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对幼子难得的乖顺听话深感欣慰,一高兴总算松口让沈云和起身了。少年支着肿胀发麻的双腿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懂事地给少主布菜。
沈淮安吃过早饭便在家里待不住了,联络了几个少时的好友出去打台球了。沈云和原本想要跟在他身边侍奉,但被沈淮安一口回绝了。
“你跟着做什么?一身伤还出去乱跑,好好在家养着,我晚点再来看你。”少年心性并没有考虑这么多,撂下这几句话就坐上了专属的车驾,对着沈云和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大宅。
沈云和目送着沈淮安离开,眼底是温柔的眷恋和不舍。不过他并没有如沈淮安所说的那样躺在床上养伤,而是拨通了随侍的电话。
“季白,我等会到公司,你把昨天没处理的资料连同今天要处理的一起送过来。”
公司事情繁多,沈云和耽搁不得,虽然身上有伤,但该做的事情依旧要完成,而且主人说今晚还要来看他,那晚上自然不能工作了,想到主人,沈云和嘴角不由得带上了笑容,眉眼间尽是温柔,主人这么好,他真的好喜欢主人啊。
因为沈淮安早上的那句话,沈云和一整天都很高兴,把手头的活儿迅速处理完,打算在主人回家之前便早早跪候。
齐送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齐送是今日跟在少主身边的随奴,沈云和身上有伤沈,淮安不让他出去,但少主身边总不能缺伺候的人,沈云和便吩咐齐送跟在少主身边。按说这个时间齐送应该侍奉在少主跟前,不应该给他打电话来着,除非是……
沈云和马上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齐送语气焦灼:“二爷,少主喝醉了酒,如今身边只有奴跟着,情况好像不太好,您……”
“把地址发给我,”沈云和听到弟弟的消息心头便有些不安,转身吩咐道:“快去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沈云和确实没想到,沈淮安会去酒吧这种地方,还是那种鱼龙混杂、并不高档的酒吧。沈淮安出门又是一向不喜欢太多人跟着的主儿,进这种地方更是提前下了命令谁也不许跟着进来,故而哪怕齐送心急如焚,也只能给沈云和打电话求他劝劝少主。
但这酒吧似乎并没有沈淮安想得那样单纯简单,各式各样的人混在其中,偏偏沈淮安又生的清逸俊秀,未经世事的小孩儿总是容易被人引诱,更何况沈淮安原本就是喜欢寻求刺激的少年,一不留神就入了人家的套,被有心人灌了许多酒不说,还险些被人侵犯了。
沈云和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捧在手心的少主被一个陌生男子强迫灌酒,左手上还留着血,似乎是被地上碎裂的玻璃划伤了。
沈云和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顿时就崩断了。
他拎起酒瓶砸在那人的脑袋上,那人顿时便恼了,挥舞着拳头要来还击,被沈云和一脚踹翻在地。沈云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脚踩在他两腿之间的命脉上,一时间男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酒吧。
季白此时也带人围住了酒吧,几十个身强体壮的家奴清理好残局后跪在一边,外头守着的随奴把剩下的几个漏网之鱼摁在地上,等候少主发落。
“季白,把那几个冒犯了少主的带走关起来,至于他,”沈云和眼中的怒意几乎抑制不住,“丢到刑堂处理了。”
“是。”季白领了命令就吩咐底下的人去办了。那个男人似乎还有些不死心,一边叫嚣着不肯走,一边嚷嚷着要报仇,要让沈云和好看。
沈云和直接把皮鞋踩到了那人脸上,用力地往地上碾,男人疼得面容都扭曲了,一边咒骂沈云和,一边挣扎着反击。沈云和面色冷峻地提起棍子砸在他身上,一下比一下重,几乎要把那人的肋骨寸寸敲碎。男人终于受不住了,捂住伤处对沈云和求饶:“别打了!我错了!我不会再招惹你了!”
沈云和听着那人的惨叫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棍子打在他的尾椎骨上,男人骨裂之声清晰可闻。酒吧里的人都噤若寒蝉,生怕惹到这个暴戾的少年,不过沈云和没有过多理会周围人的惊恐与害怕,把棍子扔在那个被他打得气息奄奄的男人身上,然后摘下带血的手套,对着季白说:“把他带走处理了。”
做完这一切,沈云和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中,俯身跪在了沈淮安身边,“奴来迟了,未曾护好主人,请主人重罚。
沈淮安此时的脑子还不太清醒,只是重复着一句“不要…我不喝了……滚开!”
沈云和看着沈淮安的模样心疼得无可复加,小心翼翼地捧着主人带伤的左手,轻轻地说:“主人别怕,奴在这里,没人敢动您,奴给您上药好不好?”
“不要…不要喝……走开……”沈淮安没认出沈云和,即使手上有伤,依旧固执地甩开沈云和的手,自己却疼得一激灵,捂着手缩成一团。
沈云和看到主人这样心都碎了,只恨刚刚没把那个欺辱了主人的人当场打死。他软着语气哄着沈淮安:“主人,我们不喝酒,我们回家好不好?和哥哥回家好不好?”
沈淮安眼神有些迷离,不过在听到“哥哥”这个字眼的时候眉眼微动了一下,窝在角落里不肯动,脑子仍是迷迷糊糊的,嘴里哼哼唧唧道:“不要…我疼~不想走……”
沈云和见他这样心疼不已,跪坐在他身边,然后拦腰将他抱起来,“主人恕罪,奴冒犯主人,等主人清醒后自会请重罚,只是主人的伤耽搁不得,主人日后若是有气,奴愿意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