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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万声纪事: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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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爆肝。纪念一下迟到许久的第一晒,贴内附招募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08-03 03:39回复
    前言:
    诸位好,我是迟钺,也是万声地瓜。
    其实没准备什么精细构思的前言,建群十个月以来历经了疫/情、解封,还有剧情之中的朝代更替,不知不觉间已经老子做儿子、旧人换新颜了。能存续下来本身就是一件可贺可喜之事,所以我干脆摒弃了选择完整连贯剧情或是单人独立剧情晒戏的执念。好看的、精心雕琢的戏太多了,甚至我们愿意在自己的剧情内费尽心机去成全另一个“不相干”的人物。每个群员,每个人物,本就是息息相关的。
    快乐写戏,纵情地“敝帚自珍”。浮夸而互卷的时代,私以为,再没什么比高兴、尽兴更紧要。


    IP属地:浙江2楼2023-08-03 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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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候是期待的、煎熬的,而宫廷中的等待则往往被挣扎扭曲的人心左右。大概比起我后台评戏、整理文稿、调整发帖的种种工程量来说,那些个被框限在封建时代环境下的男男女女,会更有资格谈论起自身无从宣泄的焦虑与忿懑——当然,在一个通讯娱乐途径匮乏的世界,人会拥有更多内视与自省的机会。车马慢,真的一生只爱一个人吗?戏里天家一代父子都给出了直白的否定答案,他们都是一个长情却不专情的人。同样,或许嫔妃们也无法对夫君抱有长期而纯粹的信任与期许。
      “攻人之恶毋太严,要思其堪受;教人以善毋过高,当使其可从。”
      戏里的善恶不用太明白,因为戏外的我们并不评说,使ta活下去最重要;戏外的善恶明白得太深刻,所以躲进戏里,所以体验最重要。
      诸君不如一默,以观此戏。


      IP属地:浙江3楼2023-08-03 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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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3-08-03 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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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3-08-03 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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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背景」
            (1)万声二十三年八月十七,先帝驾崩,定庙号英宗,太子皇五子居摄践祚,改年号万承。嗣皇///帝尊奉嫡母皇后邵氏为懿慈皇太后(又尊奉东太后),尊养母顺贵妃岑氏为仁安太后(又尊奉西太后),生母张氏则追封孝恭弘惠皇贵太妃。皇帝年仅十八,两宫并立,邵太后垂帘听政。
            (2)新帝即位后册封东宫诸妃,序为胥淑妃、杜悫妃、诚贵嫔宁氏、张禧嫔、魏美人、窦娘子。【重点剧情】:太子妃谭氏以多病、无所出、失德之由自请逊位,改居天寿宫静心禅修。谭妃虽为元配却是平民出身,这和她公爹英宗昔年被世家元妻算计得要死要活大有关联,包括后来居上的仁安太后岑婧(咱们群引以为豪的前届宫斗冠军必须拥有姓名)之所以能成为大宠妃、同样家世不俗的续弦邵皇后再未有皇嗣,都是息息相关的。与其说是东西两宫旷日持久的对战,更像是世家与寒门永不能和解的轮回纷争。被强权捏着一家子性命的谭妃,除了逊位别无路可走。
            亲爹英宗赵绪因原配徐氏怙恶不悛、恶贯满盈而致使夫妻分钗断带,对儿子赵敬律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善待发妻。君权虚置、正处于叛逆期的小皇///帝与其坚守“正道”,可能早已偏向超车道……
