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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吧】三个人格的研究(精神分析风,法奥有,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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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啥都不说了


1楼2011-01-07 01:26回复
    啊,首先说一下
    1.本人第一次写同人文,角色把我的不知如何。若OOC严重,请务必攻击作者的人格,但不要攻击此文,作者会受不了的。
    2.此文有普法奥三角关系。不过法奥最终还是杯具,普奥HE。
    3.第一次发文,不知自己毅力如何啊,所以目前还不能保证不坑。不过提纲是十分健全的。


    2楼2011-01-07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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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0 23: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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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格的研究 02
      今天是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来的日子。唉,这在上一章的开头已经说过了。罗德里赫站在门诊部门口等他,不过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把门诊部候诊厅的音乐从小步舞曲集换成圆舞曲集,然后又从圆舞曲换成肖邦,最后正准备从肖邦换成普鲁士和奥地利的进行曲时,候诊室的值班护士,诺拉•茨温利,怯生生地说:“诶德尔斯坦医师,军乐过于激情,恐怕不适合候诊的患者。”罗德里赫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后,“戈多”终于出现了。即使有十二年没见了,罗德里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红色眼睛,银色短发,一看就知道是当过兵的体形。他踏进门诊室,不屑地东张西望:“那个罗德里赫•诶德尔斯坦在吗?本大爷找他。”
      “哦,我的天。”他原本想用说得最顺口“大笨蛋先生”,有又觉得见面第一句话用“笨蛋”开头,实在不是很得体,“您从格、林、兰(-1时区;慕尼黑位于+1时区)来的吗?”
      “格。林。兰怎么了?搞地域歧视是不对的!”
      两个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看似并不怎么美妙,其实正合了基尔伯特的意愿。这个情况完全消除了他的焦虑。
      之前提过,基尔伯特小时候曾经趴在罗德里赫脖子上大哭了一通。他对罗德里赫理应是感激的:他们分别时,基尔伯特也有过这样的感情。然而那时多少年前的事事了,那份感激早就给时间磨干净了。就现在,更重的事似乎是:那是他们之前有的唯一一次交集。所以基尔伯特能想象的,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全都来源于那场哭。而一般与久别的人,特别是与长辈见面时,对方通常是一开始就开始提及以前的事,为的是消除陌生感:而这对于那些虚伪的,乐于套近乎的人来说尤其是如此。你一定听过一个面目陌生的人这样跟你说“你小时候我给你买过一只大兔子布偶,你可喜欢它了!”,“你小时候在我家和你表弟抢糖吃,结果被你妈骂了一顿,那时你哭得可伤心了。”然后你觉得特别别扭: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就不再是那个我了!基尔伯特一点也不想一见面就听对方伪善地絮絮叨叨:“以前和你见面的时候你妈刚去世,你抱着我哭得可伤心了。”他一想象其这副情景就想吐。首先,他是一个十分顾忌自己硬汉形象的人,不希望对方,作为自己脆弱的见证人,提醒自己在别人面前哭过的事实。基尔伯特也知道,为母亲的死亡而哭泣本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他还是不想——当时自己可是憋了两个星期才终于哭出来的!另外就是,基尔伯特讨厌虚伪的人。虽然他未能证实罗德里赫是虚伪的,但是他记得对方小时候就不是个坦诚的人,即使当时并不是贬义的不坦诚。然而就基尔伯特认为,在那样的上流社会家庭中长大的,虚伪是在所难免的。于是在见面前就给了对方“虚伪”的设定。
      然而罗德里赫从来没想过以那样的话开场。他模模糊糊地记得那场哭,但是并没有那那方面投注太多的注意力。不管对于什么年龄段的人,在母亲去世的时候没有哭泣都才可能算是不正常的。《局外人》中的默尔索就是被判方律师抓住了“没在母亲葬礼上哭”的把柄,才被指责为丧尽天良而被判了死刑。其实当时罗德里赫看到基尔伯特不是整天哭哭啼啼,还奇怪了一阵。另一方面,那场哭发生在他十一岁的时候。那是人的第二性特征开始发育的时候。他的情感被“我长大了”的骄傲思想控制,急于和他所认为的“小孩子”划分界线。尽管他更小的时候也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是他心中小孩子的形象被更加脆弱化了。爱哭嘛,是孩子的天性。那时七岁的基尔伯特的哭泣是非常符合他当时对孩子的定义的。所以整个“哭泣”事件从各方面讲都不足挂齿。他也并不想提起过去的事。他只想尽快开始干正事。他是由于接收老贝什米特先生的委托才接待基尔伯特的,本身无利可图,所以也不想刻意制造什么亲切感。
      不论如何,作为“不打不相识”的初争吵在罗德里赫的“大笨蛋先生,您特意来诊所见我就是为了找不快活吗?”下结束。接着基尔伯特被罗德里赫一边问路,一边当导游地领着在诊所参观了一圈,然后回到罗德里赫的办公室听他交代一些基本的工作情况。
      


