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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亭小榭】悔亭夫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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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山顶兽爷 兽姐授权
度娘吉祥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7-12 09:22回复
    1则 七虫七花
    我⋯这怕是要不成了⋯
    四肢的关节上,剧烈的痛,夹杂着五脏六腑的奇痒,一波波袭来。诡异的色彩飘浮在眼前,在那色彩里他隐约见到了上武当山前便去世的爹娘。
    他伸出手去拉他们,手竟能动了。
    "孩儿,随我们来吧!不必再受这般动不得的苦…"
    他抬脚朝他们走去,脚也可以动了。身上的痛竟然全都消失了。
    "你!你莫要走!"
    那姑娘半隐在雾里,容貌怎样也瞧不清,只是哭得伤心,脚下的泪化成了一池清水⋯
    "不悔!"他多想再瞧她一眼,他大声的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姑娘提起明亮的短刀,划向颈间。
    "不可!不可啊!"依旧是发不出声。
    血流下来,染红了她脚下的池水,她整个人也变成了可怕的红色。那红色潮水般朝他蔓延而来。
    "不悔!不悔!不悔!"这痛,不是来自于四肢,而是被钝器扯开了胸口,道不清的绝望。
    "不悔,不要离开我!"那雾猛的散开了,身上的疼痛又真实的归来,他望着熟悉的屋顶松了一口气,终于看清了眼前泪流满面的姑娘。
    "不悔,不悔是你吗?还是⋯我的幻觉⋯"
    "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好半天没有气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一把抱住他,头伏在他的胸前,"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到最后声音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丫头,你快起来!"这屋里还有好些个人呢!
    "不要!"她鼻音浓重却坚决果断,将他抱得更紧了。
    抬眼望去,人们脸上皆是惶急,仿佛无人在意这丫头的举动合不合礼法。他当即心下一黯,这伤,怕是真的没的救了。
    "不悔,你且起来听我说。"他咬牙努力顶住来自四肢百骸的折磨,尽力放柔了声音,免得吓到她。
    她并没松开手,只是抬了头,瞪了一双红红的眼睛瞧着他。
    "答应我,我死之后,要好好活下去⋯千万不能轻言生死。否则⋯我会含恨而终的。"岂是不懂她的衷肠,亦是怕了那梦境,只盼着,一场托付,便可以让她忘记伤害自己。
    "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不做傻事。"她回复的果决,可其实他并不信。
    剧痛从四面八方涌向心口,她美丽的脸被他的泪模糊,"你真的喜欢我吗?有多喜欢?"他都不知自己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她抽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破涕为笑,梨涡浅浅,如梦似幻。"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的眼晴,亮亮的,瞧的人也暖暖的;我喜欢你的声音,低低的,慢慢的,听的人心也酥酥的;我喜欢你的性子,明明一大把年纪,比我还爱哭鼻子,叫人家总想这么抱着你,不叫你伤心,你一伤心难过呀,我比你还难过。我还喜欢你的笑,干干净净的,那么的叫人安定。就是天下人都会骗人算计人,你也不会骗人。"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脸越来越红,像只小猫,又扎到他怀里去了。
    "唉,怕也只有你,会这样想吧⋯"
    "才不是,你就是好,是最好最好的⋯"
    他咬着牙,仿佛有枝新芽,就从她所在的心口破土而生。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也要坚持下去。命运不堪,但他并非一无所有。就如同这天地万物有盈亦有损,这宇宙有暗亦有光。日后,便是无尽的悲苦,皆抵不过此时的这份喜悦。
    虚浮里,他仿佛伸出了双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7-12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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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则 小甜瓜
      "这边有三种瓜果,我且喂你尝上一尝,之后你要告诉我,哪个最甜!"不悔的声音就像是掺了蜜,那甜在殷梨亭心里漾着,一圈一圈的化开,早就胜过了瓜果。
      "我已经好了,怎能还叫你喂?"他望着她,这一生都不想错开眼。
      "你还没好利索,可不能乱动,免得落下疾患,影响了恢复。武功什么的我倒不在乎,若是阴天下雨的会痛可怎么办?"说着拉起他的手,纤白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抚过他曾伤过的指节,像是在绢布上绣花。
      "我不会有事⋯"殷梨亭任由她拉着,笑容就像三月的暖阳。
      "你的手指长长的,特别好看。"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就像之前他还伤着。她以前也总是说着同样的话,却不明白一直以来这样的碰触,于他都是一种求之不得的煎熬。
      不同的,是这次他可以回握她。"傻姑娘,平白无故的总说这些,叫徒儿们听了笑话⋯"窗外匆匆经过的小道士,脸上似乎都是谐谑的笑意。
      "切!"她得意地向外头翻了一眼,道:"一群傻小子,怎懂你的好?快来尝尝我特意备来的瓜果。"她含笑端着小碗,夹起一只梅子送到他唇边。
      "嗯,入口酸甜,舌底生津。"
      "再来这个!"一片不知何物送入口中,泛开一阵苦涩⋯殷梨亭不禁蹙起了眉头。
      "如何?"少女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唉,宠溺的点点头,"还好⋯"
      "这么苦⋯都还好啊!"见他不明所以还努力的配合自己,她咯咯的笑得明快。
      "来,赶紧吃口这个吧!"她又送入他口中一片甜瓜,"泉水浸过的,可甜了!"
