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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颜吧·授权】【秦时明月|伏念X颜路|少羽X天明】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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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授权书


1楼2011-01-14 20:59回复

    少羽扶额,见他低着头垂着眼帘,又止不住心生怜惜,纠正道:“那是荀夫子得意门生韩非子著的《难一》,以你的表现,明日师尊定是问你最简单的,比如何谓兵不厌诈……”
    “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啊!”天明双目一睁,瞳仁处又跳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抗议性的大声说道。
    “你这小子!”少羽无奈的换种说辞,笑道,“韩非子著写的学说极为深奥,且有否认孔夫子行赏的言论,师尊断然不敢拂逆孔夫子的言论,只能挑无关紧要的话题检查你了。”
    天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高兴的道:“兵不厌诈我知道,就是这样!”猛地撞向少羽,将他压制于地上,笑嘻嘻的道,“你教过我的啊,这叫做兵不厌诈!”
    虽然背脊撞在地板上极为疼痛,但那小子整个人都倒在怀里,个子小小的,力气也是软软的,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也不急于反扑,笑道:“你小子长进了,懂得暗算我了。”
    “这明明是兵不厌诈!”天明难得能纠正他一次错误,极是高兴。
    “那明日你这般回复师尊,看看……”
    “啊!”天明想到伏念那张比大叔还要刻板严厉的脸就大叫连连,别说出其不意制胜他了,光是躲都还来不及呢!于是慌忙摆摆手叫道,“不要不要!那会死得很难看的!”
    “傻瓜。”少羽捉住他挥动的双手,翻身轻而易举的压制了他,唇边勾起一个笑意,道:“放心吧,跟我在一起,再大的难题也会迎刃而解的。”
    天明狐疑的眨着双眼望着他,少羽忍不住捏捏他近来被丁胖子养肥了的脸颊,笑道:“起来,我给你温习。”
    天明骂骂咧咧的推开他,又与少羽撕扯了一阵,终于静下心来听少羽的讲解,少羽言辞简略精彩,附上自己丰富的作战心得,且手脚并用,示范了一番,愈加引人入胜,全然不似伏念讲授的晦涩难懂。天明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听得津津有味,脸上找不到一丝倦意。
    再三温习了要点,少羽问道:“都记住了吗?”
    天明连连点头回答了一句“记住了,”又赞道,“你知道的真多!”
    少羽开怀一笑,道:“若是知道不多,哪有资格做你大哥啊。”循循善诱的占其便宜。
    天明撇撇嘴,道:“你是很厉害,那也只是在我跟前,若是在小圣贤庄里嘛……你也就排上这个。”比了比尾指,朝他一笑。
    “嘿嘿,小子,这你还不懂啊?”少羽摇了摇头,开门见山的说道,“师尊为儒家第一高手,还佩戴了第三名次的太阿剑,庄内数他最厉害,你可认同?”
    天明看他一脸狡黠的模样,不想落入他的全套,努力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少羽哈哈一笑,道:“师尊固然厉害,然而却对一个人言听计从,你道此人是不是比我们的师尊还要厉害呢?”
    “你是说荀夫子?不可能,师尊比荀夫子还要顽固,还常常阳奉阴违!”天明与荀子走得近,自是常能听到荀夫子训戒伏念的话,便拿了荀卿的话来反驳少羽。
    “我说的是另有其人。”少羽笑道,“可曾记得上次你摔破了他珍爱的书册,被罚去面壁三天,最后是谁平息了他的怒气,当天就解救了你的?”
    “二叔公颜路啊!”
    “这便对了,二叔公总是有法子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整个小圣贤庄能左右师尊计策的人是二叔公,”少羽一拍手,笃定的道,“再说,二叔公不显山不露水,既不教我们习文,亦不教我练武,但是小圣贤庄里无人不对他恭恭敬敬的,所以这个二叔公远比师尊厉害得多呢!”
    天明一时语塞地盯着他,末了,才蔫巴巴的低着头,心里多少已服了少羽,同一天入了小圣贤庄,他总能比自己的知道得多,了解得多。
    少羽只道他又生闷气,于是拍拍他的脑袋,笑道:“你且听我说完。虽说二叔公在庄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又是谁说服他让荀夫子落入棋局去救治端木姑娘的?”
    “三叔公!”
    “三叔公又是为谁才这般做的?”
    “为……”天明愣愣地指指自己,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是说,我是最……最厉害的那一个!”
    少羽轻轻敲了敲他的额边,提示道:“小子,你可别忘记了你刚才承认谁是最厉害的话哦。”
    天明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了,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这个家伙夸的是他自己呢!什么兵不厌诈,天底下竟然有他这般欺诈人的!天明见他笑得得意不已,竖起眉尖说道:“我只说师尊最厉害,压根没有承认你。”
    少羽早料到他会矢口否认,冷不丁将他摁于地上,两人又嬉斗顽闹起来,不一会滚至门扉,偏偏两人玩得正兴,也不知道是谁撞开了门,双双滚在廊檐下,一双不沾尘土的靴子赫然出现在两人的跟前。
    颜路负手于背,正含笑地看着他俩。
    


    3楼2011-01-14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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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明月|伏念X颜路|少羽X天明】兵不厌诈   卷二
      颜路负手于背,正含笑地看着他俩。
      两人慌忙站了起来,恭敬地向颜路施礼问好。
      颜路半弯着身子,一边替天明整理凌乱的衣襟,一边正容道:“君子死,而冠不免。”
      天明最伤脑筋的便是这繁杂的衣着,见颜路认真地为他整理衣衫,长辈间,除了大叔,便只有颜路二叔公待他这般亲切了,双眼微微发涩,闻言又是他不熟悉的之乎者也,于是呆呆的问道:“是说君子死了,就不用戴帽子吗?”
      少羽扶额,无力地纠正他,道:“君子即使死了,也要保持衣冠整齐。”
      天明“哦”了一声,笑道,“我又不是君子,不用戴帽子。”
      “小子,就算你戴了帽子了,也不见得就是君子。”
      颜路笑道: “倒不见得别的师兄弟有你们这般要好。”
      天明想起少羽方才提及他与师尊的关系,呵呵一笑,眨着黑白分明的瞳眸笑道:“二叔公与师尊也这么好的吧!”