      6楼2011-01-07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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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基尔伯特•贝什米特的心理治疗见习生涯便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由于基尔伯特执意贯彻“在相亲上抠鼻屎”的坚决不妥协准则,他首先坚持的便是“每天迟到”这种最基本的条目。这本是没什么难度的:他故意租了距离诊所很远的公寓。而这一招也成功地激怒了罗德里赫,但他也没辙:总不能自己亲自去接送他吧?
        不过几天,罗德里赫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在基尔伯特在自己会诊中途大摇大摆地踢门进来时,不再像之前那样在送走病人后拉长着一张脸大声说教,而是在他进门时嘀咕两句“大笨蛋先生,你又迟到了”。接着他会脸不红心不跳地向患者介绍基尔伯特:“这是我新来的助手,名牌大学毕业的实习生,很有天分,就是有点不拘小节。希望您不介意向他透露您的情况,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他也许能对我所遗漏的细节提出有建设性的观点。”一方面是照顾患者,毕竟没有人希望在自己吐露难堪的隐私时有奇怪的闲杂人等来打搅。同时他也发现这番吹捧能成功地打压基尔伯特嚣张的气势:都这么夸你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于是某天,与罗德里赫在同一个诊所工作的医师们发现他的MSN个人状态显示为:赞美你的敌人吧,因为那样只能让他们感到羞愧。
        不过他似乎得意得有点早。
        “那个老奸巨猾的少爷!”基尔伯特愤愤地自言自语道。好歹自己也是学过心理学的,怎么看不出来罗德里赫那番话是为了堵他的嘴呢?并且那句看似责备的“大笨蛋先生”其实与“早上好”没有根本的区别。不过他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很快他就制订了更加邪恶的计划。
        他先安定了两天,制造了在罗德里赫身边认真旁听病例的假象。然后某一天,当一位有过度依赖心理的女病患听完罗德里赫对她关于建立自主性的教导和鼓励后,露出了感激的神态时,基尔伯特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她想和你上、床。”
        他没有慵懒地说“本大爷认为她想和你上、床”,也没有一脸坏笑地责问“你是不是想和诶德尔斯坦医师上、床?”,而是说 “她想和你上、床”。没有任何的疑问或是表示主观推断的语气,像陈述客观事实一样,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解释或者辩驳的机会。那位女患者先是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脸一红,哭了。
        简直不可理喻。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假如有人宣称,他所有的患者都想跟他上、床,虽然夸张了一点,他也不会感到惊讶。身为心理病患,难免会对那个给予自己帮助,有难得了解自己情感的医生产生遐想——对罗德里赫这种眉清目秀举止优雅的年轻医师尤其如此。当然作为心理医师,与病患发生亲密关系是不允许的,这是最基本的操守。然而对患者直接指的患者的鼻子说:“你休想和我上、床”也是不恰当的;除非遇到了极端的例子:患者厚颜无耻地主动要求发生关系。一般情况下,心理治疗师会根据患者的情况做委婉的暗示,并控制适当的距离:维护患者的自尊也是医师的义务。现在倒好,基尔伯特一鸣惊人,弄得本身害羞又有些自卑的女患者无地自容。
        “你这个大笨蛋先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这种事是不能直白地指出的吗?”
        “啊,知道啊。本大爷前几天看过一本精神分析师实际操作准则里明确表示不能这么做的。不过当时我好像把“绝对不能”这四个字漏看了。”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女患者心灰意冷地撤回了病例,然后基尔伯特趴在督导室门上窥听罗德里赫给诊所的督导,贝尔瓦德•乌克森谢纳,赔礼道歉。这情景让他回想起了上学的时候闯了祸,父亲不得不去教务处听讯,而他就坐在办公室外面的凳子上。说实话他很看不惯这种行为:为什么老拿他的监护人/导师问罪,而不来直接责问自己?不过既然这次是故意给小少爷找麻烦,本大爷就只管幸灾乐祸地旁观就好。
        啊,怎么还是有点罪恶感。
        但愿情况不要变得太严重。解雇啊,吊销执照啊什么的本大爷可担待不起。
        老爹知道肯定要气死。
        罗德里赫倒是不担心会被解雇:自己的诊断和治疗一直都很成功。尽管自己在这家诊所工作了近三年了,这还是迄今为止第二个被中止的病例。加上自己再过九个月就要拿到硕士文凭了,到时候就能升职为专科医师。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整个诊所唯一拥有催眠师证书的医师。
        


