多重你自己没点数吗?我现在还不想看你嗝屁着凉!!”徐大荣火冒三丈。“我自己的伤当然有数,我那就是点串皮伤,我不是都穿着防弹衣么?再说,不是还有你这二把刀的队医吗?”柳时镇眼皮都没抬。徐大荣一听,火更大了:“你那叫串皮伤?防弹衣都打穿了!”“但我现在觉得好得很呀!”嘴上这么说,心虚的柳时镇开始悄悄把桌上的保温桶往自己跟前拖。“我是想吃,可没劲儿打开了....”柳时镇眼带笑意盈盈望着徐上士。徐大荣最讨厌他这副嘴脸:“你感觉好得很,怎么堂堂阿尔法的副队长没本事打开保温桶?!你感觉好得很,怎么前天给你取子弹的时候,谁生生把屁股下面的皮坐垫抠出个洞来?你感觉好得很,你那满头满脸的汗是怎么回事??”“那汗是热的,营房里太热了...我这小伤才缝了四针,将养两天就好了……”柳时镇小声嘟囔着。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3-07-03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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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2)
        “是啊,枪伤创口才缝了四针,你怎么不说,伤口里塞了我半卷纱布都止不住血?我糗在‘黑杰克’后面弄的那点陈货一股脑给你用完了...”
        “不就是点止血条纱布消炎药什么的吗?回头我给你买一车!大神医!”柳时镇很乐意打嘴仗。
        “别拍我马屁,爷不吃这套,爷在队医那偷学的东西也就给你一个人用上了!”徐大荣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学机械工程的特种兵沦落到要偷偷当队里的二把刀队医,完全是被柳时镇所逼。柳时镇不敢接话,只好埋头喝粥,其实,他哪里有胃口?右下腹的枪伤创口一阵阵的绞痛,背心的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只是不愿让徐大荣看出什么异样来,才佯装胃口很好的样子……
        可是他端着保温桶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徐大荣装作没看到,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医疗包,一边数落着他:“出任务受伤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非得瞒着掖着!”
        柳时镇目光闪躲:“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任务伤亡人数已经超额太多了,这又是我们阿尔法队队长最后一次带队出任务了,你总不能让他背个处分回国防部吧?”
        “所以你就瞒着所有人!瞒着大家就算了,谁让你受了伤的情况下还给队友输血?柳时镇,你真以为你是九条命吗??”徐大荣咆哮起来。
        “在索诺里你知道老火车当时的情况,不输血是下不了手术台的,当时全队就剩两个O型血......所以....”柳时镇弱弱地回答。
        “你不知道你自己也受了伤的吗?!”“知道,所以我才输了300cc,让火箭输了500cc……”
        “然后呢?”
        “然后我不就跟着你们大部队回祖国休养了.....你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这都两天了……”
        “那请柳大尉解释一下今天早上常规负重20公里训练,你是哪里来的劲呢?”
        “我不是怕他们发现吗?我就象征性的跑了一公里,而且没有负重.......”
        “你还想着要负重??一公里下来你的脸比地上的霜还白,你当我瞎啊!!”徐大荣打开医疗包,一把撩开柳时镇的衣襟:“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3-07-03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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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3)
          血果然将厚厚的绷带都洇湿了一片。“很可能你刚才逞强跑步的时候伤口裂开了。”徐大荣皱着眉头一圈圈打开纱布,露出柳时镇精瘦的腹部和狰狞的伤口。还好,没有裂开,但出血很多。徐大荣把半瓶双氧水浇在伤口上,柳时镇端着保温桶的手一抖,额头上的大汗珠子滚了下来。
          “万幸没裂开,可是里面的纱布得换了,自作孽不可活,你忍着点!”徐大荣瞪大眼睛在血肉糢糊的伤口里翻找着纱布,然后用镊子夹住纱布一角轻轻往外扯。柳时镇端着保温桶的指节都发白了,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所有的力气都随着纱布一点点离开了身体.....最后一点点纱布粘在了伤口上,徐大荣咬牙轻轻一扯,“哐铛”一声,柳时镇手里的保温桶这时才落到地上.....
