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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生无所息(BG 长篇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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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刷到了n爷的文!当初超喜欢这篇的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5楼2017-04-10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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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超赞的,楼主加油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6楼2017-04-11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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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17-04-11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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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楼2017-04-11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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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02楼2017-04-12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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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3楼2017-04-12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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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Chapter.09
                请指引我靠近你
                ▌▍▎▏▏▎▍▌
                进黑匣子,意味着某个劳改犯将要接受伯格的提审,在被审判之前他需要被关起来隔离,直到判决正式下来。不过这种“提审”一般都够不上这词本身的庄严,我听“有经验”的犯人描述,一般的提审并不需要伯格亲自出马,大多是一个士兵照着已经准备好的判决书照本宣读(基本都会偷工减料),脑子清楚的犯人接受判决后,在协议上签字,偶尔有几个脑子不清楚的表示抗议,不过被再押回黑匣子关上个几天,出来就会乖乖签字了。
                罗恩死后,我就明白黑匣子已经在虎视眈眈地等着我,但心理准备并不能完全阻止恐惧的来临,我被拷上枷锁,被一本正经地带到“黑匣子”前,面对我的是一间狭窄阴暗的单室:一张铺在地上的薄褥,一个脸盆,一副带水槽的水龙头和一个马池,我留意到这间单室的窗(如果能叫窗的话)只有手掌大小,开在成年男子都无法够到的高度,这也诠释了这间屋子为什么这么暗。
                这样的一间牢房,其实在我的脑海里已经被描绘了无数遍,可是真的当我一步一步走进去,安慰自己的话却一点也想不起来,随着牢门在我身后关上,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脏灌了铅一样沉重地蠕动。我摩挲到床铺边,抱着自己的胳膊躺下,熟练地把自己卷成一个胎儿的形状,紧紧闭上眼睛。
                在近乎密封的空间里,我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能依靠食物的递送来计算日子,每天的食物从墙上的暗格中递来,我只能在开格的一瞬看到递来食物的人的手,都是带着常年握刀的痕迹。逐渐地,我察觉到自己的作息开始昼夜颠倒,时常陷入昏沉,在黑匣子里,只有一束小窗送来的天光,一开始我总会仰着脸坐在这束光线底下,把手用力地伸向那窗格,可是渐渐我不那么做了,在黑匣子里连季节都是凝滞的,永远是漫长的,阴冷而潮湿的冬季。
              约是十天之后的某一天,暗格准时传来声响,我麻木地走过去,习惯性地扫了一眼递餐的手,再接过冰冷的食盒,“谢谢。”可食盒像是被固定在了格子里,纹丝不动,我惊了一下,撤回了手,只感觉喉咙里略过一阵猝不及防的呼吸声。
                暗格的对面,漫不经心地传来了我这十天来所听到的第一句话,
                “还活着么?我是说脑子。”
                熟悉的、像是永远在一条低沉的水平线上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戏谑。我站在原地,感到一股热浪冲到了我的眼眶里,我发了几秒钟的呆,轻轻说,“利威尔。”我忘了称呼他的军衔。
                “活着呢。”
                “那就好。”
                黑匣子被打开,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情景就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痛了眼睛——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因为长期处于昏暗而不能接受亮一点的光。我被重新铐上枷锁,被带往审讯室。


              IP属地:上海104楼2017-04-1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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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终于能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光线还算弱的地方。对面,正四平八稳地坐着伯格·温特,我被实打实地吓了一跳,换来他的嘲笑。
                  “往往,这种出乎意料的表情是顶有意思的。”伯格回头朝站在他斜后方的利威尔调侃道。
