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但是要想些什么呢。她在记忆里仔细搜索，很奇怪，现在这个时候，脑子里反而很平静，各种各样的记忆在缓慢播放。
五六岁的她很气焰嚣张的在家中走路，所有的孩子都畏惧着她；下一次瘦弱的她在奢华的庭院里挥舞着拳头，把那些嘲笑的她的人打倒在地，再大一些，她还是那么小小的一个，但是她已经能够张起双臂保护着身后的哭泣小孩；少年时期的她在女校的报告厅演讲，台下的人都看着她，掌声响起，红绸落下；再大一些，步入青春期的她比同龄人都要喜欢安静，热闹过后，她总是会自己待一会儿，在宽敞的房间点起一支蜡烛，假装祈祷，因为她不信教，但是她又觉得需要些什么，所以她有时会这样做；毕业典礼上，虽然只有保镖给她送了花，她没有抱怨，照片上的她笑得很开心；在那些无数个泪流满面的夜晚，总是固执的擦干眼泪，等它流下再次擦去，流下再擦去；看到幸福的人家，她心里也艳羡，但依旧挺起胸膛走。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很坏的人，不会有这些温暖的回忆呢，但是现在看来，她原来也没有这么坏，只是一个怕黑的孩子，用不断呼喊的方式在给自己壮胆。
她一直鼓舞路明非让他不要只会等待，要把那些欺负他的人牙都打碎，不要觉得别人是你的一切，要让自己长大，原来也是在对自己说。那些痛苦又幽暗的成长记忆，其实早就变成了可以一口吃掉的抹茶冰激凌。
渐渐地她不再感到痛苦了，那个烦人的吟诵声反而成了助眠曲，她的侧写在未察觉的情况下，再次带着她进入未知的地界。
诺诺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穿着白裙的少女，正站在粗糙的石块上，她的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荒草地，天空是土黄色的，云朵被撕裂，露出黑色的闪电，她的身边都是和她一样穿着白裙的少女，头戴花冠，素年朝天，嘴里吟诵着古老的话语，诺诺听不懂，但是她也控制不住地在跟着一起吟诵。
低颂的声音绵绵地传到很远的地方，她忽然感觉地面在振动，她后头看了看，黑色，黑色的一大片人影闪动，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是等到那些东西来到她面前时，她宁愿自己看不清。
这些不是人，他们的衣衫褴褛，躯体变异，不少人是手脚并用不断地奔跑，他们身体覆盖着黑色的厚鳞，手臂粗壮也比一般人长，手指异化成骨爪，锋利地能割开人的喉咙，但这些怪物的脸是人的模样，尽管他们表情狰狞，金色的眼神空洞。
这是，这是死侍。这些人和她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一样，被咒语加强龙血变化的混血种。这就是陈翼在研究的技术，这是恐怖的力量。
她看着犹如蝗虫过境般的怪物越过草地，扑向了一头，一头从天边慢慢飞来的巨龙，那是一头成型的巨龙，有两辆巨型吊车那么大的体型，巨大的尾巴带着铜制的铁链，铁链连接着巨锤，它不断在空中挥舞，巨锤落下，在怪物潮中砸开一个口子，但马上又被填满，他们抓住铁锤源源不断的爬上巨龙的身体，火焰，雷电，刀剑在巨龙的身体上不断攻击，巨龙在空中痛苦的旋转，想要甩掉这得烦人的蚂蚁，但是渐渐地它速度慢下来了，鳞片的碎屑不断落下，血肉横飞，地上的怪物沐浴着龙血，欢呼起来，巨龙终究还是落下来了。重重地砸在地上，诺诺脚下的石头颤动。
白裙少女们的长发伴着血腥的风在空中扬起，她们已不再吟诵，而是转而欢歌。
诺诺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她没想过人与龙的战争原来是这么血腥的场面，恶臭的气浪不断扑来，周围是源源不断的歌声。她想，也许不止她这一个战场，这昏黄的天空下全是尸骸。
接着画面变了，她再次睁眼，她已经不在荒地上了，她正躺在尸体上，发脓的伤口流出的脓血糊住了她的右眼视线，她想擦去，但是手臂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能模糊地看到已经只有白骨的手臂和残破白裙下枯瘦的躯体，她的身边全是和她一样的少女，她们正静静地躺在一处昏暗的洞穴中，天空还是一样昏黄，但是已经没有了闪电，但却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丝洗去她脸上的血污，她勉强呼吸到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你后悔吗？”忽然有人问，声音很渺远，诺诺想回答，但是又不知道对谁说。
“你后悔吗？”那个声音随着一张俊俏的小脸一齐出现，金色的眼睛，金色的眼睛，白色的袍子。
是，是她在电话亭看到的男孩，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算了，懒得管你，爱说不说。我去找我哥哥了。哥哥给了你很珍贵的东西，现在他完成了一切去，要沉睡了。下一次醒来，我不要再见到你，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他就消失了，只在她胸口留下了一支白色的花和一方手绢。
“谢谢，还有对不起和再见。”她不受控制的说出了这些话。

结束了，侧写。
她不知道自己是侧写了谁的记忆，这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那些吟诵是无辜的少女们的咒怨，她被咒怨带到了这里。
她心里很是悲痛，那些女孩是无辜的，也许那条龙也是。几千年前到底是什么样的，那场战争到底谁对谁错。
“都错，都错，都错……”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
诺诺发觉身体变轻了，那些吟诵声已经弱下去了，而她也听到了接连不断地枪声。
“陈墨瞳！陈墨瞳！快醒醒。”陈正晖的声音从玻璃外传来，诺诺睁开眼，艰难地转头，看到了正在和那个奇怪的女人搏斗的陈正晖。
她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去恢复力气。她肩膀使着劲，左手撑住自己，那些机械臂已经松动了，她已经摸到了腰间别着的小刀，看准连接处她狠狠砍下去。
这边陈正晖正在地上翻滚，那个女人正靠在操作台上，准备再次启动机械。
“该死，该死，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我可不能让你们跑掉。”她嘴里念念有词，“启动，重启！该死你这个傻缺机械又坏了。”她使劲拍着操作台。
“停下来！马上！”陈正晖举着枪，他腹部在流血，刚刚女人打中了他。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捂住腹部。子弹连发，女人不得不暂时躲避。
奇怪的吟诵又开始了，声音再一次压着诺诺，她的意思渐渐模糊。动作也慢了下来，不行，不行。
诺诺咬着嘴唇，使劲砸着机械，金属碰撞，敲出火光，终于连接处有了断裂，诺诺赶紧起身，冲向玻璃门。飞扑过去，救下了就要被子弹打到的陈正晖，两人跌倒在地。
女人见到她逃脱，立刻按下了按钮，出口的铁门立刻合上了，而她也是从操作台上拿出来箱子，抽出手枪对着两人射击。
诺诺接过陈正晖给她的备用枪，躲在掩体后。
