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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梨亭小榭】悔亭夫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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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则 明日,天晴
这几日连绵阴雨,不见日头。他的伤总是痛的厉害。不悔心疼,想着怎么才能帮他缓解一下。一抬眼,看见屋里擦桌子的寒星。
寒星是六叔的大徒弟,二十来岁,高高的个子,白白净净,剑眉星目,长得很好看。
六叔说,他本没有什么习武的天姿,只是八岁那年他一家人惨遭强盗杀害,恰巧被他遇上,便带回了武当山,说是他的大徒弟,他其实更像是他带大的小弟弟。
不悔想找机会和这个人谈谈。比如刚回来的那天,他就一直在他房里转来转去,影响她腻着他。还抢她喜欢的事干,比如擦她大糖人儿的脸,这怎么可以!
正巧,此时是个机会。
"寒星,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她猛地放下剥了一半的水果,起身抓伞而去。
殷梨亭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二人出去,有甚么事,是不可以在屋里说,非要背着他在雨里说的?
接着,他就看到,院子里不悔为二人撑着一把伞,抬头仰望着寒星,笑容有些温柔,又有些她特有的狡黠灵动。
他的徒儿有点无措的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羞涩的笑着,脸似乎是红了。
雨中情意绵绵的小儿女,太美,竟像幅画。他本就不舒服,见一个素衣高瘦的少年,一个黄衫娇艳的少女,共撑一伞谈笑风声,这场面过于和谐,却又扎得他心也疼。
那日,她不是对他说了喜欢他的话吗?是不是因为他拒绝了,她⋯她就⋯
可是,他拒绝不是因为也喜欢她吗?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弃了他?
其实他这个徒儿好看又厚道,该有好姻缘的。也许,她是说,咱们一起照顾你师父吧,他才会回头看他?
是啊,他这把年纪,这般模样,又怎可毁她半生。只是以后,他面对他们二人该有多心痛。
"殷六叔!"不悔收伞进门,似乎心情很好,"我现在要下趟山,叫寒星先帮你剥着吃完哦。你呀,中午要午睡一下,可巧这个天气比较适合睡觉,晚上,我给你个大惊喜。乖乖等我哦!"
惊喜,是你们的事吧……他撇过头,不看她:"去吧,叫寒星陪你去,我不用你们操心。"
不悔暗暗想笑,这个人的表情,应该是吃醋了吧,用的着这么明显吗?
她刚刚叫他出去,一是说最近天不好,他身子不舒服,以往雨天有什么事可以叫他开心,她去置办。二是告诉他你以后外面打打下手就行了,我要做你师娘。你别惊讶,你回头看看你师父是不是吃你醋了,云云。
不悔不在,他疼的昏昏沉沉,这一天也不知是怎么过的。
傍晚,雨未停,恼人的哗哗声中,院里似乎有些热闹的人声。他抬头,屋门闭着,他什么也瞧不见。隐约感觉,可能是她口中的什么惊喜。
"我来啦!"她一推门,声音柔柔的,像是在哄他,"赶紧起来更衣喽!"她抱起他,帮他擦脸,梳头,穿好外衣。
他一直不想说话,任由她摆布。
"你猜,你今晚会不会开心呢?我猜一定会的。"她从身后探出头,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呼吸落在他耳边,惹他一阵心跳。
寒星说,以前这样的雨天,他们兄弟几人,会凑在一起,喝镇上一家小店卖的汉汾酒,再配上新出水的鱼,脆爽可口的莲藕,那香味,院子外都闻得见。
有时他们会聊武学,看谁能在雨中舞剑却不沾湿衣衫。有时他们也会聊人生,属他最开心最得意,最后他就笑着醉了⋯
"有山西老大爷家的汉汾,有汉水新出的鱼,有炖了好久的牛肉,还有炸到金黄的莲藕。"她一边开门一边在他耳边说,"你的兄弟们目前不在,可是我还是请到了三哥,嗯,我可以帮你们来舞剑,你的人生…还有我。六哥,我只是叫寒星给我点消息,顺便叫他以后躲咱俩远一些。你虽然拒绝了,但我也不会放弃。反正你动不了,我呢……就不客气了……"她把头抵在他的背上,然后不等他措词,飞快地打开了门。
"俞三伯,六叔来了!"她撑开伞,喊了一声远方回廊里的人。
你就别废话了。
那日,她在廊中点起了许多的灯烛,把她的心意,一勺一勺的喂在他口中。那日,她在雨中舞剑,用的是他的剑法,只不过淋成了落汤鸡。那日他有没有醉,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她写进他日后的得意,她是志在必得。
雨总有一刻是会停的呀。
明日,一定是个大大的晴天。
(这个命题作文,送给带我认识了好多同好的柠檬,求你别再蒸我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能当你那个什么了…🤣🤣🤣)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9-07-19 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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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则 青沅
    我叫青沅,是武当最好看的女孩。
    什么,你说武当没有女孩,你讨厌哦。我大伯母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还是挺美的,不过她天天足不出户,比较闷。听说,五伯母极美,不过我只见过她的墓碑,不太好点评。要说最好看的其实是我娘,不过她没我年轻,哈哈。对了,偷偷告诉你,我大哥最近喜欢上一个漂亮姑娘,我觉得和我不相上下⋯
    咳咳,言归正传,我要给你讲一下我家的故事。
    我爹呀,总是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代表着师门,在外面一脸正气的,还教训着我的两个双生哥哥也如此那般。可其实,他是个两面派。一回到家对着我娘啊,他笑的可傻了。结果我的大哥青珩呢,就像是他在家时的样子,我二哥青玦,就像他在外面时的样子。