          接下来,是清创、塞回半卷纱布,再缝合一半。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每一秒钟都是酷刑。只是我们的柳大尉再也没有失态,他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声,只能从他紧紧抓住桌角发白的指关节和额角不停滚落的汗珠中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半晌,柳时镇才缓过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庸医,你手脚能不能轻一点,每次换个药都感觉是又挨了一枪....”
          “我是庸医还不是拜你所赐!我这拿惯了Ak、B31的手拿得住镊子就算OK了!big boss大人,4针的小伤怎么就让你饭碗都端不住了?”徐大荣开始往柳时镇腰腹上缠绷带。
          “我那绝对是手滑!”柳时镇扯动苍白的唇,给徐大荣一个安心的微笑。“我说庸医,你缠紧点,等会儿我还要开车回家,我不想半路上出漏子。”
          徐大荣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你现在的状态还能开两个小时的车从首尔到滨城乡下??你别忘了,特种兵也是人,不是钢铁侠。你枪伤之后又大量失血,绝对应该卧床静养的,可是回国这两天你都在干嘛?为了不让大家发现,你还撑着照常吃饭、活动、整理内务。你的伤口也就草草处理了一下,本指望着假期营地没人,你能好好卧床养伤的,你现在跟我说还要回去?!!”徐大荣咬牙切齿地盯着柳时镇。
          “谁说我没有好好休息的?我哪天晚上不是第一个睡觉的?再说,野狼,今天是除夕,也是我母亲的祭日,我必须要回去陪我父亲,来太白特战司三年,除夕没有回去过一次,跟老头子撒谎说一直在国防部军校学习的谎今年也该圆一圆了....”
          “我承认这都是理由,但在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面前,这都不是理由!!”
          “我今年还有个不得不回去的理由。”柳时镇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头子的眼睛恶化得厉害,只怕撑不到我下次回去看他的时候,我想陪他过最后一个有光的年。”
          徐大荣望着柳时镇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的俊颜,从索诺里回来还不到72小时,虽然他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憔悴不堪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灰白的唇色,都在告诉自己,他熬得很辛苦。是的,每天晚上,他都早早上床休息了,徐大荣知道,他既是不想让其他队员看出什么破绽来,估计也是实在撑不住了。他知道,柳时镇没有睡着,他俩的床挨在一起,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竖起耳朵倾听柳时镇那边的动静。可是,那边没有呻吟,也没有辗转反侧,只有压抑了又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庆幸的是,多年的地狱式训练生活给了他强健的体魄,暂时没有发烧,说明伤口还没有感染。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保证。徐大荣担忧地望着柳时镇,却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3-07-03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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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4)
            柳时镇看出了他的担忧,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微微一哂:“我没事,倒是庸医你的手脚要麻利一点了,他们估计早餐差不多要结束了!”柳时镇把医疗包剩下的东西一卷,塞在了他的行李包里。“别用你那单眼皮眼睛盯着我,我不是尹中尉。我没问题,有医疗包之外,我还有神器—”
            柳时镇从口袋里掏两小根东西,撕开一根,丢进嘴里。“我还有两根镇痛胶条,上次在阿富汗没舍得用。效果你懂得!保证我痛痛快快把车开到滨城乡下。24小时后,我保证完好无损站在你面前!”
            徐大荣从鼻子里发出恨恨的声音,熟练地把绷带在柳时镇的身侧打了个结。
            这时候,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队员们早餐结束回营房了。门打开的一瞬间,眼疾手快的柳时镇一把把桌上塑料袋里染血的绷带用品撸到抽屉下面,然后若无其事地指着地下的保温桶嘲笑起徐大荣:“徐中士,喝碗粥都端不牢碗的人居然还是我们阿尔法队的老资格。以后拿狙的时候手别抖哇!”
