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冷宫的夜总是格外漫长。
沈栖梧蹲在井边，纤细的手指浸在冰冷的水中，仔细搓洗着指缝间的血迹。月光惨淡，照在她瓷白的脸上，映出一双黑得渗人的眼睛。
"下辈子记得，别随便把馊饭端给公主。"她对着井口轻声道，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井底传来沉闷的"扑通"声，像是回应她的话。沈栖梧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月光下，那双手白皙修长，宛如上好的羊脂玉雕成，任谁也想不到它们刚刚掐断了一个宫女的脖子。
"殿下，您该回去了，夜里凉。"暗处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是她的贴身婢女碧竹，手里捧着一件半旧的斗篷。
沈栖梧任由碧竹为自己披上斗篷，眼神扫过井台四周。没有血迹，没有挣扎的痕迹，完美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明天，人们只会发现又一个宫女偷了主子东西逃跑了。这种事在冷宫再平常不过。
"碧竹，明天去告诉内务府，柳儿偷了我的玉簪跑了。"沈栖梧拢了拢斗篷，声音轻得像一缕烟，"记得哭得伤心些。"
"奴婢明白。"碧竹低着头，声音有些发抖。她在沈栖梧身边五年，亲眼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公主从任人欺凌到杀人不眨眼。冷宫里欺负过沈栖梧的人，一个个都消失了，有的"投井"，有的"失足"，有的"突发恶疾"。
回到破败的寝殿，沈栖梧从床底拖出一个木匣，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件小物件：一枚铜戒、一缕头发、半块玉佩……每一样都代表一个消失的人。她取出一支粗糙的木簪——这是今晚那个宫女的，随手丢进匣子，合上盖子。
"总有一天，这匣子会装满的。"她轻声自语，黑眸中跳动着疯狂的火焰。
三天后，皇帝五十寿宴，整个皇宫张灯结彩，连冷宫都分到了几盏红灯笼。沈栖梧站在院中，听着远处传来的乐声，嘴角噙着冷笑。
"殿下！殿下！"碧竹慌慌张张跑进来，"内务府来人了，说、说让您立刻去太极殿！"
沈栖梧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说是七皇子在宴席上突然昏厥，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有人提起您懂医术……"
沈栖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确实偷偷研读过医书，甚至用冷宫的宫女们"练习"过，但这事知道的人极少。
"给我更衣。"她迅速命令道，"把那件最体面的裙子拿出来。"
当沈栖梧踏入太极殿时，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穿着半旧的湖蓝色宫装，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却显得格外清丽脱俗。十六岁的少女身姿如柳，行走间裙裾微漾，仪态优雅得不像在冷宫长大的人。
"儿臣参见父皇。"她盈盈下拜，声音清亮而不失柔美。
皇帝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几乎忘记存在的女儿："起来吧。听说你懂医术？"
"儿臣闲来无事读过几本医书，略通皮毛。"沈栖梧垂着眼帘，显得谦逊又乖巧。
"去看看你七弟。"
沈栖梧走到七皇子榻前，只见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她执起他的手腕，三指轻按，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七弟是杏仁过敏。"她斩钉截铁地说，"请问宴席上可有用到杏仁的菜肴？"
御厨很快被传来，证实有一道甜点用了杏仁粉。沈栖梧从容不迫地指挥宫人取来她指定的药材，亲手煎药，动作娴熟得令人侧目。
不过半个时辰，七皇子的呼吸平稳下来，面色也逐渐恢复正常。皇帝大喜过望，亲自扶起跪着的沈栖梧。
"好孩子，朕竟不知你有这等本事！"皇帝拍着她的手，"从今日起，你搬出冷宫，住进梧桐苑吧。"
沈栖梧眼中迅速泛起泪光，跪地叩首："谢父皇恩典！"她的额头紧贴地面，无人看见她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
离开太极殿时，沈栖梧远远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架轮椅缓缓行来。轮椅上坐着个白衣男子，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玉簪松松挽着，苍白的面容在宫灯映照下宛如谪仙。
"那是太子殿下。"碧竹小声提醒。
沈栖梧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听说过这位太子沈听澜，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京城第一美人，却也是个病秧子，据说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轮椅经过她身边时，沈听澜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抬眸看向沈栖梧，那双眼睛如秋水般清澈温柔。
"这位就是救了七弟的妹妹吧？"他的声音虚弱却悦耳，"我是沈听澜，你的三哥。"
沈栖梧福了福身："见过太子殿下。"她的声音恭敬，眼神却冷得像冰。
沈听澜似乎想说什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旁边太监慌忙递上帕子。当他拿开帕子时，沈栖梧敏锐地注意到上面有一抹刺目的鲜红。
"殿下该回去服药了。"太监焦急地说。
沈听澜歉意地朝沈栖梧笑了笑，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改日再与妹妹叙话。"
看着被众人小心翼翼护送离开的轮椅，沈栖梧攥紧了袖子里的手。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废物能得到所有人的关爱，而她在冷宫里与老鼠争食？就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是因为他那装模作样的温柔？
"太子殿下真是菩萨心肠，听说他昨天又为宫女求情了呢。"两个小宫女从她身边经过，没注意到阴影中的沈栖梧。
"是啊，哪像有些人，刚从冷宫出来就摆架子……"
沈栖梧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转身走向梧桐苑的方向，心中已开始盘算如何在这个新舞台上施展拳脚。至于那个碍眼的太子……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冷宫的夜总是格外漫长。
