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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来是奕】●转发●《生当作人杰(士兵同人)》(转别人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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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韩妖妖1
  • 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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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生当作人杰(士兵突击同人)
【作者】摄氏十三度
一楼向作者致敬


  • 韩妖妖1
  • 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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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破布作用不太大,至少挡不住那阵地动山摇,余音绕梁,三日犹不绝……
大奔对这反应心中有数,老早就闪一边了,剩下三个长途跋涉之后已经快要脱力的人扑上前去,用尽浑身解数想要按住这小子,愣是被掀翻到了一边。成才还是一骨碌爬起身,冒着被“流弹”击中的危险,冲上去一迭声地问着“三多,三多,怎么啦?没事儿吧?”剩下两个就趴在原地,专心致志地看着三多一边嚎叫一边满地打滚。
吴哲掏了掏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看了看趴在身边的袁朗,不无担忧地说道:“动静不小啊,这山沟沟里该不会有狼吧?该不会给他嚎出来吧?”
袁朗乜他一眼,“知道你小子想说什么,放心吧,大奔祖上几辈都是老中医,治这跌打损伤的招层出不穷。”
没过多会儿,三多终于消停了,诧异地发现后腰那地方疼还是疼,不过已经降低到了可以忍耐的范畴,更重要的是,自己又能随意动弹了,不再像截木头了!于是,他一咧嘴,嘿嘿地笑了起来:“大奔,我能动了!”说着就想爬起来,成才急忙扶住他。
大奔怒哼一声,走过来轻轻在他身上四处按了几下,杀气十足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三多嘿嘿一笑,说:“挺疼,不过我觉得我没事儿了,要不是已经牺牲了的话,接下去的演习我准定还能参加!大奔你可真厉害!这招儿叫什么?”
大奔翻了个大白眼不去睬他,转身走向救护所,只抛下一句话:“还演习呢,别得意得太早,你这伤不轻,准备在医院趴上一个月吧!”
成才轻轻敲了一下三多的脑袋,说:“傻乐什么呢,看你驴的,都摔成这样了还想折腾自己啊!”一边说,一边抬起了担架的一端,本以为吴哲会上前来,没想到袁朗却抢先一步抬起另一头往帐篷走去,伴之而来的并非标准袁氏风格的戏谑嘲讽,只是淡淡一句:“你就别再想演习了,去好好养伤吧。休息一会儿我就让人送你去陆军医院。”
三多眼巴巴地瞅瞅成才,再瞅瞅袁朗,有些不甘心地说:“那个……队长,我能留下来等到演习结束之后再去么?我还想看看成才……”
话没说完就被袁朗没好气地打断了:“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这是命令,不许讨价还价!”
到了帐篷里,袁朗帮着成才把三多抬上行军床后便转身离去,一眼都懒得再多看他俩。
三多趴在那儿郁闷地冲成才眦了眦牙,成才帮他盖上毯子,挤挤眼睛小声说:“没事儿,你老实待着,演习一结束我就去看你。三儿,往后咱们又能在一起咧!真好!”三多用力点点头,又笑成了一朵花儿。
跟在后面进来的吴哲脱下靴子,相当享受地倒在旁边床上说:“三多啊,这回你可该满意了吧,我也算没白让你卖那一趟!倒是成才,你可千万别太早放松警惕,咱队长A起人来不偿命那劲头你也不是不知道,据我分析,后面等着你的东西可不轻松。”
成才冲他点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像晨星一样闪亮。随即就势伸直了双腿斜靠在三多床边,一派踌躇满志。
帐篷外,齐桓一溜小跑来到袁朗跟前,“啪”地敬了个礼,随即露出一脸诡秘的笑容道:“队长,听说你这次又当俘虏啦?叫我说啊,这高副营长还真是你的克星,见一次抓一次。”
这就是哪壶不开愣提哪壶!袁朗朝他虚踢一脚,佯怒:“什么时候你从我的尖兵变成包打听了?!滚!去跟队里留守人员联系,准备进行狙击手专项训练……第三套方案,演习结束后立刻开始。”
齐桓一愣之余立刻反应过来,惊讶地冲帐篷里张望了一下,“你终于决定要他了?看在完毕受重伤的份儿上?”
“瞎想什么呢你,”袁朗的视线投向远方地平线上那抹灿烂的霞光,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他究竟能走多远……”



2025-08-11 14:5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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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韩妖妖1
  • 中校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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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看着他脸上那几乎不能称为表情的表情,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趁他不注意,悄没声地闪进三多他们呆的帐篷,一边絮絮叨叨地询问三多的伤势,一边拼命用温情而同情的眼光洗礼成才,把成才闹得莫名其妙,好一阵头皮发麻。
重返老A
  从十四米的高度摔下,尽管有个包在底下缓冲了一下,可跟真正摔到水泥地面上那区别也不太大了,腰椎数节错位,内脏受到剧烈震动,内出血较为严重——许三多的伤虽不致命却也着实不轻。不过,不知道大奔是不是给陆军医院通了气,那儿的医生没对他进行什么实质性的治疗,只是让他每天趴在床上,敷着味道奇怪的药膏,每天除了看书之外就剩下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演习结束成才他们能来看看自己。
日子过得很快,为期二周的演习很快就结束了,可成才到底没能兑现他对许三多的承诺,直到三多被转回老A的医疗所开始每天被大奔“金针渡气”之后,他也始终没出现过一次。
三多知道袁朗肯定是要对他进行高强度训练,可连一面也捞不上见,这无论如何还是让三多有些郁闷的。所以,当齐桓和吴哲一起出现在病房里时,他努力瞪大眼睛,就想从他俩嘴里挖出点什么来。
齐桓看着三多那张勤学好问的脸,故作神秘地告诉他:“完毕,我知道你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跟你说,你就放心吧,咱队长对成才那可是非常看好的,所以……”话还没说完,吴哲插了进来:“所以可想而知的,成才的训练之路那也是非常好看的~小道消息啊,队长可是把那套镇队之宝的训练方案用在了成才身上,怎么说好呢,跟他比起来,咱们以前就像是生活在天堂啊!”那微微上扬的声调配上他脸上的坏笑,怎么瞧都有点兔死狐悲的意思。
三多趴在床上,听了这话,扭头看向窗外的树影,信心十足地笑了起来:“不要紧的,我相信成才,他是最好的狙击手!”
演习刚一结束,成才就奉命将档案关系转进了老A,三连长还有何红涛送他走时没说什么,只是狠狠地在他肩上捶了几拳。成才略微有些哽咽:“连长,指导员,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干,不会给三连丢脸!”