                  我的目光在利威尔身上迅速地略过,便紧紧回到伯格身上——许久不见的魔鬼伯格,他依旧是衣着挺括、清瘦而目光犀利。被打理过的,灰白的头发在幽暗的室内微微泛着银色的光。他稳稳地坐在我的对面,那是军人独有的坐姿,椅子旁静静靠着那把被磨得光润发亮的拐杖。
                  我虽然被暗无天日地关了几天,但还没被关到头脑短路,照道理,伯格无需参与这类提审——不过是对劳教犯人下发被更新的判决书,签字画押了事。伯格的出现,意味着这场提审并非“签字画押了事”这么简单,更何况在场的还有利威尔兵长。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团长埃尔文没有出现,如果妨碍士兵作战这案子有了新的证据,那很可能会演变成当时艾伦身处地下牢房的情景,那可不是什么提审,那是灾难。
                  伯格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你还真守时。”
                  利威尔抱臂,看着我淡淡地说,“老相识的提审,我当然准时到场。”
                  我紧张地动了动手脚,拷在手上的铁链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响。
                  “舒曼·摩根,”伯开门见山,“先说说令人高兴的消息:二等兵罗恩·古斯塔夫终于在你孜孜不倦的祈祷下不治身亡了,哦,我想这个你是知道的,你就是看着他死的嘛,瞧我这记性。”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伯格则在这寂静中游刃有余地陈述,“所以,你扰乱作战的这一罪状因证据不足,无法提交宪兵处理了,而你在调查兵团的服役也已经过了观察期,所以这案子暂做搁浅处置。不过——”他顿了顿,布满皱纹的眼角狡猾地眯了眯,“你之前和罗贝·查克菲尔上校勾结走私的大案,证据确凿,罗贝上周五已被处以绞刑,而你,坐牢、劳教是板上钉钉的了。”他笑了笑,“五十年,你这***就算不把牢底坐穿,出去了也活不了多久。”
                  我的身体剧烈得晃动了一下,只觉得自己是在幻听,我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整个人像个空荡荡的黑洞,只是这个审讯室真冷,冷得我全身都僵了。
                  “五十年。”我听见自己六神无主的声音在瞟,“五十年……?”
                  “……不是我干的!”铁链突然发出咔嚓咔嚓的碰撞声,“那是舒曼不是……”我狠狠地咬了咬牙,为了提醒自己不能冲动——那是舒曼不是你?你现在不就在舒曼的身体里吗?你就是舒曼,没有舒曼你的灵魂连个屁都不是,难道你要和这些人说,你是个一身正气的魂魄?借宿在舒曼这个妓女的身体里?你说出来吧,说出来,那你的下场,就会比这五十年的牢狱还要悲惨。
                  “那是曾经的舒曼……不是现在的……”可是我并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坚强,我听见了自己胆怯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曾经的舒曼和你不是同一个人,你们干脆像细胞一样分裂了?”利威尔揶揄地说。
                  我直接用毫不修饰的受伤的眼神看了看他,再垂下脑袋。半晌,我抬起头,轻轻地开口,“伯格先生,利威尔兵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利威尔没说话,伯格有些好奇,允许说接着我。
                  “那一次露丝之城内出现巨人,我差一点被巨人吃掉,惊吓过度导致失忆,到现在,关于我过去的一切,我还是半点都想不起来,”我顿了顿,“而我的不情之请是,我希望您能够着手调查调查兵团的几个供给金主的身份:慈善的、商业的、非政府拨放的,因为我猜想,过去的我有可能是调查兵团的金主之一……如果是这样,我斗胆地问,兵团是否可以酌情减刑。”
                  “猜想?”伯格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似地——很好笑的那种。
                  我静静地说,“是的,由于记忆的缺失,我无法提供相关的证据来证明我曾是调查兵团的金主,所以这只是我的猜测,当然如果我猜错了,从而增加了您的工作负担,我也不介意在五十年的牢狱上多加个几年。”
                  短暂的沉寂后,未等伯格开口,利威尔便对我说,“说说你猜想的根据。”


                IP属地:上海105楼2017-04-13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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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回答道,“我曾听军营里的士兵说,调查兵团有几个长期的赞助商,其中的一位匿名金主出手大方而且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可她却在’露丝事件’后消失,停止一切赞助。我想,一是我的入狱时间与这位金主的消失时间基本一致;第二,匿名,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方便透露,而我之前涉嫌走私,判下来要五十年的刑期,证明涉嫌金额数目庞大,肯定不方便透露太多,以免被追查到金钱的来源;第三,我与兵长您之前是情人关系——虽然这一点我深表怀疑,而且从这段日子您与我的’和谐相处’来看,我觉得曾经用情更深的一方应该是我,所以,凭着为喜欢的人默默付出的心态,做出这种可怕的矫情事儿,也说得过去了。”
                    伯格其实在我说话的时候就忍俊不禁,我话音刚落,他就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起来。伯格笑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老头,他笑着用手指指我,又一脸不怀好意地看向利威尔。我立马把脑袋埋下去,这样就看不见利威尔的脸了。
                    空气里冷冽的气息骤然逼近,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抬起我的下巴,一张判决书静静地呈现在我面前。
                    “怎么,不是很敢说么?杰瑞。”
                    利威尔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他的眼睛让我忽略了他对我的称呼。多年以后我回忆起来,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利威尔再没有叫过我舒曼。
                    “脸红得都快烧到脖子了。”他的拇指缓慢地蹭过我的下巴,又混又痞地说出令我更尴尬的话。
                    “行了你们!去去去,别在我的地盘打情骂俏,赶紧把字签了!”被利威尔挡着的伯格不耐烦地说。
                    “……啧,老东西。”
                    “你小子说什么?!”