        7楼2011-01-07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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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贝尔瓦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很明显地,这次的事件罗德里赫可以说是完全无辜。即使他是基尔伯特的负责导师,谁能料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所以他也没有责备罗德里赫的意思,只是希望他慎重考虑基尔伯特的去留问题。
          罗德里赫对此倒是很困惑。一方面,这种除了制造麻烦之外百无一用的笨蛋先生当然是滚的越远越好。然而他受弗里德里希•贝什米特的委托接待这个孩子不过三个星期。就这么把人家撵回去实在说不过去。他只好要求再留基尔伯特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再次出现这种问题,哪怕一次,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立刻让基尔伯特走人。
          门外的基尔伯特等了很久。最后他索性坐在地板上,撑着脑袋思索要是罗德里赫被害得解雇了该怎么他和父亲面前脱罪。所以当罗德里赫开门出来的时候他还给吓了一跳。他“噌”地站起来。罗德里赫甩了他一句话便走开了。
          “抱歉,基尔伯特。我累了。”
          从此以后基尔伯特下定决心绝对不再惹这种乱子了。自己只是想罗德里赫受不了自己,请他离开。却不想让对方因此丢了饭碗。这点良知本大爷还是有的。
          以后再捣乱,一只能针对罗德里赫,二不能在别人面前。
                                                                         BY     像小鸟一样帅的本大爷
          简单的说,不就是人身攻击嘛?于是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基尔伯特抓头发扯领带掀裙子(大误)**这类幼稚的蠢事没少做。不,简直是没放过任何一个符合上述准则的机会。
          终于有一次,他成功地触及了罗德里赫的底线。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下午诶德尔斯坦医师没有预约病人,于是自己坐在电脑前阅读一些资料。基尔伯特悄悄潜进办公室,抓住罗德里赫拿起咖啡杯那一刹那从后面抓住对方的肩膀,然后跳起来用双腿夹住椅背。椅子的重心转移,于是罗德里赫连人带椅子一起向后摔下。情急之下他想抓住桌子,但是没来得及,接着桌上的一些文件也被带了下去。于是文件,咖啡,胳膊,腿,椅子以及羞耻心什么的摔得满地都是。
          身体倒是没有伤到:基尔伯特是被压在最底下的那个,首先他自己在军校呆过,知道怎么摔倒而不受伤。顺便也能确保自己不用承担任何罗德里赫的医疗费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摔得四脚朝天的姿势对于罗德里赫来说实在是过于不雅观。记得倒下之后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并不是查看自己有没有摔伤,而是看门是不是打开的。哦,糟糕。还好没有人经过,否则糗大了。
          “哦,基尔伯特。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在处理完那片狼藉之后,罗德里赫揉着太阳穴,对坐在自己办公桌另一边的基尔伯特说道。他恨不得用拿自己桌上那用来毁坏作废的预约单的锥子戳死他。基尔伯特低着头,却又鬼鬼祟祟地笑着。
          罗德里赫真不能想象基尔伯特会干出这么不上档次的事。天,他自己十九岁时早就过了打闹的年龄。何止十九岁!他从小就没有这么不成体统地跟人打闹。然后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身边突然冒出了一个十九岁的柏林大学高才生。结果两个人摔得满地打滚。他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要不是看在基尔伯特他爸的份上,他才不会陪他玩到这一步。
          罗德里赫从小就听父母在茶余饭后说关于贝什米特家闲话。
          “贝什米特家儿子闯祸了!他把人家的腿打断了!”
          “贝什米特家那活宝儿子据说得了自闭症!”
          “尽瞎说。哪有这个年龄得自闭症的?”
          “不知道。反正就是孤僻。他拒绝参加任何学校组织的活动,差点被开除!”
          


          8楼2011-01-07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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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上==TBC==
            下一章有大段法奥,于是大慎


            10楼2011-01-07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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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的情节没有吸引罗德里赫:虽然其中有些蒂姆•波顿式的病态的因素,它的主旨是主流的:自由高于一切。然而当他读到那些章节中对Lyra奇异的深紫色眼睛大篇的描写和感叹时,他惊呆了。他想起了弗朗西斯与自己交谈时那火热的眼神。他本以为那只是对方本身多情的气质造成的。但是经过现在自己再仔细一琢磨,似乎那比起普通的多情,还是显得过分地殷勤。
              在他们第三次会诊时,罗德里赫神情比往长都要严肃。
              “波诺弗瓦先生,我有事要和您谈。是关于《Lyra》这部作品的。”
              “哦,Lyra啊。哥哥我可是对它特别困惑哦。难得想改一改风格,却似乎是遇到了思维堵塞。而且比以往都要严重很多。”
              “原来如此。和我预测的一样。”
              “罗德你预测到了什么?”
              “您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吗?您过去的恋人,没有总是与您当时所创作的角色有些相似吗?”
              “啊,这么说来哥哥我觉得的确有那么一回事。”然后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描述了一些关于过去的恋人与小说主人公的相似点。
              “波诺弗瓦先生,我认为我找到您的问题了。简单的说,那是因自恋产生的移情作用。每当您的创作遇到瓶颈时,您总拒绝将其归为您自己的想象力有限的结果。所以您去人多的地方寻找灵感。在遇到与您的角色相似的人之后,您将您曾无法触及的,对于角色更进一步了解的渴望,以及幻象,全部转移到那个人身上。您对对方朝思暮想,不正像作家沉浸在自己的构思中那样吗?而你们都将其理解为爱情。然而在那部作品接近尾声时,也正是您对主角的激情怠滞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您对恋人也突然兴趣全无。之后您就再也不需要他了,因为您有了新的角色,也有了新的恋人。”
              “哎呀,原来如此。那哥哥我该怎么办呢?”
              “依我看,您最好从现在开始停止去酒吧或者咖啡厅。您可以独自一个人出去走走,去山里或者海边,那些是很多作家灵感的源泉。您必须培养自己独立创作的能力。今天之后我会好好地思考您的情况。下周我会给您提供更详细的治疗计划。”
              “诶?不能去酒吧?好吧,既然罗德你这么说,哥哥我就委屈一下好了。”
              “请称呼我为埃德尔斯坦医师。还有,我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您无法独立地创作,您最好放弃您的职业……玩弄别人感情而写出来的作品,是多么残忍的东西。”
              话说回来,对于如何治疗弗朗西斯,罗德里赫自己心里也没底。于是第二天,他想要与贝尔瓦德讨论这个病例,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帮助。然而当他进入督导办公室时,却被告知弗朗西斯撤回了他的病例。罗德里赫立刻打电话过去询问。
              “哥哥我还是觉得事业最重要。再说睡遍天下美人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罗德里赫对此非常气愤。依照他的道德观,像弗朗西斯这样的人应该被警方拘留起来。爱无罪,但是以这样下流的方式利用别人,是年轻的他所不能容忍的。
              不过之后发生的事令他更加恼火。一周后,当他走到自己诊室门口时,发现弗朗西斯拿着一大捧玫瑰等他。
              “恭喜你,亲爱的罗德,哥哥我看上你了。”
              “大笨蛋先生,难道您不知道心理治疗师是不允许与自己的病人建立恋爱关系的嘛?”
              “诶?贝尔瓦德没有告诉你,哥哥我已经撤回病例了?”
              “那也不行。心理治疗师职业道德准则规定,医师在解除治疗关系的一年内,也不能与患者交往。拜托您死了这条心吧。”
              弗朗西斯并没有善罢甘休。在这之后,他不停地送花,给罗德里赫寄情诗,有事也会拿石头扔向罗德里赫诊室的窗户,然后在他探出头来时大声告白,唱情歌——就跟他描述,以往以利用为借口的恋情一模一样。罗德里赫要是现在上他的当,那他就是自己嘴中常说的大笨蛋先生。
              但是罗德里赫万万没有料到,弗朗西斯的骚扰行为居然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年之久。到最后连他同事都开始劝他:“唉,我看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他长得不错,又懂浪漫。我看你就从了他吧。”
              