      一阵清凉的甜从口中漫开,整个人都像浸在甘泉中,说不出的舒服。
      "是不是特别美味?"她放下勺子托腮望着他,眼波流转,满满的情意快要溢出来。
      竟被她瞧得有些害羞,他垂目点了点头。望着她天青色的衣摆,绣着一朵朵雪白的梨花。
      "那么你再吃一口这个,哪个更甜呀?"还是第一次的梅果,却被这瓜衬得酸了许多⋯
      "所以呀,你师出名门,年少成名,便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完满,就像这梅子一样,入口很好吃。后来你吃了许多苦,越想就觉得之前的梅子特别美好。可是现在呀,这甜瓜早就比以前好吃了,只是你没发觉而已!"
      这傻姑娘呀,九转十八弯的小心思,他岂是不懂,弄来弄去,还是想说她自己最好。之前的恩恩怨怨,他经历了一番生死,原本也放下了。她本来就是他碗中唯一的甘果,什么也比不得。
      他笑了,对上她明媚的眼。"原来你就是这颗大甜瓜啊!扑通一下掉进这碗里。"
      "讨厌!"她羞红了脸。
      他伸手捧起那只放瓜的碗,"可它却救了一个将要渴死的人一条命。那个人啊,就是我!"
      "嘻嘻,你晓得就好!"掩着脸跑了出去。
      她的发散开熟悉的余香,随着这一日的春风,酿出了美酒,早就沉醉了屋中的人⋯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7-12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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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则 他的姑娘
        "来,迈开腿,走过来!"杨不悔张开双臂,眼睛紧紧盯着他的鞋子,"小心,小心!"
        还是痛,每一步都扯着浑身的伤口,只是片刻汗水便浸透了中衣。可看她期许的眼神,殷梨亭咬紧牙关,又向前迈了一步。
        脚下一阵刺痛,不及防向前跌了下去。她一步上前,抱住了他。
        "呀,你出了好多汗,很疼么?"她仰望看他的脸,心疼的用袖子擦拭他额上的汗,却忘记两人还是保持着暧昧的姿势。
        "我⋯"这是殷梨亭第一次站起来与她相对,他的重量压在她的肩上,手指缝里都是她的长发。软软的,柔柔的,就和他想像的一模一样。突然觉得自己很猥琐,他雷击一般收了手,后退了一步,脚踝又是一阵剧痛。
        "要不是无忌哥哥说你要勤加练习便恢复的快,我才不要你走的这么辛苦咧。赶紧坐下来歇歇。"她仿佛未曾察觉他的尴尬,灵巧的上前一步,又挽住了他的胳膊,扶他在榻上坐下。
        "不悔,我⋯我的伤已经好了⋯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了,男女毕竟有别⋯叫人说你闲话⋯"仿佛是下定决心,放她自由。
        "闲话?"少女本在他房间里熟练的忙着,闻言身体一滞,随即将端着的水盆有些用力地放在他前面,"敢问殷六侠,我在你房里可过了多夜,你身体我也碰了多次,这闲话怕是已经传遍了整个中原了⋯你这名门大侠,难道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殷梨亭盯着水盆中溅出的水花,头上又冒出一层细汗,为她的清白焦虑不安。"可⋯原来我身体不能动⋯如今⋯如今已然恢复⋯这不一样⋯"
        "哦?那就是你好了之后便瞧不上我这邪门外道的小女子,不打算对我负责喽?"她手里明明还是在不停为他擦汗,更衣,嘴里却是冷冷的不依不饶。
        "我⋯我不是!"惊觉她一边说一边已熟练地为他擦去了汗水,换好了衣服,他更紧张了,攥紧了手中的水杯,却发现这杯清茗,也是她不知何时递到他手里的。
        "那你是什么?"她俯身整理着他外袍的衣带,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唉,我这不清白的女子,怕是只能嫁给些奇奇怪怪的人了⋯然后成了亲,他们还瞧不上我,没准儿隔三岔五的就要打我一顿出气。"
        "不许你这般作贱自己!"他居然生气了,手中的杯子哗啦一声捏碎了,划破的手指趟出血来也浑然不觉,他居然代入了她的画面,那个莫须有的怪人不珍惜他的姑娘,他想捏碎了他。
        他的姑娘。她早就是他的姑娘。
        "你疯了!"她抓起他流血的手,眉头拧在了一起,"你有气冲我来,杯子可招你了!哎哟疼死了!"气呼呼地包上他的伤口。
        早已打定主意非他不嫁,他这伤好了反倒这般纠结,这气岂能她一个人生。"反正没人信我们是清白的!"