      少羽暗自叫苦,唯有以肘背戳戳天明,以示他收敛一二。想这个二叔公是何许人也,能成为小圣贤庄最大的谜似的人物,其手腕必然是不可低估的!而天明居然大咧咧地道出隐晦的实情,势必开罪于这个外在温文尔雅的二叔公。
      不明就里的天明不悦地反戳回去,问道:“你干什么啊?”
      抬头觑了颜路一眼,对方只是含笑凝视着他,少羽如芒在背,低着嗓音对天明道:“你闭嘴。”
      颜路浅浅一笑,故作沉思状,半晌才摇头道:“从师之时,掌门师兄可从不与我等玩耍呢。”
      想伏念那张古板的脸,果然是千年冰川!天明腹诽道,大叔虽然有时过于严苛,但比起师尊,不知和蔼多少倍呢。
      “提起掌门,我倒差点忘记正事了,”颜路歉意一笑,“这几日晴朗,师尊让你去藏书阁帮忙晾晒典籍,明天的功课就不检查了。”
      一听不必查问功课,天明几欲欢呼,晒书比背书来得容易多了!碍于二叔公在此,一双大眼睛眨了几下,忍不住再三确认,问道:“真的吗?”见颜路含笑点头,他兴奋得一双手搓了再搓,唯恐颜路改口似的,乐呵呵地领令行礼道,“谨记师尊吩咐。”
      “二叔公,我能一同去吗?”少羽总觉得颜路的笑容不甚对劲,但又不敢提出疑虑,唯有寸步不离这惹祸的家伙,方能安心。
      “当然,”颜路点头笑道,“有子羽陪同,这是再好不过了。”
      若是平时,这话落入天明的耳朵里,当然会引发一番驳论,但此刻他全副心思松懈,也就不计较少羽是否罩住自己,对颜路施了一礼,道:“二叔公,我们这便去藏书阁了。”
      颜路微笑着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影消失在长廊尽头,脸上的笑意加深,心中玩味道:“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年,居然能把小圣贤庄的内幕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子羽,不容小觑啊……”即便少羽不是敌人,但颜路素来云淡风轻惯了的,偶尔助助微波看看一两场事态变迁又无伤大雅,何乐而不为?让他做别人的探究对象,就算自己无异议,有个人却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思及此,颜路怀着看好戏的心情,愉悦的尾随而去了。
      “太棒了,不用备功课。”天明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禁不住伸出手,任由阳光从指缝间穿过。他是打从心里喜欢这样的日子的,不必逃亡,不用背书,亦无三餐困窘之苦,身旁又有一个什么都懂的家伙,这日子是多惬意啊!
      “嗯……”少羽心事重重的应了一句。
      “你这是怎么了?”天明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不用备功课你很失望吗?”
      “你这小子!”少羽狠狠地揉了他的脑袋一下,天明吃痛地回手,少羽却不与他计较,满脸疑云的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师尊若要你去藏书阁帮忙搬运书籍,只消唤一名弟子传话即可,何须二叔公耳提面命呢?”
      “啊……”天明眨着眼,似乎才想起这个细节,挠挠头,道,“兴许二叔公恰巧要到文道书院来呢。”
      “二叔公又不授课,几曾来过文道书院?”
      “那二叔公到文道书院干什么?”
      少羽一时也渗不透其中乾坤,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便是颜路从始至终都听到了文道书院里,他与天明的对话。也就是说,自己妄测的话语他是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去,却依旧不动声色,这个人……果然是小圣贤庄里最难琢磨的人物啊!
      “他总不会假传师令吧?”天明忐忑不安,唯恐又要与艰涩难懂的文字打交道。
      “走吧!”少羽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解除他的疑虑,“再怎么说,师尊也不会罔顾二叔公的面子,我们就安心地去晒书咯!”
      想想也对,那已经是师尊与二叔公的事儿了,何须自己烦扰?若明天师尊查问功课,便搬出二叔公,也定不会追问下去的吧。思及此,天明又焕发活气,一路追蜂逐蝶,穿过了几道回廊,踏过石桥,绕过绿柳翠竹的小轩,眼前赫然呈现一座古色阁楼,正匾用篆体写着三个字,真是藏经阁。
      厚实的帆布铺在洒满鹅卵石的院子里,许多书册有条不紊地摊开摆放帆布之上,几个弟子见他俩过来,打了声招呼,继续轻手轻脚地翻动书册,以便晒得更为彻底,空气中微微涌动一股潮湿的霉味。
      “天一生水,地六承之。”天明吃力地念着刻在阁楼门扉两侧的字,问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4楼2011-01-14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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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要防火的意思。”少羽称职地充当解说人。
        “哦,”天明点了点头,张开双臂转了一圈,道:“这个地方好宽敞啊,里面放着很多书吧。”
        “那是当然,藏书阁收藏着儒家历代先贤的典籍,不过……”解说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范师傅说过藏书阁曾经遭遇过火灾的事儿告诉他,阁内业已跨出一人,朝天明笑道:“是子明小友来了啊。”
        天明闻声不由一惊,忙与少羽一起向荀卿施礼,心下却叫苦连天,暗自埋怨二叔公为何把荀夫子在此的事隐瞒。自那次对弈之后,荀夫子三番四次的盛邀天明下棋,他借故逃过了几次,前几天又被夫子召唤过去,他不得已只得装成肚子疼才避过一劫,如今只恐……
        荀卿将手里的书册小心翼翼地摆放下去,招手示意他俩跟进阁内,天明无奈,只好与少羽亦步亦趋地进入藏书阁。
        阁内好几个儒家弟子正兢兢业业地打扫细尘,天明张大嘴巴望着汗牛充栋的藏书阁,心里不免对儒家起了敬意,那一排又一排的书柜堆着满满的书册,只怕他一辈子也看不完十分之一,更遑论要他学其一二了,那些撰写鸿篇巨作的先贤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蓦地,天明指着偏隅一角,问道:“这里怎么连墙壁都黑了的?”