              17楼2011-01-08 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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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
                罗德里赫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并非他以前没参加过考试,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自考,和以前的那种拿着教授提供的笔记复习,之后那种令人毫不惊奇的考试不同:第一次,罗德里赫在考卷上看到了自己貌似从来没有复习到的内容。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离挂科远着呢!不过他不想想,他说了自己不管了。
                他也不想在家呆着,家里到处都堆着考试用的资料:洗手间的水箱上也是。他回到家,把包里带的有关重要考点的文件清出来,然后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准考证,身份证明之类的小东西 ,装在一个信封里,扔到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弗朗西斯地址。
                他有两个选择:去,或者不去。
                哈姆雷特会陷入矛盾: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默尔索 (《局外人》主人公)觉得这没什么可思考的:我既能去,也能不去;但我还是觉得出门太麻烦。
                托马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会在心中默念那句无法抗拒的:非这么做不可!
                当罗德里赫看着弗朗西斯把那朵憔悴的野花塞进自己手中的时候,他的心是动摇的。以前开的旺盛的鲜花象征着弗朗西斯不灭的热情,与枯萎的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仿佛在这么说:“哥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哦,还剩这么朵可怜的花。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把它给了你了。”罗德里赫当然清醒地知道,弗朗西斯并不是“一无所有”,然而潜意识总是被动地接收所有的暗示的。
                提到心理暗示,它在其中的角色可大了。再来说说贝尔瓦德吧,他是罗德里赫最敬重的导师。罗德里赫对他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但这并不是他盲目轻信的结果。贝尔瓦德是慎重的,处理事情也有条不紊;自罗德里赫实习起,他就从来没听说过医师之间有什么勾心斗角的恶心事情。这当然是好的。但是贝尔瓦德有个毛病,那就是永远都只用默许的目光表示赞成,即使是他认为非常值得鼓励的事!于是罗德里赫潜意识中把“贝尔瓦德的默许”和“这是一件值得做的事“联系了起来。当他在走廊中再次看到那个目光时,他潜意识便接受了这样的暗示:贝尔瓦德支持我与弗朗西斯建立恋爱关系。
                最重要的一道,道德的防线破了。罗德里赫现在知道不管去还是不去,他都不会被解雇或者吊销执照。没有什么东西在束缚他:轻得可怕;仿佛他那间小小的公寓再也关不住他了。
                而“轻”却是接下来整个事件的导火线。罗德里赫所感受到的轻来自两个地方:一个是那个考生口中《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轻,它所给的暗示来自书中最著名的那句话“非这么做不可”。二是考试结束后,那种棋已下出,无可奈何,听天由命的轻。
                罗德里赫已经在考场上走出了他的白棋。他脑中所有与考试,学习,心理学相关的部分都是轻的。
                而他知道,只要他坚决不走白棋,对方什么也做不了。在这种状态下,他的心境便是稳定的,踏实的,重的。
                这一轻一重,虽说可能有些失衡,但也没有被证明是不好的。
                他看了看弗朗西斯给的卡片,上面不仅是地址,连走得路线都交代清楚了:在诊所门口(罗德里赫就住在诊所对面)的公交车站坐去动物园的车,到达后,在同一个车站,每小时的准点有去郊外的车。上车后一直坐到终点站。下车后,以车站站牌为正前方,向左手方向走五十米,就能看到弗朗西斯的别墅。连脑子都不用动!他只需要机械地接收卡片上所给的指令就可以到达。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停止理性的思考,让你的本能指导你,带你该到去的地方!
                那么,情场上的白棋,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呢?
                等等,不是说了,非这么做不可么?
                TBC