                    掐准了伯格还来不及爆发的那个点,利威尔把判决书搁在我桌上,看了我一眼,扣了扣我面前的桌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从利威尔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立刻趴到桌上认真地读起判决书,一行一行地读下来,我的心直跳起来,目光越来越亮,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判决书,而是——
                    “臭丫头,别忙着高兴。”伯格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眼中被点燃的希望令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没猜错,你就是我们过去的那位匿名金主。所以,可以说作为回报,我已经派人到地方带走了你的一切档案资料,目前除了香邦家族,还有他们下面尼德拉·D·奥维诺可那帮乌合之众和上次拘留你的宪兵以外,所有人都以为王都的名妓舒曼已经死于那次露丝之难。简单点说,舒曼·摩根这个人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现在能查到的,只有一个叫杰瑞·摩根的丫头片子,小盗小骗被抓进来,服役期间表现突出,被我看中,期满之后留在兵团,做我的助手。”
                    伯格的语速很慢,似乎是为了让我更好地理解,他慢慢说起话来的口吻和利威尔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循循善诱的意味,让你不得不顺着他的话点头。而利威尔则若无其事地把玩起了伯格的怀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我拿起笔,笔尖移动到需要签署的一行,戛然而止。我搁下了笔。伯格的脸色瞬间就不对劲了,我露出示弱的申请,“伯格先生,我没别的意思……”我胆战心惊地吞了吞口水——你想干什么?这时候你就该管管签字,接受安排!
                    “……您看上我什么了?”
                    在巨大的心理斗争下,我轻轻地问出了上面这句话。
                    “你看,我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角色,倒霉的阶下囚,底子也不干净,只会没日没夜地拉煤干活,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为了我这样一个角色大费周章?如果您想要回报我,请放了我,我会感激您的。”
                    我被拷着的手紧紧地攥着,用来逼自己不能后悔,就算说错一句万劫不复,我也不能在任何时候被人轻易牵着鼻子走,巨大的利益就像的深渊,一旦低头,很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时利威尔放下了怀表。
                    伯格原本一丁点表情都没有的脸,忽然笑了。


                  IP属地:上海106楼2017-04-13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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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监牢的时候已过黄昏,天空早起了汪洋的黑云,稀疏地泛出几颗星,我想起刚进调查兵团的时候,我时常在夜里、在凌晨,对着这些星星祈祷明天能好过一点,可是就在这一天之内,我摆脱了舒曼,摆脱了0719,也摆脱了那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的劳役。我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一个人走在浩大的夜空下,像一点渺小的萤火,不知道能回哪里,反正囚舍是回不去了,想到这的时候也意识到以后再也不用闻杜莎的臭脚了……我低下头笑了笑,眼泪流进了嘴角。