        "我!我去解释!你是好姑娘⋯你只是心地善良,肯照顾我这残废的人⋯他,他该珍惜你的⋯"他太迂了,这是要解释给谁听⋯
        "他?他是哪个?我并不愿意照顾别的男人,无论他残废的有多可怜……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我可没时间挨个儿大发慈悲。"她盯着他,眼神清亮。
        "可是我年纪大你许多⋯若是有天我不在了,谁护你周全?"
        "你像你师傅这么大时,我也八十多岁了,我们差得并不多。"眼前竟随她勾勒出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殷梨亭呀殷梨亭,你为何就这样一直被她牵着走。
        "不悔⋯我⋯我不值得!"他望着她的俏颜,不知所措。
        "这个⋯我说了算!"她的声音小而坚定,突然猝不及防,吻上了他的唇。
        他完全没有意料,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要负责⋯"她小小的声音一直盘旋在侧,人却早已遁得飞快。殷梨亭只觉得心跳如雷,眼前这天地只余一片空白。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唇,一缕余温,如蜜糖一般地甜⋯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7-13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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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则 梨花簪
          殷梨亭自己都不相信,他把不悔赶走了。是啊,与其自己纠结误了她终身,倒不如让她自己去觅段良缘,待那时,便不敢再舍不得。
          环顾四下,屋中的每一寸似乎都是她的影子。她坐在床边,手抚过他的脸,眼中都是心疼。她坐在桌旁,看着他的书打嗑睡,不成眠是怕长夜漫漫他一个人痛的难捱。她为他备好饭菜,总会先尝尝适不适口,再一勺勺喂进他嘴里。她为他洗净的衣服,为他换过的药棉,为他擦汗的布巾,她总是叠的整整齐齐,只道是怕破坏了这屋中的清韵。她为他束发的木梳,她也总会习惯性地梳几下自己的长发,那上面,竟还有她乌黑柔软的发丝。
          他把梳子上的头发仔仔细细的捡了,包起来揣在怀里,胸口似乎都是她暖暖的温柔。他本也不想忘记,只愿靠着这丝温暖静度余生。
          手触到胸口的一样硬物,他微一蹙眉将它取出。那是自他痊愈,便一直在打磨的一支发簪。古朴的檀木磨得光滑发亮,还带着这山中若有似无的木香。簪首一朵白玉雕成的梨花典雅清肃,周边的每片叶,都是产自这武当山上的松石。就连那两枚玉石的坠子,都是他随身的七星剑上曾嵌的星斗。
          这将是他送她的嫁妆。日后若不相见,还是自私的盼着,看到这件小物,她可以记得这山上的时光。
          他踱出房门,几名扫地的小道士停下来合揖冲他打招呼。他只是点头,便缓缓走远。均未敢多言,从那杨姑娘走后,他们的师父总是眉头紧锁少言寡语。
          他凭栏远望,那金顶上的朝霞,像极了她转身飘起的红衫。他低头,山谷里散不去的云蔚,又像她月光下舞剑飞扬的青裳。
          "师父!"他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怎样,她可赶上了无忌他们?"
          "那杨姑娘⋯根本就没有向他们的方向走呀⋯"被他遣去护送她的弟子挠挠头,"她就只是在山下玉虚宫周围遛达,后来突然就不见了,我怕师父您着急,便先回来禀报!"
          这丫头,明明以为她会去找她爹爹,怎地一个人在外面闲逛?而且那日她走时,被他气得魂不守舍,万一有什么意外,他可真是罪该万死了⋯未做任何停顿,他抓起剑就往山下奔去。
          运起轻功,仍觉下山的路比平时长了许多。他心下焦燥,只恼自己处事不当,竟把她给丢了。
          她那么美,万一遇上了坏人……也罢,一般的坏人不是她的对手。
          可万一遇上了武功高强的坏人⋯
          万一⋯遇上了英俊潇洒的少年侠客,他脚下一滞,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东西,涌起了一阵苦涩。
          殷梨亭啊,不是你赶走她的吗?你硬生生推她于千里之外,盼望的,难道不是她遇上一段良缘吗?
          也罢,至少先寻到她。
          终于到了山下,却不见她的影踪。他告诫自己心慌则乱,便坐在那玉虚宫门口的石阶上,闭目平息情绪,想她说过的话。
          "六叔,你们这山可太高了,我上下一趟,这腿都僵了。"她撅着嘴,握拳锤着自己的腿。
          "你又跑下山做什么去了?"
          "向南几里外有片湖,这鱼呀就是那里新出水的。"她把一块盈白的鱼肉吹温了放在他口中,"我可喜欢那了,风一起,岸边的花瓣都落在湖水里,一层层的漂着可真好看。以后你要陪我去,我们就坐在那发一天的呆…"
          "湖!"他起身去找。
          花瓣落在头发上衣衫上,她就在那呆呆的望着湖面,仿佛与周围融成了一体。唉,他有多心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悔!"他唤着她的名字,长身一纵,己到了她身前,"你怎么自顾自乱跑。"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7-13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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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坐的身影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回望他,身上掉下几枚花瓣。哼,算他识相,知道下山来找她。
            "呦,原来是武当殷六侠呀,你不是用上我,把我哄走的吗?我跑去哪里,与你何干?"