“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女人发疯似地嘶吼着。
子弹擦着地面乱飞，诺诺看向快要支撑不住的
陈正晖，知道她们得赶快脱身，陈正晖没有那么强的身体素质，刚刚可能是被打中了内脏。得马上医治。
诺诺轻巧地闪到一边，对着操作台射击，逼迫女人出来。
她这边掩体少，而操作台却一人高，子弹也不够了，还剩几发呢，没想到会这么棘手，她计算着距离。
女人被她的子弹威慑到了，想要离开操作台去到更里面的空间，她低着头，边射击边退后，诺诺抓住时机，飞奔过去，三步作两步，单腿踢在女人拿枪的手臂，但是女人异常灵活，泥鳅一样，转身，诺诺丢下枪，倾身向前，压倒女人，手臂猛击女人的胳膊，手枪被她甩掉。她用膝盖狠狠压着女人的喉咙。
“别挣扎，你打不过我。”诺诺打了女人一拳，女人立刻鼻血横流，看起来女人确实不擅长格斗，只是比较灵活。
女人抖动着身体更狂热地挣扎，诺诺刚想打晕她 ，女人却拼命抓住她的腿，她用膝盖狠狠地撞击女人下颚，接着起身，脱身到后面，双手锁住她的脖子。
“别挣扎了，你现在得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些事。而且你的领域要支撑不住了吧，我们的人马上就会赶到。”
诺诺加大力气，她得让她吃点苦头。
陈正晖，低头看了眼伤口，血真的流太多了，果然他还是更适合文员，突然，他听到了手机铃声，电话接通。
“喂？”
“陈总，是您吗？我们在这间办公室发现了一个地下室，但是它没有门，你们是不是被困在里面。我感受到了强烈的言灵气息。”

“马上进来支援，进行开门。”
“是！”墨的声音刚劲有力。
“听到了吧。赶紧告诉我们你到底在这做什么，是为了谁所做？”诺诺听到陈正晖的对话，知道她们离脱险不远了。这个女人，很危险，但是还好她没什么武力值。她可以先把她抓了，再带回去审问。
“哼，为了谁。不为了谁，我这个样子还能为了谁呢？陈会长早就遗忘了这里。不然你以为你们能有机会进来？”女人声音怨愤。
陈正晖走了过来，和诺诺一起把女人绑好。
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接着逛起了这里。诺诺压着女人到处走，让她边走边解释这间实验室。
这个空间由两条长长的通道加一个半圆环空地组成中间就是那间玻璃建造的手术室，其他空间则是铁门隔出的小空间。有些里面空荡荡的，有些里面堆满了仪器。
“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我是言灵就是这样，能创造一个传送点，这个地方是杭州一间废弃的地下室，我在这里秘密做研究。”
“那些仪器不是你能支付的。”诺诺看着那堆看起来旧但是保存完好的医疗器械说。最主要
的是上面有陈家的家徽。
“没错，我为陈家做事。我是他们雇佣的研究员，替他们研究强化混血种的药物。”女人很无所谓地说出来了。
“强化血统？你们在送他们去死是吗？”诺诺生气地把枪抵在女人头上。
“你冷静好嘛。他们不一定会死的，虽然药物开发不太完美，但是我们已经开展了人体实验，再过不久，我们就能减少它的副作用了。”女人语气里带着骄傲。
诺诺却只想打这个疯子一顿，人体实验？这种药不就是杀人的药物吗？那些混血种会因为血统的突然强化而暴毙。
“你们是在杀人！”
“那又咋样。不是谁都能活下来的。我们这些人就该完美地活着，他们为我们而献身，是伟大的事业。”
“闭嘴。你个疯子。”诺诺恶狠狠地说着。突然她被眼前那扇门吓到了。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床，简单的洗手间，一个摆了些书的书桌，和一个简易的衣架，上面还有空荡荡的几件衣服。
“这是什么？谁住在这里？”诺诺不自觉发问了。
“谁？一只小白鼠罢了。不用在意，反正现在她已经死了。”
陈正晖则是看着那些翻开的书页发呆，这里应该是那个W的住所吧。她原来一直住在这里。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强化血统是混血种一直在追求的，千万年来，还没有人能真的找到办法，陈家真的能探究到这个秘密吗？”陈正晖抓着女人的外套衣领，看着她那双混浊的眼睛。从眼睛来看，女人已经很老了，但是她的皮肤却很光滑细腻。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研究人员。”女人很是不耐烦，“逛完了吧，逛完了吧。说好不杀我的。”
“这里是你的私人研究所吧。你背着陈家在这里偷偷研究？”诺诺暂时放开她，打开铁门走了进去。抚摸那些还残留着主人气息的物件。
“你在这里关了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混血种女人，很安静很温柔的人，一直生活在这里，白天就看书，写字。傍晚出去，回来时却会遍体鳞伤，腿上，手臂上，全是针孔，走路都很困难，这时她就会从抽屉里拿出镇定剂，注射后再睡觉。而有一双眼睛在暗处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她很害怕你，不敢直视你的眼睛，所以我看不到你……”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女人惊愕地看着诺诺。她抓诺诺是因为她知道诺诺是个实力不错的混血种，刚好可以用来测试。但是没想到那个女人会逃跑，事件发生的过于巧合，她不免怀疑那个女人会不会早就和外界有联系了。但是不可能，不可能。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女人声音激动。
诺诺看着突然发疯歇斯底里的女人，心里疑惑的同时又想到了其他，这女人这么激动就说明还有秘密没有告诉他们。她得挖出来。

“说了什么？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吧，这里没有什么监控设备，虽然无法逃脱，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而且你还让她在这里读书写字，看看这本书已经都翻旧了……”诺诺故意去触碰那些物体，女人的情绪更加激烈了，看来她确实很害怕诺诺知道更多。
诺诺翻看着书，是中文版的《安娜卡列尼娜》和《老人与海》上面盖着杭州某图书馆的章。是这个女人借来的？她不是说住在这的是小白鼠嘛。
看来并不是这样。她走向床铺，沿着床栏一直往下，床铺和墙的空隙间，她找到一支笔，一直黑色的钢笔。她静静地抚摸着这支生锈的钢笔，黑色的钢笔已经被干涸的墨水堵住了。再也写不出字，但是诺诺接触到它的瞬间，她看到了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在这里读书写字，玩游戏，衣服口袋里装着的就是那支钢笔，时间很是温柔。
“她当时很爱你，你也一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诺诺的话语像是魔鬼的低语，“为什么要抛弃我？我很痛苦，很痛苦，妈妈，妈妈……”诺诺不自觉模仿起幻境中的女孩起来。她自己也吓到了。这个女人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不可能会是那个女孩的母亲才对。
“不！不！你闭嘴！”女人疯狂地撞击着铁门，声音怨愤，“你闭嘴，她早就死了。”