    我有时候其实也可以理解我爹爹,他有多喜欢多喜欢我娘。我娘嫁给他时,还不到十八,又年轻又漂亮。可我爹却大了她整整一倍,和我外公是一辈人。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些恩怨纠葛。只是不告诉我,我也懒得问。反正你看见他二人天天那个样子,想想我们兄妹仨人,是有多么腻的不行。
    你猜怎么着?当时居然还是娘拼命追的爹。我知道,我爹躲躲藏藏的,那是不好意思,其实他早早就想娶她回家,简直迫不及待。所以我两个哥哥,出生的那叫匆匆忙忙。我常笑话那两人都是前朝余孽,而我才是大明正统。
    我的出生,有两个版本。一致的是,我娘差点因我丢了性命。我娘虽然对爹爹温柔如水,但她一直都是个很倔强的人。当年爹和二伯下山办事,她明明不舒服也没有说。我这性子又实在太急,突然就早到了,四伯只好连夜出去找爹。
    结果我外公说,他拿了长剑指着我爹,说娘有个闪失就杀了他。但四伯说,我爹拿了长剑要自刎,是大伙儿一起抢下来的。我问哥哥们谁说的是真的,他们说不记得了,只记得爹那天流了好多好多的眼泪。
    所幸最终,我们母女平安。后来他们寻开心时说,我这个女孩是水做的,是爹的眼泪做的,要取个带水的名字。然后我就叫青沅了。
    所以,他们虽然甜蜜到被大家嫌弃,可是他们是真的真的很相爱。我长大了,也要寻一段这般美好的佳缘,好好的过一生。
    我叫青沅,十五岁,是个武当女孩。
    我们这里很美,有山有玉,有铮铮铁骨,也有云有水,有脉脉温柔。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9-07-19 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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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则 说媒(汗,要咋写?!🙃)
      今日,山上来了一位不素之客。这个人,是哪门哪派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办法把他丢出去!杨不悔躲在大殿的柱子后面,盯着前方发生的一切,手中握的刀已经出鞘了一半。
      这样恨着的,其实不光是杨不悔,还有当事的那一位。出于礼貌,他只是忍着不发作。
      其实那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惊天又动地。"在下是来说媒的。"
      目前做为门派代言人的俞三伯,怕是没料到会是这种事,愣了一下,下意识在极短时间内,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旁边的老六。甚至是扫了一圈堂上的弟子。然后诧异的问:"你来说什么?"
      "说媒。"那汉子一脸正色,斩钉截铁,仿佛势在必得,当场就要把要带的人带走。
      "给…给谁说媒?"俞三侠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这个同样硬气的爷们儿,竟然在这种事上无措到结巴了一下。他回过头看看杨丫头藏身的柱子,莫不是给杨左使家那小姑娘?转眼又瞅了一眼老六,发现他的目光,都快把那根柱子给穿透了。头痛扶额,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给他!"那大汉大手一指,居然不是柱子的方向,而是站在他身旁心不在焉的老六。
      "你说什么!"正殿上的二人,还有柱子后面的一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与此同时,哗的一声,杨姑娘的刀就这样出鞘了一半。
      "是这样,当日六大派在光明顶绞杀邪教之徒,我与我家妹子虽不是六派人士,但也慕得这一份高义,同行一场。那日舍妹瞧你是个重情义之人,而且你那婚约也是做不得数了。我便想着舍妹少时忙着练功,也过了婚配的年纪,二十五了还是一个人守身如玉,难得她喜欢你,这不如玉成你二人这番好事。后来听说六大派失踪了,还以为你丢了呢,把她急得什么似的,没想到你这是回来了。"
      他粗声自顾自的叨叨着,往前上了一步,就差贴上殷梨亭的身子了,"我妹子长得可不像我,好看着呢。咦?你这腿怎么了,怎么拄着个拐?这怎么受的伤?唉呦,这怎么拜堂成亲呀?"
      "这位英雄,那个承蒙您瞧得起敝人这个兄弟,只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岂可这般随意是不是,您也得听一听当事人的意见。"俞岱岩觉得自己身上痛,头更痛。
      那杨姑娘死活不和她爹走,留在武当照顾他们,肯定和老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记得当日中毒痛得死去活来,迷糊中听见女孩子一直在说,我喜欢你,比什么都喜欢,你不活我也不活什么的。这反正肯定不是说给他这个老人家的。
      再说这几日,她天天也不避嫌,就那么挽着老六满山的遛达,就是他再怎么木讷,这二人眉来眼去的,他也是没少侧目。说来二人这年龄有差,关系又尴尬,本不该多想。但要说是二人没纠缠,他再怎么不解风情都不信。
      "万万不可!"果然,老六几乎是内力逼出的声音,连门外,不,柱子后面都能听得到。
      "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大汉彷佛是没料到他会拒绝,有些不耐烦的蹙起了两条浓眉。
      "令妹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一来我二人从未见过面,这草率行事,恐怕不妥。二来你也见了,我⋯我这身伤,应该是好不利落的,别耽误您妹子的终身。"
      哼!怎么就好不利落,干什么咒自己,直接说你有喜欢的人有这么难么?杨不悔撇嘴。
      "未见过面,她见过你,我带了画像,你看一眼也算见过她。"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像,打开了猿臂一举,画像几乎是贴到他的鼻子上。
      杨不悔好奇的探出头,松了口气,虽然不丑,但绝对没她美。
      "这⋯这也不好!"他后退了一步,眼睛根本就没往那画像上看,"目前没有娶妻的心思。"
      "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寻常人孩子都有了,怎么没心思!"这已经很无礼了,可那汉子浑然不觉,那意思就是逼着他赶紧同意,"我们不嫌弃你这腿,你也见好就收得了,别端着大门派的架子!"