        “二十年前的一场大火焚烧遗留的。”荀卿语气平缓,然而那双熠熠的眼瞳里折射出一束锐利的光芒。
        不知轻重的天明托着下颔继续问着:“是仇家放的火吗?可是庄内高手如云,他们是怎么得手的?”
        “儒家素来鲜少与人结怨,当晚下着细雨,没有人会想到发生火灾。”荀卿眯着眼睛,波澜不惊的语调中隐忍着强烈的愤怒。
        天明正欲再问什么,少羽扯着他的衣角制止了他的发问,随后两人加入了搬书行列里,来回搬运了数十趟,直至院子没有空隙放书了才罢休。
        两人又累又热,方欲到阴凉处小憩,却听荀夫子微笑道:“子明小友,今天肚子不疼了吧?那边早就摆好了棋局……”
        这话顿时将天明吓得冷汗直冒,心里正在哀号,少羽觑了他一眼,上前对荀卿施了一礼,笑道:“晚辈昨天与子明对弈三局,侥幸赢了一局,晚辈不才,万请夫子赐教一二。”
        荀卿闻见他居然赢了天明一局,不由捋须寻思起来,子明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之前的几次盛邀,他都三番四次地推脱,也当他年少识礼,顾全自己的颜面,对天明也就越来越爱。如今少羽毛遂自荐,他也想趁机摸摸这名赢了天明一局的人的实力,借以估量自己与天明的差距。
        池旁阴柳下,一老一少摆阵对弈,天明无聊地除去鞋袜,把脚伸入池水里一荡一荡地玩起水花来。
        远远的水榭上玉立着的颜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神色似有所思,看来这位子羽不仅智谋才略上不可估量,连同对弈也是不容小觑呐,想来应仍有什么惊人的一面罢。
        思绪未完,听得身后远远的传来子思恭敬的声音:“二叔公果然在此。”
        颜路微愣,旋身回头时,脸上挂起了谦和的微笑,问道:“怎么了?”
        子聪恭敬地道:“师尊有请二叔公。”
        颜路点头,与他俩一同往回走,随口问道:“你们如何知道我在此处?”
        两人异口同声道:“师尊让我们循着子明的去处找,定能找得到二叔公。”
        倒像甚为了解自己似的,颜路心里微嗔,唇边却扯开一丝笑意,沿着回廊施施然而去。
        *******************************
        文中提及的小圣贤庄内的文道书院,其实有怀疑写为闻道书院……
        觉得‘闻道书院’的意思比较恰当,但其实私下很喜欢‘文道书院’的名字
        总之字幕出来之后,且看看“文、闻”是哪个再做定论
        


        5楼2011-01-14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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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明月|伏念X颜路|少羽X天明】兵不厌诈   卷三
          跨过青灰色的圆形小门,颜路正欲前往伏念的书房,不意眼瞳瞟见张良倚在侧门旁边朝他微笑招手。
          无事不登三宝殿,颜路微一沉吟,脚步便一转,顺着鹅卵石小道来至侧门跟前。
          “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了?”颜路也不与他迂回。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二师兄,”张良勾唇一笑,恭恭敬敬的给颜路施了一礼,“一切就拜托二师兄了。”
          颜路几曾见过他如此的认真,忙侧身一站,堪堪躲过了他这一礼,笑道:“你休要再诓我了,这一大礼我可承受不起呢。”
          “二师兄如此说,倒是责备子房以前的不是了,此刻子房再给师兄揖礼赔罪,二师兄若是不肯接受,定是不原谅子房的怠慢之处了。”言罢,张良又是上前一揖。
          颜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且说说是何事,我不一定帮得上的。”
          “也无甚要事,只是拜托二师兄替子房向掌门讨要几天的出庄时间罢了。”
          “别人出庄也就罢了,掌门大师兄三申五令便是严禁你出庄,难道你忘了?”想着那人总是被眼前这位离经叛道的师弟气得满脸挂着黑线的模样,颜路不由微微蹙眉,到底是心疼的,自己最在意的人被气得语塞的样子。
          “所以才劳烦二师兄帮忙。”
          “你也知道掌门的脾性,若是别的事情倒或许可以,唯有出庄一事,实非我能力范围。”
          “这庄内也只有二师兄你和师叔的话,掌门才听得入耳的了,而师叔久已不理世事,子房当不敢烦扰他老人家,唯有恳求二师兄了。”话虽说得甚为诚恳,然而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孔里贮着一丝浅笑,一副笃定颜路会应承的坦然神态。
          倒是学会了先礼后兵了,颜路略显无奈的抿抿嘴,若非自己不应承,他势必要去请动荀师叔的,届时对张良疼爱有加的荀夫子定又呵责那人一顿了吧——这是颜路最不想看到的情景,子房大概也猜到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利用这一点。
          “我可以试试说服大师兄,成与不成,非我所能决定的。不过……”颜路星眸微转,回视张良,道,“即便能说服大师兄,也定是不能在外头逗留时日太久的。”
          张良合计了一下,道:“只需七天,子房便会回来。”
          颜路则沉吟了起来,抿着唇不发一语。
          张良微微有点烦急,跨前一步,说道:“五天,五天后子房定当回庄,决不延期。”
          “瞧你着急的……”颜路微微一哂,略带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且进去与他说说,你无须抱太大希望。”
          张良低头垂帘,向颜路做了一揖,目送他进入伏念的书房,心头才松了一口气,二师兄答应了的事,至今尚未不成功的呢。
          跨入了书房,便见那人面沉似水的坐在堆满了书册的雕花紫檀大书桌前,午后的阳光透过开启的窗口落到一侧厚重的书架上,周围晕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整座书房庄重瑰丽又不失书香盈屋,历代儒家的掌门人就是在这里处理着大小事宜。
          伏念见是他来,放下手中的卷册,定定的看着他,那张硬朗俊秀的脸部轮廓在金黄的的阳光里显得安如泰山,好像只要他一动手指头,便能解决所有的难题。
          “怎么了?”鲜少遇见过他施加的威压落在自己的身上,颜路吸了口气,平素瞧着别人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而屏住呼吸时觉得甚为有趣,偏此时浑身窜起一丝慌乱,即便是相处多年,这人的情绪还是轻易就能影响了自己。
          斟了一杯清茶递到他跟前,颜路含笑道:“到底怎么了?”他在生气,颜路明显感觉到了,而且祸端显然源自自己,否则这人也不会板着脸却隐忍不发。
          “你总是这样,”伏念将茶搁置在案上,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凡事都不与我说一句便自作主张,李斯遣人送来的器皿锦帛,你收下了,定招来了师叔的严斥了吧。”
          “师叔他也没如何苛责我呐,”颜路本能的朝大开的大门望去,一边微微挣扎一边轻声说道:“总得要有个人出面收下的吧。”不意这人握得极紧,哪是他能挣开的,只得无奈的提醒道,“房门没关呢。”
          “难道你还怕别人知道你是我的人?”板着死静的脸却说出这样轻浮的话,也就只有伏念才能做到了。
          颜路但觉脸颊微热,伏念的手很宽厚,掌上因常年握剑而长出的老茧在指尖摩挲,流涓着一股暖意直达他的心房,早上在荀卿那处受的种种苛责,竟是轻易的就抵消了。
          原来李斯巡防了小圣贤庄后,昨日遣麾下的一名将军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运来了许多的礼品钱财,代表相国大人至上儒家师门悉心培养的谢意。
          李斯这次代表的是泱泱秦国的使者,桑海的小圣贤庄不可能正面与帝国起冲突,这一点每个小圣贤庄的人都知道,但伏念身为掌门人,即便是被逼的,断不可接受这样的赏赐,否则今后如何在诸子百家面前抬起头来?  