            望着眼前人,杨不悔心中百转千回,言间鼻子一酸,差点儿又没出息的哭了。想到之前他说讨厌她,明明知道他口是心非,还是特别难过。还有这春寒料峭,他竟然只着了件单衣,这么大的人,还是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万一伤恢复不好,又有多可气!
            "那个⋯我⋯我不是存心骂你。对不起!可你一个人这样跑,也不安全呀……"若她听话回家去,他怎忍心伤她。
            杨不悔这几日想了很多,这人真是块顽固的木头。非要她一个姑娘家拉下脸来,也罢,她也许就是喜欢他这份迟钝。从小到大,她最明白的道理,便是幸福须靠自己去争取。
            幸好之前她便用几块甜糕收买了他的徒弟,得知了一个消息。想着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那东西一定在他怀里揣着。
            "行啊,那你要我怎样?"她走上前仰头望着他的眼。
            她的鼻息在他脸上,他的脸又红了。略一分神的当口,被她突然环住了腰。不悔将脸靠在他的胸口,"你要我怎样我都依⋯就是你要给我个你的东西做为⋯报答!"
            他被她抱着,已不是第一次。以前他不能动反倒好,现在可以了却要压抑想要回抱她的煎熬。他本想推开,又舍不得,只是攒紧了自己的拳,嘴里柔声哄着她。
            "行⋯"你就是要月亮,我也想办法摘下来给你。
            胸口一空,小丫头轻快的跳出三步之外,她竟然趁他分神掏走了放那支发簪的布包。"我便要这个!"
            "那个本也是⋯送你的⋯"他的脸更红了,心虚怕被她发现他打磨在发簪里的心思,"送你以后做嫁妆⋯"
            "嫁妆?我天天头上戴着你的名字,你不怕我夫君一剑刺死我?"她打开包就笑了,"这上面的每一部分,都是这武当山吧?也好,我就看看最终是哪个可怜虫来杀我这不清不白的妻子!除非⋯"
            "除非什么?"殷梨亭急了,他从没有想过那个人的感受,仿佛他二人之间,其余的人本来都是多余。如今细想来,真是格外的不妥。可她,竟然已经把它稳稳的戴在头上了。
            "除非不当嫁妆!就当⋯就当聘礼吧!"她脸颊飞红,又欺身上前,环住了他,"你就当救我一条性命!六哥啊,谢谢你,这聘礼我真是喜欢的不行。就像我喜欢你这个大糖人,世上便是再有什么,我都瞧不进眼了!"
            犹豫了一下,手终还是抬起,回抱住了他。发簪在她头上很美,就像三月的梨花如雪。
            湖水难盛春意满,青丝独绕梨花香。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7-13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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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则 佳期如梦
              "不悔!"
              就算是他愚钝,也看出来,小丫头这些日子有心事。拜堂的日子便要到了,新娘却忧心重重,难道是她有什么不情愿?
              她闻声一愣,发现杯子里的水都被她斟溢了,慌忙用手抹去,"啊,对不起六哥,我分神了!"她边把杯子递给他边冲着他咧了下嘴。
              "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是不是这些日子自己忙着恢复练功,把她冷落了?
              "好啊。"她笑着,跑上来挽着他的胳膊。
              山岭叠嶂,落日余晖,云霭如绮。
              "六哥,这里好美!"她长吁一口气,纵身跃上一块巨石,望着山谷里晚归的飞鸟,难得的笑靥如花。
              "不悔丫头,你这几日可是不开心?"他也跃上石头,与她并肩,"自从亲事临近,你就常常⋯发呆,是不是⋯有什么不情愿?"若她一句不情愿,他会不会跌下这万丈深渊⋯突然紧张得难以呼吸。
              "怎会?"似乎是吃惊他的疑虑,不悔回身拉住他手臂,"你切莫要胡思乱想!"
              他也是心一松,随即柔声问:"那你有什么心事,向我说说⋯"
              杨不悔脸红了,小声说: "其实是⋯那个拜堂⋯不是要拜我爹爹,我是怕你⋯怕你不高兴⋯"
              原来是替他纠结这些事情,其实自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从前的种种,早就云开雾散。她就像是一道日光,驱散了他半生的灰暗。
              "他肯把你嫁给我,我怎会不高兴!那是你爹爹啊,生你养你,我若是不高兴,又将你置于何地呀?"
              她长舒了口气,看来这些时日她是庸人自扰了。亏她担心了好久,却忘了自己寻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余生,又怎会委屈?
              "唉,你怎地比我还要笨⋯"看她傻笑,他宠溺的抚上她的头顶,这是他等了半生的姑娘,叫他怎么不珍惜?