沈栖梧蹲在井边，纤细的手指浸在冰冷的水中，仔细搓洗着指缝间的血迹。月光惨淡，照在她瓷白的脸上，映出一双黑得渗人的眼睛。
"下辈子记得，别随便把馊饭端给公主。"她对着井口轻声道，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井底传来沉闷的"扑通"声，像是回应她的话。沈栖梧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月光下，那双手白皙修长，宛如上好的羊脂玉雕成，任谁也想不到它们刚刚掐断了一个宫女的脖子。
"殿下，您该回去了，夜里凉。"暗处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是她的贴身婢女碧竹，手里捧着一件半旧的斗篷。
沈栖梧任由碧竹为自己披上斗篷，眼神扫过井台四周。没有血迹，没有挣扎的痕迹，完美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明天，人们只会发现又一个宫女偷了主子东西逃跑了。这种事在冷宫再平常不过。
"碧竹，明天去告诉内务府，柳儿偷了我的玉簪跑了。"沈栖梧拢了拢斗篷，声音轻得像一缕烟，"记得哭得伤心些。"
"奴婢明白。"碧竹低着头，声音有些发抖。她在沈栖梧身边五年，亲眼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公主从任人欺凌到杀人不眨眼。冷宫里欺负过沈栖梧的人，一个个都消失了，有的"投井"，有的"失足"，有的"突发恶疾"。
回到破败的寝殿，沈栖梧从床底拖出一个木匣，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件小物件：一枚铜戒、一缕头发、半块玉佩……每一样都代表一个消失的人。她取出一支粗糙的木簪——这是今晚那个宫女的，随手丢进匣子，合上盖子。
"总有一天，这匣子会装满的。"她轻声自语，黑眸中跳动着疯狂的火焰。
三天后，皇帝五十寿宴，整个皇宫张灯结彩，连冷宫都分到了几盏红灯笼。沈栖梧站在院中，听着远处传来的乐声，嘴角噙着冷笑。
"殿下！殿下！"碧竹慌慌张张跑进来，"内务府来人了，说、说让您立刻去太极殿！"
沈栖梧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说是七皇子在宴席上突然昏厥，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有人提起您懂医术……"
沈栖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确实偷偷研读过医书，甚至用冷宫的宫女们"练习"过，但这事知道的人极少。
"给我更衣。"她迅速命令道，"把那件最体面的裙子拿出来。"
当沈栖梧踏入太极殿时，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穿着半旧的湖蓝色宫装，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却显得格外清丽脱俗。十六岁的少女身姿如柳，行走间裙裾微漾，仪态优雅得不像在冷宫长大的人。
"儿臣参见父皇。"她盈盈下拜，声音清亮而不失柔美。
皇帝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几乎忘记存在的女儿："起来吧。听说你懂医术？"
"儿臣闲来无事读过几本医书，略通皮毛。"沈栖梧垂着眼帘，显得谦逊又乖巧。
"去看看你七弟。"
沈栖梧走到七皇子榻前，只见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她执起他的手腕，三指轻按，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七弟是杏仁过敏。"她斩钉截铁地说，"请问宴席上可有用到杏仁的菜肴？"
御厨很快被传来，证实有一道甜点用了杏仁粉。沈栖梧从容不迫地指挥宫人取来她指定的药材，亲手煎药，动作娴熟得令人侧目。
不过半个时辰，七皇子的呼吸平稳下来，面色也逐渐恢复正常。皇帝大喜过望，亲自扶起跪着的沈栖梧。
"好孩子，朕竟不知你有这等本事！"皇帝拍着她的手，"从今日起，你搬出冷宫，住进梧桐苑吧。"
沈栖梧眼中迅速泛起泪光，跪地叩首："谢父皇恩典！"她的额头紧贴地面，无人看见她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
离开太极殿时，沈栖梧远远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架轮椅缓缓行来。轮椅上坐着个白衣男子，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玉簪松松挽着，苍白的面容在宫灯映照下宛如谪仙。
"那是太子殿下。"碧竹小声提醒。
沈栖梧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听说过这位太子沈听澜，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京城第一美人，却也是个病秧子，据说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轮椅经过她身边时，沈听澜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抬眸看向沈栖梧，那双眼睛如秋水般清澈温柔。
"这位就是救了七弟的妹妹吧？"他的声音虚弱却悦耳，"我是沈听澜，你的三哥。"
沈栖梧福了福身："见过太子殿下。"她的声音恭敬，眼神却冷得像冰。
沈听澜似乎想说什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旁边太监慌忙递上帕子。当他拿开帕子时，沈栖梧敏锐地注意到上面有一抹刺目的鲜红。
"殿下该回去服药了。"太监焦急地说。
沈听澜歉意地朝沈栖梧笑了笑，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改日再与妹妹叙话。"
看着被众人小心翼翼护送离开的轮椅，沈栖梧攥紧了袖子里的手。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废物能得到所有人的关爱，而她在冷宫里与老鼠争食？就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是因为他那装模作样的温柔？
"太子殿下真是菩萨心肠，听说他昨天又为宫女求情了呢。"两个小宫女从她身边经过，没注意到阴影中的沈栖梧。
"是啊，哪像有些人，刚从冷宫出来就摆架子……"
沈栖梧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转身走向梧桐苑的方向，心中已开始盘算如何在这个新舞台上施展拳脚。至于那个碍眼的太子……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