      "这位英雄,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敞派掌教师兄和几位师兄弟下落不明。你这种时候候聊这些委实也不妥。"俞岱岩听不下去了,开口道,"再说我师弟确无此意,请不要勉强。"
      "嘿!我说你这人,你在天下英雄面前丢了那么大的人,又瘸了腿,一把年纪没人要,你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你!"他是不好,也不用当着她的面讲这么难听吧。还不曾喊出一声送客,只见柱后黄影一闪,她就那么跳出来了。
      "你这人好无礼!难怪你妹子一把年纪嫁不出去!"声随人动,杨不悔实在是受不了有人这么说她的心上人。宝贝他还来不及,你敢说他不好,她听着不耐烦了。
      "不悔!"他没想到她会扑上前殿,望着她,没来由的焦躁懊恼。
      "你是谁?"汉子没想到柱子后会冲出个极美的小姑娘,也愣住了。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9-07-19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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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她也不知如何介绍自己,索性不理他,"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马上该走了!
        "想不到堂堂武当,百年清正门风,居然是浪得虚名,私底下竟偷偷藏着娇媚的女娃娃!简直是虚伪!"他吹胡子瞪眼,"我告诉你,我妹一个黄花闺女,配他,那是看得起他!他现在这状况,不光棍儿到老那就万幸!"
        "你!"俞岱岩怒了,竟猛然站了起来,随即腿上吃痛,又坐下,"送客!"
        "我还就不走了!"那汉子道,"你们私藏小姑娘的破事,我不外传,条件就是他得应下这门亲事。嗯,即刻下聘,不得⋯不得推诿!"
        "什么私藏小姑娘!"杨不悔急了,这反了,反了是吧!这武当人打架厉害,怎地叫人拿话侮辱了,就只会送客吗?我堂堂明教大小姐,岂容你这般羞辱我的心上人!
        "这位大侠,您妹子您收好吧,这个殷六侠呀,他已经有婚约在身,又岂可娶别人!"杨不悔一步挡在大汉与殷梨亭之间,昂首看着大汉,一脸的骄傲无畏。
        "他老婆都和别人跑了,婚约⋯做不得数!"
        "是做不得数!因为他要娶的是另外的人!"
        "谁!谁那么大胆,敢抢老子的人!"
        "我!"
        "谁?!你!"
        "对,是我!怎样?又年轻又貌美又当他是天下最好的人的我!你当着人家⋯未婚妻的面,抢⋯抢人,是不是不要脸!你求人家,人家不同意,你还骂人,难怪没人娶你妹子!"虽然她那声未婚妻小如蚊嘤,脸红心跳,但还是倔强地扭过头,一把挽住他的手臂。
        "不悔!"他虽然快死时对她说过些衷肠,可好起来之后,一直都没好意思对她说过什么。心里,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好。尤其刚刚那人说的,他不反驳,其实也是他自己的隐忧。如今,这大堂之上,被她当众表白,他也是愣了,望着她的脸怔怔出神。
        她当自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她当自己,是他的人。
        "对,我和六哥等掌教大哥回来就补办大婚,你要是客气一点,到时候⋯到时候你来喝酒,我不会哄你!"
        她还要嫁给他。
        "小姑娘,你⋯你是不是有毛病!"那一直叫嚣的大汉像是被打焉了一样,小声咕哝着。看她实在是光彩照人,又没有什么言语反驳,只得吼了一声,"既如此,那在下告辞!"转身忿忿离开。
        她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她要披红妆十里,走进他的家门。
        六哥,咱们走吧。
        他就由她拉着,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步步的飞上云端。
        大堂里,被留下的俞三侠挠了挠头,天啊,发生了什么事,我⋯我得消化一下。嗯对,师父哪日出关来着,还是抓紧禀明恩师吧⋯这个老六什么也不和我说,唉这娶亲大事,还是等大哥来操持吧⋯我可一点都不擅长⋯我,我还是回去练一轮心法吧。
        看来补办这事儿啊,是迫在眉睫啦。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9-07-19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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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则 七日前
          那时候,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常常会想,一辈子有多长?
          那一定漫长如永夜,无尽无休。
          其中有几年懵懂无知?有几年年少轻狂?有几年执迷不误?更有几年枯木荒凉?
          直到望见那个明媚的少女眼中溢出的情意,他才懂,一辈子可能只有一眼注视的时间。
          一辈子,是她的指尖拂过他唇角的暖意。是她釆来那一朵小花溢出的芬芳。是她吹起的带着茶香的水雾。是她说她喜欢他时的毫不迟疑的坚定。
          而如今,她就要成为他的妻。所有的错付与荒唐,都化作淡烟消失无迹,还剩七日,余生只剩一片光明。
          "六哥,我要去摘那朵花!"她指着山壁上盛开的一枝花笑着。她喜欢花,喜欢这世间美好的事物。
          "我去吧。"他柔声道,托她细心的照顾,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再简单不过。
          "不,我去!"她笑着,"叫你看看我学的梯云纵。"
          "你呀,内力不足,会掉下来的。"
          "那我直接掉下来,你来接我吧。"她笑颜如花,带着骄傲与得意。
          好吧,你喜欢就去吧。
          "六哥,我要跳了哦!"她扬了扬手里的花。
          她那哪是梯云纵,她其实就是爬上去的,可他还是觉得她那么的可爱。他喜欢她学他的样子,装模作样,却是旁人没有的亲密。
          "我可能接不住你呢!"他虽然说着,还是张开双手等她。
          "嘻嘻,那你损失可就大了!"她跳的毫不犹豫。
          他运起轻功,凌空跃起,只在半空就把她轻轻抱在怀里。她笑得出了声,紧紧环住他,风中飞扬的长发,拂在他脸上,也拂在他心上。
          他怎么能这么喜欢她。
          他就是比爱这世上的一切都爱她。
          虽然脚踏在地上他也不舍得放开她,他就那样紧抱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待他终于停下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霎那凝固了。他们就这样对视着,敛了笑容,静静的望着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一切皆空,世间只剩彼此的呼吸。
          他心跳加速,突然吻上了她的唇。
          原来,爱一个人,并不苦。她的唇是那么甜,爱,原本是这世上最甜的味道。
          从前他很傻,以为把一个名字写在手心里,就是爱。半生浮沉,现在他才懂,把一个人刻在骨血里是什么滋味,而这原来才叫爱啊!