再一次坐着陆航的直升机来到阔别许久的老A基地,看着不远处曾经让他脱了几层皮的那座山,还有头顶上那片蓝汪汪的天空,成才的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连背包都还没来得及放下,成才就被告知袁朗已经在操场上等着他。
“报告!W集团军T师702团机步三连二级士官成才前来报到!”虽然从演习开始就一直没好好休息过,演习完了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地办调职手续,可成才脸上却找不出一丝疲态,依旧精神抖擞。
时间正值夏末秋初的上午九时,阳光非常明亮,袁朗穿着作训服跨立在草地上,一言不发,墨镜掩盖之下他的表情是一片模糊。
成才不再说话,就这么保持着立正的姿势,目光笔直地射向袁朗,一瞬不瞬。
两个人静静地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起初成才心里还有些打鼓,不知道袁朗又有什么新花样,可转念一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能成为一名真正的优秀的老A,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扛过去的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成才的思绪从满天零乱的飞舞逐渐变成一股凝注的游丝,就好像他仍在草原上,从那个离军品规格差了老远的瞄准镜中仔细地看着大腮帮子的沙鼠打架……等他终于注意到天色的时候,发现太阳竟已经有些偏西了。
这时,袁朗忽然开口了:“成才,我对你的评价你很清楚,实话告诉你,就算是现在,我也不敢说我已经完全信任你,让你进老A,我实在是冒了很大风险的,知道这风险意味着什么吗?”
成才坦然地注视着他,大声说:“报告!您认为我不是一个让战友可以放心地将后背交给我的人,这意味着在真正紧急的状态下,我很可能会抛弃战友只顾自己逃生。队长,我不会试图用语言让您信任我,我会通过我的行动来向您证实!”
袁朗看着他坚毅的目光,良久之后,始终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了下来,摆摆手说:“稍息吧。站了这么久,你不累,我都有点累了。”
成才应了一声,改为跨立姿势,整个人仍旧象是一支架在弓弦上的箭。
袁朗说:“你已经来过这里一次,我们就不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作为一名狙击手,在接下来大约九周的时间中,你要接受的训练将是非常特别的,我希望你对这一点做好体力和精神的双重准备。”他慢慢踱起步,绕到成才身后,“成才,在和平时期,一个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需要怎样的狙击手,你知道吗?”
成才目不斜视地大声说:“全面过硬的军事素养和优秀的心理素质。”
袁朗微微点头,说道:“在现代化战争中,最好的射击成绩或体能并不能让一名射手成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狙击手是整个部队的灵魂,对指挥官而言,狙击手是名参谋,或者说隐性指挥,因为他在最大程度上担负着进攻与撤退路线的选择;对其他战友而言,他们的生命几乎全都托付在狙击手的肩上,依赖他对战场进行观察,更要在撤退时依赖他的掩护,甚至是,牺牲——知道演习时我为什么选择让许三多掩护撤退了么?”
成才不说话,只是将背挺得更直了一些,听着袁朗继续说下去,“我确实不敢把这个任务交给一个我并不完全信任的人,但是,你后半段的表现让我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再开口的时候音量加大了很多:“成才!”
“到!”
“你的训练从这一刻已经开始!我对你提的第一个要求是——戒烟!不要认为烟可以解乏提神,对别的战士来说可能如此,可对狙击手来说,烟除了会影响夜视能力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是!”
“你的狙击训练教官是一分队的队长,他一直都认为他队上那几个狙击手是最棒的,所以,他是憋足了劲要把你吓跑。可对你来说,现在已经不是集训的时候了,你已经没有放弃的权利,必须以最佳的状态坚持到最后,明白了吗?”
“明白!”
“现在,去D楼领你的作训服,要求,八分钟之内换装完毕到靶场报到!”
“是!”随着响亮坚定的喊声,成才以全速冲击的姿势冲向远处那栋被迷彩覆盖的三层小楼。



  • 韩妖妖1
  • 中校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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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开始
  成才领到的作训服与之前集训时领到的很不一样,上面的图案是数字迷彩,而不是从前那种块状的,这种迷彩不仅能逃过短距离内的肉眼识别,更在微光及红外的部分波段内具备防侦视功能,伪装效果较之旧款有了大幅提升。不仅如此,这套作训服还着重加强了单兵防护能力,就连靴子也是全新设计的,鞋帮阻燃,鞋底防刺,全都是国防科技的尖端产品,连甲种部队也没有整体换发。
换上崭新的作训服,成才顾不上看看军容镜中英姿勃发的自己,便冲向了靶场,这个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背负双手笔直挺立在靶场上的是一位中等个头,看上去年纪很轻的军官,黝黑的面庞,刚毅的神情,精干的身形,那是和袁朗有些不同的,或者说更符合一般人观念中特种部队军官的形象。
在十余个靶位前,分别放了十几支枪,大致一看就有81-1、88狙、95突甚至是M99狙击步,还有几支外国枪,一支贝瑞塔92G手枪,一支AK74,还有一支怎么看怎么像AKU短管伞兵型……
“报告,W集团军T师702团机步三连二级士官成才前来报到!请指示!”标准的军礼,洪亮的声音。
“后面那一串都给我扔掉!从今天起,你的代号叫苍隼!我是你的教官,代号是雪鹰!现在开始,三十分钟内,用这里的每一支枪,分别用左手和右手在每个靶位各射击五发!开始!”雪鹰的说话方式几乎可以用咆哮来形容,比之当初棺材钉造型的菜刀有过之而无不及。
成才大吼一声:“是!”随即冲上前去,卧倒在一号靶位前。
不论哪种枪,用右手时,成才始终都是单发,等到换了左手,反而变成了点射,这一点让雪鹰微微有些挑眉。
不到二十五分钟,作业完成,成才站起身,大声道:“报告,苍隼射击任务完成!请指示!”
不一会儿,报靶员的声音自雪鹰肩上的对讲机中传来:“1号靶位90环,二号靶位92环,3号……”
在这样的可视条件下,又是用自己没有校正过的枪械,成才的成绩应该算是相当好了,可他却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丝毫不敢放松。
果然,成绩刚一报完,雪鹰就厉声说道:“这样的成绩也能叫枪王?任何受过狙击步枪基本训练的人都能打出来!回答问题,为什么右手单发而左手用的是点射?你的资料并没有告诉我你是个左撇子。”成才有点冤,枪王这名头绝不是他想要的,却不知怎的传到A大队来,让他在这个号称A大队第一狙击手的分队长眼里显得十分扎眼。
成才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报告!因为用右手时已经对枪有了感觉,左手当然比右手有优势!”
雪鹰冷哼了一声,脸色终于稍微好转了一点,狙击手绝不需要一味循规蹈矩的人,必须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虽然看上去一脸精明相,可眼神相当沉稳内敛,对自己的能力有充分冷静的认识,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他不由得有点羡慕起袁朗来。
想到袁朗,雪鹰又好气又好笑,那家伙在演习中居然动用紧急频道,用三条烟跟自己打赌,赌成才受训9周后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也不想想自己不抽烟,就算是赢了他,要那三条烟来开店啊?!更可恶的是,这家伙唯恐他暗中藏一手,居然用上了最老土的激将法:“雪鹰,你可是老鹰,千万别当那只会爬树的猫啊!”
雪鹰目光如电转,大声说:“苍隼,从今天开始,九星期内,你要完成22项狙击手专项训练科目,住宿、饮食均由我安排,你的一切都必须听我指挥!换句话说,在这九星期内,三分队袁队的命令你不必理睬!明白了吗?”
“明白!”成才回答得非常爽快,心里却有小小的不确定,万一袁朗找他做点什么,难道真的不理他?那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他没有注意到,雪鹰说完这句话之后,朝着某个方向无声地说了一句:“袁朗你个王八蛋!咱走着瞧!”