            徐大荣也不辩解,拿目光剜了柳时镇一眼,蹲下去捡起了保温桶。队员们闻声围过来把徐中士一顿嘲笑。
            眼尖的史努比说:“别急着笑野狼,我看这里面大有文章!说不定就是野狼熬了粥想拍副队长的马屁,结果马屁拍在了马蹄上,于是恼羞成怒......”众人哄笑起来。“我说big boss你也真是的,不过输了300cc的血给老火车,怎么脸色难看成这样,难怪野狼担心你了,也难怪我们腐眼看人基了!!”众人一下子把目光投向了暗处里正在套外套的柳大尉。这两天这家伙脸色是不大正常。
            “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放假?有这个贫嘴的空,可以收收行李滚蛋了!”徐大荣把保温桶往桌上重重一丢。众人立刻做鸟兽散。
            那边的柳大尉已经换好一身黑色的常服。许是吃了镇痛胶条的缘故,他看起来好了很多,腰板像往常一样挺的很直,黑色的劲装显得他的身材格外的修长秀颀。
            柳时镇提着行李包,朝着徐大荣拍拍包里放医疗包的位置,又拍拍自己口袋放镇痛胶条的位置,朝他作了个OK的手势,就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大荣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忽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他自嘲地想:来太白特战司三年,枪林弹雨,比这严重的伤见得多了,几时这么脆弱了?!他转身离开,眼角却不经意地扫到床前桌角边的地上,有几滴刺目的殷红.....他紧了紧拳头,悄悄过去用鞋底把它擦掉了.......
            他推开门,冷冷的北风呼啸而来,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徐大荣觉得,接下来的24小时很漫长,很难熬.......
            (第一章完)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3-07-03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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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5)
              除夕 滨城
              不愧是特战部队战场上的应急品,镇痛胶条的效果比民用药品强多了。伤口不再像开始那样疼得难以控制,但大量失血后的眩晕感还是让柳时镇把两个小时的车程变成了三个小时。
              单手握着方向盘的柳时镇用力地甩了甩头,另一只手摸到旁边的冰水,狠狠灌了一口。撑住,已经进村里了……
              记忆中的那座熟悉的红顶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路口,柳时镇心潮澎湃,他快速地停好车,拎起背包,三步并两步地奔向熟悉的小院。这就是韩国乡村常见的院落,一幢两层的小楼,不大不小的院子里种着不少蔬菜,屋角的那棵叶子掉光的柿子树上还挂着不少经霜的红柿子。另一边的围墙边,整整齐齐码放着入冬的木柴。
              不知道这倔强的老头子是怎么在快失明的状况下,还把这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柳时镇一边想着一边跨进了家门。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台阶下的水井旁边,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儿伛偻着身子摸索着吃力地从井台里打水。地上散落着一些农具,还泼出来不少的水,老头的鞋子已经全湿了。
              柳时镇心里一塞,大声喊道:“父亲!”快步上前一把接住了
              老头儿手里的水桶。
              “阿镇回来了?”老头儿又惊又喜地拿失了焦距的双眼打量着柳时镇:“可惜我看不见你了……”
              “一点儿也看不见吗?”柳时镇伸出手在父亲眼前晃晃。
              “只能看见你一点模糊的轮廓。医生说,很快就要全盲了....”老头儿叹了口气。
              “那你还忙着浇水种菜劈柴的?我在首尔给你找了一家疗养院,不如就搬过去吧?”