          他一直吻她,不舍得停止这世上最温暖的事。直到最后呼吸乱了,意乱情迷,才突然想到,他们的婚礼还在七日之后。
          他猛地放下她。"对⋯对不起!我逾距了!"
          她的脸红红的,小声道:"傻瓜,你为何道歉?这样⋯我很欢喜⋯真的比什么都欢喜。"她含着浅笑低着头,把玩自己的衣角。"我⋯希望你,以后都还可以像哥哥们讲的那样,像从前一样快乐。"
          他怎么能像从前一样快乐?
          他是比从前快乐一百倍啊!他激动得几乎都失控了。
          "有你在,我比什么都快乐!"他笑着,眼睛里有氤氲的水汽,光芒闪烁。
          "呼,那⋯那咱们快些回去吧⋯"再不回去,鬼知道他会做什么。他拉上她的手,"走!"
          "嗯。"
          还有七天。七天呀,怎么比七年还长呢?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9-07-20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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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则 盼君安
            "不悔,这几人个个功夫不在我之下,你就躲在这柜子后面,不到安全万万不可出来。"他把她按在客栈的大柜背后,千叮万嘱。
            这二哥四哥刚刚出去,仇家就上了门。
            "嗯,你小心一点!"她扯着他衣袖有些不放心。
            "没事,别叫我挂心,藏好。"他摸摸她脸,闪身而出。
            六日前,接了英雄贴,要去赴个英雄会。他怕新婚的小妻子在家无聊,这看人比武的事又有趣又没什么危险,便带了她出来看热闹,哪知半道上,出了这种事。
            "俞老二去哪了!"为首的男人眼中凶光毕盛,站在下首的二人也是骨节有力,面上泛着精芒,这三人绝非等闲之辈。
            "在下二师兄有事外出,几位有什么话,与我说也是一样。"对面纵是凶徒,他也是持礼守节的抱拳。
            "三年前他杀了我们两位兄弟,我们还打算找他报仇了,这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五位恶徒,武功高超,却为祸一方,三年前二哥趁其分头行动,手刃了其二,这事他是知道的。
            "掌教师兄不在,如此,在下愿逐一领教诸位高招!"伤愈后,他心情不错,一直勤于练功,一对一,他并不怕。
            "少废话,谁和你比试!武当的人全拿命来抵命吧!"三人一齐欺身向前。他深知几人恶名,既如此,只好拔剑顶上。
            不悔在柜后瞧着几人无赖,万分焦急,暗暗拨出随身的匕首,用力捏到手指泛白。
            她的匕首虽也有小臂长短,但平素带着也只为防身,实战显然力所难及,眼见那三人招招阴毒,朝着她的夫君周身强袭而去,心下焦虑,难以自持。
            这样以一敌三,肯定是要吃亏的呀!
            武功不济又怎样,总是要去拼一下啊!她提气一纵,擎刀朝他背后那人砍去。
            那人想是未料及柜子后藏了人,被她的利刃砍了道深深的血口。当即吃痛,刀势一阻,在离他后背半寸的地方收了力,往侧旁滚去。她功夫一般,但下手从来果决,这一招通力及骨,那人只一落地便昏死过去。
            余下二人见来了帮手,以为与殷梨亭一般是个高手,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弃了他,朝不悔汹汹攻来。
            不悔心头暗喜,深知一个人决非她六哥的对手。却忘了自己的武功实在不能与这些人相提并论,刚刚全仗着手中的刀异常锋利,才一招得手。如今被正面攻击,只一招便露了破绽,扑的一声,手臂被划了一剑,涔涔渗出一片鲜红。
            "你怎么出来了!"他闻声回首,却见她一身鲜血。
            她生是咬住了牙,才没有将兵器丢下,喊道:"我顶的住。"不让他们二战一唯一的办法,便是多撑一会儿,顶住一人,顶到二哥四哥回来。她凝神静气,刀势一圆,又摆出防御的姿势。
            伤她的人冷笑着,这个傻女人,功夫差内力差,实是在送死。他运起掌力,抬手朝她头顶拍去。
            殷梨亭这下是真的怒了。三战一罢了,伤她怎么可以!一个反身向她的方向跃去,顺手捏起手边的木凳,向袭她的人丢去,阻开他的杀招。不悔望准时机,翻手提刃,反向一划,给那人前襟划开一条寸许血口。
            与此同时,他一支长剑寒芒闪烁,瞬间将两名敌人全罩在他的剑影里。那些伤了她的人,不可恕。他深知她从藏在身之处出来犯险,只是为了护他,若是他闪失,伤害到的便是爱妻的性命,他必须屏神胜利,方可护她周全,挑剑出招愈战愈勇。只三招便将那人使的剑挑落在地上。
            突然,第一下被不悔划伤的人,似乎缓过了劲,从地上爬起身。他抽手捡起刀,再次又向他袭去。
            而此刻,他与那二人正战成一团。不悔捂着伤臂,正瞧见,情急之下,也顾不上提醒他,抬足一踏,把刚才他击落的那支长剑挑在手里,飞身向那人纵去。
            那人见黄衫一闪,那个伤他的小女子又扑到面前,心下烦燥,反手劈她。这一刀又快又急,她知道自己闪不开,随即也不再躲闪,只道护住他,不叫他背腹受敌,生死什么的早已置之度外。她强行运功在空中转了半身,避开胸口要害,任由那刀,砍在左肩上。那人没料想,她对着刀亦未减势,愣了一下。电光火石,她抓住剑,使出浑身力气,竟是那招天地同寿。
            眼见长剑刺上小腹,只听咣当一声,不悔虎口一麻,剑被什么击落在地上。却见他目中含泪,一把抱她到数步之外。
            原来他见她扑身上去,已是情急,又见她不闪不避起势竟是要玉石俱焚,整个人都疯狂了。他挽剑贯了一生气力,斜刺一人,从左肩划至右肩右手,杀敌之余,更生生斩断了那人手中宽剑。他丝毫不停,振袂跃起,抬足将断剑尖踢向她手中的长剑。
            "你做什么!"他声音已经颤抖,手用力抱着她,她伤口才感觉一阵剧痛,眼前一花,差点晕死过去。
            "六哥,你小心!还有⋯还有两人!"她仍死死抓住她的短刀,盯着欺身而来的敌。
            "他们己经受伤,不是我对手!"他见她肩上伤得很重,心都快疼死了。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9-07-20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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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管我,快去!"