            (3)万承元年三月,两宫下令于全国境内选秀,3-6月经教习、筛选,七月初殿选册封新秀完毕。两个妈全程选定了n个新儿媳,小皇///帝自个儿反倒成了摆设,原配爱妻被逼走,自由恋爱又成了想peach,事业与情场双双失意的郁闷与恼恨之中,权谋成为最趁手的利器。一周年出孝在即,律哥已站上搞事起跑线。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3-08-03 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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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募>>>简版人设 更多细节请入群查看
              ㈠杜悫妃
              年16,四川籍人士,其父五品文官;东宫时封次妃,入侍四年,今孕6月。为仁安太后(上届宫斗冠军岑贵妃)所荐。
              妃娇怯狡黠,通礼教亦明史,有过目不忘之能;心思灵巧,时爱捉弄人;手巧能以草编各物,形神俱佳,极富野趣。
              讨喜,人缘好,唯一和懿慈太后(嫡母太后)外甥女胥淑妃不和。兼长期招募太后。
              ㈡常婕妤
              年17,原湖广籍人士,后入京;世宦之家,外祖父为东阁大学士,加太师衔,父亲为五品礼部员外郎。在家为嫡五女,其上四姊均已嫁,无兄弟。曾选为十公主伴读(14),万承元年3-7月为太皇太后侍疾,八月册封婕妤。
              擅女红/明丽型美女/帝妃相识较早,彼此信重,相处随性自然/聪颖明慧,性格开朗口才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细节自设)
              ⑶淑女·荆氏
              年16,湖广籍人士,父已故,进士出身官至正六品湖广清吏司主事,原为张阁老得意门生。万承元年选秀进内,主位就是张阁老孙女张嫔。
              母自绝殉夫县中推旌表换来贞节牌坊,也换来了荆氏选秀入场券,内心深怀对殉葬的恐惧,最大所求是为自己而活一世。擅摹仿笔迹/是个ISFJ猫控/没见过太多世面所以爱观察人,先看后学再适应/内秀 其余自行扩充
              ⑷淑女·蓝氏
              年17,原湖广籍,父从五品京官,一门先后四进士。万承元年选秀进内,主位是当前唯一有子嗣的小张嫔。选秀时被竞争对手暗害而三科考评分仅压线,对手现已落选。
              家中开办女学,文化气息浓厚,男女地位不会过分失衡,受宠的独女。善弈善行酒令/是个富有个人魅力的ENTJ/圆融而敏锐/有主见能来事儿懂分寸,心事较重/册封后卧病一个月 其余自行扩充
              ⑸淑女·拓跋氏
              年18,色目人,四川雅州籍,祖上即西夏李氏,父母原为部落首领偏安一隅,自呼“西夏王”,母没藏氏大族女,上下皆以郡主称拓跋氏。因处地生存条件恶劣,物资匮乏,近十年为国朝收复,自失政权,后迁至龙安府由中央授意拨给以公府礼厚待,民称夏公。万承元年作为示好举措,而将独女拓跋氏献入宫中选秀。
              自幼汉化程度较好,文化冲击>精神冲击。娇养的独女,姿容冷艳,勇敢洒脱,自幼危机意识和政治敏锐度较高,绝擅骑猎与驯兽,有辩才;不喜诗词、女红等精细功夫。典型色目人长相,肤白浅瞳 其余自行扩充
              神秘数字:230万180声345纪事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3-08-03 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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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则和要求请各位进来看吧,被吞n遍…
                说重点:仿明,白话,成年组,不卷位分专攻剧情,月戏3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3-08-03 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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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录」
                  赵敬律x太后岑婧——“更无人处帘垂地,欲拂尘时簟竟床。秋霖腹疾俱难遣,万里西风夜正长。”
                  赵敬律x元妃谭希觉——“妾已折在这里了。”
                  太后岑婧x诚贵嫔宁青华——“诚直为德的人,有时未必要恭顺。”
                  禧嫔张怀夕x元妃谭希觉——“有英雄牵挂美人。”
                  大张嫔张枝意x美人魏艺书——“你也知道你是后来者?”
                  此次参与晒戏戏录五出如上。以下为出场人物简介,因屡被吞可能会放部分图片,请谅解晒戏不易


                  IP属地:浙江12楼2023-08-03 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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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简介」