              “我还没到要躺在疗养院里要人家伺候的那一步!”老头儿很不高兴地夺过水桶,把半桶水浇在旁边的萝卜地里。“你只要好好在国防部的军事学院里把博士学位拿回来就行了,别的事情都不用你管!”老头儿又把空桶丢进井里,开始吃力地往上提水。
              “父亲,让我来!”柳时镇把绳子绕在自己手上,开始像以往那样帮父亲提水。从井里提水,用的是腰腹的力量。两桶水之后,柳时镇右腹伤口的剧痛开始叫嚣着卷土重来了.....他停下来,装作紧紧皮带的样子,把皮带紧紧地压在了伤口上,然后拎起第三桶水。好在菜地不大,第四桶水浇下去,老头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把儿子拉进了屋里。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3-07-03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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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6)
                屋里一如往昔的简单清爽,陈设也没有什么变化,堂前的案上,摆着柳时镇母亲的遗像。看得出来,柳时镇遗传了母亲的清秀。遗像前摆了些祭品,三支清香袅袅而上。
                柳时镇放下行李,点了三支清香,插进香炉里,“三年没有陪父母度过除夕,是儿子的不孝....”柳时镇跪在遗像前拜了下去。
                柳父望着遗像,喃喃道:你等了三年,总算把儿子盼回来过年了……”他没有注意到柳时镇起身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
                因为柳时镇的归来,冷清的屋里忽然有了生气,老头儿的眼里也亮了起来:“阿镇,这都过午了,你饭吃了没有?我给你热点饭来?”“父亲不用麻烦了,我在路上的服务区里吃过了..”“哦……”空气一下子又静默下来,父子俩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父亲,您最近身体还好吗?老毛病有没有犯?”柳时镇先打破了静默,关切地望着父亲。记忆中的父亲总是精瘦挺拔的,军人的一丝不苟仿佛刻进了他的骨头里。可是这次回来,许是因为眼睛已是半盲状态的缘故,父亲老了很多,倔强地维持着生活,让他脸上总是挂着一丝疲惫,这让柳时镇很心疼,也很自责……
                “我当然什么都好得很!”父子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态如出一辙。老头儿还停留在儿子回家过年的兴奋劲中:“一路开车累了吧?去泡个热水澡!我烧了一大池水,本来准备自己洗干净过年的,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我们父子俩好久都没一起泡澡了!”老头儿扔给儿子一条洗得雪白的毛巾:“你先去,我理了衣物就来!”
                柳时镇拿了毛巾往屋后的浴室走去。推开浴室的门,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这是韩国乡村传统的浴室,方形的池子很大,屋外的柴火烧得正旺,一切都是小时候的样子……柳时镇一下子觉得很放松,他脱下劲装,露出精壮的上身和厚厚的绷带。下水前,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自己完全浸在水中。
                热水碰到了伤口,一阵剧烈的抽痛。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在老家的这间浴室里,柳时镇终于放松自己,从口里溢出这些天来的第一声呻吟。伤口很痛,头也很昏,从骨头里往外冒着疲惫。柳时镇把毛巾搭在肩上,斜靠在池边,闭上了眼睛。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3-07-03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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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7)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根本已经是半昏迷。浴室的门再一次呼啦一下打开,柳父进来惊醒了柳时镇。
                  “怎么样?还是家里的浴室舒服吧?”老头儿凑到儿子前面,把毛巾扔给他:“小子,帮你父亲擦个背!已经很久都没人帮我擦背了!”
                  柳时镇闻言心里又是一痛,他默默接过毛巾,浸在水中想搓一搓拧干了给父亲擦背。却尴尬地发现,在战场上一个人能扛起107重狙冲锋陷阵的柳大尉此时居然没有力气拧干一条毛巾。他自嘲地笑笑,打起了精神帮父亲擦背。
                  氤氲的水汽里,父亲的背和自己的背一样,都是一些凹凸不平的伤疤,在诉说着主人昔日的荣光。也许是过了太久一个人孤寂的生活,又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儿子,老头儿居然絮絮叨叨地从柳时镇小时候的事说到了最近院子里种的什么蔬菜。这跟记忆里的父亲相差太远,记忆里,他一直都是一副言语不多、雷厉风行、来去匆匆的样子,而现在的这个父亲似乎要“可爱”了许多。柳时镇微笑的倾听,时时插上几句。午后的阳光透过小小的天窗照在水面上,映的老头儿的脸红扑扑的。
                  说着说着,老头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柳时镇:“这次放假回来能住几天?”