          


          6楼2011-01-14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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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是生气了,不过我已经安排了子明与他消遣去了,应该很快便消气的了,”颜路微觉可惜,竟然没看到那小鬼被狠狠整治的结果,“子明也算帮了一个大忙,你明日就不必问他功课了。”
            伏念点点头,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摩挲了一下,道:“往后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务必要告诉我,我是不会允许……”嘴唇扫过那根根纤细的手指,每一下传达的皆是虔诚与爱惜,“绝不会允许你再受丁点儿委屈。”
            手指仿佛被烫过一般炙热难耐,心腔的某一处因这一席话而怦然剧跳,已经不再是年少轻狂的年龄了,却依旧会为这人的片言只语捣得心神不宁!颜路微微自嘲,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啊。
            “眼下是有一事要与你说的。”颜路平复了心绪,轻轻地挣开了他的钳制,踱至窗前,桑海的微风迎面佛来,吹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是何事?”伏念近前贴上身子,厚重的帘幕隔挡了大门的直视角度,无人知其举止。
            隔了许久,才听得颜路努力克制着絮乱的气息说道:“不几日风陵渡的柏翁便是七十大寿了,他月前来函邀请儒家掌事的一去,但在这个多事之秋,你自当不能去的,我既已应了,明日我便……”其实风陵渡的柏翁去年便做了这七十的大寿,只是伏念不甚在意这些芝麻小事,颜路信口拈来,毫不费力。
            果然不出所料,伏念立即否决:“此去路遥,庄内岂可一日没有你?且派一名弟子去足矣。”
            “这样啊……”颜路佯装沉吟片刻,道,“你看派子聪去可好?”
            “子聪虽然能独当一面,但风陵渡也算是与我们小圣贤庄有交情,就让子房去一趟吧。”
            “但是子房他……”
            “给十天的时间让他来回,你叫他切不能在外面多做逗留。”
            颜路笑道:“如果是子聪,十日勉强能来回,不过若是子房的话,只需五日便够了。”子房呐子房,是你说要五日的,我只是成人之美而已。
            见伏念点头允承,颜路又笑道:“我这便去与子房说。”才走了几步,就听得身后的人说道:“今晚早些回房。”
            一抹红霞悄然爬上脸颊,颜路回眸瞪了那人一眼,伏念早已捧着书册坐回主位上,一副威严稳重的模样,方才的话若非真真切切的传来,颜路直道是错觉所误。
            今晚……想到旖旎之事,颜路眉目噙着笑意,只是很快的,他便压下那股绯念,毕竟当务之急还有一事尚未解决。
            庭外的张良因久候不得徘徊了一阵,见颜路含笑而出,心下大喜,已知必有好信了。
            “明早启程,五天之后务必赶回。”
            “多谢二师兄!”
            张良作揖之后正欲离去,却听颜路笑道:“慢着,得先立字据。”
            张良一愣,略一思索,便猜晓了他的本意,笑道:“子房何时食言过?”
            “非信誉之事,我自是知道你不曾食言。”颜路笑道,“我亦不曾过问你出去所谓何事,然而你所做种种,切不可冠上儒家之名,若牵连了儒家,后果定是比二十年前的还要惨烈。”
            他知道子房非池中之物,桑海的小圣贤庄根本困不住他。然而伏念是自己的底线,儒家又是伏念的底线,所以纵然自己再宠溺子房,也断然不会冒这个险的。
            “好,”张良点头应诺,“那便立下字据,若子房牵连了儒家,就将子房……”
            “就将子房逐出师门,永世不得踏入桑海一步。”
            ……
            


            7楼2011-01-1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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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已,只好请出范师傅与荀夫子切磋周旋了。”范增偶尔以弈客的身份出现在小圣贤庄与张良下棋,虽未引起注意,但这行径却潜伏着极大的危机。若让他与荀卿对弈,恐会惊动伏念与颜路,伏念兴许不会过问,然而那个温文如玉的颜路,却极是不易忽悠。
              天明比不上他的深思远虑,听闻范师傅能解围,顿时喜上眉梢,振臂就着天空一划,笑嘻嘻的道:“最好范师傅能像三叔公那样摆一个什么局的,让夫子参透个十天八天……不对,是十年八年的,他就不会再找我了。”
              “那这十年八年的时间,你都干什么啊?”