                    *大哥赵敬律,18,英宗第五子,练习时长1年未亲政,有生母、嫡母、俩养母身世复杂的大哥,愤青孝子。青春期好面儿,直情径行,略自负专断,心思敏锐。
                    *仁安太后岑婧,34,平民女,位及英宗顺贵妃,新帝养母,母子感情较好。上届宫斗赢家,公评“鲨疯了”。坚毅沉稳、遇事果决,记仇,不愿向既定规则低头。
                    **正妃谭希觉,17,字悟真。平民女,因才德兼备而被英宗选配太子,性情和顺宽厚,蕴慧不露;与太子相得但婚后从未有安稳日子。清傲,因世族寒门之争而被迫逊位静修,emo中。
                    **诚贵嫔宁青华,16,望族孤女,祖父入阁,受太子姑母绥德公主举荐入东宫,颇得宠眷。家教涵养出众,擅与长辈打交道,敏慧而能决断的高EQ美女。
                    **禧嫔张怀夕,17,良家子,大哥生母张氏族女,青梅竹马,太子亲求英宗赐婚,入东宫后诞育唯一子嗣祁宁郡主。善劝诫规导大哥,正直谦和受人敬重。补位中宫被驳、册禧妃被驳的禧嫔(称小张嫔、西张)。
                    图附大张嫔+魏美人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3-08-03 0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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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式晒戏——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3-08-03 0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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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一:
                        写导读真是抓耳挠腮的事。要写清楚,又不能太清楚。写得不清不楚,那就是无第二人领悟的一家之言,写得太清楚了,又是单一版本的哈姆雷特...说回正题,自从万声二十三年八月英宗驾崩至今已近一载,这意味着皇//帝的原配被迫入天寿宫清修(见x楼人设)也满一年了。大哥对原配的遭遇满含激愤,几乎到了妻忧夫辱、妻辱夫死(呵呵)的地步,继而做出许多出格事来作为消极对抗,然而这无济于事。此等行径落在嫡母邵太后眼中,这是叛逆的抗争;而落在更亲近的养母岑太后眼里,她一语中的地说:皇/帝不懂如何疼人。
                        在后续我们能见到,岑妈这句话说得到底多中肯、多委婉。如果一份天子真心伴随着十成十的算计,你要吗?(可他是皇/帝啊)如果他为你所做的一切努力与抗争,都藏有打着爱的旗号去成全自己的心思,你要吗?(可他是皇/帝啊)如果他为了解救你能果断牺牲感情最深的友伴,你还要吗?(可他是皇/帝啊)
                        不说了。朕塌房太多次了。


                        IP属地:浙江15楼2023-08-03 0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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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敬律x太后岑婧——“更无人处帘垂地,欲拂尘时簟竟床。秋霖腹疾俱难遣,万里西风夜正长。”
                          万承元年七月十二
                          自初八日册封了首批选秀诸美,新妃依照分派已散至十二殿各处,倒着实热闹过几日。往后几日,东西各处不是缺了脂粉便是要添置摆设,兼因图做配少年皇//帝,此番所纳嫔妃大多年纪小些,一群正是爱娇时候的姑娘家,便连素性板正严明的懿慈太后闻言,亦不免发话六局一司可看顾处尽可多容让些。翟尚宫已是年届五十之人,当下又在暑热时节,神思精力早不比当年,到底派出郑、俞两个徒弟以周全琐事,处事虽然无不妥帖,但落于微处,难免要以尊卑长幼分出个次序。
                          愈往下一层,便愈不得便利,东西往往也不比顶上一层的精巧仔细——这是寻常事,只不知如何就有人轻慢起天寿宫的差事来。谭妃逊位后从不多事,入夏许久竟是头一遭遣人来取月例,来者是随侍谭妃的亲信滔滔,要的东西亦不过两领蒲簟尔。国朝极重礼法,即便新妃矜贵,谭妃结发元妻的身份到底摆在上头,一朝竟沦落至此,遮掩其事之外,只怕尚宫局难免吃挂落。
                          后事显然,到十二日一早翟尚宫自西宫寿宁宫缓步而出时,脸色已很难看。久候于寿宁宫前的郑司闱急切地疾步上阶,搀住面色苍白的师父。烈日下翟氏的身形一晃,紧握住大徒弟的手气力一分分颓然卸下,未敢多作回望,只是摇头示意噤声。二人相携而去,还未行到宫道一半,翟尚宫已软软倒下,昏厥前口中兀自呢喃着“有罪”、“任人鱼肉”种种混乱而令人难寻头绪之语。此事过后,翟氏很快以“年迈有疾”为由上书自请离宫返乡,两宫俱搁置不提,只是许多差使,却在暗里日渐过渡转移到了郑司闱肩上。