                      我成了魔鬼伯格的助理,工作内容从照顾伯格的生活起居,到协助调查兵团后勤部大大小小的事务,总而言之,就是满足魔鬼所提出的一切合理(及不合理)的要求。我装模作样地提着干瘪的行李,从女囚舍搬进了女兵舍,和三个勤务兵、两个医疗兵住在一起,她们中也有和我一样未入军籍的穿着没有标志的军用服。兵舍的硬件比囚舍规整许多,屋子朝南,双层床,有公共浴室。软件上,这里完全不像女囚舍,没有被丛林原则浸透的阶级分化,所以不存在那些作威作福的牢头看你不顺眼就抢走你的面包,逼你刷厕所再让人把你狠揍一顿。而我们宿舍是这样的:夏绿蒂·佩里,医疗队二等兵,白衣天使,曾经是调查兵团大部分男人心里的温柔乡,不过性格内向,很少吐露心事,今年刚和老家的亲梅竹马订婚,更是两耳不闻窗外声。艾丽卡·伍德森,勤务员,哥哥是调查兵团组装部队的分队长,借这缘故她做着军营里相对轻松的活,而她的心思更多花在了八卦军营轶事上。沙曼卡和崔西是同进同出的好朋友,她们两个都是勤务兵,沙曼卡喜读书,性格孤傲,爱憎分明,颇有些愤青的特质,而崔西则是个好脾气的姑娘,不过遇事没什么立场,她一般都听沙曼卡的。在这个宿舍,几个姑娘有个死敌:朱莉·斯特朗格,医疗队的三等兵,据沙曼卡的有色描述,朱莉是军营里有名的“肉铺子”,和她睡过的士兵几双手脚都数不过来,不过她和军妓不同,她不收钱,因为她乐意。
                      “更过分的是,她还抽烟,搞得屋子里乌烟瘴气的。”一天艾丽卡绘色绘色地对我说,“不过她可不怕违反军规,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肯定是爬过了哪个上级的床。”
                      而我这个新人大概在这些舍友眼里暂时只有一个印象,就是“很忙”。我待在兵舍的时间很短,早出晚归的精神从服役时期延续下来。谁都知道调查兵团的后勤部部长是个喜怒无常、性格阴桀的老头,所以她们很快习惯了我这个整天见不着人的舍友——这不,我一上任,魔鬼伯格便有了新点子来娱乐我。
                      “也不是什么累人活,我最近养了只猫,你帮我打理打理就行。”
                      正戴上口罩打算清扫魔鬼老巢的我突然惊恐地望着他,“我最怕猫……”结果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就败下阵来,“……遵命。”
                      柏格轻蔑地瞥了我一眼,“我出去一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否则亨利会逃走。
                      “是。”这猫的名字真霸气。
                      木门被无情地关上,我发出了人生中最悲壮的一声——“嘁”。
                      结果我刚走进浴室准备洗抹布,一团灰色的毛球就滚到我脚边,“喵——”这叫声……还、还真、真销魂,“啊啊啊——!”我刚说什么来着?我最怕什么来着?!
                      那团毛球紧贴着我的脚踝,理直气壮地盯着我,叫了一声又一声。我就这样硬着头皮把抹布洗干净,然后跨出浴室,结果这毛球就跟出浴室。我咬着牙加快脚步,于是这毛球也加快了它小短腿的速度,跟过来跟过去的——不能忍了!
                      “亨、亨利……”我终于蹲下来,试图让我的手去碰它毛茸茸的身体,可这坏猫就像识破了我的恐惧似地,瞬间发出那鬼哭狼嚎的一声“喵——”要命啊!
                      我在它扭头的一霎逃到不远处的衣柜后面偷偷瞟着它。就见这小亨利两耳一动,忽然发现我不见了,然后它开始满处找,“喵——喵——”你是什么亨利啊,你简直就是小柏格,小魔鬼!
                      两记短促的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柏格,我进来了。”你们猜是谁?天呐,这还用猜?那你们说他看到我现在这幅鬼样子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一动不动地藏在衣柜后,望着那小魔鬼步步逼近,于是卯足了力,“柏格先生不在!兵长开门小心啊!”