“她虽然死了，但是她留下来很多话，你不知道吧，这本书上有很多凸起，应该是她一个字一个字圈起来的，也许她有话想说，但没人愿意听。”诺诺摩挲着发黄的书页。
“闭嘴！闭嘴她早就死了！死了！”
陈正晖赶快把她拉开，那个女孩确实死了，他亲眼看见这个女人把她的尸体丢在了离着不远的地上。也是因为这个他才被发现了。
他朝诺诺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刺激这个女人了，他有很多办法让她开口。
他打量着这个简陋的实验室，他心里忽然涌起害怕，这只是这个女人私下的研究室，那么陈家主体的研究室到底有多少这个地方，那个药不会早就研发出来了吧。
诺诺没有理会他的提醒，她走出门，在玻璃手术室观察着，这个地方没有扩音设备，那她听到的声音从何而来，诺诺凭着记忆里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找到了一扇门，门上贴满了黄纸红字的符咒，推开门，进入她眼前的是一片血红，慢慢当当的玻璃罐子，四壁上的柜子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中间是一个银色的盒子，正在微微振动。发出的声音和之前诺诺听到的相似。
她刚想要触碰 ，女人却突然跳起，挣脱了陈正晖，来到诺诺面前，呵斥她。
“不，不要碰它！那是魔鬼！”
“什么意思？”诺诺听了下来，这一切都过于诡异了，她需要更多的解释。
女人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开始讲述了她的故事。她是陈家一名普通的研究员，二十年前，接受了这个实验，她不清楚细节，也不知道名称，她只是在实验室用提取来的血液和一种声波进行反应，她是个混血种知道那些声波并非普通的声波而是带着炼金术士的精心设计的炼金术的声波 ，这些声音接触到新鲜血液时，血液会产生变化。他们要做的就是观察那些血液的变化，做出报告。一开始她很享受这份轻松的工作，但是一天一名负责采血的同事有事就拜托了她去采血。
她这才发现，她们研究的血液来自一群不到一周岁的女婴们，那些孩子被养在小小的育婴箱里，啼哭声一波一波。
并且他们还负责回收那些体弱或者血液反应过激的婴儿，她很震惊，之后她再次替同事去采血，房间里只剩下了三名婴儿，她偷偷救了一个。
把她偷偷养在了这里，孩子对于她这个残疾还没有结婚的人莫大的欣喜，但是随着时间过去，这个实验停止了。他们开始了其他研究，她作为早期的人员顺利进入了核心实验室。她这才发现，陈家开始了激发混血种血统的药物研究，先找寻堕落的混血种研究他们的血液，再进行生物分析，制作血清，输给混血种，再次进行提取，多次重复，他们找到了一种稳定的链，按照这个进行制药，他们开发出了初期的药物。
“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多实验体？”诺诺疑惑地问，她很气愤于这类反人类的研究。
“克隆加激素。”女人平静地说，“虽然会有缺陷，但是对于研究来说足够了。而且我们的实验体也很多……即使……”
“真是混蛋。”诺诺狠狠踢了脚铁门。“那你们采取苏茜父母的血液干嘛？你和这家医院的院长有联系吧？”
“不知道，是上面的人让我们做的。我负责的只是采集混血种血液，我们在寻找合适的人进行人体实验。”女人摇摇头。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苏茜只是苏茜。”诺诺生气地抓住女人，朝着她大吼。克隆苏茜，她绝不允许，他们怎么能利用苏茜。
“你不必激动，我只是个接受者。”女人甩开她的手。
“那那个孩子呢？你为什么要对她这样？”诺诺质问她。这个女人藏着这么一个实验室 绝对不简单。
“我只是想活下去。这份工作让我的身体受到了很大损害。我偷偷藏了那段音频，放在这里。音音她不小心碰到了，磕破了皮，鲜血在声音中诱惑了我，那血液治疗了我的身体。”女人仰起脸，给诺诺看她的皮肤，“你看，你看，我现在依旧年轻！不是嘛，我养育了她，她应该回报我不是嘛！”
“你个疯子，真是执迷不悟”诺诺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是人不是你的血包。”
“你没经历过死亡的恐惧吧！你们没资格说我，

你们这些上层混血种，拥有着优秀的血统，不会被疾病干扰，但是我们这种人却时刻要忍受死亡的煎熬！你根本不懂！”
“闭嘴。我们也一样会死。”
“呵 ，既然我能这样做，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孩子就是你们陈家的。”
诺诺很清楚，自己没法再指责她了，她确实不清楚那些老混蛋会干出什么事来，也许他们确实早就把这些用在自己身上了。这个肮脏的混血种社会，强大的吞食弱小，弱小者向更弱者挥刀。
突然女人痛苦地倒在地上，嘴里不断说着对不起，诺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蹲下去查看。却再次听到了那段声音，什么。
诺诺感觉头疼欲裂。
“怎么了，你们？”陈正晖走上前，把诺诺从那个奇怪的房间拉了出来，重重地把门关上，“陈墨瞳，你没事了吧。”
诺诺大口喘着气，那个声音太致命了，她原本以为她能够压制那个声音了，但是那个声音仿佛从血液里传来一样，震荡着她的全身。
她让陈正晖别担心，他们准备带着女人离开这，但是脚下的女人却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原来，你叫陈墨瞳？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对圣音反应这么大……”
陈正晖揪住女人的衣领，看着她疯狂的扭曲的脸，他很惊恐，“你，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蒙在鼓里嘛，你们陈家的孩子全都是，全都是和音音一样的工具，全都是……咳——咳”女人过于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诺诺没有理会疯狂的女人，她打开门，沉默地拿起那个盒子，用它敲晕了女人。
“你，你在干嘛，不是说很危险吗？”陈正晖瞪大了眼睛。
“切，也没什么嘛，只是个收音机罢了。”诺诺掂量着这个盒子。接着，她把盒子丢向柜子上的玻璃罐子，玻璃碎了一地，鲜红粘稠的液体在地上流动，那个盒子也淹没在液体中。
这时，墨他们也赶到了。他们和陈正晖交流着情况，诺诺则是找他们要了汽油，那本来是他们为了威胁医院而准备的，一股脑儿全倒了进去，接着开枪，瞬间房间烈火吞噬了一切，诺诺关上门。
“记得灭火。”她拍拍陈正晖的肩膀。陈正晖深吸一口气，诺诺太冲动了。
“你现在去哪？”他问。
“回去，回陈家。你也听到了吧，那个女人说的。我知道的，我应该就是那剩下的孩子里其中一个。所以家族为什么留下我呢？我很好奇，很好奇那个男人看到我拿着枪站在他面前会是怎么的表情。”
陈正晖有点沉默，既然这里是家族主导的实验的一部分，现在他知道了，这里是个血腥的交易所，看来他弟弟在用这些技术在笼络那些理事，显然他的弟弟犯了错，这里是家族的东西，怎么能让其他人享用。他得抓住这个机会 ，也许父亲会让他做这些事。