                          万承元年七月十五日,夜戌初刻
                          仁安太后·岑婧
                          [双目低垂,右腕平稳,落笔是体格寻常的两行字:更无人处帘垂地,欲拂尘时簟竟床。高宓儿在旁伺候,见是一句诗,难免有一刹失神。也不必侧首去细看她神情,自己已颇自得地展颜念了一遍] 更无人处帘垂地,欲拂尘时簟竟床——[翻腕使烤红竹笔杆尾端抵着单单一个“簟”字] 哀家记得,尾联两句是“秋霖腹疾俱难遣,万里西风夜正长”,这倒是要谭妃自个儿来写为上了。
                          [高宓儿起先单只皱眉并不言语,待小宫人伺候太后浣手既毕,方开口说:“事虽不大,单为领头内监胡吣的那两句话闹得难堪。若非属谭妃那一品为人,以旁人气性,只怕要一脖子吊上天寿宫的大梁了。”言毕自觉不祥,便没下文]
                          [听了“旁人”二字先是笑的,扫去一眼,手抚案间一双紫玉镂卷草夔龙纹镇纸,取出宣纸漫漫吹拂了一吹]这是在咱寿宁宫,你再高声些也无妨。[二人正于内间说话,因着耳力极好、又似有些感应,忽地便双双截住话头,随后便见纱隔外红宾领着皇//帝一行进来,想来因着夜深恐人声惊扰,皇//帝向来纯孝,一路连云板也不曾敲。皇帝正细问太后今日起居事宜,言辞间亦多恭谨,照旧日称呼红宾为“红姑姑”。中庭忽兴风声,夏夜里听来恍若沉疴之人的喘息,先时的笑就散漫了两分,先发语趣道]这样晚要皇帝过来,忙一日政事,夜来又撂下那些新妃,皇帝可不要怨哀家老糊涂。
                          [待皇//帝行过礼,却是亲自扶起。屋中再无旁人,桌案上早已恰到好处地奉着两盏青梅汤饮,香烟一缕,目光状似无意地扫向书桌时却已不见适才题诗宣纸的痕迹了。]
                          皇~帝·赵敬律
                          母后哪就老了。[躬身亲扶太后落座,口吻虽恭敬客气,眉目间却自然流露出难掩的疲乏,教少年的英气与半褪稚气一裹挟,神情复杂莫辨]
                          [略含赌气,目光转投于小书桌之上,嗫嚅道]其实儿子也无甚政务可料理的,大娘娘教多学着,儿子学着便是……
                          [经月未尝切实触及政要的憋屈和焦躁积滞着一口气噎于胸臆,窒闷非常。逡巡之中,目光所及处是犹见水痕的三足瓷砚,声气一低,不自然地将话头转折而去]母后轻易不大动笔,今儿如何有兴致?
                          仁安太后·岑婧
                          [眉目淡淡的]怎么不老,皇//帝已这般大了,转眼都快到亲政的年纪了。[与皇//帝对视一瞬,彼此都飞快挪开眼,各自露出意味不明却又不尽相同的笑意。眼神一时定定地望着桌上红釉碗中的澄清汤饮,重复道]哀家是糊涂了。
                          [随后的话吐口时说得愈发轻缓,恍似叹息]今儿个十五,你本该是陪着你的皇后的。
                          赵敬律
                          [眼中有一星怪异神色,像火舌燎动翻卷着某一样极不易燃的物件,声调亦不自觉拉高两分]儿子没有皇后。
                          [觑见太后笼于袖中的手仿佛亦因极力压制某种情绪而紧攥着,袖面的纹理丝丝分明,反倒扯出些微笑意,强自谢道]儿其实当谢母后,肯借红姑姑之口将谭妃之事说与儿听。希觉原是个好姑娘,只可惜生不逢时,全赖儿子无能……且不提迎为中宫以正礼典,若栖身寻常人家,亦断无今日之辱。
                          [言至痛处,又思及方才红姑所道之事,前因后果俱轻,唯有一言沉痛非常——“…那厮不尝读书,肚腹里生来文才有限,心肠却刻毒。谭娘娘听了天家弃妇四字,天寿宫中已有数日不曾点灯”。眼未红,而耳廓处已殷然如滴血,冷笑连连]恐怕阖宫上下也只有母后的人还敢唤希觉一声谭娘娘。
                          仁安太后·岑婧
                          [至此方才抬眼,只是面上从始至终并无太大波澜,闻语微微点头]许多事,皇//帝懂得就好,也不必挂于嘴边。这些道理,昔日谭妃逊位时母后便同你言明过。[起盏自饮了一口,于液面浅浅吐息,凉意打从舌尖一阵一阵儿地回上来,口中酸津津的,煞是解暑。目光在皇//帝眼下泛青处略打了个旋儿,轻啧一声]娘娘不娘娘的已是小节。谭氏如今身为废妃,皇//帝若关注太过,竟不能解她困顿分毫,反成一副攻伐之剂,顷刻便取了性命去。
                          [薄叹一声]早前英宗看她面相柔善,议为有福之辈,可配皇儿,到如今也不知是否有这笔来日。皇//帝有心,去看一看也无妨。
                          赵敬律
                          [又是惊疑兼有心焦隐忧,旋即开口追问]母后既说过犹不及,怎肯纵了儿子去见她?天寿宫情形已很不好吗?
                          [皇//帝愈是急切,太后则益发轻缓,未得答复仓猝之间便先起身向太后一揖,及至要往外去时复又生疑窦,只匿于唇畔不敢言语,将心思缓下后跪于太后身前,手抚太后衣袂,意颇恳切]母后昔年教导犹萦耳畔,又屡次嘱咐儿子无谓为谭氏得罪大娘娘,只是儿子愚心,谭妃门第不显又无子嗣傍身,却终究乃属先帝所赐婚姻。若得母后一笔,即成全她多少来日了!