  • 韩妖妖1
  • 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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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山坡上,袁朗从夜视望远镜里看着靶场中的一切,满面春风。吴哲满头大汗地走过来,一副刚训练完的模样,伸长了脖子朝靶场张望着。可惜距离实在太远,他只能隐约看见两个人影晃动,对话是一点都听不到的,只好转而问袁朗:“队长,成才打得怎样?”老A的基础训练课目之一就是唇语,只要能看见,就能“听”见。
袁朗没有回答他,脸色忽然僵了一下,显然是看见了雪鹰说的那句话,随即在嘴角挂起一丝狡黠的笑意,自言自语道:“雪鹰你这家伙,该不会想挖我墙角吧?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可是有杀手锏的~”
靶场中的雪鹰给了袁朗一记冷箭,此刻心中正自暗爽,声音愈发洪亮地冲着准备跟在他身后离开靶场的成才大吼:“没人教过你要把所有的弹壳全部收起来带走吗?平时不养成习惯,出任务的时候还要找个人来提醒你吗?”
“是!”成才敬了个礼,非常麻利地将散落一地的弹壳捡了起来,暗暗明白这次的训练确实跟从前注重成绩的训练完全不同,在这里,一切都是为了实战。
看见雪鹰带着成才离开靶场,袁朗站起身来,拍拍并不存在的草屑,用一幅仿佛刚看见吴哲的表情说道:“吴哲,你好像很闲啊?”
吴哲心知不妙,马上立正,硬着头皮说:“报告队长,我已经完成了今天所有规定训练课目,来这里,是为了帮重病卧床的战友搜集点情报……”
“搜集情报?你的战友情真令我感动啊。不过,看来规定的训练课目对现在的你来说已经不够瞧了,怎么样,想加点餐吧?这样吧,作为一名体恤下属的好队长,我满足你的要求——去!五千米越障!再加五百个引体向上五百个俯卧撑!”
吴哲大声应道:“是!”毫无怨言,转身就跑,以为刚演习完队长手下会稍微留点情,自己一定是昏头了!
袁朗看着他矫健的背影,把手往身后一背,悠哉游哉地往医疗所方向走去。回来也有两天了,他还没去看过三多,怕的就是一见面那傻小子就成才成才唠叨个没完没了,袁朗对他那种无邪的、无知的且无畏的劲头着实有点发怵。
门虚掩着,趴病床上正看着书的三多看上去跟平时很不一样,这是指他背上那密密麻麻林立的刀枪剑戟。
袁朗使出尖兵潜行的手段悄悄走进来,三多看书看得入迷,丝毫没有觉察,直至袁朗捻住他背上一根金针轻轻那么一转——
“哎呀!”扎过针灸的人都知道,那股子又酸又麻又涨的滋味,实在是一言难尽。三多皱着眉回头一看,却又立刻眉开眼笑:“队,队长!你怎么来了?”
袁朗冷不防地靠近,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士兵,如果是在战时,你刚才可就轻而易举地被摸了哨了啊。这受伤才没几天,怎么,你的基本功全还给你们高副营长啦?”
三多的辩才在袁朗面前只有应急发挥时才有奇效,这会儿看见他只顾得上高兴,那当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傻笑的份。
袁朗对他那表情实在没辙,也绷不住笑了起来,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就知道傻笑!怎么样,大奔的医术可称得上神乎其技?嗯,那小子应该没少在背后骂我~”
三多摇摇头,认真地说:“大奔不是那样的人,就算要骂他也会当着您的面……”
袁朗一怔,随即颇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在三多脑袋上轻拍了一记。
“队长,我想,问你个事儿……”见他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三多大着胆子把想了很多天的问题端了出来。如果他知道吴哲此刻的下场,恐怕会马上把这念头给锉骨扬灰。
袁朗满不在乎地说:“问什么?哦,我挺好的,演习里只受了点皮肉伤;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也很不错,我打算带大伙儿来个急行军再顺便搞个对抗;至于下次的任务就别想了,你是肯定没戏了!”
袁朗这一阵絮叨,换了别人一定会心生警惕,说什么也得换个话题,可眼前这位是许三多,百折不挠这词儿在人世间的形象代言人!只听他说道:“不是那个,我想问问成才。听吴哲说他今天已经来咱们这儿了,都已经开始训练了。队长,听说他这次的训练难度很大,是这样吗?”吴哲,可怜的吴哲,又一次被三多卖了个底儿掉。



  • 韩妖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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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大声答道:“是!”立刻戴上眼镜,冲向门外,在那里,一大堆七零八落的装备散布一地,他一眼扫过去,首先拿起迷彩油在脸上涂抹一阵,再迅速捡起记录表、伪装网、85狙、弹匣、指北针、星光夜视镜、野战刀、压缩饼干与水袋等。将这些东西一一放置到位,正准备出发时,成才忽然发现地上除了各种制式装备外,还有一个奇怪的布袋,拿手一捻,发现其中装的应该是绿豆,他抿嘴一笑,毫不犹豫地把袋子放进背包里,随即转身冲上地面。
成才的生物钟对时间的判断十分准确,此时天色大约是六点半左右,训练场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进行负重训练。
一路狂奔到375峰顶时,时间距最初大约过去了二十五分钟,任务中的枞树林并不难找,但观测点一定被伪装得异常隐蔽。成才摘下眼镜,深呼吸了几次,开始仔细地观察四周。
这是一片相当茂密的树林,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针叶,成才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与呼吸,尽可能地不发出一丝声响。忽然,他眼睛一亮,前方有几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下方巨大虬结的树根有相当一部分露出了地表,形成了一个绝佳的天然隐蔽所。靠近一看,果不其然,一个高度大约八十公分的入口被枯叶和树藤遮盖着,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在进入观测点前,成才飞快地取出记录表和指北针,用了几分钟时间绘制目标区域位置图,并在上面标示出视线范围内主要物件的位置、相对距离以及方位角、光源、 风向等相关元素。
这一举动其实是相当冒险的,特别是在尚未确定绘图是否也是任务要求之一的情况下。成才和自己打了个赌,赌这时目标不会出现。从训练者的心理上来说,想必是要等到受训者人困马乏的时候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应该不会选在精力最旺盛的清晨。
结果证明他果然没有猜错,这几分钟安全度过。做好记录后,成才钻进观测点,并重新将入口处隐蔽好。
观测点中贴有一张简短的便签,上面寥寥数字:“敌先遣斥侯小组渗透侦察。要求:绘制现场图表,做好有关目标的详细记录后撤离。”任务中并没有击毙目标这一项,因此撤离必然成为最后一道难题。成才一边将所有装备取出安放,一边在心中仔细计划起撤离路线。
摸到那一小袋绿豆时,成才脸上不禁又露出了两个标志性的酒窝——狭小的观察开口离地面约有二十公分,如果没有这家伙垫在肘部,上半身只怕在一小时后就会过度劳累而进影响观测效果。
一切都准备停当后,成才采以卧姿,慢慢将套上防护网的枪伸出观测口,小心翼翼地从瞄准镜中观察着视距范围中的一切……
大约午后二时,树林中有了极轻微的动静。成才心想:果不其然,这种时候任谁都会昏昏欲睡!
那是一个全副武装的三人战斗小组,交替掩护着前进,那身形姿势,怎么看都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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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抉择
  成才定睛一看,果然都是熟人,分别是齐桓、连虎和薛钢,后二者是当时跟成才三多一块儿训练的“南瓜”。雪鹰应该不会让三分队的人配合自己的训练,估计他们这是在进行分组对抗。
想到这里,成才不禁有点犯难,他们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目标?还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如果这样,真正的目标是谁?