              他起身,掩不住的怒气。本来便恨他们为非做歹,如今更恼他们伤了她。
              俞莲舟和张松溪回来的时候,正见他们所居的客栈屋顶碎裂,一个人影如断线的纸鸢般飞了出来,落于地下。
              六弟六妹!二人对视一眼,提气狂奔,却见另一人破窗跌出,挣扎两下便不动了。
              这是当年五霸剩下的那几个!俞莲舟一惊,当年他以一敌二,也是胜得艰难。
              待他们进得那破屋的时候,六弟妹扶着肩一身鲜血一脸惨白。这老六倒是完好无损,可为什么是她在安抚他呢?这不是反了吗?
              又来了!扶额退出。
              二哥:"这老六的剑法确是精进了。"
              四哥:"可是这客栈得赔人家呀⋯"
              二哥:"我⋯我去吧⋯"
              (哈哈哈哈哈,我就是酷爱武戏的哏都段子手。🤣🤣天地同寿?不是她不敢,而是他不许。)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9-07-20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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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则 说媒之后🤪
                (回屋!回屋干啥?!)
                她知道他不开心。他虽然大她好多,可其实他特别像个孩子,喜怒哀愁都写在脸上。刚刚那人说的,他放进心里了。
                他们在一起,本来也是有些不合世俗的眼光,以后还是会有人闲言碎语, 若是他总是这样在意,岂不是总会不开心。
                "你别不说话嘛!"她拉了拉他的袖子。
                "喂!"
                不理我是吧?行啊!她一步跃到他前面。伸手掰正他的脸。
                "不悔,你!你做什么!"他就这么被她固定在他房间的墙角。
                "看着我!"她一脸正色。
                "别这样。"他错开她灼灼的目光,怕自己溺死在她的情意里。
                刚刚她每一句话都让他很感动,恨不能把她一把抱在怀里,紧紧不放开。可是因为那人说的,她年轻貌美,温柔细心。自己年纪大,重伤未愈,根本配不上她的好。如果他就那么顺水推舟接受了她一番情意,会不会很自私。
                "我算是明白了!你中毒时向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吧!骗我哄我吧!行,假的我就不理你了!"脸上她的手撤得飞快,转身拂袖,"我这是自己自做多情,高攀你了,告辞!"
                "不悔!"腿上一阵刺痛,他歪了一下身子,用拐杖支撑住。抬头却见她欲伸又收的手,含嗔含泪的眼。
                "哼!"她别过头,似乎要出去。
                唉,怎么会是假的啊!
                他都答应了她爹,要好好疼惜她,爱护她呀!他也说了,她不开心了以后也可以离开他的啊!但是他呢,他能叫她这样走掉吗?
                他突然丢下拐杖,张开双手抱住她。不能!他腿未恢复,虽然抱得她满怀,但身子也是撑不住,一歪,竟是连带着她倒在了自己床上!
                他傻了,只是情急不想让她走,没想到情况如此尴尬,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唉,她的身子好温暖,多么不想放开。殷梨亭你无耻啊,你在想些什么?
                他支撑着想起身。身上吃痛,一下并未起来,汗都下来了。"我⋯我与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只是⋯只是我觉得那人说的并没有错,你⋯你陪着我,的确是委屈了⋯"
                他边说边用力撑起自己:"对不起!我无⋯"只是看到身下的少女面色红润,眼波流转,唇角似笑非笑的微扬,一下子竟然失了神,一个"礼"字竟然含在口里,忘记了说出。
                你这个大傻瓜!来来回回的纠结,多烦人啊!
                不悔突然脸一红,伸手勾上他的颈,拉下他的头,突兀的吻上他的唇,不叫他再唠叨。
                他手臂本就无力,一下子又跌了下来,只是这软软的,究竟还是不是人间?她曾经偷吻过他一次,蜻蜓点水,然后就跑开了。他甚至有时在想,那也许只是一场他希翼的浅梦,并未真实发生。
                可这一次,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认真。
                他随着她的吻,沉沦了。直到她放开,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凝视着她的脸,突然将一滴泪滴在她的唇上。
                他闭上眼,又吻上去。半生情困,这一个吻,该是他一生最庄重的答案吧。
                告诉你丫头,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是你给我活下去的勇气啊,如果没有你,这世上又岂会再有我。
                可是尽管我想你想得发疯,我还得珍惜你啊!
                他缓缓撑起身,用内力平复急促的心跳:"我要等到自己真的好起来,好到可以保护你,我才能红缦翠盖,娶你进我的家门。"
                她看他傻乎乎的承诺着,噗嗤一声笑了,扶着他一起坐起来,头靠在他肩上。
                我就知道,我不会错的!因为我爱上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啊!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9-07-21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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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则 武戏之后🤣
                  "你!你怎能这么傻?"他的声音都颤抖了。刚才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我也是怕你一敌三会伤到嘛!"她吐吐舌,只是平日里俏皮可爱的脸,如今漫上了一层苍白。
                  他褪开她的中衣,她雪白的肌肤上,丑陋扭曲的一片腥红。药涂在伤口上,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伤到?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看到她肩上臂上的伤,他的心都快碎了。"你看,这伤口⋯"
                  "我这不是没事吗?说来那一霸也算是我干掉的呢,这以后,我杨女侠要威名远扬了,哈哈。"她见他不高兴,努力调节气氛。
                  "你为什么要用天地同寿?"他真恨自己,创下了这么可恶的一招,她说的笑话他可一点也笑不出来"不想要我了是吗?"