                          [到末了几乎有些哽咽]
                          仁安太后·岑婧
                          [狠叹一息,外间帘下人影曳动,显然是侍候的人闻听得动静踯躅着不敢进来,又恐一旦有事无人劝解。心里想明白了,便不急于要皇//帝起身,手往前抚去触及的却是冷冰冰的盘金龙冠,而不再是昔年皇儿柔软的发旋儿了。喉头略微一哽,随即也强笑道]君则便是心切,也忒婆婆妈妈些个了,好生着。[顿了顿]本想着下月宫中打平安醮,瞅准空当好教你夫妇趁机见一面,只是谭氏若真做了居士,纵使保全性命也断了与皇//帝的来日了,此等事还教她少沾惹为好。
                          [在皇//帝肩头轻推一把,扬了扬下颌,笑容温和]还不快去?[只是待皇//帝身影远去后,眉心很快塌了下来,笑却凝在嘴角许久无法收回。高、红二女进内,红宾面含忧色问了一回可需命人跟着圣驾去天寿宫(以助遮掩行藏),高宓儿垂眸不言语。自道不必,却流露出几分与皇//帝神气相仿的冷笑来]这场动静闹得够大了,也该静一静了。我料东边必不言语的,且随他自去吧。
                          [至亥时三刻方有人私下来禀报称圣驾已归乾明宫,岑太后只是默然点头。天寿宫内情形不甚分明,只是知晓打从那夜起又重燃烛火了。
                          ——结——


                          IP属地:浙江16楼2023-08-03 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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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二:
                            怎么还要写导读??这出书接上文,说走咱就走的皇//帝在得到岑太后模棱两可的许可后直奔锁闭数月的天寿宫探望原配谭妃。群友经常说一不小心把“天寿”看成“夭~寿”,fine你们是懂彩蛋的。
                            都说小别胜新婚,而对于成婚后没过一天太平日子的谭妃来说,每一次见面都像新婚一样煎熬、不宁。不是相看两厌,他们也曾是互敬互爱为人称羡的夫妻,直到——她的夫君登顶至尊。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3-08-03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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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敬律x元妃谭希觉——“妾已折在这里了。”
                              万承元年七月十五 深夜
                              天寿宫的夜极静,数月来总是酉末落钥,只是闭与不闭之于内中人而言并无甚分别。因时气燠热,奉命守侍此间的六个嬷嬷大多聚于廊下、庭中,说来既不算守,也不见如何侍候,反而各可面见倨傲之色。反倒独有一个大略总角年纪的缁衣小宫女跑前跑后,一时要送香薷饮,一时或为嬷嬷取湃在井中的瓜果来,忙得满面通红,头脸上不知是汗珠还是泪珠大滴大滴地砸在袍角袖口,晕出一片极难察觉的水渍。众人满心只当里头那个名分尴尬的谭妃已然死了,又素日忖度她柔善可欺,哪里还把“主仆”二字悬于心上,借机将计就计地耍闹起来,白日或避人耳目,入夜竟一发改了光景:六人改了装束,在庭院中铺张席簟联起手来对月饮酒,席间诸如六博、番摊、骨牌等博戏之具亦不少见;再则,便是挪用起谭妃的供给用度来了。先逼到大的、再辖制住小弱的,天寿宫今时今日无人问津,众老妇如此纵情恣意嬉闹,竟着实瞒住。
                              谁想得到十五这日深夜圣驾过来,为避耳目也不先行排开闲杂人等,待皇//帝行至天寿宫门外,还未落辇已听得一阵吁吁呼笑之声,间杂着一二声断续幽微的笛声,英宗丧期未出周年,何人如此狂浪犯禁。皇//帝面孔冷峻,四下里服侍之人却个个面露惊畏神色,到大伴查淮命侍卫即刻以刃隔隙撬开宫门,众人方知里头情形。
                              蒋嬷嬷
                              [因在众人中酒量最盛,又是领头儿的,听闻动静自然惊立投目于宫门处,内宫之中见得领头两个甲胄森然的卫兵难免畏缩了一阵,哆起胆子来随手拽起左右两个东倒西歪的老姐妹,直骂]醉瞎了你老娘的混帐鬼,阎罗殿里给你铺床不曾?还不起来?[往前奔迎时不知踩中哪个胡乱滚躺着的臂膀,听得微弱“哎哟”一声,哪管得这许多,此刻旧交好友倒分外讨嫌起来了。不知所措间只望见傍门站着的那个绿袍内侍,竟是御前大伴查淮,哪消问其后还有谁人。登时三魂走了七魄,脚底下一软便磕了下去,颤声道]奴奴奴奴奴……奴婢给,给皇皇皇……
                              [啪嗒一声,是身后不远处随同颤抖拜倒的缁衣小宫女手中那根粗制的竹笛跌在地上,发出死寂中突兀的声响。
                              赵敬律
                              [查淮哪理会那婆子嘴里唧唧啯啯什么蠢话,因见皇//帝蹙眉,便上手直掴了她两记,素日里的宽厚和气淤出个森冷的笑脸来,低头看那婆子肿起的面颊道:“蒋嬷嬷,颐和殿的差使当得出息,今儿怎么在这消遣起来?”]
