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本书的时候很沉浸,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母亲也做过保洁的原因,不像坐着妈妈春香在大楼里的打扫卫生打扫厕所,我妈妈是在市区的旅游中心打扫大街,是环卫工人。
彼时的母亲大概四十五六,说起来我总是记不得我妈妈的年纪,记不得她的生日,我只记得她在三十岁生了我。在那间破破烂烂的自建房屋里,卫生所的护士来我家里,接生了我。
记忆中,母亲做过杀猪的活,和我爹一起,两个总是凌晨起床,五块钱一头猪,要先把猪打死,在割喉接猪血,随后两人把猪提起来扔进一个脏兮兮的烧满热水大池子里,目的就是利用高温把猪毛烫软,再用一个刮子给猪毛刮下来。我爹是负责杀猪的一切手续,而我母亲则是负责清理内脏,把猪的肚皮划开,会有一种恶臭的味道,母亲从来不带口罩,只是带着袖套和雨鞋,把大肠小肠胃等内脏掏出来,忍受着浓烈猪粪味和尸味,一一清洗干净。
母亲还做过拾棉花的活,我也跟着去过,还记得母亲在小卖铺买了干脆面和巧克力味道的面包,实际上只有两个面包的一点点夹心是巧克力。拾棉花很累,做了一上午我憋不住想上厕所,母亲熟练又小声的和我说直接就地解决就好了。我感觉局促和羞耻,妈妈的手总是龟裂,粗糙的手指布满了划痕。
还有电子厂的工作,印象深刻,因为我也跟着去做过,不管是插芯片还是卷充电器线,这些工作无聊又乏味,流水线女工做了几年以后,母亲带着我们全家搬到了新家,更大更干净,尽管是租的,我还是快乐了很多,还多有一些骄傲和虚荣心的满足感,因为家大了,可以邀请同学过来玩了。
电子厂老板娘不干了以后,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找到了工作,在我职专一年级的时候成为了马路上众多环卫工人的一员。我从来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也不知道她每天要几点起床才能做公交快两个小时到上班的地方。不知道才一米四的个子,有些微胖的她是怎么做到一天几万步的走,把别人扔在地上的烤串签子和吐在地上的口香糖一遍遍弯腰捡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去找她的时候总会给我一二百的零花钱,我不知道她一个月工资多少,一个环卫工人又有多少钱?
在职专里我也没有好好学习,只是和朋友同学嘻嘻哈哈的享受没人管的时光。经常中午出去吃二十多的麦当劳,去超市买很多很多零食日用品,回家了还总是和我妈吵架,她有她的想法,我有我的意见,说着说着她会哭了,说自己有多么辛苦,我应该怎样怎样,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拼命挣钱做苦力让我好好读书。
我努力跑出了村里,奔向大城市,去到大学,继续享乐主义,把母亲甩在了身后,甩在了脏乱的繁华景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