              "讨厌!"她嗔着又扎进他怀里,咯咯的笑出了声。
              天光渐敛,明月如盘。
              山有君子如玉,伊人如光。
              这佳期还远吗?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7-14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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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则 糖人
                三更了,他总算是睡着了。即使如此,也是呼吸急促,并不安稳。他伤的过重,不悔猜,除了身体,更是心。心里竟然有种从未有过的钝痛,到此刻,支撑着她时刻不想离开。
                不悔起身续上快要燃尽的烛火,又反身回到他的榻前。不受控地伸手,想展平他紧锁的眉。她的手停在他脸上,突然有种奇妙的错觉,想到的竟是多年前丢掉的那支糖人。
                她其实并不太记得那支糖人的样子了,铭心的只是儿时自己得了它的狂喜与爱惜,失了它的痛心与难受。后来,她得过更大更好的,却只是让她更加怀念当时的那一支,怀念那种被喜悦填满的心情。
                不悔望着眼前的这个人,感觉脸越来越热,为何每每看他,便想要抱住他,抚平他一身累累的伤痕。想看他展颜微笑的样子,一定像极了那山间的翠竹,云端的清月。浅浅淡淡的,却一点点填满了她的心。
                突然,他睁开眼睛,吓了她一跳,缩回自己不安份的那只手。她猜他一定发现了她的小心思,脸火烧火燎的,一定红透了。
                "那个⋯六叔,我就是摸一下你烧不烧⋯"她越想越慌,感觉自己像是偷糖人儿的孩子,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我⋯不碍事,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他的声音哑哑的,有丝疲惫,可莫名的还是很好听。
                "我不困,我是怕你疼上来,身边没有人照顾!"不悔猜自己的表情一定有点傻。
                "不悔,你⋯"他的眼睛,为何有隐隐约约的星光,叫她一下子落入其中沉沦不醒⋯脑海中竟莫名想起前日听人念着的一句诗: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无端地就醉了,无端地就游在了云端。
                蓦的打定了主意,不悔端直了身子,正色道:"殷六叔,我这几日想了好多,我须得告诉你一件事!"趁着他睡的不清醒,表白什么的才不至于那么丢人。
                糖人,糖人,只甜在口里是不行的,她要的是能甜住整颗心的那一支。再也不会把你丢掉了,因为一辈子都不会有比你更好的啦。
                就趁他动不得,把他抓得牢牢的。
                君有佳酿甘如蜜,未启朱唇人己醺⋯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7-14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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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则 桃李报佳音
                  "天呀!我的师娘大人,你快下来吧!这样摔下来,师父要骂我的!"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道童冲着树上攀着的一个女子喊着。
                  "不妨事,这棵矮树还难不着你师娘我!你师父平日里不讲究吃穿,我总要代他有些主张。取这最上面的几颗果子日照方为最好,用来熬水可以清热去暑。"虽为新妇,只穿了一身平日里练功的束腰白袍,长发松松束了一髻,若不是用他送她的发簪绾着,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个俏气的小道士,"明日待他上山去练功时,万一我还去不得,他也可以带着去解渴。"
                  "我的小师娘啊,可你这不是身子不适嘛!"要不是她身体不舒服,她哪能放过腻着师父的时机?一起练功什么的,谁不知道是借口。可怜自己,今日练不成功也就罢了,还要提心吊胆的跟着她瞎闹。唉,试问这山上除了师父,她又听得了谁的劝⋯可是师父不是叫自己盯着她休息的吗?怎地就被她带跑到这果树上来了⋯
                  "也怪了,早上醒来不舒服,这会儿倒是无碍了。是不是你们这山上吃的太素淡了,我馋肉了,哈哈!"她边笑着边把一枚枚大果子丢下来让他接着,"回头我弄好了吃的喝的,你也一起吃点,个子好长得高些……"
                  "谢谢师娘!"她虽然任性了些,可是待师父,真是丝毫也不马虎,他们这些徒弟也是真心跟着沾光。也难怪平素练功时有些严厉的师父,总是笑看着她偷懒,舍不得说她半句。
                  杨不悔摘好了果子,运起轻功从树上跳下来,这本在平日里寻常不过的一跃,也不知怎地突然脚下虚浮,落地一刻,眼竟花了,一个跟头跌在地上。
                  "师娘,师娘你怎么了!"小徒弟的声音为何愈发远了?