                              [今夜哪还有旁人敢一脚踩进天寿宫的是非里,外头的人听不真切,皇//帝却为“颐和殿”三字留心打量了那婆子两眼,即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瞟过廊下一沿黑洞洞的窗洞,手却往不远处的阴影方向一指,口吻慢条斯理]那儿,拿了。
                              [两个近卫立时寻去,果在腰墙门前捉着一个黄发蓬乱、满身草屑的婆子来,此时早已酒意半消、慌不择路地爬向光亮处磕头,也顾不得前方是不是皇//帝了。皇//帝嘴边发了一短促哼笑,脸上却分毫不显,慢慢地想了一阵道]遍京城里上至朕与太后,下到黎民无不谨身慎行,为先帝守丧,便是那些个膏粱子弟亦不敢犯禁。内宫之中却有蠹虫,你又是——大娘娘身边的人,是不是?
                              蒋嬷嬷
                              [与那个被抓的许氏闻言磕头不迭,立马有血渍溅于青石板上。二人口里嘶嘶地倒抽着气,张口结舌,又是悔又是惊怖,眼下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反而是许氏张口呼到 ]奴婢等是太后娘娘(邵)指派——
                              赵敬律
                              [还未及那老婆子吐出“后”字,查淮已瞬间警醒觉察,仍是劈面两掌止住其话头,在其呜咽声中冷笑道:“许嬷嬷,您可得好生管住这根舌头呐——”皇//帝亦是冷笑,紧道]口舌之祸,不该进的、不该出的,都是一个洞眼里的是非。尔等腌臢老妇,诈称受命,实犯禁令,朕不让你们污了大娘娘的贤名[握拳的手在案上一叩,声音愈冷]也不准污了天寿宫的清净地界。拖出去,堵了这罪源祸洞。
                              [有蒋许一类清醒知事的,被捂了嘴呜呜咽咽拖出槛外去,也有醉生梦死不知因由就被拖去打杀的。待发落了恶仆,皇//帝才方注意到庭院中还余下一个纤弱而颤抖跪伏的身形,径自拾了竹笛在手,翻看一阵,又以尾端挑起那宫女下巴,见她面色青白显然吓得不轻,下意识便劝道“别怕”。见小宫女愈发涕泗横流,却紧咬牙关不肯出声,这回却是叹息的]这是朕头一回杀人。六条性命,害怕也是寻常事。
                              [手指的力一松、一紧,竹笛在小宫女下巴颏点了一下,扬首问道]你会吹笛子吗?
                              [仿佛是听到什么极难理解的问题,那小宫女眼中瞬时转换过绝望、呆滞、困惑几种情绪,凭着直觉僵着脖子狠狠摇了两下头。在她一阵冰寒一阵激热的心跳中,她分明听见皇帝嘱咐身侧大伴:这丫头太小了,哪里懂得伺候谭妃,教尚宫派了得用的来替。下一刻,那支出自自己手下的粗糙竹笛,却又好端端回到了手掌里。]
                              元妃·谭希觉
                              [自从由东宫进了天寿宫,便不再同昔日一般正经梳髻戴冠了。一则诸如昭示身份的珠玉凤冠并不许随带入天寿,说辞是一句极荒谬的“不使外物以扰道心”;再则一日日梳头篦发的琐碎工夫太费精神,宫中万事简便,夏日里更恐脏污了头发,只因烧水洗漱等在从前再寻常不过之事也艰难曲折非常,是以不敢自怜形容,唯有苦捱二字罢了。]
                              [独独到了十二日,因滔滔遭诘难挖苦一事平地起浪般地衍出多少是非,翟尚宫亦首当其冲受到牵连问责,这是新帝登基数月以来头一回后宫众人的眼又落到天寿宫上,里外的人觑着时机、思忖着寿宁宫前的动静,难免乔张作势客气周旋了两日,今日六个管教嬷嬷故态复萌,更是情理之中的必然了。只是哪一个曾想皇//帝会漏夜亲至,故而纵有诸多不解不愿之处,即将亲面圣驾前的一刻,谭氏仍旧嘱咐滔滔梳一高髻、整装迎候,只是鬓间终究只有两点颜色简薄的银簪,仓皇而怯弱。屋中连豆大的一星烛火也不见,滔滔的手却如摸黑梳过千百遍那样稳当、细致,指尖带有薄茧的手指划过头皮带来阵阵酥麻的战栗,谭妃陡然于陋室中睁眼,一切何等分明。她只消循声向来人拜倒问安便好,嗓音却不知觉地沉了、涩了]妾久未面君,劳降圣驾至此幽陋之地,妾有罪…..