“别担心，你可以装作是来抓我的。毕竟我一直都是那个不听话的人。”诺诺见他沉默，很轻松地说。她不怕被家族抓到，她得知道她到底从何而来，如果他们真的是家族的工具，她也得弄清楚为何她会和那群死去的孩子处在同一场实验中。既然只有她活着，那找寻真相的事只能由她来做。而且陈家研究这个技术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圣音和那个梆子声到底是什么联系。她隐约觉得陈家和谁正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
尤其是他们还想要克隆苏茜，谁委托他们的，兰斯洛特吗？学院的人又去干嘛了，她需要知情人。
诺诺忧心忡忡，但是内心热忱，她还不知道自己会面对怎么一场灾难时，她已经开着车飞驰而去了。

北极
爆炸搅动这海水，几吨重的深蓝海水带着红色的血液滚滚而来，鹦鹉螺号的视线被遮挡。他们难以听到那里的事情。像是一大团棉花压下来一样，轻柔的，无声的，但是又令人难以想象。
恺撒却听得很清楚，鱼雷的爆炸声，鲸群的叫声，破碎的躯体被海水冲刷的声音，还有那个低低的呜咽声，痛苦又难过。那是利维坦的哭泣声。
它让恺撒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小猫，总是会凑近他，用鼻子蹭着他的手掌。
“谁？那是谁的潜艇？”恺撒愤怒地问着大副。大副支支吾吾，没有答案。
恺撒打开雷达，搜寻附近的情况，雷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这片海域已经潜藏了许多的猎手，他们在等待什么呢？
利维坦的嚎叫声还在继续，恺撒能感受到它的愤怒，它拼命往前游着，想要找出那条船。同时，恺撒也感受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言灵，那个超低温言灵再次被释放了。
不行，得赶紧离开，它被激怒了。恺撒立刻叫大副把潜艇加速立马逃离这个区域。不然等下冰封，他们会被困在在这里，必须马上下潜离开。
无数冰棱正在海水中快速凝结，一根根插进海水中，那个愤怒的言灵在极速爆发，如果利维坦的能力是水，北极到处都是水元素，不敢保证利维坦会不会把这里全部冰封，恺撒并没有见过这样级别的言灵，他也不清楚到底会有多大危害。
鹦鹉螺号正在排水下潜，那种恐怖的威压随着光线越来越暗逐渐减弱。但是恺撒还是能听到水凝结成冰块的细碎声音。好像有蚂蚁在耳朵里啪，让他不敢放松。虽然他有自己要坚守的正义，但是他还有需要承担的责任，这些人还得活下去。
一分钟后，冰冻停止了。恺撒让人打开探照灯，他们头顶的海水中已经立起来了许多白色的冰凌，像是利剑悬在他们头顶。
但是还好活下来了，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恺撒想要听到更多的声音，但是世界仿佛安静下来了，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外面好像静止了一般。
海面上一艘红白涂装的核动力破冰船，正在缓缓地行驶着，巨大的船头撞碎冰层，两边的排水口再把碎冰扫开。这无疑是一艘军用级别破冰船，它的底仓里有两个核反应堆为全船输送着热量。
甲班上站着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防寒服，头裹在严实的毛绒帽子里。其中一人的红色长发在白茫茫的海，天，冰原上显得格外扎眼。
“墨瞳，你看到了吧。这里，这里是最后的战场。你会是我们宝贵的利刃。”中年男人的声音浑厚。目光直视着茫茫地冰面。
“我不是利刃，我只是为了真相。生还是死，一切都由我来定。”诺诺呼出一口白雾，冷冰冰地说。
“呵，你的命是家族的，不要这么冷漠的对你父亲。”男人旁边的女人开口，她的脸在宽大的帽沿下只露出半张脸，但是红唇上带着讥笑看得一清二楚。
“哦，你现在不嫌弃我晦气了吗？竟然主动和我说话。”诺诺轻笑，扭头看向她，对面女人的嘴僵住了。
“哼。”她离开了。靴子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诺诺没有再怼她，她看向无边无际的海面，冰面十分平整，但是没有碎雪，这不太可能，这么大的冻层不可能在这暴雪几乎不停的北极形成如此光洁的平面。
而且她刚刚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尖细又悠扬可以猜想出主人很悠闲，但是他们的鱼雷打断了他。
“你刚刚用鱼雷炸了什么？”诺诺问。
陈翼把手搭在诺诺肩上，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不用知道，只要跟着我去就行了。那只是一头鲸鱼。这里很冷，快回去吧。”
“待会儿再回。”诺诺抖动肩膀，甩开他，独自走到栏杆边，靠在冰冷的钢铁上，看着旁边暗黑的海水发呆。
什么鲸鱼，怕是什么龙类亚种吧，这个冰面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肯定是言灵的力量。只是到底是何种恐怖的生物才能造成这么大的威力。诺诺沉思着，空气中带来一阵阵的血腥味，她又在想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来这了。
她回到陈家时，陈翼很热情地接待了她，就像对待真的女儿那样，给她接风洗尘。但是诺诺不会沉醉这个虚伪的男人的甜言蜜语。她挑明了来意，要他告诉她为何要克隆苏茜以及她到底是不是实验室里出生的孩子。

以及她到底是不是实验室里出生的孩子以及他那个恶心的实验到底是为了谁。她很鲁莽，但是她没有其他办法，她也得不想再花时间去找寻答案，她隐隐能感觉出她对陈家有用，他们应该还不杀她。而且她藏了一把手枪在怀里。她不害怕鱼死网破。
但是陈翼那个神秘的男人却很高兴地告诉了她理由，克隆苏茜只是因为兰斯洛特的请求，甚至还给她看了兰斯洛特的签名，海水诺诺确实是试管婴儿，但是她们不是试验品而是为了让基因更加完美的产物。至于那位印度母亲，她是认错人了，虽然他确实是在落后的地区进行非法代孕，但是代孕得来到孩子是他用来培养管理庭院和公司的人，并不会在他的家里，受到教育。至于克隆，他只是为了赚钱，延长寿命和进化是混血种最追求的，他研究这个技术是为了大家的未来。
满口谎话，诺诺并不相信他说的，这个男人在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么多话过，除非特别高兴，比如，那个孩子的降生——那个钥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给每个孩子都标上了价格。所以陈正晖被他幽禁了，这也是诺诺答应跟着他来北极的原因之一，陈正晖也是因为她才落了拷。除此之外就是，她在学院的官网里看到了路明非在俄罗斯被通缉的照片，还有芬格尔晒的极光以及悼念日本之行死去的兰斯洛特他们的小队，苏茜的笑容依旧明媚。
路明非芬格尔他们也在这里，那么那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黑天鹅港口，那个和她很相似的女孩，那么那个奇怪的奥丁还有困扰路明非的梆子声，也许都能在北极找到答案。虽然赫尔佐格说基地已经毁了，但是这里不可能只有一个机构，基因工程克隆这样的实验不可能只有一个基地。说不定陈家的克隆技术研究也是在此。
她没有直接质问，只是假意答应了。男人再没有过多的解释，带着她和他的夫人就来到了这艘破冰船上。
一路航行北上，接近了北极点附近。
这艘破冰船上还有一支全副武装的外国雇佣兵，他们都是混血种，诺诺能感觉到他们体内燥热的龙血，她有些怀疑他们服用了那些药物。看来陈翼确实打算搅动混血种的世界。