尽管心中嘀咕,他还是针对每个人做好了记录,还在心中盘算着如果有必要在瞬息间击毙这三个家伙,自己的能力和运气究竟是否够用。
不知是成才隐蔽得太好还是对方三人没有料到这里会有人潜伏观测,齐桓三人在一番侦查之后,分别打出了代表安全的手势,居然就地坐下休息起来。
树林里很安静,三个人虽然压低了声音,可对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成才的耳朵里。
“菜刀,完毕什么时候出院?一段时间没见着他那傻乎乎的样子还怪想的。”
“这个得问大奔。这家伙,每天把完毕扎得跟豪猪似的,自个儿脸上表情跟刚打了鸡血针似的,知道的他那是治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存心跟咱们队的过不去呢!哎,你们说,上次队内演练,咱们对付战斗医疗小组下那手,是不是狠了点儿?”
“菜刀你别说得这么可怕,我腿上刚拉了道大口子,还寻思着一会儿下去找大奔给消消毒呢!”
“你们说啊,这队长最近是咋了?一天一个花样地玩咱们,自打完毕受伤,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这么……积极了,又谁要倒霉了?对了,昨晚上我还看见锄头强行军来着。”
“听说成才回来了,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闭嘴!还嫌罚得不够啊!成才这事儿队长明摆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锄头不知死活也就罢了,你们还跟着学?”
成才的狙击镜早已转向了别的方向,可听到这些话,他还是忍不住微微笑起来。他忽然觉察到,这就是他未来的队友,这些超人一般的汉子,就是他未来将要用生命去保护的人。他心里多了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这么简短的几句话,好像就将他的血跟这些还谈不上有多深交往的队友给凝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成才忽然从狙击镜中看见远处一枚绿色烟雾弹无声地炸开来,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那股刺鼻的气味。齐桓三人顿时紧张地翻滚散开,寻找掩体进行隐蔽,准备面对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
可是,一直等到烟雾逐渐散去,树林里也再没出现什么动静。
看着齐桓三人莫名其妙地互相打手语,再看了看表,成才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在这树林里潜伏着的肯定不只他一个,雪鹰应该会派人观察他。如果真是这样,这烟雾弹很可能就是他任务结束的标志,也就是说,他必须在剩下不到十九分钟的时间内,在眼前齐桓三人的高度警戒下迅速返回训练场!
究竟该不该做出这种判断?这是个相当重大的抉择,成才没有给自己太多时间,三秒之后就当机立断地做了决定——撤!
这样一来,预设的任务就必然发生变化,因为他不可能花时间跟他们解释清楚之后再走,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将三个人消灭掉。没有过多时间作其他考虑了,他暗道一声:“对不住了兄弟!”
清脆的枪响,空包弹打中了齐桓的胸口,一阵烟雾腾起,齐桓郁闷地坐起身来,左顾右盼了一阵方才倒下。连虎和薛钢反应迅速,立刻猫着腰开始在林中左右腾挪,同时扬起手中的枪,开始不断朝着子弹袭来的方向进行还击。
成才大幅转动枪口,扣动扳机又是一枪,连虎也停止了移动,却没有完全遵守规则,而是冲着成才这边大喊:“是谁啊?你们使诈了啊,这种程度的对抗有狙击手提前潜伏着,我们还渗透个P啊!”
另一边,薛钢已经进入了视线死角,成才抓起记录表塞进背包,随即迅速地向外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甫一露头,他就被一梭子子弹打得连滚了好几圈,这段潜伏时间已接近七小时,其间几乎没怎么移动过,手脚远不如平时那样灵便,显得狼狈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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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一旦离开了潜伏的地方,就必须依靠比对手更加迅捷的速度,在移动中射击移动目标。成才四下一扫,马上发现了薛钢的身影,他正以90度横越自己的视线,成才脚下不停,心中紧张地计算着前置量。
“砰”的一声,薛钢坐倒在地,恨恨地喊道:“好小子!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啊!信不信我捶死你我!”
自始至终,他们三个人中没有一个看清成才的身影。
成才在树丛中飞奔着,由于速度太快躲闪不及,脸上被树枝扫出了几道血痕,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时间所剩无几,他可不能第一天就被放倒!
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这段路,终于进入基地时,成才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被抽干了血液一样,眼前就剩白乎乎的一片。
训练场上,雪鹰很准时地站在那里,成才看见他,强自振作精神,调节脚步平稳呼吸,来到雪鹰面前,敬了个礼大声说:“报告!苍隼已完成任务回到训练场!请指示!”
雪鹰一声不响地扔给他一支手枪,随即往旁边一闪——
顿时,侧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恐怖分子造型的目标靶,成才的反应时间只够拉开保险,根本来不及瞄准就击出了第一发子弹。
超量运动过后,他的手臂稳定性肯定没有那么强,这一发,打在了目标靶左下角,幸好没有脱靶。
成才向前猛跑了几步,就地一滚,随即用突射的姿势,双手持抢,对着忽然出现的人质靶的身后开了二枪。果然不出所料,目标靶很狡猾,并未与人质靶一同出现,第一发子弹打空,第二发却结结实实地击在了目标靶的眉心。
成才知道此刻自己的体力不济,丝毫不敢恋战,迅速朝前跑去,一路上有惊无险地又击中了数个目的靶,当然,也在进退两难之下漏掉了一、二个。
他一边射击,一边在心中暗自计算子弹余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枪中的子弹马上就要打完。
当最后一颗子弹击出目标靶倒下,而另一个目标靶忽然出现的时候,成才不假思索地从腰带上摘下野战刀奋力掷出——命中目标靶心脏部位!
结束了吗?不结束也没办法了,只能冲上去死掐了……
成才喘着粗气,抽空回头看向雪鹰,发现他正一脸玩味地看着最后一个目标靶,心神一松,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坐倒在地。
雪鹰慢慢踱过来,伸手从成才背上摘下背包,拿出里面的记录表看起来,同时大声说道:“不就是跑了十几公里么,怎么搞成了这个熊样?突射是这么乱射的吗?精确度实在太差!真这样出任务,你早就被打翻了!不过,最后一靶的反应还不错,勉强合格。”后面几个字声音变得极低,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是什么。
成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潜伏侦查呢?”
雪鹰嘴角有些抽搐,显然是在极力忍笑,可立刻便把脸转向一边,说:“袁朗应该感谢你,你把他那B组对手中最强的几个给收拾掉了。表现么,还凑合,不过你小子忒有勇无谋了,居然敢在毫无掩蔽的情况下绘图,我那几个兵气得差点给你一枪!”