                              查淮
                              [皇//帝默然,袍袂始终未有一动,谭妃便恭谨地拘着礼,二人六载夫妻倒不比初见了。屋门大敞着,刻下正有极清寒明朗的月光普照院中,蜿蜒淌至岁寒三友的花罩前,连同内室更映出几分萧条孤清的光景。借着两寸月光,查淮觑准了空儿向滔滔使一眼色示意将谭妃扶起,自个儿则长揖一礼,拣着词回道]谭娘娘,皇爷心里头惦着您,这遭过来……[瞅一眼外间,两下对适才动静心知肚明,却仍着意吩咐]请娘娘同滔滔姑娘都不要声张。
                              元妃·谭希觉
                              [滔滔是个老实头,想着内中利害与先时几次三番受的刁难,不无郑重地应了下来。自己却轻轻一笑,立稳身道]小查,娘娘二字已不合时宜了。[又看皇/帝]皇爷从前起心事时便不爱言语,只是今日既来了,想说、当说之话还该尽说为好。
                              [颇为无奈地一笑,目光从皇//帝所着缯角圆领袍上的四合如意团龙密纹之上上移,二人对视一刹复又错开,垂眸软语]这样的阵仗,(太后两字很快吞音)势必不能善罢甘休……无论明日如何,妾自甘受,只还请皇爷不要辜负此夜。若到东方掉白,各处寻摸不见皇爷,只怕要惊动内宫了。
                              赵敬律
                              [乍听暧昧字句,倒像锥心箭镞一样射来,一时被噎住,倒下死眼把人看了几回。查、滔二人早避出外间去,门边的身影一闪,更为宽实的月光洒落进来,四角虚影渐褪,反而显照出谭妃身后背景陈设:因当今仁安太后昔日位在娘子时曾久居三福宫,故而英宗朝便对三福、天寿、广安三处僻远宫室有过一番整修,虽不如何精丽却也不算残破。房中还有几件青花磁器摆设,角落里朱红油架子上搁着两个半旧锦袱,榻上则开铺垂缦,嘉纹席上陈着一柄白鹅翎扇儿,正是临睡光景,只是少了东宫旧景里用以点缀的诸如素馨、栀子、珠兰一类柔白香花。]
                              [缓缓吐息,良久才说]你若有怨怼,天家夫妻也是夫妻,你我之间本无什么不能言说。再则皇家之内,你谭希觉也是登牒载册的太子元妃——[口吻里有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怒其不争]你与朕结发敌体,如今册宝俱在,朕也不会当真让你折在这里!
                              元妃·谭希觉
                              这倒像是皇爷怨我的话了。[无声地牵动一笑,往里间去取了羽扇在手扇凉,回转时见皇帝就坐在一张极小的雕云蝠黑漆圆杌之上,甚为局促,便请至内室榻畔。自家在靠窗的杌上与之对坐,并不扭怩]怨着也好,惦着也罢,原都是一重念想。怎样都是好的。
                              [羽扇在鼻尖撩动两下,手势渐渐慢下来,最后等停住了,眼神也彻冷了]想明白了,就也不怕什么了。
                              [柔淡点出]妾已折在这里了。
                              赵敬律
                              [撩袍振袖,哼笑]大娘娘让你静修领会道法,你倒打起佛偈来了。[见她执意且刻意地保持距离,本有些着了恼,此刻瞥见谭氏因姿势改换而从素色纱衫袖口垂出的一串数珠,声气莫名又放和软些许]你想,现放着邵、胥一流煊赫的氏族,先帝偏将你选配与我做了嫡妻,何尝没为来日做过思量?若委实不堪,何以临去前还谆嘱我厚待你连同谭家。
                              [又刻意称呼了小字]悟真。你是姓谭,可这本也不成个甚么错处啊。
                              元妃·谭希觉
                              [听到小字“悟真”怔怔出了片刻神,又细想皇//帝连番暗示元配身份,难免苦笑]如何不是我错呢?大娘娘便说,我这名听着便是像有道心的,志尚清静,配在此处。我若不是谭氏女则无当日,我若不做谭氏元妃亦无今日。[目光沉定,环顾四周]说来,也并不是我愿在这里的。此刻皇爷又拿元妻之说压派我,这好无道理。怎生爷今日易服易称,发妻只配容身于此么?