                  "怎么会啊!"她知道怎么哄他不生气,"夫君呀!"她忍痛蹭过来,搂住他脖子一口口啄他的脸,"夫君呦!别生我气嘛!我也是一着急不知道用什么好了嘛!"
                  "唉呀,你怎么乱动!"他皱眉拉下她手,还没包扎呢!
                  他拿了药棉,仔仔细细的帮她包扎。烛火照着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伤口,就像划在自己的心上一样痛。他也许明白了,之前她为什么总是伏在她的腿边,一寸寸的抚着他的伤处。这种心疼,可能比伤在自己身上更疼。
                  "以后,不许你再与人打架。"他咬着牙说。
                  是啊!她是温柔又体贴,但那些可能都是只给了他一个人。打起架来,这个武功不怎样的小女人,手起刀落,可是从不犹豫。仿佛这个身体,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
                  可是,这是他的呀!
                  "行!我答应你!别生气啦!"她总是应得坚决,到时候做不到也是有可能。反正她又不是什么君子,她只是个爱他的小女子罢了。
                  "我都受伤了,你怎么都不哄我,还板个脸呀!"她又凑上来,一下子爬到他腿上坐下,"快点,笑一个我以后便拿我那宝刀专门当镜子用了!拔刀,梳头!出鞘,画眉!开刃,点绛唇!"她把手放在他脸上,轻轻勾勒他的额头,他的眉毛,他的唇。他被她逗笑了。
                  樱唇皓齿,玉肌长发,眼波流转,灼灼生花。因为疗伤未整的衣衫中,半隐着一窝好看的锁骨。这便是世上最好看的女人吧。他的珍宝,他怎么瞧也瞧不够。
                  可能早些时候,他会想,如果有天她腻烦了,想离开他,他会放手让她飞走。可如今,他应该是自私到死都不会放开她吧。
                  有些冲动,可是他知道她还伤着。
                  "疼吗?"
                  "嗯。"
                  他小心翼翼地整好她的衣裳柔声道, "你且先休息一下,我去镇上买好吃的点心给你。吃了便不那么疼了⋯"
                  "别走,不许走!"她又搂住他脖子,下巴放在他的肩上。
                  "好⋯好⋯那我叫四哥帮我去买。"
                  你说什么我都应你,只要你好好的。
                  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总是忍不住玩儿哥哥们,哈哈哈,四哥呀,你跑一趟吧……)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9-07-21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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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则 两相悦
                    (全是剧向,全是爱宫六哥😘)
                    嗯,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从注意开始的。眼睛会瞧着这个人所在的方向,心里会猜,这个人经历过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需要什么。
                    "说吧?"她后来问,"到底是哪一刻你喜欢上我的?别总叫人以为是我死缠烂打,你才勉强就犯呢……"
                    哪一刻啊?
                    是他中了毒,她向他表衷肠的时候吗?不,还要更早。那个时候,他有多么舍不得这个女孩子,他自己知道。是她,让他重生。
                    那么,是她负气而走,他四处寻她的时候吗?不,还要更早。否则,他怎么会满山的寻她,大声的喊她的名字?否则,他又怎会一下子就把她找到。
                    也不是在后山,她说要一直陪她的那一刻。那个时候,他心中忐忑的悲喜。因为爱,所以不想拖累她的美好。也因为爱,他肯与她共赴生死。对,那个时候,他已经像此刻一样爱她啦。
                    那是她为他摘一朵小花闻花香的时候吗?或是她一脸认真的听他讲自己过去那些琐碎往事的时候吗?不,更不是,那天她为他吹的那杯茶,应该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味道了。
                    再早一点呢?是不是在去少林寺的路上。她呀,陪他一起过城关。那天她穿着寻常人家姑娘的衣服,却意外的好看。可能那个时候,他也已经喜欢她了。不然为什么,那个官兵说她小妾的时候,他气得差点带伤跳起来呢!