成才听了,低下头偷偷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第一关他应该算是过了。



2025-08-11 14:5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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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之王
  孙子有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在现代化战争的条件下,这可说是一支部队的最高标准,而对一个特种作战大队而言,这更是对其中每一名战斗人员素质的根本要求。
成才的训练就在这样的前提下,在各种人为或非人为设置的极端环境中,拉开了帷幕。
诡雷架设与反爆拆除、15米直升机无安全扣具垂降射击、手枪的伟佛射击与反应射击、狙击步枪的冷热枪管归零、滑翔翼、无声击杀技、特种工具格斗技……一项接一项的高强度训练让他应接不暇,体能极限被一次次地突破,过度疲劳却导致中枢神经时刻紧绷,甚至连睡梦中都保持着高度警觉。这使得成才甚至有些感谢自己住的这间小黑屋,如果不是这绝对的黑暗,他真担心自己会完全无法入睡,因为现在哪怕是光线的轻微晃动都足以令他调动全副警戒。
大约6周的全面训练过后,大部分项目都顺利结束了,雪鹰开始针对成才的一些弱项,有计划地加大了训练强度,其中训练方式最简单,可过程却最艰难的项目莫过于稳定性训练。
须知狙击手所应保持的稳定并非一个动态瞬间,而是贯穿射击的全过程——扣动扳机释放撞针之后,连续保持全神贯注直到后坐过程完全结束。这种稳定性的强化会使狙击手养成一种心理和身体上的习惯,使他在射击的瞬间不受任何干扰。甚至可以说,对他而言,这一枪根本没有被射出。
要达到这个效果,在普通气候条件下也许还不算很难,可问题是狙击手会经常发现他必须在极端恶劣的环境和气候中,采用不平衡的、违背人体工学的甚至是难以忍受的姿势射击。这就要求他对自己身体各部位的控制能力必须臻至完美,如此方能在最糟糕的环境中使自己能够清晰地看见目标,并使手中的武器最大限度地稳定下来。应该说,这种训练的目的是动用狙击手自身的全部体能与智能,想方设法适应困难的天气条件和地形环境,以顺利完成任务。
为此,成才必须在狂风暴雨中的墙根下,臭气熏天的烂泥塘里,一个加强排的长程火力压制范围内,乃至东北零下几十度的雪窝子里,一趴就是十多个小时,瞄准近千米外不知何时会冒个头出来的目标靶,细致地体会不同子弹、不同温度、不同距离、不同气象环境下的弹道及弹着……
他的表现无疑是非常优异的,雪鹰现在对他的态度和缓了许多,不像初期那样处处为难,甚至对前来察看他训练情况的大队长铁路说:“袁朗定出来的这套训练计划,一般人可真吃不消,就我手下那几个牛气冲天的小子,我都没把握他们能练出这个成绩,这个成才,真的不错。”
当时铁路就放下望远镜,瞟了雪鹰一眼,表情肃穆地说:“一个好的狙击手可以抵上一整个特战小队,你要对他多上点心,不单是作战技能方面,心理素质也要注重。当初许三多的那件事,可把袁朗折腾得不轻,差点就毁了那棵好苗子。”
雪鹰点点头,继而有些不乐意地说:“队长,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都跑到三分队去了?我们一分队这一年多来可一个新人王都没落下!”
铁路嗤笑了一声,对他翻了个白眼说:“去甲种部队选拔是个吃力不讨好专门得罪人的事情,袁朗可是牺牲了他在这些老部队的风评才换回来这几个小子的,当初我也让你去,你干吗不去啊?这会儿倒好意思来跟我喊冤。跟你说,你不用打这个成才的主意,袁朗对他那可是寄予厚望了,你只管好好训他,不把他训成个狙击王我唯你是问!”
雪鹰搔搔头笑着说:“是!”随后,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端端正正地敬了个礼说:“报告大队长!等成才训练结束后,我申请大队同意一分队与三分队来一次对抗。”
铁路挑起眉毛说:“没问题!不知道你跟袁朗拿什么打赌,我再给你们加上一个赌注,赢的一方,就代表大队去参加明年年初各特战大队的集中大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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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鹰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大声应道:“是!请队长放心,我们一分队保证完成任务!”各军区特战大队每隔一、二年就会搞一次大练兵,目的就是让大伙儿聚在一起打打,看看那天外还有天,比自己更牛的人海了去了,省得每天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瞎得瑟。能挑出来参加大练兵的战士,自然是大队长心目中的第一梯队,所以,每次为了这十几个名额,几个分队长总要争得脸红脖子粗。这次大队长居然打算从一个分队里出人,可真是前所未有,说什么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了。
这边雪鹰正在摩拳擦掌,那边袁朗却在头痛不已,原因很简单,大奔来找过他,简短地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赶紧把你们队那小阎王领走吧,他再不走,我可就真要见阎王去了。”
原来许三多的伤在大奔的精心调养下业已痊愈,但为了保证康复效果,目前仍然不能参加高强度训练,袁朗便逼着大奔用医者仁心仁术之名把三多再多留一阵,一方面把他的身体彻底养利索喽,一方面可以“顺便地”帮自己处理那些海量信息、纸面工作,另一方面还可以让自己耳根继续清净下去,不可不谓一举多得。
可许三多已经在医疗所呆了这么长时间,身上简直就快要长出绿毛儿了,为了回队里,他一次次地揪着大奔,带着他那异常天真、纯洁而坚韧的表情,永不言败地给大奔灌输:“有意义就是好好儿活,好好儿活就是要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儿,你看我每天在这里呆着,被队友拉下了这么多,连基本功都快荒废完了,多没意义啊!”
在这套意义论的狂轰滥炸下,早有无数先驱者沦为炮灰,其威力堪比万吨TNT,哪里是大奔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能抗得住的!
于是,袁朗只好亲自去了一趟医疗所,帮着三多收拾好东西,再带着他往三分队的宿舍走去。
被禁足达一个半月之久的三多,终于又闻到了自由的空气,于是乎,他看到花啊草啊甚至是路边的耗子都能激动得喊起来:“队长,你看!那花开得真好看,是什么花啊?呀!那只耗子可真肥!往食堂去了!”丝毫不顾及旁边正在负重行军的战友的生命安全。
袁朗拎着他的背包走得好像在冲锋,就差没在身上贴块牌子写上“此人我不认识”。
回到静悄悄的宿舍,三多看看齐桓的“军火库”,摸摸自己的床沿,又是好一阵心花怒放。他一个闪念想起成才,本想开口去问袁朗,可看到他明显的脸色不善,又回想起某天凌晨,八一锄头步履维艰地翻窗进来找他,一字一泪地控诉袁朗这个“烂人”的恶行恶迹,天真如三多,也明白了这当口最好别提起任何跟成才有关的事情。至于袁朗为什么要把成才的消息锁得这么死,三多想不通。可管他呢,反正成才早晚是要训练完毕放出来的,到那时他俩不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这么想着,三多打消了提问的念头,反倒是笑嘻嘻地,对准备去训练场的袁朗摆了摆手说了句:“队长再见!”