                  “明天一早就走....”柳时镇压低了声音。
                  “这么赶吗?是要赶回去上课还是做课题?”柳父的声音里透着失落。
                  “嗯。”柳时镇不敢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父亲,您再泡一会儿,我先起来去准备除夕的晚餐!”从浴池里起身的时候,扯痛了伤口,冷汗又涔涔而下。他支撑着扶着墙一点点挪到衣架旁边,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屋外的冷风让他清醒了不少,浸过水的伤口痛彻心扉。可是柳时镇觉得很值得,这点小痛和给父亲擦背相比,他更愿意选择后者。只是,自己又一次要让父亲失望了:他只有这24小时的陪伴,24小时后,又要把这个半盲的老人孤零零丢在乡下,更悲哀的是,在这尽孝的24小时里,自己还不得不向他撒谎: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在国防部军事学院读博士,而是在太白特战司的阿尔法队当特种兵。自己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可能会开赴哪个硝烟弥漫战场,完成什么九死一生的任务。可能什么时候,一颗子弹飞过来,军装就成了寿衣.....连名字都不曾留下。后悔当初的选择吗?没有。因为自己始终觉得,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这个世界的每一处的自由和和平,总要有人去守卫。年少的时候,他总是向往马革裹尸还的悲壮,而现在,他把“活下来”当成最大的信念。因为活下来不仅仅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更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责任……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3-07-03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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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8)
                    冬季的白昼总是格外的短,乡村的夜也是格外的静谧。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屋里很温馨舒适。
                    柳时镇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额头滚落的汗,把最后一道菜放到了方桌上。一桌说不上丰盛,却很清丝的家常菜就是父子俩的除夕大餐了。老头儿虽然看不清,但是闻着这扑鼻的香气,他的心情舒畅极了!
                    “咱们父子俩喝上两杯吧!”老头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几瓶韩国烧酒,满面红光地望着儿子。
                    “好,今天过年,儿子陪父亲大人好好喝上几杯!”柳时镇坐到父亲的对面,给父亲和自己的酒杯里斟满一杯酒。
                    「今天是母親的祭日,第一杯酒敬母親。」父子倆一同舉杯。
                    「第二杯酒敬父親大人,兒子三年沒有回來陪父親過除夕,是兒子的不孝。」柳時鎮一飲而盡。熱辣辣的燒酒一路燒灼到他空蕩蕩的胃里,半瓶燒酒下去,柳時鎮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受傷之後哪能喝酒?要是那庸醫在,估計又要咆哮了。但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父親高興,一切都是值得的,這點串皮傷,回去將養幾天也就好了……
                    「還有五穀飯那!」老頭兒舀了一勺離他最近的飯菜。五穀飯是韓國過年必吃的,一般都是由女主人或者兒媳婦親手製作。只是這間屋子里,舊主人早已經去了天上,而新的女主人還不知在哪?
                    酒过三巡之后,老头儿嫌小杯子倒酒麻烦,从桌子底下摸出两只大茶缸子。墨绿色的搪瓷杯被主人擦得很干净,但还是从剥落的瓷片上看出,这杯子有些年头了。杯子的正面印着“白虎707”的字样,底下那枚小小的国旗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老头儿又开了一瓶酒倒在缸子里,咂了一大口,对柳时镇说:“你也过而立之年了,什么时候能带个煮五谷饭的回来就好了……这样我就是马上去了天上看到你母亲也有交待了...”
                    “一定会有的。再说您身体康健,只是眼睛有点不方便,我在首尔给您安排了疗养院,您.....”柳时镇刚刚提起,又被柳父打断了。
                    “我说了我不去疗养院!你不相信我照顾自己的能力吗?!小子,你天天坐在学校里读书,知道个啥?你父亲我当年在白虎团707大队当狙击手的时候,趴在雪地里三天三夜水米未进,起来还不是照样生龙活虎?!再说,我要是走了,你母亲从天上回来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来,儿子,干了这杯,过年别提这扫兴的事!”老头儿一饮而尽。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3-07-03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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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9)
                      柳时镇望着父亲泛起红晕的脸,父亲的眉眼之间还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英姿。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很忌讳提起自己当年在白虎团707服役的事。707大队就是今天太白特战司的前身。命运就是这样兜兜转转,这又何尝不是某种意义上子承父业呢?看样子,老头儿今天确实是非常高兴,既然高兴,就陪着父亲多喝几杯吧。柳时镇把到嘴边的担忧、歉疚和酒一起吞了下去……
                      老头儿许是很久没有吃到可口的饭菜,又或许觉得还是儿子亲手做的饭菜最可口,他海阔天空地说了很多。聊着聊着谈到了柳时镇在军事学院的学业问题:“阿镇,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吧?论文准备的怎么样?我还等着你的学位证书呢。看不见摸一摸总是好的!”老头儿咪着眼睛。
                      柳时镇闻言沉默了半晌,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恭恭敬敬地递到父亲手中,又站起来帮他把烟点上。然后低下头轻轻跟柳父说:“父亲,对不起,我骗了您,我没有在国防部军事学院读博士,我瞒着您去了特战队......”