                19楼2011-01-08 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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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0 23: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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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20楼:
                  本吧的SF貌似一直都不怎么值钱啊……
                  回21楼:
                  感谢支持
                  ————————————————————
                  于是上法奥的下半部分,并且欢送法叔进入酱油党。
                  这章之后本人要隐退做周更党了。顺便预告一下,下一次更新普奥要欢乐的同居了XD。


                  22楼2011-01-08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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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格的研究 04
                    “哥哥我就知道罗德你一定会来的。”
                    一进门,罗德里赫便立刻解开外套的扣子,给弗朗西斯看自己别在腰间的手枪——在他已经穿上靴子,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最后一丝理智把他推回了自己的卧室里,他储存手枪的柜子前:千万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就像您当时邀请我时说的那样,我只是来放松的。所以请不要对我抱有任何非分的幻想!”
                    弗朗西斯立刻举起双手,向后退了一步,“哟,罗德你这是何必。好好,哥哥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悲观主义者说,人都跟狗一幅德行。”然后跟着弗朗西斯走进客厅。
                    他们在窗边坐下,弗朗西斯拿来了一些红酒。
                    “香醇却不易醉。对放松身心有帮助。”
                    罗德里赫接过酒杯,有些怀疑地看着弗朗西斯。
                    “哦,求你别这么看着我。你连手枪都拿来了,我还敢做什么。”
                    弗朗西斯并不是束手无策的。罗德里赫知道,万一对方在酒里放些奇怪的东西,自己可能根本来不及,或者没心思握枪了;当然自己也有机会在药效达到高峰之前控制自己,用枪现使对方无法动弹:他倒是没有起杀意,不过在自己高中的时候,父亲就教过自己如何瞄准人体的各个部位。他个人更倾向于射击人的肩部或者擦伤小腿。这样既不会弄出人命,也能使自己免收侵犯。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不是他自己选择把自己拱手让给命运的吗?玩到现在,再反悔又有什么意思呢?他累了,不想对别人的心理再推敲揣测了。要是弗朗西斯真的放了什么,他也认命了——他三生有幸地碰上了一个不怕挨枪的。
                    于是他一仰头把整杯都喝下去了,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之前潇洒举杯的气魄。
                    过了一会,他发觉酒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自己倒是的确觉得轻松多了:和之前提到的那个“轻”的感觉不一样的,舒坦的轻松。
                    “嗯……”他幽幽地说,“你以前就这样,带着你的情人回家?”
                    “哦?”弗朗西斯没料到对方会一下子跳到这么个人的问题上,“有时带他们回家,也有时会去对方家里。罗德你什么时候也带哥哥我到你家去?”
                    “你这个大笨蛋先生,别想玷污我的公寓。”
                    “哎呀,罗德别生气。哥哥我只是说说而已,活跃一下气氛嘛。”
                    “笨蛋……”
                    沉默了一会。弗朗西斯站起来,走到窗边,靠在窗台上。
                    “你是怎么从对方身上获取灵感的?从肉体的亲近而深入为精神的亲近?”
                    “别这么说,哥哥我一开始可纯洁了。”
                    “大言不惭。”
                    “真的!每次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把我的手稿给对方,然后我们化装成故事里的主角,像排话剧那样,互相给对方表演,练习对白什么的。然后不知怎么地就变成有特殊意义的游戏了。不过对于角色的饱满性倒是特别有帮助……一开始只有一些单薄的设定和一些关键对白。不过你看,即使有了对白和相应的神态描写,有时还是觉得人物会落入俗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必须是这个神情吗?就拿生气来说吧,仅仅是‘他生气地说’就够了吗?怎么样才能使这个人物的生气有别于任何别的人物的生气呢?又怎么样能让读者看到这样的‘生气’就自然的将其于那个特定的人物联系起来呢?打个比方说吧,就算是鲜红色的颜料,不同的生产日期或者不同的品牌,总归有些偏差的。选择一个人来表演这个角色,就像是选择其中的一盒颜料那样,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气,或是什么样的鲜红色。之后慢慢地就觉得,这个人真是太神奇了,一下子就打开了哥哥我的思路,就像……我们经常称他们为什么来着……”
                    “缪斯……”
                    “对极了。就像缪斯女神一样,然后就爱得不了了。总之,哥哥我想说的是,要接触有血有肉的人,才能写出有血有肉的角色。”
                    “哈!还真是有血有‘肉’啊。”弗朗西斯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对于这种伤害别人行为,罗德里赫还是看不惯的,“我认为,不论如何,肯定还是有更好的办法的。”
                    