              天明毫不犹豫的说道:“读书,练武,成为像大叔一样的大侠客!”
              少羽敛去笑意,只将他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拢了拢,眼前的少年虽然历经波折,吃过了许多苦头,但心里却比桑海的大海还要澄净,然而这个充满了杀戮、黑暗、欺诈等等是非的乱世,却容不得这个纯净的小孩有着并不奢侈的愿望。
              也是在此刻,少羽萌生了一个念头,一定要赢得了天下,为这个小孩撑起一片纯净的天空让他自由翱翔。
              是夜,少羽细听了半晌,确信大伙都熟睡了才悄然爬起,轻手轻脚的摸出了房门,正欲施展轻功跃出,不料后肩被人一拍,他大吃一惊,本能的旋身出掌,却听得天明的声音在耳旁问道:“你要去哪里?”
              少羽心头一震,堪堪收住了掌势,低声答道:“如厕。”他知道前任巨子将一身的深厚功力都传给了天明,却未料到他进步如此的神速,走路居然都悄无声息了。
              “你骗人,”黑幕下,天明带着愠怒的声音低低的传来,“今晚你就不对劲,你不告诉我要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
              少羽只得将他拉到矮墙下,压低嗓音道:“我要去找一件东西,很快就回来,你快回去……”
              “我也要去,”不是好奇,也非贪玩,天明认真的道,“我帮你一起找。”
              “不成!”
              “为什么?”
              自是不能告诉这家伙是怕他帮了倒忙,少羽斟酌了片刻,道:“师兄们若醒来了发现我们都不在了,肯定会奇怪的,一旦找来,惊动了大家就麻烦了,但如果你在那儿的话,就可以告诉他们我是去练功的了。”
              “才不会有麻烦呢,”天明说道,“我出来的时候已经点了他们的睡穴,天亮之前他们是不会醒来的。”
              谁说这小子是无勇无谋的?
              “你听着,我们要找的是那份在二叔公手上的礼单,上面纪录着赢政赏赐的全部物件。”
              “你要这份礼单做什么?”
              “据范师傅探来的消息,我爷爷的那把后羿神弓极有可能被赢政赠予了小圣贤庄,如今我要去确认一下。”
              天明自是不甚了解少羽的爷爷项燕的神武功绩,只道那把神弓是他的家传宝物,于是说道:“那让三叔公去问不就可以了么?”
              “三叔公不是出庄了么,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实则若有人在颜路跟前问及神弓之事,恐遭七窍玲珑心的颜路起疑,而张良既身为儒家弟子,当是不会冒欺君之罪而将帝皇赏赐的物品转交给他的。
              想起午后张良到藏书阁向他们道别的情景,天明就有些气愤,明明自己都没闯什么祸了,张良偏偏再三嘱咐少羽要好好的看管自己,全然不理会自己的抗议。
              “那你知道二叔公把礼单放在哪儿么?”
              “不在书房,必在房内。”
              “那我们兵分两路,你去二叔公的书房找,我去……”
                 
              


              9楼2011-01-1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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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明月|伏念X颜路|少羽X天明】兵不厌诈   卷五
                “那我们兵分两路,你去二叔公的书房找,我去……”天明话未说完,额上已着了少羽的一记轻叩,他不悦地盯着少羽,继续自作主张的说,“那你去二叔公的居室找,我……”
                         
                “笨蛋!”少羽又以指叩于他的额上,压低着声音无奈地道,“二叔公是何许人也,堂堂小圣贤庄的二当家!即便是在睡梦中,岂是我等能潜伏进他的住居?小子,自投罗网的事,可不是我们现在能做的!”
                “那你说怎么办嘛。”躲避在小圣贤庄,确实不适合干冒险的事情。但天明毕竟没有见识过颜路的过人之处,心里微有腹诽,并不觉得平日里那个和蔼待人的二叔公有如少羽所说的那般厉害。
                少羽微微叹气,大事聪明,小事却糊涂,这家伙终究是小孩啊!
                最终小孩紧跟在少羽的身后摸入了颜路那座偏于海边一隅的书房内,少羽支起了近海的一扇窗,咸润的海风伴着幽光翩跹而至,依稀可见室内摆设井然有序,案上成堆书册叠放,可见儒家有所成就者,个个嗜书成性。
                少羽在书案里小心翼翼的翻找,可惜书册账本样样俱在,唯独没有想要的那份锦书。
                天明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书房的家具悉数出于墨家木匠之手,墨家能工巧匠遍布天下,桑海为齐鲁盛地,多年隐匿于此地的墨家工匠们早已匠手名扬,能人者甚至在寻常人想不到的地方设有暗格藏匿物件,故而赢得了很好的口碑。桑海的富人贵族又多有隐私,自是青睐于匠手们匠心独特的家具。
                儒家虽不似贵族奢华,但小圣贤庄却极懂得享受,再加诸丁胖子不失时机,曾为尤喜附庸风雅的小圣贤庄引荐大量的墨家制造内有乾坤的精巧家具,颜路手上的礼单,肯定在某处的暗格里。
                天明师承班大师,一路东来,墨家的机关要诀他自是熟记于胸,班大师又倾囊相授,天明在到小圣贤庄之前机关术已略有所成。此刻他正站在墨家木匠所造的书架前摸索了半晌,却什么也未发现。
                毫无头绪的天明心头气馁不已,只恨当初听班大师授课之时心不在焉,又见少羽仍执著的在书册里翻找,更加满心不是滋味,自觉对少羽一点帮助也没有,如此想着,心头不免又黯淡了几分。
                “小子,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翻找。”
                天明应了一声,走在少羽身旁很认真地翻寻书案,口中嘀咕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二叔公会放这里吗?”
                少羽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书房并不宽敞,一案一榻几架书橱几盆盆栽,如此而已,不在书案上翻找,莫非要掘地三尺?