                  "不悔!不悔!"迷茫中感觉到他熟悉的声音,她用力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人竟然又落泪了……
                  "我没事六哥,你干什么又哭?"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染了些风寒,用了好大力气却发不出声音。但这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大反应吧。
                  "你⋯我⋯"他脸红了,又有些语无论次,"你都要…做娘了,怎的还去爬高⋯"
                  "啊,你说什么?⋯我⋯做什么?"虽说平素与他滔滔不绝,此时此刻还是说不出话来,一种莫名的喜悦滋生,惹得她眼睛竟也湿润了。
                  "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了…"他望着她,空气中弥漫着未知的喜悦。
                  "我⋯"她轻轻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腹上,笑望着他,"那你日后可不许⋯只疼他不疼我。"
                  他望着她朝气蓬勃的俏颜,一下子被逗笑了:"你呀,怎么和一个孩儿争风吃醋。"是呀,有多久了,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仿佛很久很久了,又好像只是昨日。
                  余生似乎很长,亦仿佛只如四目相对的一瞬。
                  想来便是日后儿孙绕膝,有一方天地,仍是只容得下他们二人。
                  一如那日烟雨蒙潆,她明媚如光,唇瓣吹开的茶香,在他眼中凝成的,一定就是,这万物最初的模样⋯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7-15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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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则 红鸾星动
                    这是一场迟了快二十年的婚礼。
                    他望着房里红影摇曳的烛,忽然有些恍惚。如果此刻上天问,你是否仍愿用这半生的悲苦,来换此刻眼前这个凤冠霞披的美好女孩?想来他会义无反顾的点头。
                    是,毫不犹豫。
                    她赐他平静。她教他宽恕。她让他坚持。她赋他喜悦。她带他回到最初十八岁之前那个赤诚清澈的少年。她待他始终如一。她是上天磨砺他之后,还予他的珍宝。她是他真真切切的新娘。
                    "六哥?"她轻唤,吹的盖头的珠叮叮细响。这应该是这世间最动人的声音。
                    如果说这世上有人能让他变得更好,那一定只是眼前的女子。
                    他走过去,轻轻挑起那块红帕,对上她清亮的眼。此时的她有多美啊,红的浓烈,笑的多情。那日日拂过他脸的长长的发,是为他一人盘起了云髻。那额头一点朱砂,只等他一人采撷。
                    像是一壶烈酒入喉,就这样醉了。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不悔啊!谢谢你!"那千言万语,望向她时竟全都不知所踪了。
                    她笑的明艳,轻轻起身,仰望着他,"你为何总要谢我,那我也该谢谢你吧,与你一起是我一生所愿,谢谢你圆满了我的心愿。我只要以后你不要再受半点苦,否则我会不开心的。"
                    她抬手拭去他突然滑下的泪,惦起脚吻上了他的眼睛,"而且,我不许你再难过落泪了。"却把自己的泪流在了他脸上。
                    到最后,妆花了,也分不清是谁的泪。
                    可能再也没有什么,能分开彼此紧紧的依靠。
                    多年以后,他仍为她云鬓簪花,她仍替他端茶拭剑。这美好,一如此刻。
                    红鸾星动,有烛火温暖心房。清风拂帐,落一地旖旎春光。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9-07-15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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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则 绾发
                      很小时,她便听老人讲,一个女孩子,如果帮一个男人绾发髻,那么他们便一定有命定的缘份。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她一直记着。
                      后来,在坐忘峰与爹爹相依为命时,她总见夜凉如水时,爹爹散着头发,一个人望着天。那个时候,她总是想,原来缘份就像是尘,会随着头发散开,飘向不知道的何处。
                      再后来,遇上了他。
                      那个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发髻散乱,上面沾着汗水与草屑。那个时候,她对上他迷乱的眼,突然有什么在一夕之间改变。
                      所以他并不懂,她为他洗头发时的心情。她的心里呀,一直都在反复的回味着那句话。缘份呀,其实也像是一粒种子,无端的生了根,蔓了枝,长了叶子,开了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为他第一次梳起发髻时,偷偷掉了眼泪。那眼泪有心疼,也有喜悦与认真。
                      之后,她也总缠着弄他的头发。每每那时,他就会眼光温喛,眉头不再紧蹙,唇角不再悲伤。她喜欢他那时的样子,干净如稚子,清朗如月光。
                      她就那么捧着微湿的发,一点点的梳着,有时逗他笑,有时唱着歌,有时会胡闹的为他戴朵手边的野花,还有时,她就那么痴痴的望着,忘了时间,忘了除他以外的一切。
                      直到他叫她:"不悔?"她才会笑着答应:"唉呀,我就喜欢玩你的头发!"然后她会把手中的那一束,郑重的捧到唇边,留下她的印迹。
                      六哥,我今日为你绾发,此生,莫问前缘,而后,你是我一个人的,总是我一个人的⋯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9-07-16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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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则 心上秋
                        入夏,蝉初鸣。山中并不燥热,谷中溪水潺潺。杨不悔赤着足,坐在溪水边的石块上发呆。腹中的孩儿最近似乎大了不少,尽管隐在衣袍中并不明显,但他就像是一棵小芽,朝着光在努力生长。
                        自从有孕,他总是不叫她乱动,练功不带她去,厨房不叫她去,连山都不叫她上下,实在是有些百无聊赖。终于趁着他去与几位哥哥议事,溜了出来。
                        一眼见不到,也是想他呢……心里突然有些小惆怅,都怪这小孩来的太早,叫她不能像以前那样时时粘着他。
                        可是这是他的孩儿呀,想着心里会漫起一层暖暖的温柔。她闭目仰面躺在石块上,手抚着小腹,感受着光,感受着风,感受着流水,整个人就像与这座有他的山溶为了一体。
                        直到有一个熟悉的怀抱,把她打横抱了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
                        "你怎的又不听话,乱跑。一个人睡在这里,着凉了可怎生是好?"看着怀里的小妻子,殷梨亭突然有些不放心,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便要启程少林赴一场未知。
                        她抬手勾上他的脖子,"好半天见不到你,我无聊呀!我躺在这儿就想啊,咱们的孩子应该叫不亏,不亏不亏,你娶我不亏。"说罢哈哈哈的笑得出了声。
                        "你呀……"明明有些离别愁绪,竟还是被她逗笑了,"居然有娘亲这样挖苦自己的孩子⋯"是呵,他的确是赚了,赚了一个那么有趣的姑娘,赚回了半生的欣悦,半生的笑。
                        只可惜,他还要放下她去做一些力所能及正确的事。他抱着她慢慢的一步步走回家,未远行己盼早归,这许是一种刻入骨血的牵挂。
                        茫茫人海,有种初遇,其实是久别重逢。
                        英雄,当胸怀天下、兄弟、众生。早归,因为他怀抱的,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9-07-16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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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24楼好吃吗?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9-07-17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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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则 故云惜旧梦
                            "咦?"杨不悔居然从她夫君这素淡的不能再素淡的房间里,发现了奇怪的东西⋯这是女人的东西?