                    23楼2011-01-08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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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竖琴到床的距离,大约二十米:并不是仅靠一时的头昏就能走完的。但是当他回国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弗朗西斯面前,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大口地喘气。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却让它缓缓地滑下,露出了肩膀和前胸。
                      弗朗西斯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他又一双冷色调的深紫色眼睛,此时却仿佛泛着火光。
                      “罗德,你确定你……”
                      “不要……不要说……这种煞风景蠢话……”
                      “那你确定之后不会一枪打死哥哥?”
                      “……确定……”
                      弗朗西斯一把扯下那摇摇欲坠的床单,把对方推倒在床上,然后小心地爬了上去。
                      翻云覆雨。
                      “你这无耻之徒,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第二天早上,罗德里赫在弗朗西斯温热的怀里醒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奋力挣脱出去,给自己裹上床单,随手抓了把椅子,坐上去,严厉地瞪着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吓的脸色惨白:“哦,罗德你别这样,哥哥我求你了!”
                      不是之前确定过,之后不会反悔的吗?可千万不能去拿枪啊!
                      “我早该料到了。哈,作为作家,这么敏|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人和角色很相像?您从来就诊之前就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您已经到了宁可故意装成病人,也要接近我的地步了吗?”
                      “关于这个罗德你倒是只对了一半。哥哥我是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是出版社的编辑建议我想办法治疗。哥哥我当时来诊所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罗德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再来最后一次……”
                      罗德里赫看着桌上的花瓶。不行,不能弄伤别人,自己还要付医疗费呢。于是便拔出里面那一大把玫瑰花,狠狠地甩在弗朗西斯脸上。打理好自己的衣服和随身物品,忿忿地冲了出去。
                      当然,半个小时之后,弗朗西斯不得不地从卧室里探出头,胆怯地对恼羞成怒的情人说:“罗德,门……门在那边……”
                      罗德里赫发誓再也不干同样的蠢事。然而,一周后,当他下班后看见弗朗西斯停在诊所门口的车,竟又鬼使神差地爬了进去。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每一次都不知怎么地就披着床单,站在了竖琴旁边,时而沉醉地弹拨琴弦,时而在乐器周围踱来踱去,高傲地俯视着站在平台下的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总在最终叨念着:“对,罗德……就是这样。”但是突然,他又深情地呼唤着:“哦,美丽的Lyra。”然后一把把他从平台上拉下来,横抱着,或者是让他双腿不着地地从后面架着,带到床上,仿佛对方不会走路似的:那是当然的,Lyra不就是不能走路的吗?
                      某一天,弗朗西斯把罗德里赫直接从竖琴旁架到了一个像仓库一样的地方。
                      “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然后他拉下了他手边的一根吊着的绳索,他们面前的幕布向两边退去。展现在罗德里赫面前的是一幅精美绝伦的油画:Lyra的肖像,被缠在竖琴上的女子。她身上裹着白纱,双手摆在弹奏时的位置,萎缩的双腿被扭曲的琴弦捆的严严实实。她深情忧伤,深紫色的眼睛无神地看着远方。
                      “哥哥我用你给我的,Lyra的形象,画了张草图给常给我小说画插画的画师,然后他为你花了这个。”
                      这是自己给弗朗西斯的形象吗?罗德里赫一时无法思考,就凭直觉随便回应了一句:“嗯……像人鱼……”
                      “像人鱼?罗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弗朗西斯从后面抱住罗德里赫,右手盖住对方的额头,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Lyra可是哥哥我最引以为豪的,原创的角色啊。”
                      “你还真好意说原创。”
                      “那都是罗德你的功劳啊……你知道吗,这个画师,默默无闻的马修•威廉姆斯,因为你,马上就要出名了……啊,罗德……Lyra……你真美”
                      之后又是一阵狂乱。
                      然而每次完事之后,罗德里赫总是气鼓鼓地从床上爬出来,大声埋怨着,连夜赶回自己所熟悉的市区。直到一天,他镇定地走下床,披上床单,点了一支烟,把烟雾喷在弗朗西斯脸上:“你知道的,我既要工作又要自学,压力可大了。所以才需要做咳咳……这种事情。”
                      


                      26楼2011-01-08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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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德你真可爱,连衣服还没穿上,就开始使用委婉语了。”
                        然后罗德里赫一如既往地摔门走人。
                        完全就是因为压力。他这么安慰自己。做这么疯狂的事绝对不是出于本意:自己只是到那个地方缓解压力,为的是能让自己在工作学习时更有精力。弗朗西斯是个完美的解压的对象,不是吗?他除了角色扮演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奇怪癖好,所以每次都是异常轻柔地,如同挠痒一般轻挠罗德里赫,弄得他浑身一阵骚动,心急如焚地扑上去,请求对方给自己止痒;而之后的动作,又总是符合他一贯的缠绵又优柔寡断的作风。所以腰疼,受伤之类的事是从来没有过。
                        他也完全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跟爱情一点也沾不上边。从一开始,他就将两人之间可能有的那种暧昧的东西称为“建立恋爱关系”:不管是心理医师道德准则上所禁止的,或是自己言辞拒绝的,或是自己同事劝他去做的,或是贝尔瓦德默许的,一直都是“建立恋爱关系”,而不是恋爱。所以他们之间的事,在他的大脑中,一直都是一种行为概念,而不是情感概念。
                        然而弗朗西斯却并不是没有一直在自己耳边呢喃“我真爱你”的;但是那之前的名字却一会儿是罗德,一会是Lyra。哦,那个Lyra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个罗德里赫在遇到弗朗西斯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为何又总在自己搞潮的时候出现在他耳边?这是多么荒诞的事!
                        之前也说过了,罗德里赫也恋爱过。那是的感觉于现在的完全不同的。当时他对伊丽莎白•海德薇莉,他亲爱的小女孩,朝思暮想:他记得她所有课程开始和结束的时间,而且总是在自己仅有的几分钟空档去找她。在有约会的时候,他总之等得迫不及待,就像所有坠入情网的傻小子一般。而现在,他在平时从来不会想到弗朗西斯。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存在感,一直都是“周五下午等在自己诊所门口的车”,仅此而已。
                        他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称为“搞不清楚”。有时他也会对自己说得难听点:他们在免费“互嫖”。那不属于任何一种符合自己道德观,或是心理学理论的关系。他本该对此唾弃的。然而,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的负面影响出现,他以自己压力大的借口逃避着;仿佛发生在郊外的事就永远地停留在郊外了,跟自己的日常生活发生不了一点交集。当他在诊室门口的公交车站下车后,他俨然还是那位思想高洁,气质非凡的心理医师,一点也没有改变。
                        但是罗德里赫,在你人生的棋局上,那颗白棋的位置,为何与以前再也不一样了呢?
                        而那个手中握着黑棋的人儿,他就坐了吗?
                        TBC