                眼看几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人依旧一无所获,小圣贤庄临海,天色又比寻常地方要亮得快。少羽抿紧了唇开始将翻乱了的书册整理回去,天明闪闪的眼瞳落到了靠于廊檐窗下并不显眼的小榻。
                这张软塌只能容一人休憩,铺了层柔软的素白长缎,被褥一应齐全,应是颜路看书疲乏了,便于此塌小憩而置的。
                软榻过于简巧,此刻才引起天明的注意。只一眼便知道又是出自墨家巧匠之手,天明快步上前,伸手摸探了片刻,果然在榻沿横木内打开一个暗格,探手进去,居然摸到一个锦盒。天明心砰砰鹿跳,抑住兴奋的心情,三两下开启了锦盒,摸出了一卷帛书,只道得到了礼单账本,心下窃喜不已,本要招呼少羽过来的,转念一想,不如稍后给他一个惊喜,顺便也让他佩服自己一番。
                当下天明将暗格内的帛书悉数纳入怀中,少羽已关上窗户,示意他先出,又再巡视书房一遍,确认一切布置如旧后才关门而去。
                天明隐忍再三,才抑制雀跃的心情回到三省屋舍,躺在榻上,满脑子想着少羽看到礼单后围在自己转的情形,想着他露出那种既惊喜又赞赏的神色,便不由得洋洋得意起来。迷迷糊糊中被少羽喊醒,挣开惺忪的眼睛一看,天色已大亮,儒家弟子的早课时间到了。
                打着呵欠,天明恹恹地往文道书院走去,少羽大咧咧的揽住他的肩膀,一手不忘乎扯了扯他的脸颊,打趣道:“小子,告诉大哥,昨晚偷了多少只鸡摸了多少条狗了?”
                明明一同夜行,天明就是不明白少羽怎么就如此的精力充沛。他吃痛的打开少羽的手,嚅了嚅嘴唇,到口的炫耀还是吞了下去,只管生着闷气把头撇向一旁。
                少羽心中狐疑,若是平时,这小子肯定是不依不饶的反噬一口的,正欲诱使他说清今日安分守己的理由,却见子游从长廊前头迎面走来,招手便唤道:“子羽子明来得正巧。”
                少羽平日里与小圣贤庄的弟子打得混熟,与子游更是熟稔,也不用回以礼数,只笑笑问道:“子游兄寻我们,不知所谓何事呢?”
                “师尊方才发了话,让子明再去藏书阁晾书呢。”
                “啊!”天明怔了怔,本能的跳了起来,大声道,“我……我不去!”
                “小子你就乖乖的去吧,大哥我可不奉陪了。”少羽拍拍他的头,以示鼓励。
                天明只恐他丢下自己独自面对荀夫子,不由大急,扯住少羽的衣袖说道:“你不许走。”
                “那你得说说我不许走的理由啊,”少羽双手抱胸,笑盈盈的道,“说不出来,我可是要跟子游兄上早课了。”
                子游蹙着眉在一旁帮腔道:“师尊的话,子明是要违背吗?”
                偏是天明怕极了与荀夫子的对弈,一把抱住少羽的手臂,将他拉至一旁,抖开了怀中那卷帛书,低声说道:“你不跟我去,我就不给你礼单。”
                少羽眼瞳光芒一沉,伸手便要去取那份礼单,天明早就闪了开去,扬声说道:“哪里的话,师尊的命令弟子自是遵循,子明这便去藏书阁咯。”
                


                10楼2011-01-15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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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羽讪讪而笑,原来方才荀卿寻问天明去向时,他便信口编了天明跟随张良去了风陵渡的谎言,毕竟昨日张良过来辞别时说的去处也是风陵渡。
                  “夫子,到卿蛩涧需几日行程?”
                  “卿蛩涧?”荀卿摇头道,“不认识。”顺手收复了一块失地。
                  少羽讶然,正在思虑卿蛩涧之事,却听荀卿含笑说道:“年轻人,下棋要静心敛神。”并喜滋滋的再次收复一片失地。
                  少羽举棋难下,好一会儿才作揖服输道:“子羽谨记夫子教诲。”
                  荀卿颔首捻须,笑道:“孺子可教也,那就再下一局吧。”
                  傍晚时分,少羽一边享受丁胖子的美食一边问道:“丁掌柜,天明可安然到达墨家的隐秘基地?”
                  “嗯,天明总算做了一件不出错的事儿了,”丁胖子无比欣慰的问道,“你的书信很重要吗?天明找范师傅的时候很急呢。”
                  少羽挑了挑眉,那份书信可是关乎着天明那小子日后的安宁生活,他能不急着找范师傅才怪呢!
                  “倒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少羽笑道,“丁掌柜,你到桑海这么多年了,可曾听闻过卿蛩涧这个地方?”
                  丁胖子重复念了几次卿蛩涧,摇头道:“不曾听闻过,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赏月观花的好去处吧,儒家弟子都喜欢这样的去处呢。”少羽嘴里这么说着,心里愈加好奇,居然连荀夫子与丁胖子都不知道的地方,到底伏颜帛书上提及的卿蛩涧是在何处呢!
                  丁胖子耸了耸肩,不予苟同地说道:“儒家就是喜欢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是夜,三省屋舍内。
                  少羽正与儒家弟子闲聊,待大家兴致上来之后,才漫不经心的笑道:“要说比蜃楼更漂亮的人间仙镜也不是没有。”
                  大家一听,纷纷追问起来。
                  少羽亦不卖葫芦,笑道:“前些日子听闻桑海的海上又出现了蜃楼,我便特意去看这人间仙境到底是怎样的,岂知蜃楼未看到,倒是有几个人争议不休,吵吵嚷嚷的,说什么卿蛩涧才算得上是人间仙镜……”
                  “卿蛩涧?”儒家众弟子面面相觑,皆是茫然的神色。
                  子思狐疑的问道:“这个卿……卿蛩涧,是在何方?”
                  子游反问:“莫不是听错了字吧?杏琼轩倒有一个,但除了杏花,再无可赏之物。”
                  少羽摇头道:“理应不是,听他们争执所说的,与杏花毫无相关。”
                  子慕附和道:“卿蛩涧这个地方不曾耳闻,莫非也是传说中的去处?”
                  “我也不清楚,”少羽笑笑道,“只是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又煞有其事的样子,都怪子明拉着我走开,不然我早已上前打探这个好去处了。”
                  子聪扼腕道:“这个天明就知道玩!”