                      “哪个特战队?”柳父一下子愣住了。
                      “太白特战司。”柳时镇啪地立正抬手敬了个军礼:“太白特战司海外派兵组大尉柳时镇向前707大队元士柳成澈报道!”
                      “好,好小子你现在的翅膀硬了啊!居然瞒了我三年!”柳父喘着粗气咆哮起来,他泄愤似的猛地踹了一脚桌脚,桌子上的酒瓶呼啦啦倒了一片。
                      站在桌旁的柳时镇保持着军礼的姿势愧疚地望着父亲,却不想被父亲狠狠踹了一脚的桌子一角,不偏不倚的狠狠撞进了他右腹的伤口里。
                      摧心裂肺的剧痛铺天盖地而来,柳时镇的眼前一黑,他死死抓住桌角,把已经出口的痛哼生生压了下去。停了几秒,他缓过一口气,这才慢慢地扶着桌子坐了下去……他抬眼看到桌角一片殷红,他想伸手赶快把它擦掉,不能给父亲看到。却想起父亲是看不清的,而自己实在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一片天旋地转。父亲还在斥责着什么,可是声音感觉很遥远,他想要听他在说什么?他想要辩解什么,可是似乎所有的感觉都随着伤口里的温热迅速的流走了。只剩下痛,铺天盖地的剧痛....他调动着全身的每个细胞苦苦抵抗着。千万不能在父亲面前晕倒,他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
                      凭经验,他知道,这一下伤口一定是裂开了。
                      其实伤痛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家常便饭。他和他的队友们在太白特战司三年,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带着伤的。
                      所以柳时镇凭着多年军旅生涯练就的惊人毅力,深深吸了几口气,悄悄把握成拳头的手抵在了伤口上.....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3-07-03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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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10)
                        如果柳父的眼睛能看得到的话,他一定舍不得再说儿子半句。而柳时镇知道父亲看不清自己现在虚弱的样子,可是他还是想努力的把腰板挺得更直一点,努力的翕动着苍白的唇想给父亲一个抱歉的微笑。
                        他不怪父亲,他怪自己揭开了父亲最不愿意提的伤疤。
                        柳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用失了焦距的眼睛盯着柳时镇:“当年,你不去读首尔国立大学而选择了士官学校,当时我派兵在外无暇顾及你,是我的错……可你为什么又要放下学业去特战队?!全世界谁都可以去太白特战司,只有我柳成澈的儿子不可以!!激动的柳父用拳头把桌子砸的砰砰作响。
                        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儿时,父亲尽管来去匆匆,但只要有假回来,总是想方设法地陪着他们母子,对自己几乎连大声的责备都没有,更别提责骂了。柳时镇歉疚地望着父亲轻轻地问:“父亲,您当年选择707大队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呢?”
                        烟灰掉到了手背上,柳父都没有察觉。“那个时候.....我和你现在一样....把忠诚和信仰刻在心里....却把一大家子老幼丢给你的母亲......我总在派兵、出任务、或者集训中....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我整整八个月没有回来。还是出任务时路过,我回来了一趟。那时候你才这么点高.....”柳父用手比划了一下。“你先叫了我一声叔叔,然后发现是我,你高兴地扑到我身上,问我,爸爸,你出差去美国这么久,有没有记得给我带礼物?.......我搜遍全身,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给你的礼物……”柳父端起面前茶缸将酒一饮而尽。
                        “后来那天,您用空弹壳,给我做了一只小哨子,刚刚做好给我挂上,您就又要走了……这只小哨子,我保留至今.....”柳时镇用左手费力地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只用黑绳绑着的弹壳哨。看得出来,由于主人经常把玩的缘故,黄铜弹壳的边缘闪闪发亮。哨子上粘了不少柳时镇伤口的血渍,他把哨子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递到了父亲手中。
                        父亲把弹壳哨紧紧握在手中,半闭着眼睛,似乎沉溺在往昔的峥嵘岁月里。
                        柳时镇轻轻接话:“就是这只小小的弹壳哨,让我读懂了父亲您.....您不在家的那些夜晚,我吹响它,就明白了您没有丢下我们母子,您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守护着那里的千千万万母子......”柳时镇眼眶微红,“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想和您一样,以己血肉,以己灵魂,去守护这片土地的自由与和平.....”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3-07-03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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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11)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墙上挂钟的嘀嗒声和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过了很久,柳父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原来竟还是我,把你引向这条不归路……”他轻轻拍打着胸口说:“这里,没有一根肋骨是完好的...”又轻拍了一下左腿:“这里,至今仍有二十七根钢钉在里面.....儿子,这都是你想要的吗?.....”
