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石头会说话

曾去过的欧洲小镇街巷，许多都以石头铺就。脚下的花岗岩或鹅卵石，历经千车压磨、万人踩踏，风吹日晒，时光流转，变得油光锃亮呈包浆状。曲曲折折的石头街巷与各种风格的老建筑交相辉映，便构成了欧洲小镇最有韵味的画面。

这些历经风雨雷电，充溢历史沧桑感的石头，总会激发思古之幽情，其中不少还成了给游人讲述当地历史的代言人。

我不会忘记那次在葡萄牙小镇的邂逅——
弯曲狭窄的石板路拐角处，一位女导游正指着什么娓娓道来。我们凑近一看，原来那栋老房子墙底处有一块基石，上面刻着古怪的文字和符号。大家正面面相觑，我们的地陪小伙子揭开了谜底——这座小镇有近千年的历史，而这基石是加固老屋墙面时发现的“宝贝”，石头上的文字是维京文，部分符号的意思即使请来当地历史专家破解也不知其所云。

但无论如何，它是历史的见证。于是，这栋老房子也“屋凭石贵”成了小镇的骄傲。当地政府为了避免附近交会车辆可能带来的擦伤，在基石外竖起一根旧炮管，如同站岗的卫士。

去葡萄牙已是几年前的事，走过路过的许多风景都已在脑海中模糊，唯独这个小镇的宝贝基石上的文字和符号，不时在心底闪现。

我不知这别具匠心的主事者姓甚名谁，但他用心守护那块“高龄石头”，充满着对文化、对历史的敬畏，他是一个“懂的人”。

多年旅行途中，我记忆中的“石头故事”攒下了不少。此前听闻莫斯塔尔是波黑最美小城，便慕名前往，那里最负盛名的，便是一座“古桥”。

“古桥”需要打上引号，因为它既古又新。“莫斯塔尔”直译即为“桥的城市”，城中古桥呈拱形，4米宽、29米长。桥的两头各有一个石料砌成的桥头堡。

1567年7月7日建成后，几百年安然无恙，即使是在一战和二战的战火中也安然无恙。却不承想，它会在1993年波黑内战的弹雨中，成为攻击对象。

记得此前曾在报纸上看过老桥被炸弹击中后摇摇欲坠的照片，触目惊心。原本畅通无阻的古桥被无情隔断，两岸的居民只得用临时的吊桥维持最基本的往来，超乎常人想象的艰辛生活持续了10年之久。

亲身来到桥边，只见两岸许多房屋依然弹孔累累，满目疮痍，无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惨烈。

当地人向我们介绍，1993年9月9日，战后的波黑政府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承诺按原样修复老桥，从而获得其资金支持，1996年开始筹备重建和恢复，2001年正式施工，2004年4月27日工程竣工。

为了修旧如旧，保持老桥风韵，恢复工程所用石料沿用了因炮火而沉入河中的部分原始石料，不足的石料和其他材料均从当地取材，其材质和效果基本与老桥原始状况相同。

细心的同行团友观察到，尽管桥的外表很新，但桥面铺设的大理石板和桥两头鹅卵石路，都是施工方和居民从河里打捞出来的，依旧透着历史的沧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