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你说,喜欢了才知道是不对的。
而我却是知道了那是不对的,还是喜欢了。]
快乐的时光总嫌短暂,转眼假期过了大半,年关将至,虽然允浩没说,可是我知道,他要走了。不过能看到这段日子允浩住得安心,我就满意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这就是我初衷,我做到了。
同一屋檐下的日子,其实相见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多。允浩打工日程比较满,两份白天的工作是假期前找的,而晚上的工作则是从他来了首尔就一直断断续续做着的,因此,基本上一大早出去然后披星戴月的回来。说不心疼是假的,不过更多的是敬佩。其实对于允浩的家庭也不是没有些了解,也没有到了要靠他支撑的地步。正因为知道了才更加敬重了他,也因此体会了男人两个字不是用年龄堆积的数字,而是用身体力行走出来的路。
如果说有允浩的假期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男人,那么假期另一个收获就是,认识了[失眠]。排除青春期男孩都急于知道的那些未知的神秘,基本上我不知道的东西还很多,比如,我不知道有一种习惯性的睡不着觉其实术语叫失眠。
据我妈讲述我自从生下来就很省事,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我睡觉很沉,基本上雷打不动,并且一觉天明。对于这一点我没有告诉过允浩,可是不知道是他心细还是出于礼貌,允浩每次晚上回来总是声音很轻。不过奇怪的事情是也不知什么缘故,自从身边睡了一个人后,我的直觉变得异常灵敏了起来,原来粗条的神经也紧致了许多。
从一开始他睡下后我能感觉到他轻微的翻身,到脖颈边深深浅浅的呼吸,再到他上楼梯时的声响以及钥匙孔转动发出的摩擦。最后发展到,我甚至能听得出他走进巷子的脚步以及大门口他抖落身上积雪的声音。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从一数到一百五十五,门轻轻被推开,十秒过后眼睛上方传来的压迫感和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及额头冰凉的触感,还有那轻轻的一声‘晚安。’
微凉的空气从掀开的被子底下漫过温热的身体,一股熟悉的味道随着呼吸的起伏蔓延至鼻下,直到手被握住的那一刻才会变得安心起来。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也让我很苦恼。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孩都有我这样的感觉,可是潜意识里感觉这并不符合常规。所以每晚开始强迫自己早早睡下,可是很奇怪,即便很早睡去了,也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醒来,然后重复那聆听的过程。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蜘蛛侠一类的超人,不然如何能准确地在他走进巷口那一刻清醒,然后以异常灵敏的听觉,闭着眼睛迎接他的归来。
在这样混乱的思绪中,我接到了赫在的问候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时,我几乎是一愣,才发觉这个假期我们这是第一次通话。
赫在明显得有些不高兴,说本来是想等我的电话的,最终还是他想我多一些,于是争不过,只好先打来。这样挣扎的过程如果他不说,我是不可能知道的。以前赫在常说,爱一个人不是先学会前进,而是要先学会退步,而且爱得多一些的那个人总是要先让步的。
赫在在电话里说想我,我知道他那是真的想我,并不是聊天的说辞,心里突然觉得愧疚起来。透过电话我能听到赫在声音有些哑,于是问道是不是感冒了,有没有吃药,嘱咐他多喝水尽量少出门。我不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所以也从不会特意说些什么暖心的话。身为我最铁的朋友,赫在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听到我啰里啰唆的嘱咐时,有一阵的沉默。
不过很快,赫在特有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来,“我们俊秀变得会照顾人了呢,我是该开心还是该嫉妒呢。”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当是被夸奖了竟还得意起来,抱着电话和赫在聊起了自己这个假期的收获,自己当然不会发觉我的话题几乎就没有离开那三个字:允浩哥。
放下电话,我很开心,心情也舒畅了很多,却不知道,另一端赫在是怎样在电话机旁边发呆到天黑。
所以当第二天一大早赫载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
赫在的出现,并没有让爸爸妈妈感到惊奇,因为他是我们家的常客,几乎和家人一样,正看报纸的爸爸抬头问了一句“怎么坐晚上的车赶过来啊,你爸知道么?”赫在点点头没敢作声(赫在一直比较怕我老爸,其实我的朋友几乎都怕我爸,只有允浩是个例外。),老爸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说“又不是小孩子了,都多大了还这样。”