                      于是,正在纳闷着“开门为什么要小心”的兵长大人直接走了进来,“大清早的吵死了……”而他所看到的,就是一个莫名其妙从衣柜后冲出来还未看清什么表情的女人,尾随其后的是一只又小又胖却杀气十足的灰猫,那女人连蹦带跳地逃进厨房,随即就是一阵宋字一号的尖叫连带着刺耳的狂轰滥炸——大概是碗柜翻了,兵长很淡定地想。
                      然而接下来的寂静却让他蹙了蹙眉,他径直走进房间——当然没有关门的习惯。


                    IP属地:上海107楼2017-04-13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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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瑞,出来。”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噪音。女人呲牙咧嘴地冲出来把门关上。
                        “啧。”利威尔一脸黑,显然对我相当不满。
                        “兵、兵长大人……坐。”被迫开启生存模式的我已经顾不得要什么形象,我提着亨利肉肉的后颈让彼此离开一段距离,然后无望地看着这个挣扎中的小胖子。
                        “嗯。”他附身,自己为自己倒了杯茶,“我在这等伯格,你做你的事,不用理会我。”
                        我站在一边,近在咫尺的利威尔让我有些恍然,他的举手投足多多少少还能体现出这是一个在地下街混了很久的男人,可是很奇怪,他从上到下,直抵眼神深处都没有一丝堕落的痕迹。
                        “怎么,”他见我拎着亨利僵持不动,又开口了,“你怕猫?”
                        “……有点。”
                        “有点么,”他微眯的眼睛从杯沿后露出来,“我记得你过去养过猫。”
                        我含糊地应了声,放下亨利,目光紧紧跟随着它是为了掩饰心虚。亨利不再乱动,只是好奇地仰着脸,专注地打量着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喵——”它的叫声很微妙地在空气划开一道口子。
                        见亨利终于不再跟着我,我便识趣地退到厨房收拾刚刚的残局。心又紧紧地绷起来,每每与利威尔独处,即便彼此之间隔着偌大的空间,我都觉得像有什么在削弱我的抵抗力,让我变得软弱,变得不会说话。之前刚遇见布兰登的时候我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可这感觉却随着日子逐渐递减,最终变成相处时的舒适快乐。我不知道这感觉究竟是来源于我对舒曼与利威尔过去关系的忌惮,还是对这个人类最强本身的敬畏,我只清楚,自己不喜欢这个感觉,也招架不住。
                        “臭丫头!躲在这磨叽什么?!”伯格五雷轰顶的训斥和背上的重重一击突然斩断了我心里紧绷的线。
                        我呲牙咧嘴地摸摸被踹的地方,转过身温顺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好。”
                        “我离开之前交代你什么?”伯格质问我。
                        “……打理亨利?”
                        “妈的,你耳朵聋了?我叫你别让任何人进来!”伯格抡起拐杖又狠狠给了我两下,“进来了你居然也不看着他,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茶叶,又让这天杀的臭流氓给抢走了!”
                        “这话说得也未免太无情了吧,魔鬼头。”利威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瞥了我一眼,冲伯格示意了一下,“走了,别浪费时间。”
                        伯格孩子气地瞪了利威尔一眼,眼睛黏在他手里的茶罐上不肯松,“臭丫头跟上,本来想让你待在这里打扫卫生,现在我更觉得你该跟我们出去,醒醒脑子。”
                        距离上一次墙外调查已有些时日,近来军营气氛平和,团长埃尔文正忙着跟政府和记者周旋,试图抓住机遇给调查兵团多争取些正面名声,指不定还能多获得几批质量过硬的武器,今年招生还能多添几个壮丁。
                        伯格和利威尔正在我前面,边走边说着话,不时还能传来伯格的笑声,看上去像是在闲聊瞎扯,但实际上却聊着我这个助理不能听到的内容,我被伯格要求与他们保持在一米之外的距离,慢吞吞地跟着他们。调查兵团的上层不会有真的闲适的时刻,我想这整个兵团也是。想到这里时,一群汗流浃背的调查兵正排列整齐地小跑进了模拟训练基地,其中有个士兵看到我,刚要冲我吹口哨,一见我前面的利威尔和伯格,便迅速收手跟着队伍跑远了。
                        这时利威尔的声音传了过来,“魔鬼头,我不习惯有人跟在后面,你是想招个摆设么?真遇到什么事她连肉盾都算不上。”
                        “你知道的,这丫头进来就没受过什么正规训练。”伯格顺着他的话,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
                        看伯格和利威尔停下脚步,我也在一米开完停下来等着他们,想不到,我从伯格的脸上探查到了让我背后发凉的神色。
                        “坑走我的茶叶,利威尔,你得卖我个面子。”


                      IP属地:上海108楼2017-04-13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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