                  少羽忙护短道:“当时天色也晚,子明那家伙是拉我回庄呢。”
                  子思却道:“如今桑海极不安稳,往后咱们少出庄为妙。”
                  大家点头,又谈了别的事情一会儿,便上塌歇息了。
                  少羽辗转反侧,一时惦记着离庄的小孩,一时思忖着礼单上的神弓,一时又想着毫无头绪的卿蛩涧,哪有睡意?如此思虑了半宿,才阖眼睡了过去。
                  


                  13楼2011-01-15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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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忘记说这篇美文的作者是墨非水大人……,我错了,你们打死我吧。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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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明月|伏念X颜路|少羽X天明】兵不厌诈    卷七
                      天明回到小圣贤庄之时,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当是时,荀夫子正与范师傅在棋局上你征我伐,忙得不亦乐乎,一时半会是无暇与天明切磋棋艺的。天明只道从此之后便脱离了对弈苦海,心情舒畅难抑,想起三日不见少羽,心里到底挂念,也不管这个时辰儒家“子辈”弟子正在上他最不喜欢的课程,撒开了脚丫子直奔文道书院。
                      拐过水榭,踏入长廊,天明便觉有股黑暗气息潜**日里他被墨家众人耳提面令了多次,敏锐的洞悉力一经触发,又是初生牛犊,竟朝着那股黑暗气息大步迈去。
                      “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初生牛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隐匿于假山的黑影大声喝道。
                      暴露踪迹的那条黑影却没有逃匿,而是夹带风雷迎面直击天明的要害,所幸天明习了庖丁解牛的招式,眼力过人,反应非常迅敏,侧身躲过那一击之余,一脚扫向来者的下盘。
                      天明这一脚并未伤那人分毫,那人却大吃一惊,料不到儒家一个小小的弟子竟然拥有这么强劲的内力,当下沉着声音冷冷的道:“你这一招并不是儒家的招数。”
                      “这是我自创的招式,厉害吧!”天明得意的炫耀着,不忘打量对方一下,也不过略长自己一两岁的少年,浑身却透露着一股阴暗的煞气,特别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而此刻这少年的唇角只是微微一翘,扯出一丝若有似无的邪笑,天明心头无由来地一阵发寒,气势也消弱了下去。
                      “哦……如此,那我不妨领教你自创的招式一番。”这少年阴恻低沉的嗓音自成一种威骇意味,唬得天明倒退一步,但小孩又不甘示弱,硬着头皮喝道:“领教……就领教,谁怕谁啊!”
                      话音方落,天明只觉脖子一凉,欺身在旁的少年双指扣住了自己的喉结,一招制敌,动作比方才不知快了多少倍。
                      这是什么怪物!天明心下吃惊,口中却不依不饶:“喂!说好了领教的,你怎么可以趁我没有准备就动手的,这一招不算……”
                      天明撇头正欲离开险境,少年却紧扣他的要害,不容天明动弹,伸出另一手拨开他的后发,目光冷冷的锁在那枚印记上,一脸的不可思议,双瞳微眯,透出一丝锐利摄人的寒光:“阴阳符咒?你中了阴阳符咒竟然还活着!”
                      “什么阴阳……符咒……咳咳咳!你……你再不放手我就活不了了!”
                      这少年罔顾天明的拳打脚踢,依旧沉着脸逼问:“你怎么会中了阴阳符咒的,又是谁下的符咒,快说!”
                      “不……”天明原想说“不知道”,但被这少年制住了,只能吐出片言只语,少年却只道他威武不屈,坚持“不说”,当下心头火起,手指施力,再加拢合,天明顿时连艰涩的咳嗽也吐不出来了,不消一刻,脸便由红转青,张舞的拳脚渐渐缓了下来。
                      这个坏蛋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这样就死了,少羽那家伙怎么办?他肯定是要替我报仇的,那报仇之前他会不会很难受?他难受我肯定要安慰他的,可是我都死了怎么安慰他呢……我……我不想死啊!
                      天明的呐喊得到了回应,就在他以为就此别过人生之际,他听到一句淡淡的声音扬起:“星魂国师原来在此,教我们好找。”
                      星魂松开了手指,“哼”了一声,天明双脚一软,趴在地上狠狠的喘息。
                      “掌门师兄将下课,劳烦星魂国师移驾大厅,再稍候片刻。”颜路踏出长廊,不卑不亢的浅笑着,身后跟着的两名子弟原是找寻上门拜访的国师的,不料撞上了他为难天明的那一幕,这两名弟子机灵,即刻回去找来了二当家替天明解围,此刻当然很识趣的上前替星魂引路了。
                      


                      21楼2011-03-11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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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口传来的阵痛令星魂眉头一蹙,他甚至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手腕便擦过一枚棋子!那棋子若是夹风而来,那后果不堪想象了。难怪临行之时,李斯叮嘱的多加小心行事并非危言耸听,儒家三位当家都非同凡响,儒家的这位二当家更是不可小觑!
                        “如此,星魂失陪了。”向颜路施了一礼,星魂便跟着那两个儒家弟子走上长廊,很快便消失在颜路的视线里了。
                        “二叔公,他欺负我!”委顿在地的小孩委屈至极,指着星魂的去向,目光落在颜路身上以寻求后盾。
                        颜路扶他起来,拍去他衣服上的尘埃,含笑问道:“那子明想不想把他欺负回来呢?”
                        “想!”天明眉开眼笑,一口回应下来,继而像是遇上了难度,皱眉说道,“可是他武功很怪异,我暂时打不赢他。”
                        颜路一笑,教导道:“君子报仇并非都是舞刀弄枪的。”
                        “不舞刀弄枪……”天明思索了一下,未果,只好问道:“那我怎么报仇啊?”