                        27楼2011-01-08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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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我好想组一个小少爷相关国人组CP:弗洛伊德X奥啊。弗洛伊德身为少爷家推崇“哔是一切行为的目的”的心理学家,这样的CP一定很强悍很E|Ro啊……


                          28楼2011-01-08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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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哦,在军校的时候,要求这么叠的。”
                            罗德里赫看着对方这么有点吱吱唔唔地解释着,愣了一会,然后侧过脸笑了出来。他唯一想到的,给这个出自基尔伯特之手的,方方正正的被子的形容词竟是“可爱的”。他也不清楚这个词是怎么从他脑子里蹦出来的,不过的确是很可爱。他走过去,拍拍基尔伯特的肩,示意他的“检查”到此为止,自己现在也不再是他的导师了。而他们也该按原本约定的,喝一杯放松一下。
                            于是基尔伯特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而罗德里赫事先料到基尔伯特不会有什么高档货,便自己带了一瓶威士忌。一杯之后,之前有些紧张气氛倒也消失了。两人开始说了些有的没的,大部分是关于诊所的事,有关于贝尔瓦德和其它医师共事的经历,然后罗德里赫说起了他大学和实习期的一些琐事,不过没有提到弗朗西斯。基尔伯特也接着这个话题说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不久后便开始自吹自擂起来。罗德里赫也没朝他泼冷水,只是边抿酒边安静地听着:难得这么和平一回。不过总的来说,他们也没说什么值得分析的事,也没喝得很醉。
                            到了八点左右,罗德里赫准备要告辞了。基尔伯特提议叫车,而罗德里赫执意要乘地铁回去。于是他们在他出门前把路线说清楚了:在附近的地铁站搭3号线,然后在动物园站转1号线到诊所附近的地铁站;之后的路是罗德里赫熟悉的。然后基尔伯特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地铁站。
                            罗德里赫坐在回家的地铁上。工作日晚上的地铁还是比较空的。他静静地回想着今晚的谈话。刚才的基尔伯特是和平时不同的,没有敌意,没有强词夺理,没有嚣张:虽然喝酒的时候犯了一阵自恋,不过并没有像平时那么令人反感。相反地,他异常地平静,顺从。可能是因为是在他家里吧,罗德里赫这么想。他所指的“家”不是那个充满亲人嘘寒问暖的,家庭的“家”,而是那个封闭的,孤独的,又让人完全自由的小公寓,一个情绪的屏障。自己的家何尝又不是那样?那是个让人休息,放松身心的地方:所有工作中的,人际上的烦心事全部被锁在门外面;在家里,为什么还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这对于基尔伯特来说更是如此。他自认为是讨厌诊所,讨厌心理治疗这份职业的,于是在家与诊所之间加了很大的距离:这不只是地理的,也是心理的。从家到诊所,两个小时的路程。更形象地说,就是在基尔伯特离开家后,两个小时内他是不会看到诊所的;而在离开诊所后两个小时之内,他也都不了家。每天的这两个二小时片段是他用来调整心理状态的时间:在机械地步行过程中,他把在家的自在洗掉,再披上对诊所的不满;回来的路上则反之。基尔伯特是习惯一个人的,也自认为需要一段接收他人的存在的时间;尤其是在清晨,因为在半睡半醒到完全清醒的这段时间内,人是完全地沉浸在自我意识中的。这也是他坚持步行而不坐出租车或地铁的原因:他不想一出门就必须被司机询问走哪条路,这完全就是没必要的。在住在慕|尼|黑的一个夜晚,他拿着啤酒罐子站在阳台上,吹着夜风,觉得自己像个在俯视众生的,孤独而清高的思想者,他问道:人啊,你是如何做到,睁开眼睛,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潜入他人的海洋中的呢?
                            他人和自我,这不是两个世界吗?
                            而在罗德里赫在自己家中时,这两个他极力隔开世界似乎重叠了。罗德里赫是他人,以及诊所的象征。基尔伯特没有过这种经历:在原本悠然自我的家里看到了自己只有在工作时才接触的人,并且还是自己的导师。这种重叠带来的微妙的感觉让他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应对。他可能会愤怒:凭什么那个世界的人就这么自说自话地闯进来了呢?但是他对“那个世界”的厌恶似乎没有他所认为的那么深。首先是因为他和罗德里赫已经过了磨合期,对方并没有那么陌生。同时,通过罗德里赫,他得到了很多他一直想看的心理学方面的书。另一方面,他的自我世界并非没有丰富。他在家干的不外乎睡觉,喝酒,玩电脑上的扫雷游戏以及在网上搜索一些心理学的书和资料——这一部分其实已经和罗德里赫给他的,书的世界重叠了。于是在罗德里赫出现的时候,他没有愤怒,只是有点不知所措。所以在罗德里赫提出查看他的生活情况时,竟没有指责对方多管闲事。而这在罗德里赫看来就成了平静与顺从。
                            