                    嗯,是不是她喂他吃那碗好看的粥的时候呀?可能还不是。那天听她亲切的叫无忌哥哥的时候,他竟然有一丝的酸意。他们是青梅竹马啊,多好的年华遇到多好的人⋯就像他和晓芙⋯啊,他都几乎忘记了晓芙的样子,可能执念散了,好多虚无的记忆也一起散了。闭上眼的那个人,全是眼前真真切切吹粥的姑娘。
                    若无误会又何来埋怨,贪嗔痴念,不过是一场遥远的浮生,一阵唏嘘一缕尘埃,一下子就散了。所以她说报歉之时,他会难过,是啊,相爱没有错,何来报歉?所以走吧,他不要她的歉疚。可她留下来了,心就被她指尖在唇上轻轻的触碰,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师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育他,要评价一个人,不要只去看他对你如何,要去看他对众生如何。他喜欢上她,可能不只是她对他的柔情似水。
                    她除了义无反顾耐心细心地照顾他。她也宽容他的无礼,理解他的偏执。她甚至骄傲自信,坦率豁达,提起晓芙,从不扭捏。
                    她也孝顺父亲,同时还能和明教那些性情乖张对她爹并不友好的人愉快相处。她甚至可以义无反顾地把自己所有的衣物首饰分给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从不自诩侠义,却将侠义之举当作举手之劳。
                    她是个多美好的人呀,让人看见了就亲切,相处了就爱上。他其实一直在偷偷地看她,猜她的喜好,猜她的从前。她喜欢有朝气的颜色,喜欢美好的事物。他第一个发现她衣服破了,又没有替换,所以就托人买了。那应该是她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花样。他可能从比她还早的某个时刻就爱上了她。
                    哪一刻啊?应该是,他清醒过来的第一刻吧。嗯,一定是的。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9-07-21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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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走过,还是路过的看官大人们,请您留个脚印!这就是对楼主最大的鼓励,楼主一定会努力的干活滴。谢谢大家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9-07-21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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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则 练武
                        在武当住了有五日了。
                        杨姑娘除了照顾她的大糖人,就是喜欢去半山那座云雾缭绕的石台上看那群少年练剑。他们素袍素髻,排得整齐,长剑在手时一张张脸上全是专注。山风吹过,带起他们的衫角,似一幅英气勃发的画卷。
                        她那时候就会想像他年少的时候,像这样刻苦又努力的样子。他穿着小弟子的衣服,脸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他那么聪明,一定学得很快。这时她会满心崇拜。
                        但他可能会淘气,有时候偷懒,然后他的师兄会狠狠教训他,甚至把他骂哭。想到这,她就一个人傻傻的笑起来。
                        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可惜她都看不到也走不进去。这时她总会有些难过。她在来的路上也思踹过,因何每每想到自己见不到的他的那些过去,她就会无端的惆怅,后来她懂了,她是喜欢他离不开他了。所以此刻,她须得抓紧时间。往后他的每一个样子,她都不想错过。
                        念及此,她就一路小跑奔回殷梨亭的房间去。
                        "你怎的又回来了?你一直都没休息好,这会儿我没什么要紧事,不是叫你去睡一觉么?"殷梨亭侧过头,见她的脸红扑扑,气息也不匀,又不晓得干什么去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回房休息。
                        有些生气有些心疼。这段日子她累坏了,其实他都看在眼里。
                        "你教我练功夫吧?"她没理会他,一步蹦到他的榻前,"我刚刚看你们那些小弟子练剑,很喜欢。"
                        "你不是不喜欢练功夫吗?"这是又刮了什么风,"再说⋯你爹功夫比我高⋯我⋯我现在又这般模样,你难道不是该去找他?"
                        "我喜欢你!"
                        "啊?"你说什么?殷梨亭心居然跳错了节拍。
                        "我喜欢你⋯们武当的武术。"她故意拖着"你"字的长音补充。傻瓜,我就是喜欢你呀!可是我可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你呀……
                        "你该休息。"有些小喜悦。又有些小失落。他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被个小姑娘弄的心潮起伏。
                        "我不。"杨不悔撒娇似的轻摇着他一点点前胸的衣襟。要不是怕他身上吃痛,她一定使劲摇晃他这个人。
                        "好⋯好。"他只是怕她累,其实这些日子走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一定会依她。她撅着小嘴似笑非笑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他虽定过亲事,但这辈子,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就这么扯着他的衣角,耍着暖暖又不靠谱的小天真,他一下子脸又红了。
                        "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会有那些无谓的门户之见。没有关系⋯我以后可以承认⋯是你的⋯"一抹红霞悄悄攀上她的脸,"你的⋯关门弟子。"她想说什么呀?她可不能叫他发现她害羞了,她转身跑去拿他的长剑。
                        他的剑有些长有些重,但是这上面有他青春的得意与失落,有他的故事,她握在手里有些动容,眼睛居然有些潮意,心中更有些坚决。
                        "不悔?"见她对着自己的剑发呆,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他心中仿佛与她有了一丝的灵犀相通,他很感动,也很复杂。
                        "嗯!"她抿嘴一笑,"开始吧!"她扶他起来,推他到院子里。
                        凉夏的清风徐徐,院中漫着若有似无的花香。
                        "对了!等下!"她把他放在院子里,"我可不想弄脏了你送我的这件衣服。"她一咧嘴又回了他的屋里。
                        "你做什么?"她又不回答。
                        好一阵子不出来。"不悔?"他疑惑地看着门。直到门开了,他愣住了。
                        来武当的第一日。
                        "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放在哪里?"
                        "靠床边的柜子。"
                        "咦?这件衣服好小呀,是你的?"
                        "那个呀,是我十三四岁时的衣服,那时都还没长个子呢……"
                        她穿着他小时候的衣服,米白的粗布袍,束上腰带,在她身上意外的合身好看。可⋯可这是⋯他的旧衣服呀?
                        "把它也送给我吧……"她跑到他面前,"我喜欢⋯你以前穿着一定特别的,可爱!"
                        "不悔⋯不悔姑娘⋯"他又想刻意拉开距离,又觉得有些享受这份亲密无间。
                        "开始吧!"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拔出他的长剑起势。
                        "手与背要拉直⋯不对,那只手要提起些!上步,脚要分开!不对!眼⋯眼睛随着剑尖⋯好!好,手起时刺出!刺!"他认真又严格的样子她好喜欢。她要努力做到最好。
                        而他呢?他仿佛看到自己站起来,走过去,亲自教她怎么做,像之前那样生机勃勃。
                        "我!我学会了!"她笑着,"你可瞧好了啊!"
                        月华如练,朗朗星辉。少女在月下,着他的旧衣,舞他的剑。他仿佛看到年少时那个清亮无尘的自己,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练武。然后他们笑着,闹着,最后被二哥骂到角落里罚站。她似乎没来由的闯到了他的生命里。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9-07-21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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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气息微促,辗转腾移,长剑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突然她一下子跃到他向前,他那双炙热的眼,仿佛突然熄灭的火。这个男人虽然不会动,但是逃的也快。
                          她一定要快马加鞭了,追上他的时光,追上他的闪躲。久仰了,这位少侠!