                        “嗯……”颜路沉吟了片刻,笑道:“报仇是不能逞一时之快的,要让他见着了你立刻退避三分,从此之后再也不敢造次,不敢为难你,不敢开罪于你,甚至祈祷不要再遇上你,这才算彻底的报得了仇。”
                        天明愣了一下,心想原来还有这种厉害的复仇方式。他估量了一下,觉得自己暂时没有这个能力报仇,不由微微丧气地道:“怎么做才能让他这么怕我啊?”
                        “让他在众多人面前求饶即可。”
                        “可是……怎样才能让他在众人面前求饶啊?”求知者好奇的询问起导师,全然忘却了这已非传课授业的范围了。
                        “是子明的话,肯定能做到的哦。”颜路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发。
                        “可是……可是……”天明爬了爬头发,心里依旧一头雾水,睁着清澈澈的眼瞳望着二叔公。
                        颜路笑笑地摸了摸他的头,抿唇不置一词。不过也只是这么一个浅浅的笑容,天明便认同了少羽之前对二叔公的评价——儒家深藏不露的人,任是再厉害的人开罪了他,终归还是吃不着兜着走的!
                        天明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问道:“二叔公……方才那个人是国师?”
                        颜路点了点头,潋滟的瞳光一凛,不知会客厅堂里,掌门大师兄如何应变这位代表帝国的不速之客呢。
                        “他来儒家是为了什么?这段日子怎么帝国的人都来访的了?”
                        “时事不稳,”颜路敛了敛神,压低了嗓音道,“所以子明不可私自一人外出哦。”
                        天明有种被颜路洞悉了的感觉,离开小圣贤庄三天,能借助三叔公瞒过了荀夫子,却怎么也不能瞒过二叔公的,天明微微懊恼,怎么把这点都给忘掉了呢!
                        于是话题一转,天明问道:“他看起来年纪很小嘛,怎么就成了国师呐?”
                        “英雄出少年嘛,”颜路也不识破他,笑道,“子明也可以的哦。”
                        “我……”天明自豪的一笑,想起自己现在就是墨家巨子的头衔,再加上鬼谷唯一的剑圣传人,便不由飘飘然起来,可惜不能昭告天下,于是“嘿嘿”一阵傻笑,道,“我武功不行啦,而且也不会读书……子羽,子羽肯定可以成为一代大英雄的!”
                        颜路轻轻一笑,真不知道这个小孩需要如何坚定的信念,才会如此自信地宣告一个人会在乱世中成就一番功绩的。
                        年少,真好!
                        


                        22楼2011-03-11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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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X颜路   兵不厌诈   卷八
                          “有查明弈客的身份吗?”正在记账的颜路依旧不动声色的问。
                          “弟子尚未查明,不过……”案下立着的弟子悄悄抬眼望着二叔公,却碰上了他噙着笑意的眼睛瞟了过来,心里打了个突,立即垂下眼帘,继续道,“那名弈客像极了通缉榜上张贴的兵家范增的画像,恐是子明无知,带回了逃犯。”
                          记账的笔顿了顿,颜路沉吟了一下,问道:“庄外埋伏着的阴阳家弟子可有异样?”
                          “他们还不敢靠前,一时并无发觉弈客的身份。”
                          颜路点了点头,一边记账一边道:“你去吩咐童子,就说这几日荀夫子不见客,那名弈客既然是师叔的上宾,你们务必款待贵客,切莫叫人惊扰。”
                          案下的弟子领命而去,在帐房外待命的另一弟子迅即上前,恭敬的汇报道:“禀二叔公,庄内一切正常,唯独子羽与子明……”
                          “又是他俩?”颜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说下去。
                          “他俩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码,总在一块儿咬耳朵,昨天黄昏时刻,他俩闪入笙诗前院,形迹鬼祟。”
                          笙诗阁即颜路的书房所在,那俩少年会去那儿作甚?任凭颜路再聪明,也想不到自己藏于塌内的情书被盗,少羽怕夜长梦多,天明一回庄,便拉上他将取来的锦帛放回原处。
                          “继续密切监视他俩,特别是子羽。”颜路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那名弟子领意,迅即退下。
                          颜路舒了一口气,凝神继续记账。
                          未几,庭外有声响,他微微蹙了蹙眉,茗了一口茶,才徐徐说道:“进来说话。”
                          又一弟子疾步上前,略显着急地汇报道:“禀二叔公,国师与掌门会谈片刻,便拂袖而去……”
                          颜路放下了账本,冷冷的瞥去一眼,那弟子何曾见过温和的二叔公会有这么凌厉的眼神瞪人?心里一悸,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慌忙低下了头。
                          星魂拂袖而去与他何干?倒是那个人性子耿直古板,定是听了难以隐忍的话,才会与国师不欢而散的,此刻也不知此时尚被气成什么样了呢。
                          那扇朱漆的雕镂房门近在咫尺,颜路却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这些年来,伏念的书房他是进出自如的,颜路也不曾想过会有踯躅的一天,兴许是方才那个向他汇报情况的弟子余惧尚深的神色盘踞于心头,据说,掌门人在星魂离去之后盛怒未休,摔坏了一盏琉璃杯。
                          伏念生气时,常常声色俱厉地训诫对方,不训得对方羞愧难当誓不罢休,故而众弟子皆不敢触怒掌门人。只是他们都不曾见过盛怒之时的伏念,颜路也只是有幸见过一次,当时伏念紧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只将书册狠狠地砸向触怒他的人——那也是颜路第一次看见素来无所畏惧的当事者——子房露出惧怕悔恨的神色。
                          “阿颜吗?进来!”伏念低沉的声音自房内传来,服从了二十余年的命令早已驱使颜路伸出了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朱漆的雕镂房门,伏念依旧坐于雕花紫檀大书桌前,脸有倦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扉里的身影,放下了简册,右臂朝他展开,“过来。”
                          带上门,颜路缓步自右侧绕至他的背后,双手搭于伏念宽厚的肩膀上轻重适合地按揉起来,直到伏念吐出一声低沉的浅叹,才说道:“明日开始谢客不见吧。”
                          “不必,我尚能应付。”
                          早料到他必会如此回答,心还是微微抽痛起来,这个拘泥于职责的男人所背负的东西从来就不轻言卸下。
                          


                          23楼2011-03-11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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