感觉剥夺
  离队近两个月的许三多终于在三分队大多数人的热烈欢迎中回到队里,开始迫不及待地进行恢复性训练,这一点成才却无从得知。
因为,从某天早上开始,成才忽然发现再也没有人来带他去训练了。简单的食物和饮水倒是按时按量送进来,可从那个小门中,既看不到光线,更看不到人。
在这样的环境里,人的各个感官的感知能力会被无限放大,心脏与血流的声音变得如同擂鼓,在静默中砧打着脆若游丝的神经。
起初一两天,成才在锻炼的时候会忍不住猜测一分队是不是出任务去了,再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有些明白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感觉剥夺训练,心里虽然忐忑不安,可也坦然了一点。于是,通过进行高强度的体能锻炼,他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再试图从这片阗黑中感受什么。
但紧接着,成才的生物钟开始紊乱,晨昏难辨,只能从食物送来的频率中推断出已经过去了三天。这训练会持续多长时间?没有人给他答案,他的情绪因此而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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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兵拉练
  大山中的前哨营地,一架河马缓缓升空,飞向更深更险的腹地。在它上面,除了二位驾驶员,只搭载了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那是成才。
天气看上去还不错,听着驾驶舱里陆航的兄弟们随口说笑,简直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这几个月里,那种轻松惬意的感觉离他已经越来越远了。
在他身上除了一支85、一把92式手枪、一张地图及任务指示和其他常规配载外,还多了一大堆野外生存的装备,野战刀、开山刀、急救包、针线、鱼钩鱼线、求救弹、压缩干粮、绳索、防水火柴和蜡烛、雨衣等等,全部负重接近四十公斤。他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检查着所有装备的状况,多用点功夫总是没错的,这次的越野和先前选拔中的又不同,那一次要应对的是饥饿和追兵,这一次摆在他面前的,则是残酷得多的大自然。
确认完毕之后,他抱着枪开始闭目养神,不知怎的脑子就转到了昨天心理小组的治疗上去。知道他今天就要进行长途拉练,心理小组那几个人面色古怪得要命,眉头全都皱得能夹死苍蝇,可还是紧急制定了深度催眠的治疗方案。
成才不知道这深度催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给他们在耳边那样轻轻悠悠地说一阵子话之后,自己总算是可以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了。依稀记得自己似乎说了些什么,又似乎在深黑的睡梦中隐约听见一阵爆笑声……姑且当那是自己在做梦吧!
就在这时,机门上方“嗡”的一声亮起一盏红灯,显示空投目的地即将到达,副驾驶员大声朝后问道:“兄弟,还有五分钟就要空投,准备好了吗?”
成才竖起右手拇指大声应道:“没问题!随时可以空投!”
“好的,一路小心!”
说着,河马在空中来了一个大回转,朝着目标空投地点迅速落下,在降至距离地面大约20米的时候,成才干净利落地速降到地面,就地一个翻滚,轻快地奔跑隐蔽至郁郁的原始森林中,细细观察了四周一阵之后,开始察看配给的地图。那架河马则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等于跟他说了再见之后,轰鸣着远去了。
这是一张相当简陋的地图,大约只有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水平,成才皱起眉头,拿出指北针反复核对,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所在地以及目的地的坐标,其间直线距离只有约100公里,但实际走起来,路程肯定要以数倍计。
成才收好地图,开始向着测定的方向移动。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默数着步子,把时速控制在6公里左右,并不算快。一方面时间还比较充裕,另一方面,负重行军的消耗很大,他必须利用最初这段调整时间将自己前阵子过度损耗的体力给补充回来。这片莽莽丛林越往深处走危险就越多,必须合理分配体力。
食物和饮水的储量方面,压缩干粮大约是2天的份额,水壶里的水则只有1天,也就是说他必须另外寻找食水来源。他的装备中只有一发手枪实弹,这是为了应对紧急状况,不可能用于狩猎。话说回来,如果他真用狙击步枪去打猎,搞不好就要触犯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了。当然,这对于已经经历过数次野外生存训练的他来说已不是个问题,很快他就在草丛中抓了条倒霉的草蛇,回想起袁朗烤的椒盐蛇段的滋味,他不禁微笑。
温带森林里有一股独特的气味,那是新鲜树叶、花儿还有浆果散发出的香甜气息,与枯枝败叶以及动物尸体所散发出的腐烂恶臭混杂在一起的异味。树梢有松鼠在不停跳来跳去忙着采集食物,身边的草丛里悉悉簌簌的不知是什么小动物在奔跑着。这里是生长在平原地区农村的成才所不熟悉的世界,没有丝毫人迹的世界。
太阳远远地挂在树梢上。到目前为止,这片森林表现得还比较友好,可成才知道,一旦进入夜晚,森林中会变得危险无比。
大约六点半的时候,森林里的光线已经逐渐褪去,成才在一个山坡的阴面发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便在旁边选了一颗高大的山毛榉,生起了一堆火,再把那条蛇小心地破开洗净切成段,用树枝串起,架在火上烤起来。过几天靠近目标之后就不能再生明火,压缩干粮必须留到那个时候应急,现在姑且享受一下野炊的乐趣。
过了不多会儿,一股特殊的香气开始在鼻端缭绕。成才注视着那火光,歪着脑袋想了又想,犹豫不决地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纸包,终于还是往蛇段上洒了一点白色粉末。那是临出发前一分队的大林塞给他的一小包食盐,当时雪鹰只是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他们这个小动作。照说这也算是轻度违规了,野外生存中有一个要求项目就是从野生动植物中分离出盐分。可能是大家都觉得他这次要面对的挑战忒残酷,稍许做点违规的事情也显得义正词严了起来。成才想得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体力情况,如果缺少盐分只怕很难坚持过头三天,而仅仅七天的预设时间也让他不太可能大张旗鼓地去寻找合适的动植物进行分离。
到底我还是不具备三多那股子执拗的傻劲,我就是我,不会放弃任何一点机会,无论如何,我会走到最后。成才这样想着,嘴里使劲咀嚼着蛇段,内心深处却略微有点苦涩……
吃饱喝足收拾停当,再将火堆的余烬踩熄,成才爬上了树,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把背包在树杈中卡好,把枪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开始努力睡觉。
夜风从密密的树枝间刮过,发出类似呼啸的声音,远处传来某种食肉动物的嘶吼,成才在入睡前,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想念小黑屋里的行军床。
第二天凌晨5点,成才开始加快速度向目的地进发。渐渐地,眼前的路开始变得寸步难行,确切地说已经没有了路,四下遍布着荆棘与藤蔓,连兽径都难得一见,那把开山刀立刻派上了用场。成才一边奋力挥刀,一边琢磨着自己的目标。任务说明上写得简单明了,目标位于一片密林里的开阔地正中,四周有数名狙击手潜伏。这样一来,渗透进去的可能性就变得很低,只能远距离定点伏击,跟整整一组狙击手比技术、比耐力、比稳定、比逃生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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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劫归来
  十几分钟后,搜救小组全员聚集到一起。到这时,行动已经丧失了方向,在即将沉入黑暗的森林里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只是做无用功,大家只好席地而坐,一边休整,一边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
许三多独自一人抱着膝盖坐在树下,始终一言不发地想着什么,此时所有的人应该都已从齐桓他们那里得知了失踪的队友是跟他来自一个村庄的老乡,是跟他同年同车同连队的兵,太明白他的心情,所以没有任何人试图过来安慰他。
袁朗几次远远看他,都不知如何开口,这种时候对他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恐怕已经再一次认定自己就是个“烂人”……袁朗不禁苦笑起来。
忽然,三多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表情出人意料地平静坚定,令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队长,我想不论遇到什么,成才一定会想要完成任务,今天是他这次任务期限的最后一天,我要到目的地去找他,我相信,他会按时赶到那里的。”
袁朗笔直地看进他眼底,在那里,没有任何疑虑或退缩,沉吟片刻,袁朗点头说道:“也好,我们几个就到那边去看看,我也相信成才不是个会被点泥巴水就轻易打趴下的人!”