                            33楼2011-01-16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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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0 22:5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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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两人便一边讨论着一边走出诊所。恰好,那天正是星期五。罗德里赫刚踏出大门就看家弗朗西斯坐在车里向他招手。
                              而基尔伯特这时已经摸清了那两个人的关系。于是又和罗德里赫顶了最后的一次嘴:“小少爷,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本大爷可不想在你俩亲昵的时候当你们的电灯泡。”
                              “不会让他来的。”他听到罗德里赫这么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决,“我不会让他到我公寓里来的。”
                              基尔伯特听他这样的语气,但是有些诧异,便没有回答。
                              “我从来就没让他到我家来过。”他又这么强调了一句,“还是照旧,明天下午四点我在诊所门口等你,然后去看看我家。”然后就走向了弗朗西斯的车。
                              罗德里赫没有意识到他和基尔伯特有这么个相似点,那就是他们有时都很享受从一个世界驶向另一个世界的那个过程。罗德里赫在第一次过后就再也没有在弗朗西斯家过夜。每次都是搭最晚的一班从郊外到市区的车,连夜回到家里。那班车总之空的,只有他一个人,像是为他而开的专车一样。他习惯仰起头靠在座位椅背上,想一些过去的事情,像冥想那样。他不想回味身体的感受,他巴不得他的肉体不存在。于是坐在那部车上,他似乎总是有那么些意识与肉体分离似的体验。他看着窗外那看过很多次的树林,却又觉得很陌生。他感觉自己向卡尔•萨根的宇宙学纪录片中那样,坐着透明的飞行器,在时空中穿梭,赴往另一个世界。这种感觉让他异常神往。在那之后,他会把自己的心态调整成他平时生活中的那样,似乎在弗朗西斯家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当人处于自己所不熟悉的环境中,就有可能干出不像自己的事。
                              这也是他对和弗朗西斯发生关系的另一个解释。的确是这样,自己第一次在弗朗西斯面前脱下衣服时,对方别墅里那空旷而陌生的环境让他觉得这一切并不是真的。
                              有那么个罗德里赫连夜赶回市区的夜晚,他坐在车上的时候,外面突然打起了雷。他想起了自己在上大学时的一段回忆。那是在他刚刚毕业的时候,他并不想去参加那些大型的毕业生聚会。他当时的一个朋友,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邀请了几个比较亲近的朋友在自己公寓里开了个小型的聚会。它的本质也就是那种比较简单的,由喝啤酒,打牌和聊天组成的聚会。然而在聚会时,外面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雷雨。安东尼奥家住在顶楼,房间里有一排很宽的落地窗。他们从里面往外看,似乎看到空中划过的闪电把外面的世界劈成了两半。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人随着闪电喊叫起来。并不是那种轻描淡写的欢呼,而是真正的扯着嗓子的叫喊。接着,在下一道闪电出现的时候,房间里别的人也跟着尖叫起来。到最后,所有参加聚会的人,除了罗德里赫和安东尼奥外,都围在床边对着闪电呼喊,仿佛这辈子没见过打雷似的。而罗德里赫自己也有点心潮澎湃。要不是自己从小就很注重言行举止,他肯定也会跟那些人一起助威。而安东尼奥却似乎有点反常:他是那种很会玩,疯起来也不顾形象的人。而在这是,他却比任何人都镇定。
                              事后罗德里赫这么和安东尼奥说,当时他们都是诺亚方舟上的人。他们在这个陌生的,被窗户保护的地方看外面,好像外面的世界就要毁灭了一样;而他们却很安全,而且心中充满希望:他们刚大学毕业,崭新的生活就将在眼前铺开呢!就让外面的世界毁灭吧,我们是幸存者!
                              安东尼奥笑笑,什么也没说。
                              之后罗德里赫意识到,陌生的环境对他同学的行为有很大的影响。安东尼奥从小就在那扇大窗旁看闪电,哪会有在诺亚方舟上的感受呢?而安东尼奥是个自来熟,由很好客,所以即使有别人在他家里,他也不会感到环境陌生。
                              当人处于自己所不熟悉的环境中,就有可能干出不像自己的事。
                              就比如说他的同学在安东尼奥那陌生的公寓里对着闪电大叫。
                              就比如说他在弗朗西斯家里干了自己至今难以致信的事。
                              


                              35楼2011-01-16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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