                          她一定会叫他后半生都不会再难过的!一定!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9-07-21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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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则 回礼
                            爹爹总说,姑娘家不要随便收人家送的东西,你喜欢什么,爹爹都给你买。
                            杨不悔记得自己刚刚及笄那会儿,有个明教的小男孩总是变着花样的给她一些小东西,有的是活物,有的不是中土之物,她心里喜欢,就拿着了。
                            后来爹爹说,你若再要啊,以后他就该上门提亲了。吓得她一身冷汗,把那一堆全丢还给他,那小男孩还叫她给弄哭了。从此后,她一想到上门提亲,就怕的要命,连女人送的东西都不要。
                            可是不知怎么了,她居然一下子就收了他送的衣服,而且喜滋滋的穿在了身上。上门提亲?想想爹的语气神情,她竟然不是当日的恐惧,而是一丝莫名的忐忑。
                            她好喜欢这件衣服,若是送些什么还给他是不是便还了这份人情呢?那样的话⋯爹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定是。
                            所以,进了河南府,她趁他睡下,便跑到市集上逛来逛去。居然没有一件东西让她看得上眼。也对,是逢乱世,民间疾苦,流寇频出,还哪有什么繁华兴盛。只是感觉哪一件都配不上他的这件衣服,还挺恼火的。
                            "姑娘,你的头发这么长,这么好看,要买支珠花戴吗?"做买卖的人向她兜售自己的商品。
                            "小姑娘,胭脂水粉要不要?"
                            "绸缎布料!都是达官贵人喜欢的款式啊!"
                            "鲤鱼焙面!"
                            "姑娘,你这把刀可真好看,要不要配个吊饰呀?"
                            吊饰,什么吊饰。她扭头看看,全是一些手工编织的结饰。手工?仿佛有什么在心里面闪了一下。
                            一口气买了十多个,就不信拆了编不回去!
                            对,她要做一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小吊饰。一个可以让他重建信心,顺便记住她杨不悔的小东西。
                            "不悔姑娘,你最近一直是在弄什么啊?"殷梨亭实在有些纳闷儿,忍不住问。从少林回武当,这一路行来,除了陪他,她就一直低着头在那摆弄什么,似乎还故意不叫他看。
                            有时候,她还会莫名其妙地四处寻找什么,直接站起身冲到外面。有时会咬着牙用她那把亮晃晃的西域刀用力划着什么。更多的时候,她就坐在那手里摆弄着,有时皱眉,有时傻笑,有时急得用袖子抹汗。
                            "没什么。"她咧嘴一笑,欲盖弥彰的小心虚,他怎会发现不了。"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果然是和自己有关。他心里的滋味自己也难以说清。
                            "清风,不悔呢?"从早到晚不见她人,有些奇怪。
                            "杨姑娘中午从山下回来,就一直在院里不知摆弄什么东西。饭菜都没动。只是吩咐我们来侍侯您⋯"
                            回武当之后,她似乎更忙了,到底是在弄什么啊?
                            其实此刻杨不悔坐在院子里面对着手里的东西在发呆。有些什么,仿佛早已不知不觉变得不同。小时候那个男孩子变着花样送她小东西,被她丢回去掉的眼泪,她似乎一下子就懂了。
                            她为什么喜欢这件衣服,欢天喜地的穿着不想换下来她也明白了。
                            天色渐暗,晚餐己备好。她托着食盘在他门口,心里头七上八下。把这个东西送给他,其实也代表了一些事,代表了她的决定。
                            "来,吃饭喽!"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迈进屋,只是眼中的倔强没人看到。
                            "今天感觉怎么样?"她在他身后说着,轻轻揉着他的背,"还疼吗?"
                            "还好⋯"
                            你去哪了?你来了,似乎哪都不疼了。
                            "我⋯有个东西送你啦!"她的手突然停下了,然后一串什么东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这个呢,是我做的!"她从背后绕到他面前,蹲坐在他腿前。"这个结这个穗都是我编的,这个绣囊是我缝的。"一个素银的绣囊,绣着一朵白色的梨花,上下配着青绿色的结穗,素雅大方。
                            "其实关键是这里面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个寸许大的小金盒,"这个我不会做,是找我们明教的叔叔定制的。"她笑着揭开小巧的机关,里面居然有满满的小东西。"但是里头的东西,可是我忙了许久才弄好的。"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9-07-22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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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我们昆仑山的玉珠,我从珠花上拆的。这是光明顶的砂石,你衣服上沾的,还有这一小片羽毛。这是我在路上采的小红豆和我截的少室山的小木枝。这个⋯是我⋯我的十几根头发编的小辫子。还有这⋯这是你们武当的绿松石。
                              "殷六侠,其实你一定懂我的意思的⋯这些就是我们走的这一路,这么难这么痛你都没有放弃,日后便是再有什么磨难,我⋯"她用手指轻轻指着自己那一缕细细的发丝,又指了指那颗绿松石,"我都会陪你一起熬过去,不叫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承受⋯"
                              "不悔⋯"他万万没想到,她弄了一路,居然是一件这样的东西⋯,"使不得⋯"
                              不悔讲了半天,其实是羞得没敢抬头看他的脸。她默默地锁上小盒子,放在绣囊里抽紧,郑重的摆在他的膝上。突然有什么,落在她手背上。
                              抬头,却见他的一滴泪又落下。"别哭,以后都要笑的!"她用手指抹他的泪。一滴又一滴。
                              "其实你不必答复我的。"我什么都明白。
                              直到她回房去了,他居然都说不出口那句不要…他就放任她把那个东西系在了他的剑上。
                              而且,她刚刚走,他又招呼小道童拿回来给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遍。直到孩子困得东倒西歪,才叫他放回原处。
                              后来,真如爹所说,她收了礼物,他上门提亲,她欢天喜地的嫁了人。
                              后来,他怕那剑穗丢了坏了,拆下来把它总是贴身揣着。他的小妻子总说,你就用呗,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要什么我都替你再做。
                              但他一直都没用。
                              因为天亮了。这世上再没有这样黑暗绝望的一段路需要他走了⋯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19-07-22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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