                            一块有些褪色的土黄色布帕,上面有粗糙古朴的农家娃娃图案,咧嘴笑着,憨态可掬。难道⋯与娘有关?有些奇怪的熟悉,可又想不起什么。
                            可巧此时,他从外一脚跨进门,手里还举着一支⋯糖人!
                            "不悔!瞧,我给你买了什么?"他笑着,眼睛又瞇起了好看的弧度。她就是喜欢看他这样的笑。
                            "六哥!"她扬起手跑过去,娘的东西又怎样,反正之后,他的心里眼里都是自己。
                            "快吃吧⋯一会儿化了,你是不是还要吃我!"他笑着,把糖人递在她手里。小妻子天天吵着要吃他,这是想吃甜的东西了吧。
                            "才不咧!"她装作生气,把玩着手里的小糖人,"你心里可都不只我一个呢,我啊,吃了一坛子的醋,都饱了!"
                            "你胡说些什么啊?"他一愣,一脸的蒙冤受屈。
                            "喏,这位英雄,请问这是什么?"她把小手帕放在桌上,故意说重了英雄二字。就是逗他一下,他平日在外一脸正经,这傻傻的样子就留给她一人好好的欣赏。
                            他拿起,似乎是用力的在想,突然一拍脑门,道:"是了!"
                            十多年前,他沉迷于莫须有的仇恨,终日练剑,不舍昼夜。甚至把自己也化为了仇恨的一部分,毫不爱惜,常常伤痕累累。
                            想那日又到峨眉山脚下,仍是意料中的无功而返,心中的伤怀难平。坐在一处小村口歇息,下意识的捡起地上的利石,一把把的捏碎。
                            "大哥哥,你的手破了⋯"一个小姑娘,粗布素衣,却有双闪闪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
                            "大哥哥,你是不是疼哭了?"小女孩抬手抚上他的眼睛,"你别怕,我来帮你!"
                            他是哭了吗?他有那么不争气吗?
                            那小姑娘摊开他的手,一双肉肉的小手,就那么一点一点小心的捡起沾在上面的石渣,用了好久。
                            然后,她用自己的手帕帮他包上,却把一整只手都缠上了。
                            "你要开心哦,要多笑才能有好运气的。"小女孩把一朵小小的野花插在他的发髻上,他竟然没有闪躲。
                            "小姑娘,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算是报答你吧?"他扬了扬裹满手帕的手。
                            "嗯⋯我想吃⋯糖人!"
                            "好!"他抬头看看将晚的暮云,"明日吧,明日此时给你送来!"
                            "后来,我再去,那女孩子据说是连夜和她娘走了。到最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笑着说,"不然的话,现在她呀⋯怕是⋯和你差不多大了呢,可能已经嫁人生子了吧。"
                            "嗯,她是嫁人了!"这世界就是那么的神奇,当记忆的门打开了,有些叫做宿命的东西,就慢慢的显现了出来。张大娘给她绣的手帕。张大伯叫她回家收拾行装。
                            杨不悔起身推开窗,和十年前她娘带她走的那天,一样的暮色,一样的晚云。手里,是一支迟到十年的糖人。那天,娘就在他数步之外,可是他们就是不该相见。该来与他相见的,只有她自己。
                            "六哥,你⋯信不信,她找了一个名满天下的大侠,然后做了他的娘子。"
                            "哦?是哪位?不是⋯你怎么知道的?"他一脸茫然。
                            "我不管,你的糖人迟到了十年,我要惩罚你这不守信用的大侠!"她跑过去,扑到他身上,把他撞了一个趔趄。
                            "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那些该来的,就算绕着这个世界转了大大的一圈,也总是会回来的。
                            比如一支糖人,一朵云。
                            比如一个只属于你的人。
                            (这篇,只送给点餐的云惜妹妹,爱你😘)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9-07-18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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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则 缓缓归
                              "青珩,青玦,你们娘呢?你们娘去哪了?"