                              赵敬律
                              [满腹的话竟被一语问倒,一时间僵在原处。气滞神惰,牙关紧了紧]终是你我少年夫妻,今至如斯田地,非我所愿。[哀愧、矜悯再到心怀怆然后,话中添了几分恳切]可许多事并非全无指望。悟真,在此间珍重自身,设或有朝一日你仍心愿,朕待你一如从前。
                              元妃·谭希觉
                              [品嚼着称谓数度变换,避而不答,只再度缓把扇儿摇起]如此,妾有几句话,也算半年里的一点领悟,皇爷或想听听么?[在见颔首后深吸一气,念道]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廿余字念毕,手底下扇风渐趋轻快]天子视君父,后则视比天下母。道法古奥,这“周行不殆”四字,妾不知解得恰不恰……[吁了一口气]妾而今身处内宫,里外俱难照应万全,托赖皇爷周全。
                              [起身端正施了一礼,百味交杂地凝去一眼]多咱皇爷替妾将此题解恰了,再见不迟。旁日就不便多来了。[话尽掉过脸,似是暗里抹去了两点清泪,也不多说别话,迈出门领着懵懂不解的滔滔不知避到何处去了。许久直至听到卷棚外动静歇了,才回屋内睡下不提。]
                              赵敬律
                              【天寿宫→乾明殿】
                              [过到出了天寿实则已近二更末刻,及至重新归坐榻前,隔得远远儿地瞧见描金小香几上放着一只白玛瑙盘,不似乾明惯用器物。眯眼指了问查淮]那是什么?
                              [殿中小宫女恭恭敬敬奉至眼面前,却是一盘新鲜剥净的莲子,倒不见剔除莲心。连叹了两声,仍见少年声调,愁绪远不及烦躁意味重。查淮只见皇//帝的疲乏,并不曾察觉别的,禀说:原系爷去天寿后,太后娘娘(仁安)自寿宁赐出,说爷心火燥盛、唇色赤红,夜里用些莲子平平心火却好。不由地就想起从前与谭氏“我不卿卿,谁当卿卿”的闺房私语来,五内追悔、不平、难安兼有之,竟一夜不曾安枕,过了四更天犹直起身嘱咐上夜的查淮]天寿宫中缺衣少食,甚么冬寒症、夏暑病的疮疡疾厄必不会少,日累月增之下,天亦难保其寿了。[含讽一嗤,又仔细道]要…得用的人。御前拨人若是太过点眼就告去母后知晓(请仁安太后赐人手)。里头的用度皆可从乾明匀去,短一分便挪一分,缺一样便补一样,有寻惹闲气的,一应照今夜例处。谭家……武陵伯(谭父)与谭家家眷只怕不宜再留居京中,只碍于无人信托罢了。
                              [查淮诸多为难,面上又不好言语,只得佯装着糊涂提了大娘娘(懿慈太后)。皇帝静默了半晌,本已放下帘帐,又劈手扯开,语气几乎是喝问]朕做不得主吗?
                              [查淮叩首称罪,高阔的殿宇中回荡着铜漏轻响。良久,才伸手拽住查大伴的手臂,神采炯然毫不见睡意]朕并不是故意与大娘娘抬杠、打擂台,可天底下哪有母子怄气害杀媳妇的。若只是怄气,朕情愿恭孝侍奉太后终老,若为旁的……[闷哼]打量着朕不知晓那点子心眼?
                              [不再多说下去。翌日一早,朝前就命人至昭阳殿,以体其理事辛劳为由赐了一匣德里苏丹国进贡的老山檀去,用满镂万字不到头的锦匣盛着。升朝理事时太后照例垂帘听政,果然母子无话,到底未有提及一字天寿内事。]
                              ——上结——


                              IP属地:浙江20楼2023-08-03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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