一路上，诺诺在房间里用小型探测器观察到了很多船和直升机，他们也在这片海域上航行，围着某个点在打转。
同时学院也是招回了所有执行部精锐他们也正在北极点附近的海域，这么兴师动众，这片海域到底有些什么，诺诺即害怕又好奇。
忽然灰白的天空里聚齐了白色的风暴，看来暴雪将至，她拢拢帽子，回到了房间。
船舱二楼，有间奢华的酒吧，陈翼正把玩着手里的红酒，右手握着一瓶彩色的液体。
旁边灯影下走出婀娜的女人，她是陈家的夫人，徐微，她出身很普通，血统并不高，但人很聪明，办事也妥当，加上美貌，陈翼选择了她作为夫人，主持一些事务。
“你不该带她来吧？你不是应该把她直接送到加图索家去吗？”徐微，走到陈翼身旁，拿过了那瓶彩色的液体，“这很危险。”
陈翼喝了口酒，弯起嘴角，“这也是加图索的意思而已。我只是个送货的商人。况且我们的好女婿可也是在这儿呢。”
徐微有点疑惑“恺撒？他为什么在这，加图索疯了，这里这么危险，他们竟然把宝贵的继承人送到这来。”
“我不知道，加图索家就像条狡猾的毒蛇，他们总是在绕来绕去，结果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咬一口。而且他们的家中庞贝可是个真的疯子，不过你放心，他们还是很宝贵这个继承人的，早就π了救援的人来，只要找到恺撒，估计就把他五花大绑送到罗马了。”
“你也应该这么做的，陈墨瞳那个人，不会这么安分的。”徐微很是厌恶的神色。
“没事的，没事的，你过于忧虑了，那个孩子虽然倔强叛逆，但是她也懂得忍耐，在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前是不会离开的。越逼她她会越发激烈反抗的，那样对谁都是个麻烦，我还得把这个纯洁的新娘送到礼堂呢。”陈翼笑着说。
“但愿如此。但我还是会派人看着她的。”徐微带着瓶子离开了。
陈翼则是看着酒杯中那泛着彩虹光泽一点，笑了笑， 接着一饮而尽。

此时，海面之下，碎肉漂浮在水中与冰块互相撞击着，水里十分浑浊，泥沙被大量搅动。
巨量的鱼群在水中穿梭，又搅起一层又一层的泥沙，一处窄窄的冰石之间，一只白色的鲸鱼正畏缩在里面，它白色的鳞片被烧焦，掀开露出粉白的皮肉，猩红的血液不断流出，它的周围_ 紧紧围着一群又一群_北极鳕鱼。龙血吸引着它们，但它们不敢靠近，只能在周边打转。
利维坦抖动着身体，准备冲出去，离开，但头顶的巨船依旧在那
徊搜寻的声呐不断，利维坦伤得太重，加上言灵的使用，它已经没有力气再次进攻。周围那些鲸鱼的尸体的血腥味久久无法消散。利维坦痛苦地无声哀嚎，它张开巨嘴，凶恶的猿牙向血群咬去，它，疯狂地吞噬着生命，不再压低心跳声，快速朝东方逃逸，幽暗的水中红光闪耀。
莱特号 船长室
林翼静静地看那个红点的慢慢潜到深处去，他对沉默的船长说“它是逃跑了？龙王也会害怕吗？”
船长克斯是个年轻的英国人，一头暗金色长发，挺拔的鼻梁上
是朴素的黑框眼镜，他看起来很是年轻，但他却穿着旧式黑夹克，简朴的内搭与灰黑的靴子。
“利维坦目前还是青年体时期，但它的身体发育得不完美，现在的体型太小了，和它所释放的言灵威力不相符，像是畸形儿。也许是有更高位的龙王在控制它。克斯观察着手中的照片，模糊的照片中可以看出利维坦不过是条大些的鲸鱼而已。
“是吗，能控制海洋与水之王的高位龙王，难道是尼德霍格？”
“有这个可能。”
“那就跟上它，鱼总会上浮呼吸的，不管你再怎么跑，也离不开我们的追踪。”
“请问，您是要捕获它吗？虽然它现在受伤了，但是我们还是不能确定能够安全捕获，那个控制温度的言灵可能会令我们全军覆没。”
“它不是目标，只是个引路人罢了。跟上它，全速前进，可不能慢了。”陈翼说完就离开了。
只留下克斯望着那个红点沉思，引路？他到底到干什么，本来以为是为了抓龙王去继续研究药物，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几天，他观测到了很多的船和潜艇，还有数不清的混血种出动了，他们像是蝗虫一般朝北冰洋聚集，这片海域到底有些什么，他们竟然会如此疯狂。忽然，克斯攥紧拳头，心脏忽然加速跳动，浑身的肌肉紧绷，太阳穴剧烈疼痛，眼睛里抖动着金色的光，他颤抖着靠在座位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胶囊，吞下去。
随着冰凉的感觉进入血液，他躁动的龙血才安静下来。
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是早期的实验者，服用药物太久了，对于龙血的侵蚀只会一天比一天弱，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天就堕落成死侍了。到时候，他的朋友们会对他开枪吗。哦，不对，他的朋友们早就变成伦敦雨中的墓碑了。
鹦鹉螺号 正在返回YAMAL 号的路上
“恺撒，恺撒！”芬格尔忽然闯进了恺撒休息的房间，此时的恺撒正在床头打坐，这是他跟阿巴斯学得放松的方法。忽然被芬格尔的大嗓门吓一大跳，他差点就要拿枪了。。
“干嘛，你怎么进来的？”恺撒质问他，并没有从床上下来，只是重新吸气。
“诶呦”芬格尔蹦蹦跳跳地一屁股坐到恺撒床上，“我们哪跟哪啊？都是一起在北冰洋泡过的兄弟了。”
“不要套近乎。”恺撒依旧觉得芬格尔不靠谱。
“那我就长话短说，直截了当的说吧。刚刚我发现网络有信号了，，于是我立马联系了诺玛，发现北冰洋的气候正在变化，海水的温度有所上升，而且大型鱼类的活动也很频繁。”
“龙类复苏？这么异常的气候绝对不简单。”
“是啊，是啊，最主要的是卡塞尔几乎把执行部全部派来这儿了，我一开始还一切只有我们和施耐德几个。但是不是，在外执行任务的人全部回来了，而且加上你的种马老爹都出动了。除此之外，北冰洋上至少有二十几艘破冰船和无数的直升飞机，他们一直在某处盘旋。”

“你是说？”恺撒来了兴致。
“是的，说不定那里就是极北之地，那个小女孩曾经去过的地方，那里有位前所未有的龙王将要苏醒了，不然全世界的混血种干嘛出动。”芬格尔很满意自己的推论。
“可是知道了又怎样，那是危险的目标，我们还得返航把阿巴斯救出来，那群雇佣兵并不听我们的。”恺撒摇摇头，他确实想去看看那个目标，但是他现在还得救出阿巴斯，还有诺诺，诺诺依旧不知道在哪，路明非也不知道在哪。
“？啊？可是我们的航线可不是在去救援阿巴斯啊？这艘潜艇正在靠近某艘大型破冰船，但那不是YAMAL号。”芬格尔瞪大了眼睛，一脸恺撒我以为你是要去找你爸，然后准备实现把龙王灭掉的雄伟壮志的啊。
“什么？代理船长在干嘛？我明明命令他们返回救援YAMAL号的。”恺撒跳下床，直冲船长室。芬格尔也收拾收拾起来了，跟在恺撒后面。
等芬格尔追上恺撒时，恺撒已经揪住了大副的衣领，把他的大衣都扯歪了。大副一脸无辜，挠着头问为什么。恺撒说你还问为什么？为了什么你不最清楚吗。大副还是一头雾水，依旧说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恺撒愤怒地骂他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大副很是真诚地回答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芬格尔见二人在中文的博大精深中打转，赶紧拉开了两人。解释了一通，大副才终于知晓了问题。