                              可三岁的兄弟二人,只顾着往他不苛言笑的二伯的身上爬,并不理会他焦急的父亲。
                              "我说六弟,你和娃儿闹个什么劲,弟妹一个大人,她去哪孩子怎么会知道。"俞莲舟撇了一眼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当年的小男孩,如今也是四十有一,怎么一提小弟妹,还和当年十四岁时一般的沉不住气。
                              "青珩,青玦,走,二伯带你们去看猴子打架。"他一把抱起两个小娃,轻轻运气,把他们抛起来又接住,惹得二人一阵咯咯的笑。
                              "你们,可别惹你二伯生气。"对于二哥,有种天生的畏惧,可他和自己的儿子怎么一片其乐融融欢快祥和。
                              只是他的不悔去哪了?
                              昨日,她带着儿子们在后山。
                              "青珩,青玦,今日须将这三段口诀背熟,一字不差才可以去玩。"
                              "不要,娘,我们要捉虫子!"
                              "我要爬树!"
                              "不可以,和你们说了很多次了,你们是武当的男孩子,将来不可以给爹和师门丢脸的。"
                              " 不要!不要嘛!"
                              "不可以!我告诉你们两个殷不亏,你们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们从这里丢下去!"
                              "哇哇,哥哥我怕!"
                              "不悔,你怎么又把他们弄哭了!"被他看到时,母子三人已经鸡飞狗跳。
                              隐隐头痛,他本来是希望有个像她一样漂亮的女儿的,结果却是一对顽皮的儿子。这几年也难为了她,日日被他们兄弟二人吵着闹着,还能留给他最多的温柔。
                              只是自从二人过了三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脾气大了好多。整天教训得两兄弟哭闹不止。
                              "孩子们还小,你叫他们天天背这么拗口的东西,他们自然不高兴。"
                              "你俩去玩吧,也叫你们娘静一静。"
                              "怎么,你嫌弃我烦了?"
                              "他们只是小孩子,而且你那么温柔又善解人意,怎地就对自己的孩儿凶巴巴呢?"
                              他没想说她,只是想结束这母子三人无谓的争端。可是她的夫人仿佛不甚开心,整晚都气呼呼的不爱理他。孩子吵闹,他也未太在意,这一觉醒来,她却竟然不见了。
                              其实二哥怎会了解他的担忧。
                              成亲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和他吵过,哪怕他离了她去少林战一场生死,哪怕生青珩青玦痛得她死去活来,她也从未埋怨过自己半分。他只是不明白,她出走到底是为的什么天大的事?
                              总之他是急坏了。
                              "不悔!不悔!"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四处找她了。一路风紧,仿佛习惯了她紧靠的温度,在这料峭的春寒中,他觉得冷。
                              四下找遍,来到了五哥夫妻和七弟的坟冢。咦,坐在那儿的,不就是不悔。她跑这里来干什么?刚想开口喊她,却听她在喃喃低语。猜着应该是他想知道的什么。他运起轻功,无声无息地过去。
                              "我知道啊,他应该和你们最好了⋯可是你们都不在了⋯。我呀,这些话呀,也没人好讲,就同你们讲吧⋯。"
                              他的傻丫头呀,怎么学着他跑这儿聊天来了⋯
                              "别人不懂,可你们一定懂得我为何对孩子们这么严格的对吧?若他们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啊,我才不会叫他们那么辛苦⋯可是你们看看大哥⋯大哥太可怜了啊。我只是希望,将来他们可以长成顶天地的男子汉,可以像你们一样,成为师门的骄傲,配得上他们的父亲。"
                              她仿佛被山风吹的有些冷,动了动身子,又道,"你们说,他怎么就不明白呢?咱们武当的男孩子,就应该像给他们取的名字一样,像玉石一般坚硬透亮。"
                              "孩子们有你这么好的娘亲,怎么会不好。"原来最后,她还是事事为他着想,可是他啊,只想让她成为天下最快乐的女子,而已。
                              "六哥?"她回过头,虽然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她的俏颜上仍有少女羞涩的红云。
                              "不悔。"他蹲下抱上她肩,感受让彼此踏实的暖意,"那日你和孩子早睡,我与你爹聊了半宿,他说你有个小心愿,因为照顾我才一直未曾完成。"
                              "唔?"
                              "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海上看珍禽异兽吧。外公想孩子,叫他们和他住个把月可好?"
                              时间还长,我们都可以慢慢来。
                              可以慢慢去想去的地方,慢慢等孩儿们长大,慢慢耗到脊背佝偻头发花白,慢慢过漫漫余生。
                              陌上花开,期缓缓归。
                              不不,现在这花还没开,你就快点回我身边来吧!
                              (这属于命题作文,反正送给带给我快乐的无花妹妹❤)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9-07-18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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