说着,他摘下对讲机,让雪鹰调一架河马过来,它们全都回到了前哨,没有继续进行空中搜索,因为成才的求救弹也在背囊里,现在想要从空中找到他,基本上已经不大可能了。
三多用他所能拿出的最标准的军姿立正站好,眼睛看向头顶开始变暗的天空,表情很安静,所有本该有的担忧与焦虑无一丝痕迹可寻。
河马来得很快,由于空地面积不大,降落不甚方便,陆航的兄弟抛下绳梯,袁朗和三多率先爬了上去,然后是齐桓和一名卫生兵,另外几个三分队的人本想跟上来,袁朗趴在舱口摆摆手阻止了他们:“你们原地待命,好好休息,天亮以后再展开搜索。”
机舱里,陆航的二位兄弟似乎是想宽慰他们,一唱一和地大声说着:“哥们儿,我说你们那,就别瞎操心了,这种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去年也有个小子,兰州老虎那边的,在这儿走丢了俩星期,最后找着他的时候都快成野人了!你们猜怎么的,好家伙,居然敢跟豹子抢食,生生从豹子嘴里夺了只獐子下来,给豹子撵了快二里地,愣没撒手!”
豹子……
齐桓看着身边三多猛然黯淡下去的脸色,连哭的心都有了,比划手势前面看不见,只好用力咳嗽一声破坏两位陆航兄弟的谈兴:“兄弟啊,你们今天白天搜索的时候,真的连一点踪迹都没看见那?”知道这是句得罪人的话,可除此之外,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有什么能迅速地将两位的注意力从豹子身上转移开。
果然,前边传来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这是什么话!一个班的兄弟全是拿命在玩儿,下那么大的雨,几乎都贴着树梢飞了!你要觉着有问题,自己来!”
袁朗给吓了一跳,急忙踢了齐桓一脚,大声说:“齐桓,闭嘴!”此时恰好遇上一阵气流,河马上下颠簸了好一阵,陆航的兄弟们也就顾不上跟他们置气了。
目的地是一片相当于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地,狙杀目标孤零零地呆在几块“地雷”标志中间,那是个插着草标,造型相当可笑的纸板人,这时已经被大雨浇得只能破破烂烂地趴在地上,许三多独自站在它旁边发着呆。
河马在头顶盘旋,袁朗和齐桓还有那个卫生兵都到附近搜索去了,三多不想去,因为他认定成才会到这里来,而他希望当成才来的时候,自己是迎接他的第一个人。
想着成才在演习中因为袁朗一句话而流下的眼泪,三多有点儿想哭。许三多,别这么不争气!加入老A是成才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就得承受这些!他在心里冲自己大吼着,硬生生地把眼泪憋在了眼眶中,憋得喉咙都有点疼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砰”的一声清脆枪响,下一刻,三多的胸口感到一阵不太陌生的轻微撞击与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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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多楞了几秒钟,张了张嘴,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的大脑呈现出一片空白的状态。
袁朗从另一边的林子里猛地蹿出来,一边高速跑动一边大声喊着:“是谁?谁开的枪?!”
三多这才如梦初醒,顾不上答话,拔腿就往枪声响起的地方跑去,希望与恐惧夹杂在一起,将他的胸腔塞得满满的,心脏狂跳着,似乎随时有可能迸裂出来。区区几百米的距离,他因为两腿发软,被石头绊得不住地趔趄,感觉就好像已经跑了十几个小时一样。
站在密密的树林里,三多剧烈喘息着四下张望,身后传来袁朗、齐桓的声音:“三多,怎么回事?”“三多,别不吭气儿啊!”
三多还是没有回答,因为他正呆呆地看着前方一丛灌木中探出的枪管,那上面的伪装做得很好,如果不是这枪管冲他轻轻晃了晃,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发现。
又顿了两秒钟,他猛然一个激灵,好像刚刚才明白过来,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扒开一层层树枝、树叶、荆棘,在那下面,满脸脏污和伤痕的成才正扬着脸对他微笑:“许三多,你违规了,已经阵亡的人该躺下,不能跑……”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显然耗尽了他残存的体力,放下枪,成才整个人撑不住地瘫软了下去。
看到这样的他,三多终于扑了上去,让那声已经在脑子里盘旋了两天两夜的大吼冲出喉咙:“成才!”
三多身后,袁朗、齐桓还有卫生兵已经先后赶到,见状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配合着把成才从灌木丛中抬出来。
成才看见袁朗,用尽气力深呼吸了一阵,说道:“报告队长,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完成任务,没有狙杀指定目标。”
看着他那身衣服,就连袁朗也忍不住一阵黯然,那哪里还能叫衣服啊,七零八落地全成了烂布条!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不是打死站在目标地的许三多了么,那个目标靶倒在地上,不是你的问题。”
三多听见这话,咧了咧嘴,想笑却没能笑出来,因为他托着的是成才的左肩,那上面用两截树枝一根手编的草绳简单地固定了一下,他小声问道:“成,成才,你的肩膀怎么了?”
大约是牵动了哪里的伤口,成才微微皱了皱眉,却仍然努力笑着对他说:“没啥大不了的,脱臼而已,给水冲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完蛋了呢,还好枪卡在树杈上,这才没给冲走……”他说得轻描淡写,可任谁都明白他是因为死也不愿放开手中的枪,生挺着让巨大的冲力给扯得脱了臼。
许三多那可以装满一辆蓄水车的眼泪,在酝酿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滴下来了。
虽然知道成才现在没有多少体力回答问题,齐桓还是忍不住问道:“这附近我们组搜索了好几遍,你怎么就没出个声儿呢?”
成才低下头,“我来的路上确实看见你们了,可,我想完成任务……”齐桓听了,老半天没说话,好一阵子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不抛弃,不放弃,可你们哪,怎么就不知道你们这条命比什么都金贵呢!”
成才微微笑着,看看哭得乱七八糟的三多不说话。
有些事要受了伤才能明白。
成才受过的伤,很多,很重。
“兽医”大奔
  四个人把成才抬到空地上,袁朗开始联络空中的河马,卫生兵检查成才的伤情后,取出生理盐水准备给他吊上,齐桓在一边搭手。只有许三多一人闲着无事,就用毛巾蘸了点水,轻轻地给成才擦脸,看见成才脸上横七竖八的伤痕,他又开始呜呜呜地冲着成才狂练水漫金山。
高度紧张的精神乍然放松之后,会产生一种极度的疲乏,其实能任由自己疲乏也是很幸福的。成才闭着眼睛听着三多的哭声,好不容易等着那股子完全脱力的感觉稍稍缓过去了点,总算有力气开口说话。
他无奈地拉长声音问三多:“你在哭什么啊?我现在可是伤员,结果呢,给你哭得脑仁儿都疼了,你再这么哭下去,小心我轻伤变成脑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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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连长去!
  大队长办公室中,铁路正在看着袁朗交来的训练报告。
“这个成才,现在怎么样?开始进行恢复性训练了吗?”
“他伤得不算太重,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到底年纪轻,身体素质又好,不过我给他安排的训练强度很低,因为心理小组经过评估后,认为他有必要继续进行心理治疗。”说这话的时候袁朗脸上一丝内疚都没有。也许他表现得十分冷酷无情,但,采取这种极端方式是由于他对成才有极高的期许。若说三多对成才的信任是出自本能,那么袁朗就是出自精准的分析。
铁路放下报告,望着袁朗:“那么,你是怎么看他的?”