但是他还是依旧很无辜，因为他们确实是在按照既定航线航行。恺撒给的坐标没有错，但是恺撒通过镜头看到的那艘红白相间的船确实不是YAMAL号，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艘船又是干嘛的？
恺撒问，一直一问三不知的大副却说话了，他说那艘船是和他们一起被雇佣的船，因为过于气派，所以他记忆深刻。
“庞贝？他在那艘船上吗？”
“我，我不知道啊？”大副摇摇头。芬格尔则是很高兴，“诶呀，是你老爹啊，那就没事了，既然他能找到你，那我觉得学院的船估计也能找到阿巴斯他们，我们先去穿上喝点酒，洗个澡再吃个饭，这样我们就能准备充分去找阿巴斯了。”
“闭嘴。”恺撒训斥芬格尔，“能不能改目的地。我不想见到那个人。”
“好像不行，那艘船也在移动，我们很快就能接近了，而且船长的伤需要更好的治疗，如果那艘船上有医生，她就能快点苏醒了。”大副说。
女船长倒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恺撒勉强同意了先帮船长找到治疗的医生，再出发去找YAMAL号。
YAMAL号
昏暗的房间里，阿巴斯静静地看着雪，雪安静地睡在小床上，因为恺撒和雷尔巴科的缘故，船员们没有对他们怎么样，他们现在还是能得到周全的待遇。但是阿巴斯心里还是觉得不安，不是因为雪，也不是因为现在的困境。而是他在跟恺撒讲述自己的故事时，他发现了自己的记忆中的错误，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但是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现在小镇的了，他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没有人跟他说起过他的过去，他就这么突然，突然出现在了小镇上，在小镇上和一群狐朋狗友抢劫别人的食物，为了填饱肚子无恶不作，虽然做的那些错事他记得很清楚，但是他还是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难道他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难道那个叫做楚子航的人真的存在，他确实是冒牌货？
“我们可是一起在暴雨后喝茴香酒的人。”恺撒的话又冒了出来。是啊，应该是的，他是真的存在的。学院里还有很多人知道他，他不是冒牌货，让那个什么楚子航见鬼去吧，他才是卡塞尔学院狮心会的会长。
阿巴斯自我安慰时没注意到，雪的身体起了变化，细小的鳞片露出，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船长室
雷尔巴科，发现了YAMAL号的不对劲，他们已经靠岸停船了，但是现在的他们的船却偏离了岸边，并且，通讯恢复了一小会儿，但是只是一段很杂乱的声音，像是蛇群在相互摩擦的声音。这让他想到了那个岛，难道，难道，那个神正在带着他们前往魔鬼的地界?还是说，那个神在靠近他们？

但，怎么会呢，上一次他们是在追寻极光时进入的死亡之岛，那座岛又不会移动。
难道，难道是水下有东西？雷尔巴科立马调动还能够操作的水下摄像机，随着幽暗的视频，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无数青色，黑色的长大数十米的巨蛇，在船体的下方水中缠绕，摄像机没过一会儿就被一条蛇发现了，收回已经来不及了，一条小蛇死死缠住了它，雷尔巴科只好放弃。
他发现船移动的真相了，那群蛇缠住了他们抛下的铁锚，正一点点拽着他们离开。
因为核动力的损坏，他们这几天关闭了许多仪器来保持电力。没料到，这群阴魂不散的蛇又缠上了他们，雷尔巴科一拳打在墙上，骂了句脏话。
可恺撒他们还没回来，他们的能源不足够开船甩开这些蛇。这件事，也不能告诉船上那些焦躁的船员，要是再有一点暴动 ，他不知道又会死多少人。但是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雷尔巴科不死心的继续发送求救信号，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滴滴的声音，为了省电，他没有开太多灯，昏暗的光隔出阴影，雷尔巴科无奈地叹气。
一直等了两三个小时，他已经不记得几点了，海上总是难以分辨日与夜，漫长的旅程他只靠烟酒和思念孩子打发时间。
想到自己可爱的女儿，他心里又泛起忧伤，也不知道他前妻会带着孩子去哪。
诶，他还没找到楚呢，他们这群人不会真的会被冻死在这吧。是上帝也好是撒旦也无妨，谁能救救他们这群绝望的人。
“嘟——嘟——有人回答吗？”一个女声从仪器穿出，信号？信号？接收到了？雷尔巴科冲到信号接受器边，死死听着这段声音。
“有人吗？”
！
“这，这，里是YAMAL号，请求救援请求救援！坐标，坐标……”雷尔巴科飞快地用中文说着。因为对面也是个中国人，虽然他说得磕磕绊绊。
“不用说了，我看到你们的船了。救你们好说，但是你们的报酬要给够。”
“OKOK。”
突然起来的救援信号，让雷尔巴科欣喜若狂，虽然这个女人很奇怪，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有了支援，他们也许能够离开这艘船，或者修理好发动机。
雷尔巴科播报了消息，船上的立马聚齐到了一起，打开了探照灯，在寒风中等待了一会后，他们果然在海面上看到了一艘船正在靠近。上面飘扬着联合国蓝色的旗帜。
大家都送了口气，手上紧握着的武器也都放松下来。
施耐德拖着他的呼吸器，眯着眼睛看向向YAMAL号缓缓靠近的船，他心里有些期待是学院，但是看清旗帜后发现不是。不过还是希望他们你呢个给他一个跟学院联系的机会。这场北冰洋之旅，他有些担心，奇怪的因纽特人，奇怪的极光和极北之地，离奇死亡的船员们，他需要援助，不能让之前的悲剧重演。
“别担心了，老弟，那艘船的船长是个友善的中国女人，”雷尔巴科自然地搭上施耐德的肩膀，朝他扬起头。来证明他们这群雇佣兵不比执行部的人差。
“你辛苦了。”施耐德结束了话题，向船头走去 。雷尔巴科在后面翻白眼，果然，老家伙真是高傲。
雷尔巴科，打开手电，在空中挥舞，打出感谢的话语，对面看到他的信号也打开了灯，不过没有回信，而是用强光，照着他们这群人，他们的电力不足，所以灯光也比较暗，完全比不上对面的，他们现在就像在审讯室被审讯的犯人。
“这，这……”

“这是什么意思？”
船员中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安静，安静，他们没有恶意的。”雷尔巴科立刻站出来稳定局面，施耐德用手背挡住光，看向对面的人。船越靠越近，他也看清了船头的人，一头白金色长发编成单边麻花辫，一身黑色羽绒服，正举着手枪，枪口正对着他的头。
“？零？”他说出这个名字。
“都不许动，抢劫！全部放下武器，抱头蹲下。”一个裹得像只胖胖的企鹅的女人从零身后出现，拿着喇叭大声喊道。她的身后几十道红外线光束射出。
船员们大部分不懂中文，看到对面有武器，也赶忙举起了枪。
“？？”雷尔巴科一脸懵，怎么会，不是说只要钱的嘛，怎么变成打劫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来跟他们谈判。”施耐德举起手放下手里的枪，也示意他们放下武器，他则独自上前，对着对面的人喊话。
“我们下船谈一谈。”施耐德目光直视零。零只是揉揉眼睛，枪口却没有松懈。
“喂，老头你，别逞强！”雷尔巴科制止他。