                          见柳时镇不回答,他又吸了一大口烟,接着说道:“每逢阴雨天气,它们都狠狠地嘲弄着我,问我后不后悔?作为一名战士,在它们面前,我从不曾低头,也不曾后悔!可是.......每年的清明节,我跪在我的战友的墓碑前......每年的今天,我跪在你母亲的面前……我就只剩下了悔恨和歉疚!!”
                          他把手中的弹壳哨狠狠向地上砸去,叮的一声,弹壳哨落到地上滚远了……
                          柳时镇心中一痛,他想起身去把它捡回来。可是刚刚一动,就感觉伤口的温热沁过了指缝,蜿蜒而下。他苦笑了一下,扯下搭在脖子上擦汗的毛巾,伸入怀中,紧紧压在了伤口上,然后挺直了腰板,听父亲说下去......
                          柳父摸索到案前,捧起柳母的遗像,一滴眼泪落到了上面。他伸手去擦拭,却又有更多的眼泪滴上去。这是柳时镇第二次看到父亲流泪,上一次,还是八年前母亲过世的时候......
                          柳父颤声说道:“上万个日日夜夜里,我在守卫着不知哪一方的安宁和平,我在守护着不知哪一方的妇孺儿童.....我却放任着自己的妻儿在乡村老宅里苦苦挣扎....”柳父又点燃了三支清香,他把香紧紧攥在手心里:“你母亲跟我,从来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她怀着你的时候,我在刚果布派兵;她生你的时候,我在贡达尔的战场上……她总是跟我说,除夕的晚上,会把壁炉的火烧得旺旺的,我们母子俩等你回来过年.....可是,一年又一年,等我卸下这肩章可以回来陪她过除夕了....她却不肯等我了……是我把漫长的忧心劳苦带给了她, 才会让病魔早早夺走她的生命.....”
                          柳时镇望着两鬓霜染的父亲,心中就像压了一块千钧巨石。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一把火烧掉了他之前的所有奖章、照片,包括元士的授勋书。然后就留在了老宅里守着母亲的遗像,打理农活度日。母亲的离去是父亲不想提的伤疤,也是自己难以逾越的心鸿。
                          柳时镇不止一次扪心自问,问自己为什么要选一条母亲不愿看到,父亲不肯原谅的路……可每每从枪林弹雨中归来,轻轻吹响那小小的弹壳哨,他就只能再一次把这满满的哀伤和歉疚埋在心底....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3-07-03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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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12)
                            柳时镇捂着伤口,支撑着走到父亲面前,接过父亲手中的三支清香,插进香炉里。“除夕夜还要让父亲伤心难过,是儿子的不孝;这些年明知父亲眼睛不便,却没有服侍在前,又是儿子的不孝;违抗父亲的命令,特别是母亲的遗愿,去了太白特战司,更是儿子的不孝.....儿子....求父亲的原谅....”柳时镇哽咽着声音,红了眼眶。
                            柳父一遍遍仔细擦拭着遗像的镜框,良久,他无力地喟叹一声:“....每一天,我都奢望着时间可以回到过去,每一天,我都像你今天这样,恳求着你母亲的原谅……原不原谅,你问你母亲吧……”柳父颓然地放下手中的遗像,摸索着往房间方向走去。
                            柳时镇跪倒在案前,冷汗涔涔而下,却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疲惫无力:“父亲大人,您早些休息吧,我在这里陪母亲过了这个除夕...”他望着父亲的背影,不忘叮嘱:“父亲,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毕竟.....父母在,人生尚有归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征途.....”