袁朗马上回答道:“他是个很优秀的士兵,经过这一系列训练,我想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已经完全符合我们A大队的要求了。”
铁路笑了起来,摆摆手说:“不是要你重复这个结论,我是问你自己怎么看,据我所知,你曾经对他非常不满,跟军区的人顶了很长时间的牛啊。”
这次袁朗少见地迟疑了片刻,但紧接着便干脆利落地说道:“这是个难得的好兵,他现在,比我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要强,假以时日,肯定是块好材料。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他的潜能进一步发挥出来,再继续对他诸般挑剔刁难的话,就不是我了。”
“哦?这评价非常高啊。是不是说你肯定要让他进你们队了?”
“那还用说,如果我现在敢说一声不要他,只怕队里那几个小子会武装起义!”袁朗笑着打趣,别人不说,许三多是肯定要找他单挑的,不论来文的来武的,没一样是好对付的啊。
铁路也爽朗地大笑起来,此时门口传来一声“报告!”
铁路扬声冲外说:“进来!”转头看着袁朗:“这个人对你可是相当的不满啊,跟我抱怨了好几次,说你都快把个好兵训成个废品了!”
袁朗斜过身子挑挑眉,冲着刚进门的雪鹰说:“玉不琢,不成器。”
雪鹰“哧”了一声,“都跟你这么琢,迟早出问题!”
“我对他有充分的信心……”
“信心?你的信心能让他当救生圈使,从泥石流里爬出来?”
袁朗的目光忽然变得让人有点看不懂,“我的也许不能,可有一个人的,能。事实上,成才就是靠着这个人对他的信心,一路闯了过来……”
雪鹰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沉默了。
铁路一直微笑着看着他俩刀来剑往,这时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们说完了?我可以开始了吗?”
雪鹰马上立正,袁朗则一贯地摊开手,笑得既天真又无辜。
“你们那,最近的任务不是太多,大概是天气变好敌人们都享受生活去了,这是好事情,正好让我们集中练练兵。你们不是打算搞个对抗么,我那天忽然想到,这天天对抗啊,来来去去就那点东西,太没劲。不如这样,咱们啊,来点高强度的,仿效猎人学校搞个地狱周,你们两个队先上,剩下那几个当然也有份,赌注大家抢,总分最高者得,省得他们回头说我搞差别待遇。也算是,你们对上年度做的总结吧。”他脸上那丝笑意简直可以用狡诈来形容。
雪鹰满脸信心十足的表情,“啪”的一声敬了个礼,大声说:“是!”袁朗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耸了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铁路看着他说:“你别那副表情,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给那个成才一个机会么。我又没说马上就开始,这准备工作还要做一阵子呢。三周够不够?三周时间够不够他恢复状态?”
袁朗这才站直了身体说:“报告,二周就够了。”
“好,就这样决定了。各位,二周以后,你们的地狱就将开始。”
傍晚,操场上,许三多和成才正在慢跑。
三多身上背着背包穿着沙背心绑着沙绑腿,扎扎实实地负重二十五公斤,成才却两手空空,为此他抗议了好几次,都被三多用很严肃的表情与口气挡了回去:“队长说了,你现在只能进行最轻度的恢复性训练,等到可以进行正式训练的时候,他会通知你的。”气得成才轻轻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咬牙切齿地说:“出息了啊,会跟我打官腔了啊!”



2025-08-11 14:4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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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多看着成才完整无缺地在自己身边跑步,想起他的宿舍就在自己对门,啥时候想见了就能见着,忍不住咧开嘴发自内心地笑起来。最近这些日子里,这个表情经常在他脸上如梦似幻地出现,齐桓已经喊过几次吃不消了。成才被他那个傻样子逗得也没办法再装悲愤,埋头猛乐。
“大伙儿看看这是什么场面啊,谁来给我个解释吧!这跑步就这么好玩?值得你们俩笑得跟下巴脱臼似的?以我的智商,那是理解不了了。”前方不远处,吴哲正抱着手臂一个劲地摇头。
三多跑到他跟前停下,很认真地说:“不是的,吴哲,我,跟跑步没关系,我是看见成才高兴的,他吃了那么多苦,总算到老A来了……”
吴哲一愣,嘿嘿嘿地笑起来,成才对这种三多式的直线回答也是早就见惯不怪,点点头,很配合地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没错,没错。”
吴哲拍拍三多的肩膀,“三多啊,你这种死不悔改的性格,我很喜欢。不过我喜欢没用,救不了你,队长让我通知你们马上到他办公室去。事先跟你说啊,他笑得很欢……”说着,满脸的沉痛。
三多看了看成才,心里有点紧张,每次袁朗那么一笑,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事,搞得他们都条件反射了,看见袁朗笑就像看见了衰神在招手。
不过,事实证明经验主义要不得。
他俩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袁朗正交叉着双手跷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前看资料,看见他俩准备立正敬礼喊报告,马上抬手制止,说:“哎哎,别那么多规矩了,累不累。”
成才闻言收住了手,三多却还是标标准准地敬了个礼,然后开心地笑起来,说:“队长,你找我们来干啥?”
袁朗摸着下巴,大模大样地看看他,再看看成才,“找你们来聊聊天行不行?坐吧,坐下说话我也可以舒服点。”二人依言到墙边搬过椅子来坐下。
“成才。”
“是!”成才坐得很端正,也很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心里微微有点冒汗。
袁朗说:“放松,别那么端着,我看了就难受。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让雪鹰担任你的教官,而不是我自己来么?”
“你担心你对我的成见会影响你在训练过程中对我的判断。”
袁朗轻轻笑了一下,“也是,也不是。你的用词不够准确,我对你谈不上什么成见,至少在我问你愿不愿意来老A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我知道自己不够客观,也知道——”说到这里,他朝三多的方向歪了一下脑袋,“他和他那些个队友不够客观,无法配合你训练,你都不知道,为了打听你的消息,有两个坏小子把坏事都做尽了!”
“另一方面,老黄,我是说雪鹰,作为整个老A最好的狙击手,在训练的针对性方面比我强,跟着他能学到不少实战经验,而这些经验,将是你在战场上最有力的武器。”
“现在,训练结束了,我已经把报告交到了大队,大队长也已经批下来了。所以,你已经正式成为A大队的一员了。”好消息来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三多喜出望外地看着成才,成才也笑了,笑得很欣慰。
“报告队长,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随队训练?”这段时间可把他给闲坏了,每天只能磨磨唧唧地慢跑三千米,别说摸不着他的宝贝枪了,还得天天上心理小组报道,回答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思考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外加被人当西洋镜看。他对自己昏睡状态下的表现相当不满,就那么一句话,惹来的麻烦无穷无尽那!
袁朗又笑了起来,“你急什么。许三多!”
“到!”
“经过研究,我决定明天给你们俩放一天假。”
三多听了,浑然不觉这是件大好事,愣愣地说:“啊?干吗?”
“干吗?!”袁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那天在老林子里,不是你说的,等成才回来了要请一天假去看看你那宝贝连长么?我批准了!我说,你还真是到死都惦记着老部队老领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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