“没事。让我下船吧。”施耐德拖着呼吸器往出口走去。他其实不止看到了零 ，最主要的是他看到了，零的右边那个蹲着的男孩，那是，那是路明非。
他们带的人不多，硬刚只会有伤亡，他需要跟路明非谈谈。说实话，其实他不相信路明非会是穷凶极恶之人。
“你自己上来哈。下面太冷了。”女人懒洋洋地回应他。
“喂，零，这样真的好吗？那可是施耐德教授，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啊？你竟然让他一个人走过来。”路明非戳了戳零，零没有看她，只是默默调转枪头，对准了雷尔巴科。雷尔巴科立马举起双手，表示屈服。
“没事的，学院的老家伙都是打不死的小强，别看他这样，说不定他等下还能把我们给撂倒。我得准备准备。”苏恩曦想要撸起袖子，但是发现自己穿得太厚了。肯本拧不动，只好放弃，躲到一旁的楚子航身边去了。
路明非尴尬地笑笑，老板娘还是这么这么令人赞颂的能屈能伸啊。路明非深吸口气，握紧了口袋的手枪。
他其实不知道会遇上学院的人，从基地跑出来之后，他就昏迷了，他就在这艘船上跟着大伙一起飘啊飘，莫名其妙收到了求救信号。本来准备和对方搭伙想个办法，但是谁能想到对方是学院的人！而且还是最恐怖的施耐德教授，路明非这五年挂得科一大半都是施耐德教授的。
他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好，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学院对抗，对面有多少人呢？路明非观察着，对面似乎都是些外国雇佣兵，学院的人不多，但是他们手里的武器倒是一个比一个吓人，路明非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装备部的手笔。
不久之前，他还是那些武器的使用者，但是现在他却可能成为那些武器的目标。
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悲情呢。
施耐德走上这艘船时就看到了奇怪的景象，那个像企鹅的女人，正躲在一个背着刀的年轻的男人后面，学院头号通缉犯路明非和学院优秀的学员零并肩站着，两个人正在闲聊。
他们几个人的身后是十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都带着自动步枪。
“我没有恶意，我主要是来谈判的。”施耐德看向路明非，脸上露出笑，但是因为肌肉的坏死，他只是微微拉动了一下嘴角。
“有什么好谈的，你可没有资格！你们的船看起来都快沉了。”苏恩曦忽然跳了出来，“还有，这艘船是我的，你得跟我谈，别找我们小宝贝的宝贝。”
“宝贝？”施耐德很是疑惑，本来零的叛逃他就够惊讶的了，现在还冒出个这么奇怪的女人。
“别废话了。都给我上！对面的都不许动！不然就等着被冻死吧。”苏恩曦大喊着。一群人立马包围了施耐德，与此同时，YAMAL号上也突然出现了一批人，把他们团团围着了。原来刚刚他们已经在不远处靠岸了，并且早就埋伏好了人手，雷尔巴科他们都被船的灯光吸引从而忽略了岸上。
“诶，诶，额，对不住了，教授。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到时候我会和您淡淡的。”路明非对着正在被拷上手铐的施耐德抱歉道。
施耐德没有挣扎，只是奇怪地打量着路明非和楚子航，虽然他并不认识楚子航。
哎呀，哎呀都忘了教授是师兄的导师了。
苏恩曦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对面的人都缴械了被押送到了这边的一楼餐厅，由专人看管。至于阿巴斯和雪，从船员们那里听到那些传言后，苏恩曦决定前往YAMAL号一探究竟，小女孩，神什么的，最主要是那个阿巴斯，这边可是还有个楚子航呢。她也很好奇到底谁是真的狮心会会长呢。
路明非虽然有些犹豫，但是楚子涵坚持说要把孩子带回来，那边太危险了。
路明非也只好同意了，说实话他对阿巴斯一点都不了解，毕竟他记得的狮心会会长是楚子航。
四人就这么出发了。
另一边，阿巴斯正在进行他的冥想，他们的监禁室在船舱深处，通讯广播都会切断了，所以他现在还等着雷尔巴科给他送来早饭呢。他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

而此刻雷尔巴科却是陷入了疑惑，他被押送上船时，他看到了楚子航，那个安静的大男孩。背着刀，笔直地站着，眼神清澈。他本来想开口，但是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被人呵斥低下头。虽然没能说上话，但是他确信那个人就是楚，他很高兴他还活着。
YAMAL号
阿巴斯感觉到了不对劲，现在已经过了供暖的时间了，但是房间的暖气依旧还在供应，甚至热水器还能使用。他不禁想，难道是恺撒回来了或者是管理电力的人睡过头了？他在房间来回走动着，不时透过窗看看走道，走道静悄悄的，船也很安静，只有风声呼呼地响着。
怎么还没来给他送吃的呢？以往这个时刻雷尔巴科早就抽着烟，慢悠悠地来给他送吃的了。他又扭头看小床上的雪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黑色的大眼睛看着他。
孩子估计是饿了，也是，这些天的食物对于一个伤病的孩子来说确实太差了。
他轻轻拍打着窗户，“喂，有人吗？孩子需要喝点热水。”
他这样重复了几遍但是没有人回答，正当他准备回去安慰一下雪时，一个黑头发的年轻男人出现了。他穿着厚厚的黑色保温服，带着手套。手上端着面包和牛奶。
太好了，看来是雷尔巴科那家伙起晚了，换了个人来送。阿巴斯很礼貌的对他点点头。
男孩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
就在阿巴斯退后一步准备等着他开门时，他就看到门锁处出现了一点银光，接着门锁裂开了，门被一脚踹开。
几个人冲进来，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团团围住了他。
阿巴斯看着这群奇怪的人，他退后到雪的身边，把雪护在身后，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你们，你们是谁？”阿巴斯说了中文，因为这几个人都是亚洲人。事发突然，他也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这使用言灵也会伤到雪，他只能先和他们谈。
“啊，那个阿巴斯？”路明非撇着嘴，没想到阿巴斯真的在这里，而且那个孩子看起来好奇怪，“是我。我们只是想请你去我们的船上坐坐。施耐德教授也在哪的。”
看到路明非，阿巴斯心里更是疑惑，路明非现在应该在逃亡吧 怎么还能挟持他们的船，还把教授抓了。难道他真的是龙王？背后竟然有这么多人，而且零竟然也在帮助他？
“你，你为什么……”阿巴斯把雪探出来的脑袋压下去，“没事 别担心。”
“我们没恶意的。”路明非接着说，他确实没恶意，他只是想问问阿巴斯，毕竟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楚子航。
“你干嘛！”阿巴斯瞪大眼睛，手臂肌肉凸起，拦着走上前的楚子航。
“她应该饿了。”楚子航乖乖地递过去一杯热牛奶，雪没有接下。
阿巴斯看着楚子航，他的眼睛是那么深邃但是又散发着单纯的气息。