                            柳父闻言顿了一下脚步,他扶着门框,轻轻回了儿子一句:“归处?哪里有归处?你选的这条路,从来就只有征途....”他阂上门,把悲伤和无奈隔在了门外……
                            柳时镇跪在母亲的遗像前,任伤痛把自己淹没。原来,痛,可以雕刻在白云上,书写在风雨中,只有对父母的愧疚,不能雕刻,无法书写...
                            捂在伤口上的毛巾早就一片濡湿,柳时镇仿佛浑然不觉。旁边的壁炉里的炭火正旺,可是柳时镇却觉得浑身上下就像掉到冰窖里一样,散发着刺骨的冷.....
                            他不知跪了多久,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当当响了十二下,他终于陪着母亲度过了除夕,迎来了新年....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3-07-03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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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13)
                              柳时镇撑着香案,努力了两次才站起身来。他扶着墙,一点点挪到房间,又怕扰到了父亲休息,他用最后一点力气轻轻关上了房门,踉跄着倒在了床前....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许是因为冰冷的地面或是多年来军旅生涯特有的警觉,让他醒了过来。他靠在床前喘息了良久,才摸索着揿亮了床头的灯。
                              暖黄的灯光映衬下,柳时镇的脸上似乎有了一点血色。他知道,这是酒精和感染引发的高烧一起作用的结果。压在伤口处的白毛巾已经被血渍完全浸透,如果不赶快处理撕裂的伤口,只怕自己盖国旗的地点就在家里了……他自嘲地咧了一下嘴角,吃力地打开床头背包,拖出了医疗包,在里面翻找出几盒药片来。眼睛花的实在看不清说明书,他胡乱地倒出一把。水壶就在对面五步远的小几上,他确定自己没有力气过去,或者即是过去了,也不一定有力气倒水,于是他又自嘲地笑笑,把药片嚼碎了硬吞了下去……他摸到衣袋里那根镇痛胶条,拿出来,又还是放了回去。毕竟,明天早上还要开车回队里,他必须要把最清醒的状态,留给路上的那几个小时。
                              忍过一波眩晕之后,他想脱下衣服处理伤口,解开第一个扣子的时候,想到明天早上不一定有力气再穿上,于是无奈地摇摇头,撩起衣角,咬在嘴里。
                              就着床头昏黄的灯光,柳时镇把随身的瑞士军刀放在火上烤了烤,就剪开了伤口上绷裂的羊肠线,扯出伤口里浸透鲜血的纱布,再填进浸了药水的干净纱布。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而下,有些竟流入眼睛里。巨大的疼痛他可以凭着毅力顽强抵抗,可是高烧和失血过多的晕眩却无法阻止。他不得不数次停下来,往伤口上撒上消毒的双氧水,好让这刺骨的疼痛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昏过去的时候.....
                              这边房间里的柳时镇在苦苦支撑,那边房间里冷静下来的父亲在床上辗转反侧。儿子回来陪他过除夕,他开心不已,儿子告诉他去了太白队,他动了雷霆之怒。其实,真的是生气吗?还是根本就是痛惜?痛惜儿子为何选了如此艰难的路,担忧儿子将来所要面对的一切苦痛....毕竟,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一名战士,特别是一名特种兵战士....
                              三十年的戎马生涯一幕幕。柳父轻抚着还隐隐作痛的左腿,心中满是对儿子的担忧。这个当年提前了两个月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一直并不算多么强壮结实,却从来没有让父母为他操过什么心。特殊的家境,让他早早地担起了家庭的责任,也造就了他隐忍坚韧的性格。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格外担心......
                              他现在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许是父子连心,又或是老特种兵的敏锐。他总觉得儿子今天有些不对劲....是什么呢?他在脑海里翻腾,忽然想到,这个味道曾经太过熟悉,是血腥味。他一下子翻起来,向儿子房间摸索过去....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3-07-03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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