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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萍萍
当值的奴子将门打开,头发披散的人,坐在廊下,循声看过来。鹅黄的诃子外头罩着一件青色的纱衣,半边肩膀都濡湿在雨里。她抱着膝盖朝来人抬了抬下巴,“花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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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止
他蓦地生出恐慌,似乎摇摇欲坠的不止是叶底花,他急上前去,将外衫脱下披上瘦肩,男女大防全然不顾,往日种种思虑克制全然可笑可悲。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飞快地从他生命里抽离。
“来得及……还来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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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萍萍
她抬手扶正他疾奔后歪散的官帽,却纵容那朵被雨打碎的花随波逐流,也格开他伸过来的手。胡萍萍垂着眼睛说:“衙内走错了路,这并不是你该拜的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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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止
她的手很短暂地触碰了一下,旋即离开了,而自己伸出的手也被一堵厚壁障隔开,他心下隐隐惶然,紧紧攥着的骨节苍白无力,什么都抓不住:“聘礼就在门外,母亲已经应下了,我们马上就能成亲了,你如何……难道……”
所言早已破碎得不成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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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萍萍
百多个日夜相候,她的渴盼业已如落花随流水,早已尽了。她喝止他絮絮而来的残章:“衙内慎言。妾家福薄,并没有你该求娶的姊妹千金。”胡萍萍的声音雾在雨里,冷刻不足,反多了一点似哭的鼻音,“快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