“谢谢。”阿巴斯接过牛奶，递给雪。他刚刚也很放松，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或者说男孩并没有恶意，好像他确实就是来送热牛奶和面包的一样。除去那些带着枪的三个人外。
“那我们谈一谈吧。”阿巴斯也接过面包，递给雪，“雪，你在这吃东西。我出去一下。”
“好，我留下来陪她。”零主动站了出来，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有了表情。

阿巴斯没有拒绝，他也很清楚，零也是个善良的女孩。他就这样和路明非他们出去了，他们来到了一间空的房间，其实这个到处都是空的房间，但是阿巴斯还是找了间离他和雪的房间最远的一间。他知道雪很敏感，要是等下动起手来，他也能不那么顾忌。
四个人坐下来。苏恩曦从衣服里掏出来罐子，吃起了牛肉干。
其他三个人就在她清脆的咀嚼声中，开始了谈话。
“你们为什么会来北冰洋？”路明非率先发问。
“学院的任务，我和恺撒芬格尔一起来的。”阿巴斯诚实地回答，他确实不擅长撒谎，而且对路明非似乎没什么隐藏的。他不畏惧路明非，也不觉得路明非真的会对他们怎么样，在他的记忆里，
“那现在芬格尔他们去哪儿了？”路明非没想到恺撒也来了，幸好他们不在，不然他其实也不好解释。他现在其实还没准备好面对他们，他现在经历的事太多了，他还得去找路鸣泽。
“我们的船受到了被龙血污染的巨蛇攻击，而且遇到了奇怪的言灵，我们的船失去了通讯，核动力舱也被毁坏了，你也看到了，船上限水限电。恺撒他们去附近的科考站找信号发射器了。”
“那你为什么被关起来了？”
“因为那个奇怪的孩子吗？”楚子航突然开口了，他盯着阿巴斯。
阿巴斯愣了愣，他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敏锐，“是，是的。不过你是谁？能告诉我吗？”
“我叫鹿芒，但是哥哥姐姐都叫我楚子航，你可以选择一个称呼我。”楚子航也没对阿巴斯隐瞒，他看到阿巴斯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好人。
阿巴斯惊讶地看向路明非，他没想到路明非竟然没撒谎，确实有楚子航这个人，不过在记载中那个叫鹿芒的十五岁少年应该已经永远留在暴风雨了才对，怎么会，他到底是鬼魂还是异世界的人？
“嗯嗯，他就是楚子航。”路明非点点头。阿巴斯这才仔细打量起楚子航来，一开始他只注意到了那孩子的黑色眼睛和俊俏的脸。竟然没发现，他结实的肌肉和挺拔的身姿，这不是一个十五岁孩子该有的身体。
还有那两把刀，能劈开那么厚的铁门，也不是一个十五岁孩子该有的力量。
“真神奇。我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存在了。你竟然真的找到了他。”
“是的，过程很艰难，但是我们坚持下来了。”路明非说。
“那陈墨瞳呢？她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嘛？”阿巴斯也准备帮恺撒问问话。毕竟恺撒现在也许正在冰天雪地里跋涉。
“诺诺，诺诺她，她在很安全的地方。”路明非很心虚，他其实有点担心诺诺，不知道她有没有醒过来。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去找她，北极的事太奇怪了，他得先解决这些，他不想自己变成怪物，也不想让诺诺面对这样的他，不想看到她不忍心的眼泪。
“真的嘛？那就好，恺撒那家伙也该放心了。这个地方可不适合带未婚妻来。”阿巴斯叹气，他对诺诺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她爱闹腾护犊子的性格，她现在不下，估计是真的困住了在别的地方。现在的北冰洋可不是一个享受极光的好地方，这里到处是蛇群和奇怪的言灵。
“抱歉。我说多了。”阿巴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道歉。
“没事，那是我的事，你们不用担心。”路明非知道阿巴斯是担心他听到未婚妻这个词感到难堪，毕竟他拐走了恺撒的未婚妻这个事是真的。
“现在说说那个孩子吧。”苏恩曦忽然停止了进食，一本正经地询问阿巴斯。
“她叫雪，是我们救下的幸存者。我们收到了诺玛的消息，北冰洋附近的气候异常，大型生物活动增加，而且我们收到了奇怪的录像，一支科考队被恐怖的言灵瞬间变成了冰雕，这和施耐德教授之前遭遇的事件高度相似，所以我们伪装成科研队伍，来找寻答案。我们在科考队的遇难地发现了这个独自在地窖里生活了数十天的孩子。她说她看到了神，在极光降临之时看到了他们因纽特人口口相传的一处神秘之地，极北之地。”

“极北之地？”苏恩曦很疑惑。“说说它。”
“我不清楚 ，根据雪说的，那是在广袤极光出现后才会出现的一个位于海上的门，他们进去了，带回来一个冒着血水的箱子，接着科考队就遭遇了死亡的威胁，他们丢弃了箱子但是还是没能逃离死亡。”
“这么邪门啊？”苏恩曦点点头，“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路明非看向她 “你是说路鸣泽在哪里？”
“是的，老板他给我的提示就是极光，海面上的门。这么一看不就是这个邪门的极北之地嘛。”
“有具体坐标吗？”路明非问。
“没有，雪他们是在海面上漂泊突然发现的这个地方。”阿巴斯摇摇头。苏恩曦也摇头，摆摆手“你知道的，老板那个人总是话说一半。我们这些跑腿的可就为难了。”
“那我们要怎么去。”
“这个嘛，那个小女孩不是去过嘛，带上她就好了。去过尼伯龙根的人会被打上烙印，永远摆脱不了，而且会一直引领他们前往。”苏恩曦说。
“不行，雪的情绪很不稳定，不能强迫她去。”阿巴斯强烈拒绝了这个要求。
“你可没有反抗的权力。”苏恩曦拍桌子站起，“零，把人带过来吧。”
“你们！”阿巴斯很相信零的为人，他从没想到零可能会伤害孩子。他也起身准备硬刚。
苏恩曦也不示弱，躲在路明非身后，举起枪。
路明非被夹在中间很是慌乱，他没想过逼小孩子啊，怎么就闹成这样了。楚子航也准备拔刀，对于要守护的人，他也可以违背原则。
“阿——没事了，没事了。”一个轻轻的女孩声响起，她说得英语断断续续。
零抱着雪走了进来，看到几人快要打起来的形势，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掏出了枪。
“no，no……”雪想去挡下零的枪。
“雪，你怎么了，我会带你走的。别担心。”阿巴斯温柔地安慰着雪。
雪摇摇头，阿巴斯这才看到雪乱糟糟的头发已经梳得很整齐了还扎上了小辫子。
“我愿意带他们去那里，我，我要为父亲报仇。”雪说得很认真。
“雪，你只是个孩子。”阿巴斯劝阻她。
“不，孩子也能做到很多事。他们是最坚韧的。”楚子航开口了。
“我要跟雪单独聊聊。”阿巴斯冷着脸，他不能把这个孩子带到危险中去。
“可以。”零把雪放下来，雪摇摇晃晃走到阿巴斯身边，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好吧。我知道了。”两人在目光交汇的短短几秒里，阿巴斯就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决心，也是，能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那么坚强地活下来的人是不会畏惧的。她之前不愿意说，也许是觉得他们不值得信任或者，是觉得他们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